玫瑰最适宜的生长温度在15-25度,一周至少要浇两次水。大平原腹地的沙漠地段连仙人掌和沙棘都不常见,怎么可能会生长出如此娇嫩的植物。格兰特都规划好了,到时候从华盛顿乘坐私人飞机直接降落达拉斯,然后开着准备好的车前往爱德华兹高原(美国大平原,得克萨斯州内部)玩上一圈。如果路西菲尔不满意,他就继续深入,开车前往新墨西哥州,再提前找一群群演在沙漠里插上玫瑰,假装找到。
他承诺的该做的也算是做到了,只是没那么完美而已,况且路西菲尔本人信不信沙漠里有没有玫瑰还是一回事呢……
格兰特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带路西菲尔体验一下异域风情,算度个蜜月。最重要的是自从路西菲尔醒过来后心情一直不是很好,并反复发烧。宾州的医院又近乎被霍维垄断,他有些着急前往华盛顿带路西菲尔看医生。
他们需要开车前往华盛顿,如果顺利的话车程不过三小时左右,但是他有些担心这路上的一些重点关卡会不会被霍维设了埋伏,亦或者被联邦警局拦截调查。每一个都让人头疼无比。
格兰特将衣服放在了床头柜,随后俯身轻轻唤醒了路西菲尔。
路西菲尔整个人埋在被子里,面色潮红,如待人采摘的苹果,秀色可餐。乌黑的头发似乎继承了母亲的柔顺,胡乱散落在枕头上,像一朵盛开的花。
“今天的药吃了吗?”格兰特抑住自己蓬勃的性欲,询问着。
路西菲尔朝他招了招手,等他过来后亲了亲他的嘴唇才开口:“反正也没什么用。”
“至少,会让你不那么难受。”格兰特取过退烧药,亲自喂给了路西菲尔,“气象台说今晚可能会有大暴雨,是出行的绝佳时机,我已经准备好车辆,等你换装完就直接出发。”
“开车过去?”路西菲尔挑了挑眉毛,那可是横跨大半个美国。
“不,到华盛顿,我安排了私人飞机。”格兰特如实回答,“好了宝贝,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但是格兰特,他们也不是傻子,肯定也会推断这次恶劣天气是出逃的绝佳时间,加强守备。”路西菲尔与他对视。
“我当然清楚,只有他们视线全都聚焦在我们身上,才更好出逃不是吗?”格兰特耸了耸肩,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了半盒烟,他轻拍盒底抽出一根,开口道:“他们越紧绷,就越害怕失败……”
火苗吞噬香烟,一缕青烟徐徐飘上。格兰特仅是抽了一口,就将它递到了路西菲尔面前。路西菲尔偏头睨了他一眼,就张嘴咬住了,略微湿漉的滤嘴混着烟草燃烧后的焦灼呛进喉管,又顺着鼻子全数喷出。他看着那一点星火,等着格兰特的后话。
“宝贝,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有我,而我的身后是整个塔诺维奇。”格兰特在他的额角落下一吻,“所以请信任我,我肯定能带你去美洲大沙漠。”
路西菲尔闻言轻笑了一声,将口中的烟气尽数喷在了格兰特脸上,“最好不过。”
烟雾模糊了格兰特的视线,他没有看到那一刻路西菲尔的眼神中透露着一股狠劲。烟云散去时,路西菲尔就笑着将手里的半根烟递回了格兰特面前,并侧头吻了吻他的脸颊轻语:“帮我换衣服吧。”
格兰特准备的是一套苏格兰风高定连衣裙,上身没有任何装饰,紧贴着路西菲尔的身材,而下半身则是棕红色方格与墨绿色方格的拼接,显得十分的活泼。唯一的装饰是一条棕色皮革腰带,系在他身上时好像把他的腰身收得更紧、更细。
路西菲尔看到这套衣服的时候眸色一暗,提不起任何兴趣,觉得他的审美倒是一如既往的烂。反倒是格兰特见他不高兴率先解释了起来,说现在他的身份敏感,转换为女性是最好的伪饰办法。格兰特喉结忍不住动了动。
路西菲尔懒得与他计较,他觉得真要装成男性也不是不行,不过是格兰特私心居多想看他穿裙子。在他的眼里,他应该是柔弱的,依附着他生长的藤蔓。
见路西菲尔不再反对,格兰特单膝跪地给他穿袜子,套上柔软的羊皮鞋。
路西菲尔抬脚勾了勾他的下巴,笑着说:“帮我卷下头发。”
“遵命,我的宝贝。”格兰特握住他的脚,在鞋背处亲吻。
路西菲尔单手取过纸袋里的化妆品,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来回看了几眼,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笑意。肉色的粉底遮盖住白皙到病态的皮肤,随后将自己脸部的棱角修容棒柔和,不多一会儿,一个青涩模样的女性便出现在了镜子前。路西菲尔极为满意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吹了声口哨,将微微卷起的长发拨至一侧。此刻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家庭教养极好的、知性又清纯的名媛。
“你简直是漂亮极了。”格兰特忍不住去吻他的唇,把那本就红润的唇瓣咬得红肿,看起来更性感了。
路西菲尔拍了拍定妆粉定妆,连声音都随之改变,就像个真正的少女一般,“我可不能淋到雨,会脱妆。还有,我的身高和你差不多,并肩站在一起会使人怀疑。”
“我知道。”格兰特取过一块方巾遮住他的喉结,“我这次,不会以这张脸出去,宝贝,还要劳烦你帮我调整一下了。”
路西菲尔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不如直接毁容呢。”话是这么说,手中的化妆刷就已经扫过他的眉眼,只要轻微带上几笔,改变眉型眼型,就会让人难以辨认。至于那只独眼的疤痕,不如顺着扩大至整半张脸,再勾勒青色染料画上花纹,就无人再辨认出他是赫赫有名的现任塔诺维奇家大家长。
“好了。”路西菲尔轻轻转了转自己有些发麻的左手,对他说道。
格兰特的脸上被他画上了一条吐着信子的蟒蛇,青色的线条顺着疤痕的走向描绘,看起来一点也不突兀,甚至酷极了。
“太漂亮了,不如直接就这样纹在脸上吧。”格兰特看着镜子说道,随后笑着扭头看向路西菲尔,“就当做你留给我的痕迹,每一寸都表示我对你的爱意。”
路西菲尔神情恹恹,并未接他的话,而是反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晚上九点。”格兰特回道。
路西菲尔敲了敲桌子,“把剩余的两支白日梦也带上吧。”
格兰特怔了怔,忽然栖身将他额角的碎发极为温柔的别至耳后,“宝贝,这玩意只是用来防止你逃跑的产物,现在你乖乖的待在我的身边,没必要再注射了,使用多了对你身体也不好。”
“是吗?现在假惺惺的关心起我了?”路西菲尔嘲讽道,“当初强迫我的时候怎么没为我考虑呢?”
他左手扶着他的肩膀,整个人缓缓站起,身子与格兰特挨得极近:“我想要……每次感到心悸以及颤抖时,我渴望这药剂~它会缓解我的痛苦,会让我这具破碎的身体感到好受些。我不可否认它的副作用,但是格兰特,我只是不想那么难受……你会给我的对吧?你不是爱我吗?”
格兰特眼神躲闪了几秒钟,“我是爱你,但……”
他的话没说完,路西菲尔半压着他的脑袋吻了过去,舌尖碾过他的上唇,挤进两唇之间,勾着他的舌来回搅动。格兰特瞬间就失语了,他揽着他的腰,将人往自己的怀里拥紧,连心都软了下来。
“我爱你,宝贝。”一吻结束,他忍不住表白,“我爱你的,我比任何人都爱你,你最清楚不过的不是吗?”
路西菲尔没有回答,只是任由他抱紧。
“我当初只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神志不清做了许多过分的事,现在都已经过去了。”格兰特亲吻他的耳垂,“只要你像现在一样乖乖的待在我身边,我都会满足你。”
过去了?路西菲尔忍不住心中嘲讽,他是怎么能轻描淡写的说出‘都过去了’。但他表面没做任何反应,只是说:“那就把‘白日梦’给我吧。”
格兰特抱着他腰的手缩紧,语气中带了些试探:“你为什么那么想要它呢?”
“我不也不是那么想要。”路西菲尔笑了笑,“那些东西都可以留在你的手里,但格兰特,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我希望你用它帮我缓解,好吗?”
格兰特闻言笑了,揽住他腰的手松了松,“当然,那是我的职责,是我爱你的证明。”
“那最好了。”路西菲尔坐回了床边,达到了意愿后也懒得再拥着他了,只是希望他们可以尽快离开。
第221章 章二百一十六
傍晚,各大公路的哨岗早已经安排了人手,尤其是费城前往华盛顿的主干道。
在两天前,他们突然接到了一个线人传来的讯息,说Abyss可能要逃离费城前往华盛顿。FBI负责Abyss专案小组根本来不及确定信息的真假,只能紧急调动人手前往排查。因为如果那个线人说的是真的,Abyss一但逃离费城,他们可能很难抓到了,并会再次断掉线索。
他们只能去相信这真假难辨的消息。于是就有了露丝站在路边不停地观望自己的手表,旁侧的比伯在确认自己手上的表格的场面。
“你说今天……Abyss会来吗?”露丝手撑着脑袋,问道。
“大概率会,根据天气预报,今晚很有可能会下一场暴雨,很适合出逃。”比伯回答,“Abyss,一个精致利己的投机主义者,他不会放弃这次绝佳的机会。”
“但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动静,都已经部署两天了,查了大约一千多人呢,杀人犯是没见多少,瘾君子倒是抓了不少。”露丝忍不住愁眉苦脸起来,“我还想早点收工回去睡美容觉呢。”
“那你的小算盘可能要落空了。”比伯耸了耸肩,“你要是闲着无聊,可以重新看一遍这次目击证人的资料,我总觉得里面还有许多疑点。”
“那两个女孩儿?”露丝接过他手里的资料,“我觉得她们的话可信度不高,Abyss每次作案别说活口了,连目击证人都没有,你不觉得这次很奇怪么?我怀疑她们只是想要制造热点炒作,然后方便接受媒体采访,变成电视或者广播star,这类的事情在几年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要知道宾州的那群人怎么说的来着?Abyss是黑暗执法者……见鬼,反倒是我们成了刽子手。”
“不必理会,毕竟那些媒体是吃着人的血肉爬上去的。虽然他们每天都在喊着媒体是没有立场的,但是我们清楚,媒体人有。”比伯朝自己的口袋四处摸索了半天,“你有打火机吗?忘带火了。”
“喏。”露丝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扔了过去。
“谢了。不过你说的也有可能,但是这次的案子很奇怪,所以才有调查的必要。”比伯把自己的烟点燃,把烟盒往露丝那边推了推,露丝摆了摆手拒绝了。比伯就把烟收进了口袋,继续说道:“譬如在我们带走那两位女士之后,距离事发地的三点七公里外又发生了枪击案,而死在现场的人在NSA(美国国家安全局)查不到一点讯息。”
露丝叹了一口气,“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没有办法说明他们之间有关联不是吗?毕竟没有目击证人。”
“露丝,没有但是。在枪击案的附近,还有一起虐杀案,几个混混被一刀毙命,手法跟Abyss极为相似。哪怕只有一丝机会,我也要抓住他。”比伯吐出来一口烟气,“要知道上次教堂的虐杀案,我可是被那群不知好歹、见缝插针的媒体狂追了一个多月,整个FBI的探员都知道了Abyss在我眼皮子底下作案我却无可奈何,这次我怎么样都要一雪前耻。”
“可是来往的车辆那么多。”露丝叹了口气,“大海捞针。”
“所以老师让我过来同你搭档,因为你拥有专业的搜索和审讯经验,相信你能在这些过往车辆中发现一些可疑人士。”比伯轻拍了她的肩膀,“今晚得辛苦你了。”
“这何止是辛苦,你必须得给我带一个月早饭。”露丝将资料塞回他胸前,朝前面走去,“那边停了辆车,我要过去看看。”
比伯撇了撇嘴角将资料压在汽车的引擎盖上,看着附近渐渐亮起的路灯,将烟头扔在了地上踩灭。而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将资料最上方的口供吹飞,比伯低骂了句“该死”,直接追了过去。
天快要下雨了。
口供散落在不远的草坪上,上面赫然记录着戴安娜和吉娜的证词:
*警官:你说是Abyss杀了你的祖母是吗?*
*戴安娜:是的警官,是他。一头黑色的长发……他一直都在跟我说我会后悔的……警官,你们一定会抓住他的是不是?呜呜……都怪我,如果我制止的话……*
*警官:女士,你可能需要冷静一下,况且谁能知道你祖母救回来的是个恶魔呢?你的祖母是受人尊敬的修女,她的行为是高尚的,遭遇此不幸对此我们表示歉意。*
*戴安娜:所以你们一定要抓住他!抓住那个魔鬼!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警官:那他有什么外貌特征呢?*
*……*
一字一言都被打在纸上,连着她的悲愤一起,但可用的信息并不多。反观吉娜那边就冷静的多,将她从去往戴安娜那里到目睹案发现场交代的都很清楚。至于怎么认出Abyss,比伯觉得她撒了谎,但是他不能对她进行严刑逼供。
这是不人道的且对方是受害者。
比伯将最后一张证词捡起码平,脑子里却一直回荡着她说的话。
*警官:你是怎么知道他是Abyss?*
*吉娜:我在一次聚会上看过他,因为他长得很独特,所以我记住了。*
*警官:可是据我所知,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书店老板。而且你的经济状况好像不怎么样,经常出入贫民区那边,不像是能够上……*
*吉娜:长官,我当过陪酒女,所以我能见上一眼并不奇怪。*
*警官:那你可以具体说说,你在哪个会所遇见的吗?*
*吉娜:这好像和这次的案件没有什么关联吧警官,恕我无可奉告。不过……我可以告诉警官的是,告诉我那个人是我当时陪酒的一个顾客,他很有钱,很绅士,鼻梁高挺,戴着一副眼镜,但在那之后,我再也没有看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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