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又咬不动,挣又挣不开,路丛星放弃了挣扎就这样把自己当成了不会说话的玩偶,在他们谈话间不停观察着这间房子。
装修有些过于浮夸,在一些金灿灿的地方上看得出独属于暴发富的品味,不为审美只为了堆砌出富贵气息乱摆一通古董名画,实际上根据摆放的位置就知道主人可能并不欣赏这些东西。
可在大物件的摆放上明显是请教过风水大师的,整个房子的风水都很不错,且坐北朝南,家里养的植物也是颇有镇邪功效的佛手。
路丛星没在房子里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可向老板身上出现的阴气又是实打实的。
他们拿出合同开始谈正事,趁着贺洲言没注意,路丛星先是悄悄挪动了一下小屁.股。
没被发现后胆子放大了几分,一点一点挪到了门口。
然后撒欢似的跑了出去。
小狗的腿实在是有点短,他费了半天力气才在向家的花园里找到人,中途踉踉跄跄的还差点摔倒。
“汪呜?”路丛星歪头,吐出一节粉嫩嫩的小舌头。
他就藏在花丛里,竖着三角形毛茸茸的小耳朵听着在花园里修剪植物的园丁和刚刚买菜回来的保姆唠嗑。
运气女神依旧眷顾他,这两个人正好在谈论的就是房子里闹鬼的事件。
站在树荫下的保姆神色并不是很好,她将菜篮子换了一边提,嘴里经不住的一直碎碎念:“你是不知道那半夜发出的婴儿哭声多渗人,而且那二大头还失踪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失踪了,我看就是被鬼捉了,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邪,要不是我家儿子要上大学急着用钱,我早就辞职了。”
园丁有些不以为意:“什么婴儿的啼哭,我看是附近的野猫发.情了吧。”
见他不信自己,保姆脸色更差了:“那二头子的失踪怎么说,他家里人说就没见他回去过!”
“那家伙来这里当帮工一个月,可能干不住偷了点什么跑了呗,监控说不定就是他弄坏的。”园丁手上的动作不停。
保姆信誓旦旦:“我看老板绝对是干了什么撞鬼了,你没看夫人最近的脸色差得很,听说老板今天还请了个什么驱鬼师。”
驱鬼师三个字一出来园丁这下有点信了,一边修剪枝丫一边发出庆幸的声音:“幸好我晚上不住在这里,我每天一下班就回家了,碰不上鬼。”
路丛星还想听更多,可是保姆抬头一看日头猛的发出惊呼:“哎呦我该去厨房了。”
她赶紧赶慢的走掉了,路丛星想了想还是选择跟上了她。
保姆走得飞快,等路丛星捣腾这小短腿到厨房的时候里面已经开始忙活了。
除了保姆厨房里面还有一位厨师,此时两个人正在吵架。
路丛星躲到菜篮子后面,用一大把茼蒿菜给自己做掩护。
从两个人不断加剧的争吵中得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厨房最近总是丢肉,厨师怀疑到了经常出入厨房打扫卫生的保姆头上。
保姆也不是好说话的人,当下两个人就吵得热火朝天。
眼见两个人开始算起了鸡毛蒜皮的旧账,路丛星放弃从厨房获得信息,摇头晃脑想跑回去却不小心撞到了柜子。
柜子上本就摇摇欲坠的盘子直接摔下来碎成几瓣。
路丛星吓了一跳,灵机一动直接钻进了柜子里。
厨师表情不善的站起来:“什么声音?”他手上还拿着炒菜用的锅铲。
保姆跟着起来:“怕不是老鼠,我就说厨房少的肉是老鼠偷的。”
厨师哼了一声:“什么老鼠能从冰箱里偷走那么多肉,我今天倒是要看看。”
路丛星又往里面缩了缩,圆溜溜的眼睛紧张的看着外面。
两个人的脚不停从他眼前来来往往路过,幸好两个人并没有打算趴下来往柜子里瞧的意思。
那保姆发出埋怨:“你动静那么大,有老鼠也早就跑了。”
两个人再次爆发争吵,厨师扬言今晚就不睡守在厨房,一定要抓住那贼。
路丛星借机跑了出去,他能感觉到体内灵气的复苏。
这种感觉很玄幻,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么明显的灵气复苏,往常他变回动物幼崽形态只能等着一觉醒来自己变回去。
路丛星不安的舔了舔小鼻子,他今天和往常唯一不一样就只是和那只坏白泽近距离接触了。
用局长的话就是越厉害的大妖越能稳定住他身上乱窜的灵气。
意识到这点的路丛星犹豫了,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现在溜出去和帝江汇合就可以把今天自己在贺洲言怀里撒娇的事情彻底画上句话,另外一条路就是现在回去贺洲言身边多蹭蹭他的灵气,也许能保证他接下来三天的稳定人形。
他一会看看前面一会看看后面犹豫不决,殊不知在里面已经因为他的失踪而变得气氛沉重。
...
贺洲言喝了口茶,强迫症似的将它摆放回原本的位置。
大厅里笨重的时钟分针又往前走了一步,却依旧没有人敢说话。
小刘即使吹着空调也禁不住有汗珠滴落,他眼观鼻鼻观心的汇报完自己没有找到小狗崽,连大气也不敢喘。
男人的压迫感太强了,即使是不怎么懂人眼色的向老板也闭上了嘴。
贺洲言向后舒展了一下自己的大长腿,打破了凝固的气氛:“只是只狗罢了,不见就不见了吧。”
原以为难得遇到不怕他的活物,没想到还是跑了。
压下心里的一丝不虞,他脸上的阴翳消失恢复了面无表情。
向老板这才敢把话接下去:“哈哈哈可不就是只狗,我改天再给你送几只,保证纯种。”
贺洲言淡淡瞥了他一眼,不作声。
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为了避免这位合作伙伴说出更不妥的话惹怒老板,小刘十分识时务的赶紧将放在桌上的合同拿起来:“如果您核对无误就请填下姓名吧。”
“诶诶,好。”向老板不敢再乱开口,赶紧接了合同签字。
同时在心里暗暗想着,不就是只白狗,他直接弄只一样的来送,这贺总难不成还真能认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刚开始就把星崽弄丢了=v=
第4章 汪呜
在回去找贺洲言还是回家中纠结了一会,路丛星还是往外走了,直到来到看不见任何一个人的角落才变成人形,妖力而成的衣服无缝衔接在身上。
当一只小狗可以无忧无虑的偷偷蹭灵气,可毕竟他不是一只真正的的小狗,做不到那么自然。
他掏出手机给帝江打了个电话,没一会一辆破破烂烂的小车就七拐八拐的停在他面前。
“等我出名后第一时间一定换了这破车。”帝江咬牙切齿。
“好哦。”路丛星上车玩消消乐。
他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理清刚刚得到的线索。
厨房没有阴气也没有怨气,邪祟应该没有去过厨房,里面丢的肉和失踪的那个帮工会有联系吗...
但是向老板身上货真价实的存在着怨气。
在他旁边的帝江嘴里不住花花:“这个任务其实施家人来看过了,可是他们没成功驱鬼,那天和向老板吵架的时候被我遇上了,我就赶紧借机接下来了,那群人总是拽的跟什么似的,什么狗屁世家。”
“施家?”
“就是那什么驱鬼四大世家里的施家。”帝江点了点头。
如果这事连施家人来看过都没有解决,肯定是有点棘手的。
意识到这一点路丛星不仅不害怕反而在嘴角勾起了抹笑,在乖巧的皮囊下隐约透出点挑衅。
消消乐胜利的音效再次出现。
路丛星放下了消消乐,“我们明天再过去一趟。”
这事有点奇怪,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邪祟在向老板身上只留下的怨气还不足以要人命,行为却很激进。
就连半夜发出的啼哭都会被普通人听见,至少这代表了那邪祟应该已经修行到了一定程度,却没有对向老板痛下杀手。
被盯上的不是向老板实际另有其人?
路丛星无意识的又打开了消消乐玩了起来,看着上面可爱的图案一个一个被消灭,就好像这样心里的疑问也能被打消。
身负看顾幼崽重任的帝江深怕他用脑过度,换了个话题:“你那会溜进去到底是发生什么?”
男人锋利的眉眼再次出现在脑海中,只不过这次不再是烦人的雨声和冷漠的姿态,男人出现在脑海里的形象变成了眼带兴味看着他。
不要这样看着我。
路丛星莫名的心悸,他再次甩了甩脑袋想把这段记忆忘记。
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别人自己变成了小狗崽还被那只坏白泽抱了的事情!
面对眼神好奇的帝江,他只能省略了大概,含糊着说自己没见到向老人。
帝江遗憾:“那还真是不巧,我们明天再去一趟吧。”
...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他们总算是没有被挡在小区外面。
远远就看到了管家在门口候着,看到他们这么年轻的时候眼神明显闪过惊讶。
他的教养挺高,没有当着两个人的面表现出来,态度十分恭敬的带了路。
“大师、大师你们终于来了!”一个身材有点臃肿一脸富态的男人沙发上站起来,对着被管家带进来的两个人伸出手。
“向老板您好。”帝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在瞬间就换了一副嘴脸,变得严肃靠谱还有点老成。
就是一头黄毛依旧带着莫名的轻浮感。
向老板呵呵了两声,带着打量的看着路丛星:“两位大师都很年轻啊。”
帝江十分老油条的和他寒暄着,而在他打量过来的同时路丛星也重新以人的高度打量着这位向老板。
学驱鬼术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看点面相,从向老板的面相路丛星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有不小的狗屎运,至少他的发家就是靠着巧合,这样的人经常会被喊为暴发富。
向老板招呼他们坐下,却并没有马上开始谈论关于邪祟的事情。
帝江也知道过于年轻的外貌在驱鬼这一行业不吃香,所以他特意装得很成熟。
两个人讲话间,路丛星就一直盯着向老板身上的阴气发愣,他觉得那些阴气在向老板身上好像有点违和,不像是直接沾染上的。
被直白的眼神看得有点受不了,向老板擦了擦汗,想对路丛星说点什么。
不过他才刚一开口就被打断了,路丛星递给了他一张驱散阴气的符咒。
他需要用这符咒来确定点事情。
向老板接过的瞬间眼睛瞪大了,他能明显感觉到这符到手后自己身体上的疲劳感散了一大半,这几天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不少。
他对路丛星瞬间起敬:“大师,这符多少钱,我想多买点。”
不敢再小看路丛星,他的眼神里满是看世外高人的敬佩。
路丛星又掏出了几张给他:“不要钱。”这种符他画出来很轻松,一般有大客户就当福利随便送了。
帝江在旁边嘚吧嘚吧的开口:“向老板识货啊,这可是高级符。”
单纯驱阴气的符咒一般驱鬼师只会画中等或低等的品阶,并不是有什么讲究,而是根本画不出来。
而那些能画出高等符的驱鬼大师一天也就能画两三张高等符,肯定不会浪费在画只能驱阴气的符上。
只有路丛星把画符当成喝水吃饭般简单的事情,高级符随便送人。
而他们两个对这方面的又莫名迟钝,直到现在都没发现这是一个多好的商机。
所以帝江也只是顺势又吹了吹路丛星,没往收钱上想。
把向老板感动得不行,深深感觉自己这次终于遇到隐世的大师了。
他不敢再以貌取人,赶紧拿出更加恭敬的态度请他们喝茶吃点心。
“说说最近你觉得不对劲的事情吧。”路丛星慢悠悠的喝了口茶,被烫到后又眼泪花花若无其事的放下。
向老板苦着一张脸:“家里从半个月前半夜就经常有婴儿啼哭的声音,刚开始我们还骗自己那可能是风吹的声音或者是野猫发.情,可是我老婆有一次半夜突然在啼哭声中醒来,人居然在阳台上站着,差点就要摔下去,她从来没有梦游这个毛病,按照她当时所说的,应该是被什么东西魇住的感觉。”
路丛星:“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地方不对劲吗?”
向老板顿了顿,犹豫的点头:“我们家里有帮工失踪了。”
这应该就是他在花园里偷听到的那位失踪的二头子,路丛星并不惊讶,不过他还是稍稍提高的音量重复:“失踪?”
“但我们不确定是不是和婴儿啼哭这件事有关,毕竟那个人并不是住在我们家,他只有早上会来家里帮忙打扫,到下午就走了,那天我们谁也没注意他有没有走,只是他家里人报了警,说他一大早出门工作就没再回来过。”向老板咽了咽口水。
他有点紧张,手在两侧的裤缝上擦了擦,并不是因为心虚,而是路丛星严肃起来有点太唬人。
明明还是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不苟言笑后气场就变得像是另外一个人。
路丛星:“所以他确定是早上到了你家,但是不确定有没有从你家离开?”
向老板点头:“而且我们家这里的监控那天莫名其妙就坏了,虽然马上派了人来修,但是不管我们安装几次新的都会坏掉,到现在家里的还是坏的。”
路丛星点点头:“这是正常现象,一般有邪祟的地方都会破坏磁场,导致监控等电子设备损坏,你们家的网络还用得了吧?”
向老板连忙点头:“可以的可以的。”
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阴气磁场连监控都破坏了,网络是怎么还好好的。
如果不是向老板身上货真价实沾染到了阴气,路丛星可能会怀疑这是有人在恶作剧吓唬这家人。
“我能见见您夫人吗?”路丛星把有点噎的茶点咽下,有礼貌的问。
“可以,当然可以!”向老板死死拽着路丛星给的符咒,像是把这当成了某种救命稻草。
他略显笨拙的起身带路。
主卧就在三楼,向夫人呆在房间里一言不发,直到敲门声响起才有气无力的说了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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