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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青(古代架空)——花卷

时间:2023-11-02 12:44:36  作者:花卷
  他手上没轻没重的,江于青吃痛,又不敢让陆夫人看出来,低下头,挨着陆云停,鼻尖闻着了他身上的清苦药味儿,混杂着床榻间熏的淡香,清贵不可言。
  陆云停说:“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对他。”
  江于青瘦弱,陆云停一伸手就能囫囵地将他箍在身边,像极了战战兢兢的小动物,让陆云停想起幼时养过的兔子,柔软的一团,趴在他掌心下,任由他怎么戳捏都不知反抗。
  他恍了下神,陆夫人走了竟也没有松开江于青,还是江于青小声道:“少爷,夫人走了。”
  陆云停回过神,没松开,恶意地又捏了捏江于青的脸颊,说:“你给我娘灌什么迷魂汤了,嗯?她这么护着你。”
  江于青疼得龇牙咧嘴,陆云停嫌丑,伸手遮住他的脸。
  江于青闷闷道:“没有灌迷魂汤,是因为少爷好了,夫人才对我好。”
  陆云停一怔,似笑非笑,说:“你倒是清楚。”
  他松开手,说:“丑死了,抱只兔子都抱你舒服,从我身上滚下去。”
  8
  陆云停自小体弱多病,卧病休养于整个陆府而言,已经是寻常事,可即便如此,府上人还是得小心再小心,以免他病中又添新病,总归是磨人得紧。
  陆云停蹚了回鬼门关,府中下人更是谨慎,可破天荒的,自他醒后,竟意外地顺遂,陆云停身子一日一日好起来,脸色都好看了几分。
  如此一番,陆府上下看江于青更是多了几分敬畏。
  江于青性子和软,下人拿他当主子看,他很是诚惶诚恐,忙摆手,让他们别称呼他少夫人。少夫人是陆家二老让下人们称呼的,见他不愿,就让下人改了口,叫江少爷。
  这几个字太陌生,又沉甸甸的,江于青只觉他们每叫一句,他腿肚子就得哆嗦一下。院中的留春和引月两个大丫鬟原本是有些瞧不上这么个不知从何处来的少夫人,可见江于青年纪小,生得也瘦弱,又乖巧,平日里甚至会帮着她们做些粗活,还管留春和引月一口一个留春姐姐,引月姐姐,心里对江于青倒是多了几分真情实意。
  院中下人最会见风使舵,即便当真有个别不喜的,见陆老爷陆夫人看重江于青,心知江于青是吊着自家大少爷命的,都不敢再心有不敬。
  陆云停看着,心里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可就是不痛快——不过这么个乡下来的小骗子,怎么一个个就接纳他了。
  尤其是他爹娘,如果不是陆云停知道江于青不可能是陆家的孩子,险些以为江于青是他爹在外头的私生子。
  真是活见鬼了。
  陆老爷和陆夫人见陆云停慢慢好了起来,想起他刚出生时大夫的断言,说陆云停活不过弱冠,如今有了江于青,他们想,说不定……说不定一切都会好起来呢?
  陆云停今年不过十六,还有四年。
  陆云停身体渐好,已经能下床自如地行走,陆老爷和陆夫人都松了一口气。陆老爷和陆夫人是青梅竹马,感情好,陆夫人当年生陆云停时伤了身子,二人只这一个孩子,自是看得像眼珠子似的。
  陆家经商有道,生意做得大,是江南一顶一的富户。自大周开国以来,不拘士农工商,只要身家清白,都能参加科考,陆家祖上也出过几个进士。
  陆云停身体虽不好,可自小得名家启蒙,年岁渐长,考了秀才功名,就在江洲的平岚书院读书。他此前正是和平岚书院的同窗一道游湖,才会失足落入水中。
  陆云停见自己已无碍,便打算回书院,他想起那艘突然进水的画舫,和混乱之中伸出的手,眼睛眯了眯,露出几分冷意。
  陆云停并未对他爹吐露船上发生的事情,他向来睚眦必报,敢算计他的,这笔账他要亲自算。
  陆老爷不是个娇惯孩子的,见陆云停提出要回书院,沉吟片刻,便道,回去也好。
  他看向江于青,问道,于青,你可想读书?
  江于青和陆云停都是一愣。
  陆云停气笑了,说:“爹,他识字吗您就想让他去书院。”
  陆老爷道:“不识字可以学,谁生来就是识字的,”他看着江于青,脸上露出一个笑,道,“你想读书识字吗?”
  江于青眼睛睁得大,他从来没有想过识字。江家村几十户人家里,能读书的寥寥无几,衣食温饱尚且艰难,更不要说去读书了。
  江于青摇头道:“老爷……我不行,我不会……”
  读书花钱。
  陆云停嗤笑了一声。
  陆老爷没理他,道:“你不曾学过,如何知道自己不会,”他说,“便是学不好也不要紧,去长长见识,要是能识文断字,以后于你有大好处。”
  陆老爷拿定了主意,江于青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他送进了平岚书院。
  平岚书院里有专为蒙童开设的启蒙班,年纪小的有六七岁,江于青一去,就成了一众蒙童中的高个子。
  迟钝如江于青,也生出了几分窘迫和无措。
  9
  蒙童班的夫子姓张。张夫子年过四十,颇有才学,却喜欢教授蒙童。他见江于青已经十四才来启蒙有些奇怪,平岚书院束脩不低,江洲城中能送孩子来平岚书院的,都有些家底,断不会拖到十四才来启蒙。张夫子只思索了片刻便将此事揭了过去,年纪大小无妨,只要是蒙童,又有一片向学之心,张夫子也不会盘根问底。
  江于青初来学堂,浑身紧绷,简直不知如何自处,所幸张夫子及时拿着戒尺敲了敲桌子提醒了那一双双看向江于青的眼睛,江于青才松了一口气。
  桌上的书是陆家二老给江于青备的,他盯着书册看了许久,又擦了擦手心里冒出的汗,才小心翼翼地翻开了第一页。
  陆云亭已经有功名在身,自是和江于青不在一处,书院中的同窗都知道他跌入水中九死一生,见他如今好好的,都围了上来。
  当中有个叫赵子逸的,家中也是江洲富户,赵子逸的母亲和陆夫人是手帕交,和陆云亭关系最近。他凑近了,上下打量着陆云停,道:“没事儿了吧?”
  陆云停说:“没事儿。”
  “你这一病可将我娘都吓着了,吃了几日的素给你抄佛经,”赵子逸说,“怎么不在家中多养几日,急着来这儿做什么?”
  陆云停道:“云姨费心了。”
  “在家中躺得乏,”陆云停低声说,“我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赵子逸压低声音道:“有眉目了。”
  陆云停冷笑一声,他在病中就着贴身近侍拿着他的亲笔信走了一趟赵府,请赵子逸查画舫行至湖心突然破损一事。二人正欲交谈几句,夫子却已经走了进来,室内一静,陆云停示意赵子逸回头再谈,赵子逸点了点头,就坐在了他的身旁。
  陆云停多病,陆家二老也不求他当真去考个状元,他性子懒散,书院的先生碍于他的身份和身体,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陆云停心不在焉地看着夫子抖动的胡须,冷不丁地想起江于青,今日江于青是同他一道来的,管家亲自陪着。二人坐在马车里时,江于青脊背挺得直直的,掌心却不住地摩挲自己的膝盖,紧张得不行的模样。
  陆云停瞧得嗤笑了一声,靠在车厢壁上,吩咐道:“到了书院,不准对人说你我有婚书。”
  江于青愣了下,听出了陆云停话中的嫌弃之意,抿抿嘴唇,道:“嗯。”
  “少爷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陆云停淡淡道:“那纸婚书本也是做不得数的,不过是为了安我爹娘的心。”
  江于青小声道:“我明白。”
  他活像个受气包,陆云停目光落在江于青清瘦的脸上,忍不住想,平岚书院里不乏纨绔子弟,书院里无聊,他们就寻一些贫寒出身的士子的晦气,就江于青这个性子,也不知道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
  说不得过几日,就要泪眼汪汪了。
  陆云停想着江于青红着眼睛落泪的模样,心里生出几分恶劣的快意。
  陆云停散了学,有意无意地往蒙童班走过,赵子逸诧异道:“咱们不是去吃饭吗?怎么走这儿?”
  二人都有下人来为他们送饭,可今日陆云停才回来,赵子逸便邀他一道出去吃,陆云停略一思索,就应了。
  陆云停口中道:“没什么。”
  一抬眼,就透过窗,看到了江于青。
  学堂里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江于青低着头,手中握着一支笔,生涩地运着腕子,也不知在写些什么。他练得专注,瘦瘦小小的一个人,穿着的是陆家绣娘亲手缝制的锦衣,束着发,看着和书院中旁的书生一般,丝毫看不出半个月之前,他正满身狼狈地赤着脚踩在泥泞的地里。
  陆家的下人来送饭了,送饭的人叫元宝,十五六岁,是管家的小儿子。
  赵子逸无意间瞥见那下人饭盒上的陆家标识,看了眼那下人,他常来陆家,自然是见过元宝的,愣了愣,道:“那是谁?怎么元宝去给他送饭了?”
  陆云停回过神,生硬道:“我娘带回来的……”
  依着陆云停的心思,直接就说是陆家的下人,可哪个下人能来书院里读书,还有人亲自送膳食。
  赵子逸不明所以,元宝却看见了二人,圆圆的脸上露出个笑:“是大少爷,和赵少爷。”
  江于青循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就瞧见了陆云停皱着眉,不悦的神情。
  赵子逸没进去,一只手搭在窗上,扬了扬下巴,道:“元宝,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你们少爷在这儿呢。”
  元宝眨了眨眼睛,笑容有些憨傻,“回赵少爷的话,没走错,这是我们江少爷。”
  赵子逸道:“你们陆家什么时候多了个江少爷?”
  元宝正欲开口,就听陆云停不咸不淡地道:“一个来投奔陆家的远亲罢了,”他说,“行了,走吧。”
  赵子逸恍然,见陆云停已经转身离开,当即抬腿也跟了过去。
  江于青看着二人离去的声音,没有吭声。
  元宝茫然道:“江少爷,您不是……少夫人吗,怎么成表少爷了?”
  江于青想起马车上陆云停所说,轻声道:“以后在书院里别说我是少夫人,就……依着少爷的话吧。”
  元宝应了声:“哎。”
 
 
第2章 10-15
  10
  平岚书院在城郊,陆云停要去书院读书就住在城外的庄子里。
  书院下午是酉时散学,陆管家亲自来接的陆云停和江于青,架着马车送去城郊的庄园。二人同坐一辆马车,陆云停到底是大病将愈,在书院里待了一日,已是精神不济,靠着车厢小憩。江于青看了眼陆云停,他闭着眼睛,眼睫毛长,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少了几分睁眼时的冷淡和疏离。
  江于青还未见过比陆云停生得更好看的人。
  他恍了恍神,倏然想起陆云停对他的厌恶,又低下头不再看陆云停。
  二人在庄园里也是共睡一室,如在陆府一般,江于青睡在小榻上。兴许是今日第一天去书院读书,江于青想着书院内种种,指尖好像还残留着捧书执笔的触感,罕见的,他有些兴奋得睡不着。
  江于青翻来覆去的,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陆云停不耐烦道:“不想睡就出去。”
  江于青僵了僵,不敢再动了。
  过了一会儿,江于青大着胆子叫了声“少爷”。
  陆云停没搭理他。
  江于青又问:“少爷,您睡了吗?”
  他自言自语道:“今天张夫子教我写我的名字了。”
  江于青话里透着受宠若惊,还有几分兴奋喜悦感,陆云停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可高兴的,看着床帐,嘲道:“三岁孩童都会写自己的名字。”
  江于青小心地挪了挪身子,趴在小榻上,说:“张夫子写的比我们村的老童生写得好看。”
  陆云停说:“废话,张夫子是举人。”
  江于青说:“举人是什么?”
  陆云停:“……”
  “少爷,张夫子今日还教我念书了。”屋子里剩了两盏烛火,衬得江于青一双眼睛黑溜溜,亮晶晶的,如明玉拂去尘埃,“我都记住了。”
  陆云停听他念念叨叨都是书院里那点事,不耐烦,刚想让他闭嘴,话到嘴边,下意识地偏头看了江于青一眼,就见江于青趴在榻上,抱着软枕,巴巴地望着他。
  陆云停一怔,口中道:“出息,蒙童班里学的那点东西也值得你高兴成这样。”
  江于青嘟囔道:“你不明白。”
  他说:“我们村里识字的都没有几个,就是我大哥,我爹娘都只送他去了老童生那儿学过两年,我要是能识字,就能有大出息,能做许多事了。”
  陆云停眉毛一挑,反问道:“你想做什么?”
  江于青呆了呆,这话将他问住了。他说的这些话都是平日里听来的闲话,读书识字就是了不得,可要说出个子丑寅卯,说他想做什么,能做什么,江于青却不知道了。
  江于青此前从未想过。
  在到陆家时,他每日想的是要干什么活,今日能不能多吃一口饭,再多的,就没有余力再想了。
  过了许久,江于青说:“少爷,我要是识字了,是不是能去给人写信挣钱?”
  他绞尽脑汁,道:“还能去酒楼里给人算账,做账房先生……”
  陆云停见他费劲吧啦地就想出这么一个东西,嗤笑一声,道:“你想做账房先生用不着在书院里,我现在就能去让你跟着学算账。”
  “真的吗?”江于青一双眼睛望着陆云停,他想了想,又摇头,“老爷让我在书院里好好读书。”
  江于青说:“少爷,你和老爷,夫人都是好人,你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陆云停:“……”
  江于青保证道:“少爷放心,我一定不会和别人说您和我有婚书,更不会让人知道,我是您的少夫人。”
  陆云停无言,冷冰冰道:“你本来就不是我的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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