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拍到过龙天在泰国有一位非常亲密的女伴叫亚玲…”
叶维玲忽然拿手捂了捂嘴,好像很惊讶地说:“我想起来了,这位阿sir,你是不是我阿弟叶维廉那个新男友?前个月报章杂志上看到过你。”
王义礼不响。 叶维玲盯了眼头顶的闭路电视,故意压低声音说:“王sir,虽然这样说自己阿弟不好,不过我想你还是要小心一点他。他说的话你最好都不要相信。”
王义礼继续被她打断的话:“你就是亚玲对不对?”
叶维玲说:“阿廉有没有跟你卖惨过?他从小最会那一套。我老豆又偏偏最吃他这套。没做过的事,他都能说得像发生过。王sir,叶维廉玩过的男人可能比你抓过的嫌犯都多。我觉得你,最好别太相信自己的判断。”
叶维玲漂亮的大眼睛安静地看着王义礼。
第16章
叶维玲继续说:“王sir觉得龙河是怎么有可能闯进金茂的?我们的安保系统是出了名的好。但如果里面有人接应他,事先给他排除掉了障碍,那可能就不一样了。”
叶维玲做了个想吸烟的动作。王义礼指指墙上的禁烟标志。叶维玲笑笑,手捏住杯子,她继续说:“我阿弟叶维廉表面上呢是个毫无用处的花花公子,实际上为了对付我跟阿莉真的设了一个好有意思的局。”
叶维玲笑起来。
那晚,王义礼很晚还在工位上。他坐在位置上整理案卷,叶维玲还关在拘留室。叶维莉是香港有名的女强人,企业家。她在她最骄傲的产业金茂酒楼,被破坏了自己的婚礼。叶维玲悄悄回国,却刚好碰上o记到场查案,她一旦被抓,即使顺利保释,以龙天多疑的个性就一定会疏远她。王义礼想,如果这真是叶维廉设的局,那他真的足够聪明。
王义礼发简讯给念警校时期的一个朋友,说:麻烦替我查一个人的病历。
那头回:判案用?一顿天香楼,先欠着。讯息待会发给你。
第二天清早,叶维玲被保释。走的时候戴一副大墨镜,头发随意散在肩头。王义礼看着她走出警署。警务处签发了对叶维玲的限制出境令,叶维玲签字确认的时候神色如常。
王义礼最后问她:“你在泰国,有没有见过一个叫王忠礼的人?”
叶维玲戴墨镜的脸上看不清表情,她勾了勾嘴角,说:“没见过。”
阿超带一队人开始监视叶维玲的一举一动。但是她每天除了去瑜伽班就是在家休息。
那天,王义礼值班。到了换班的点,他收拾东西刚要走,林家栋突然给他发了讯息,没发什么话,传了一张照片过来。叶维廉的墨绿色跑车停在酒吧街门口,叶维廉站在车边,搂着另一个男人的腰。
王义礼关了办公室,本来想直接开车回家。路上打了把方向,拐去了酒吧街。叶维廉那台墨绿色跑车还停在路边。他突然刹住车,靠到了他的车边。他拨了叶维廉的电话,电话响到挂断了,叶维廉回拨过来,问:“怎么啊?王sir是不是想约我吃宵夜?”
王义礼说:“是,你在哪?”
叶维廉顿了下,说:“在家。”
王义礼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说:“那我们庙街见?”
他挂了电话,安静地等在车上。不过五分钟,叶维廉从路口的那间gay吧走出来,好像已经喝了很多酒,身后跟出来一个男人,拽了他一把。
叶维廉没站稳,跌到男人怀里。他们搂在一起,酒吧门口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叶维廉挣扎了一下,又贴了上去。
叶维廉终于脱身出来,摇摇晃晃走到自己车边。他好像突然想起来自己喝了酒,开不了车,有点无奈地愣了一会,突然看到后边王义礼的车安静地停着。
王义礼坐在驾驶位上看他。
叶维廉扶了下自己的额头,突然走过去,开了王义礼那辆车的副驾驶位,坐了进去。他嘟囔说:“我喝多酒了。” 他伸手去搂王义礼的脖子,王义礼躲了一下。
叶维廉靠回了自己位置上。他刚想说:“你不要…”
王义礼打断他说:“我找同僚查过了,你老母曾姝确实住在精神疗养院,但得的病症是场所恐怖症。她根本没有解离型人格障碍,不会有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和你说话。”
叶维廉继续说完:“你不要误会,那个是酒吧老板,他出来扶我。”
王义礼说:“还有什么,你是说谎的?”
叶维廉看着王义礼,他盯着王义礼胸口的警队胸章出神。他说:“你救我那天,我也不是要自杀。是我发现史蒂文劈腿,然后就在厕所跟他对峙,我很生气,拿小刀刺他,结果被他反手刺在手臂上,那个混蛋就跑走了。”
王义礼又问:“还有吗?”
叶维廉低了头,说:“刚才我说我在家。”
王义礼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是在刑讯逼供你。叶维廉,如果你想我帮你什么,可以直接和我说。你要对付你两个家姐,她们有问题,我会按香港律法处理。其他的事,我们就不要有瓜葛了。”
叶维廉猛地抬头问:“你什么意思?”
王义礼说:“我今天处理了好多事,已经很累,没其他事的话,方不方便下车,我要回去休息了。”
叶维廉坐着没动。王义礼闭了闭眼睛,说:“我真的有点累了。”
叶维廉下了车。
王义礼没回家,他一路把车开到了圣玛利亚医院。这个点,林有悔早就睡下了。他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呆坐了一会儿。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瞬间想到了念警校时期,谈的那段初恋。突然辍学消失的初恋,再出现的时候,变成了龙天手下一个臭名昭著的打手。
王义礼想到自己和他谈过许多的理想和未来,感觉好像被蒙骗了很大一场。
他觉得他这个人,运气或许就是有这么的不好。也或许是他有什么问题,为什么到最后他们都在骗他。
他没想到自己对叶维廉居然会有那么难过的感受,好像有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情绪。走廊里有漫散的消毒水的气味。他没来由地想起他和叶维廉抱靠在温室花房的夜晚,雨滴落的声响,叶维廉吻住他的嘴唇,离开的时候,啵地响了一声。
他其实在心里几乎要承认,他有点爱上叶维廉了。
第17章
王义礼在医院四楼餐厅点了一碗意粉。今天林有悔要做一个小手术,他请了半天假过来陪她。
手术结束,林有悔麻药还没醒。王义礼下楼吃午餐。他抬头看墙面电视机在播的午间新闻。叶维莉昨晚携新婚丈夫皮耶出席名流晚宴,那是她婚礼后首次现身。她看起来依旧是那个样子,身上高订款的拖地晚礼服扫到油画地毯上。
但连王义礼都知道,报章都在传她婚变。叶氏股价大跌。对于叶世齐来说,她会变成一个不太好用的女儿。
王义礼还未吃完饭,阿超忽然打电话过来说:“王sir,叶维廉在办公室里。”
王义礼愣了下。阿超问:“要怎么做?”
王义礼说:“随他等着。”
王义礼继续吃饭,看新闻。吃完回去的时候,林有悔差不多醒了,正盯着天花板发呆。王义礼拍拍她的脸,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 林有悔说:“今天儿童节,为什么我的礼物是胸口又多了块疤。”
王义礼坐到她边上,问说:“想要什么礼物?现在去给你买。”
林有悔拽住王义礼的手臂,吊瓶被她弄的乱晃。王义礼把她摁回去。林有悔叫道:“我要那个那个,最新款的粉饼啦。”
王义礼无语道:“哪个儿童会要粉饼,等你生日再买这个。”
林有悔说:“那我活不到生日怎么办嘛,我现在就要。”
王义礼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说:“不要乱说话。”
林有悔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王义礼说:“我去买粉饼,然后给你买很多零食。你安静挂水。”
王义礼走出了病房。他看了眼病房门上挂着的林有悔的名字,转头下了楼。
王义礼的车刚开到海港城地库,医院忽然打电话给他说:“王生,你有带林有悔出去吗,她不见了。”
王义礼又开车出了地库。他拨电话给林有悔的手机,没有人接。王义礼有点心焦起来,把车开得飞快,在闹市街的路口被巡街的交警拦了下来。
王义礼出示了警官证,交警敬了个礼,说:“王sir,闹市区超速很危险我想你知道的。罚款单拿一下,小心开车。”
王义礼谢过。他不停地打电话给林有悔都没有接。王义礼开到王善礼家,家里没有人。他又拨电话给林家栋。林家栋在元朗谈生意。
王义礼又想到要去林有悔念的那所学校找一找。他往那里开到一半,医院打电话过来说:“有悔回来了。她说她在楼下花园。”
王义礼在路口刹住了车。他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有点疲惫地伏在了方向盘上。
他静静趴了一会,有电话进来。他看到叶维廉的名字跳到屏幕上,王义礼没去接,电话一直响到挂断。
他又回头去给林有悔买粉饼,然后回到病房。
那天王义礼陪完林有悔回去警署的路上,陈才明叫他过去汇报工作。王义礼赶到警署门口,叶维廉靠在自己的车边等着。他看到王义礼的时候,直起了身。叶维廉走上去拉了他一把,说:“王sir,我有话和你说。”
王义礼有点累,朝他摆了摆手。叶维廉抓住他不放。
王义礼说:“我有很多事情要忙,叶维廉。我可能真的没空陪你玩。”
叶维廉忽然生气地拽住王义礼,说:“我和你道歉,王sir。”
王义礼推开他,说:“我接受你的道歉,还有事吗?”
叶维廉一时语塞。王义礼顾自己进了警署。
王义礼拿了案卷材料去找陈才明。他在电梯口碰到佳文。佳文举着咖啡杯,和他打了声招呼。
佳文问道:“王sir ,今天晚上部门聚餐你来不来啊?”
王义礼摇摇头,佳文转身要走的时候,王义礼又说:“去吧,叫阿超下班载我一下。”
王义礼喝了很多酒。阿超坐在旁边,问王义礼:“王sir你受什么刺激啊?”
王义礼喝得有点头晕了,他只顾灌酒,到最后喝得有点失去了意识。只记得阿超送他回去,在屋企门口停了好久,终于开门进了屋。等他终于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的时候,他感觉有人抱着他,蹭着他的脸,像种温柔的小动物。
等王义礼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叶维廉那间清吧二楼的录音室里。
第18章
录音室的门朝外锁上了,叶维廉不在。王义礼撑起身,感到十分头痛。他摸索了半天,发现手机已经不见。王义礼呆望着狭小的录音室,强迫自己迅速做判断。
他起身,看着理得十分整齐的录音室,沙发床边的茶几上留着一份早餐,是遮遮才会做的杂粮粥和日式烤饼。
王义礼坐着,看了眼手表,已经是上午返工时间了。他有点烦躁起来。但不管他怎么敲门,没有人开。
差不多到正午,门从外面打开,叶维廉好像刚从什么宴会上回来,身上的西服还未换掉。他看了眼桌上的早餐,说:“你没吃东西?”
王义礼极力忍着火气,说:“把手机还给我,我还要去上班。”
叶维廉说:“我带了午餐过来,吃了再走?”
王义礼推开他要走,发现录音室的门还是反锁的,要有钥匙才能打开。王义礼终于失去了耐性,他骂道:“你现在是非法囚禁知道吗,叶维廉?你到底想怎么样。”
叶维廉认真得在桌子上铺好便当盒,说:“先吃饭?”
王义礼站着没动。叶维廉凑上去,搂着他的腰,靠在王义礼身上,说:“你又不听我说话。”
他吸了口王义礼身上的气味,皱眉说:“我很想你。”
他说:“今天我老豆转了一个餐厅让我打理。叶维莉应该会开始对付我了…”
王义礼打断他,说:“叶维廉,我真的要回去上班了。”
叶维廉继续说:“我其实也没多想要我老豆的财产,我只想叶维莉不要太好过。我老母曾姝…”
王义礼叹了口气:“你这样我真的会讨厌你。现在我也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能不能放我回去上班?”
叶维廉愣了愣。早晨,他们签完转让协议,叶维莉凑近他,笑容标准地说:“你真的从小到大都让人很讨厌。”
曾姝被送走的那个夜晚,夜色浓稠,叶维廉蹲在落地窗边,看着载着曾姝的车子慢慢开走。叶维莉也是那样蹲到他边上,幸灾乐祸般地说:“连你老母都逃走了,她都不带你一起,是不是有那么讨厌你啊。”
叶维廉松开了揽着王义礼的手。他有点不知所措地站在房间中央,视线终于落在自己特意去买的牛肉拌粉上。
他摸出了钥匙,打开录音室的门,把手机塞回了王义礼的口袋里。
王义礼看了他一眼,跑出了门。
无故旷工大半天,陈才明给王义礼记了严重警告。
下午王义礼工作到一半忽然胃痛才想起来自己有两餐饭都没吃。他下楼,去街对过的餐室点了份牛腩饭。
王义礼摁亮手机,发现叶维廉把他的锁屏壁纸换成了自己的照片。屏幕上的叶维廉好像才十七八岁,坐在异国的海边,穿简单的条纹t恤,笑着朝镜头举起双手。
王义礼把手机反扣在了桌上,继续低头吃饭。
那天傍晚,叶维廉开了一个多钟头车,去疗养院看望曾姝。这几年曾姝的头发养得越来越长,披落在身上,叶维廉常笑她说:“你好像莴苣姑娘,头发可以做梯子用了。”
曾姝近来气色好了一点,坐在房间的落地窗边,安静地喝茶。
叶维廉过去抱住她的腰。曾姝抚了抚叶维廉的头发,问:“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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