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还不承认,盛旖光更生气了,也不和他商量,直接伸手探上他的额头:“还说没生病!”掌心下烫烫的,比暴晒过的跑车外壳还烫。
盛旖光的手心软软的、嫩嫩的,带着香甜的气息,像最上等的甜品。
傅竞泽看着悬在自己额头上方的白皙手臂,手臂上挂着浅浅的一层粉,像是从身体里透出来的,像是碰一碰就有汁液落到他的脸上。
而这条诱人手臂的主人对他怒目而视,晶亮的眼底有星海在延展。
盛旖光还在数落着。
例如:“你是要在额头煎鸡蛋吗,你一个我一个?”
例如:“变成傻子了我第一个笑话你!”
例如:“我是想离婚不是想丧偶!”
……
盛旖光终于有这样多的话要同他说。
等到盛旖光说累了,喘着气停下,说要去找体温计。傅竞泽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柔嫩的手腕内侧贴向自己的唇,唇下是跳动的脉搏,是香软到让人沉溺的属于盛旖光的味道。
盛旖光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形,正暗暗感慨着傅竞泽安静的离谱,又暗暗反省有没有说太过分的话,手腕内侧忽然热热的。
脑中有电流经过,盛旖光呆呆的不知道怎样反应。
傅竞泽对他做过更过分的事,可没有哪一次让他像现在这样反应强烈。从柔软湿热的落点,到整条手臂,再连到心脏、上升到中枢神经,每一处都颤动得厉害。
盛旖光脑子里一片空白,漂亮的眼睛里漫出水雾来,他甚至只能用口腔呼吸,只能被傅竞泽如星如夜的眼眸蛊惑着,被无限地吸入,找不到落点。
盛旖光可以很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似乎所有的血液都向心脏涌入。
等到身体悬空,被傅竞泽放到柔软的大床里时,听到他贴在耳边的声音:“我错了。”
“我以为你不会在意。”
盛旖光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两人的呼吸渐渐合到一块,他想解释自己也没有很在意,想说你身上好热,可什么也说不出来,喉咙里像有什么东西黏着。
傅竞泽似乎也在等他说点什么,没有等来也只是起身拿过早就准备好的药膏,对盛旖光说:“我先帮你上药。”
盛旖光只穿着一条内裤,身体陷入在深灰色的柔软床单里,他看着傅竞泽远离又靠近,有凉凉的药膏被抹在红痒的脖子上、锁骨上……被热烫的指腹融开,薄薄的覆满每一寸肌肤。
过了很久,傅竞泽的声音又低又沉:“转身。”
盛旖光看着他的眼睛,随着他轻柔又不容拒绝的力道翻转过身子,又有凉凉的药膏落在脊背,被仔细地推开到每一寸皮肤。
“别,别那么轻。”腰窝被触碰时,盛旖光难以忍耐地开口了。
傅竞泽动作一顿,视线落在细窄腰肢后侧的凹陷,洁白莹润的皮肤上两个小窝如同盛了澄澈的酒液,将要漫出来、划过下方那道圆润的弧度。
浴室里的那幕场景在脑中浮现,傅竞泽喉结很缓慢地动了下,刻意将声音压得更低:“好,我重一点。”
说完傅竞泽的拇指指腹彻彻底底地陷入两个小窝,将它们填满。
盛旖光趴在枕头上,精神紧绷着,他眼神集中在床头悬挂的巨幅合照,第一次认认真真地去看。
合照里他和傅竞泽穿着同款的黑白双色礼服紧密依偎在一起,任谁来看都会觉得这两个人感情很好,他笑得外放,傅竞泽笑得内敛,肢体间多有默契。
盛旖光不禁想,结婚的事他该是情愿的,他这个人没有很远大的理想和追求,父母感情亲厚、家庭和谐,他如果要和一个人结婚,那么一定是他爱的人,不带任何因素的、单纯因为爱。
傅竞泽这个人虽然讨厌,但品质并无问题,盛旖光也不相信他能做出强迫和欺骗的事。
盛旖光能想明白这些,却想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契机能让他和傅竞泽和解,甚至最后步入婚姻。
脚心传来的热度让盛旖光思绪散开,有些惊恐地扭头:“傅竞泽,那里也要吗?”
傅竞泽的眼底有一点红,像是用眼过度了。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红了。”
盛旖光回头只能看到自己那一排圆润通红的脚趾,想到鞋子泡了雨水,也就没有提出异议,而是催促道:“那你快一点,我想回自己房间了。”
傅竞泽:“好。”
尽管是肯定的回复,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其他事情可以想了,盛旖光感觉时间慢了很多,脚上的触感极其敏锐。
傅竞泽掌心有点糙,磨得他脚背和脚心都痒痒的,清清凉凉的药膏被抹开时是温热的,等到傅竞泽的手移开又被空气弄得凉凉的。
盛旖光蜷了蜷脚趾,不由再次催促:“你快一点吧,我想睡觉了。”其实一点也不困了,他感觉自己的脑电波比高考前的那个晚上还活跃,根本就睡不着的,但他想自己待一会儿,傅竞泽的气息太影响他了。
傅竞泽用他比正常体温高很多的手掌牢牢地控着盛旖光的脚踝,一本正经地说:“要都吸收进去才行。”
盛旖光想了想,是这个道理,可他总是没有耐心上药的:“你的手烫到我了,我要自己来。”他还是感觉傅竞泽好扰乱他,他要自己待着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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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章
傅竞泽的手在盛旖光的脚上缓慢地揉着,丝毫没有被他的话影响,只是在他不耐地回望过来时,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哄道:“马上就好。”
盛旖光看着他泛红的脸,决定再忍耐这个病号一会儿,反正真的也就差一点点了。
感受到傅竞泽的手从脚上移开,盛旖光撑着床爬起来:“我回房间了。”说完不等傅竞泽有什么回应,穿着拖鞋就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还残留着药膏和药油混合的味道,傅竞泽单膝跪在床上,看着盛旖光离开的方向,眼底漾开零星的笑意。
他用手背贴上自己滚烫的额头,随后拿过盛旖光用过的枕头,抱着躺倒在床上。他还是觉得自己没有生病,不需要治疗。
多个日夜的不眠不休,在抵达有盛旖光在的家时,终于得到片刻的松懈与休憩。
盛旖光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门反锁上,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而后仰面躺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流转的灯光出神。
说真的,他现在不知道用什么态度面对傅竞泽了。死对头的态度,肯定是不行了,就像拿针对上棉花,单方面的欺负。
爱人呢,也不太行。爱人的前提是互相有爱,他承认傅竞泽很优秀,但还没办法与傅竞泽进入到情侣的阶段。
盛旖光想得有些头疼,忽然想起傅竞泽坦诚说喜欢时,脑海里闪过的几帧画面。有傅竞泽背着醉醺醺的他走在夜晚的马路上,有傅竞泽牵着他的手一起跑向食堂,有阴暗的地下室里傅竞泽逆着光向他奔来……
这些画面都与傅竞泽有关,却从未存在在盛旖光的记忆里。
盛旖光想起上次关于丁一觉的梦,梦醒时干燥炙烫、似乎要将他揉进身体里的拥抱,与闪过的几帧画面合上。
盛旖光觉得那可能不只是梦,他应该先弄清楚自己和丁一觉之间发生的事。
想到这里,盛旖光本能想去问傅竞泽,作为当事人之一傅竞泽应该知道的,可盛旖光清楚记得上次他问傅竞泽丁一觉的事,傅竞泽生气了好久。
傅竞泽现在还生着病,不然等他好了再说吧。
盛旖光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傅竞泽房间看看他有没有好好休息,别又跑去工作了。
走到主卧门口时,盛旖光先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回应才推门进去。卧室的大床上果然空无一人。
盛旖光当即往书房的方向去,不是顾忌着腰疼他得跑过去,好好看看傅竞泽是在忙什么。
书房的门虚掩着,站在门外能听到偶尔响起的鼠标和键盘声,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傅竞泽面容严肃地坐在书桌后,一手撑着头,一手握着鼠标,很专注地看着什么。
盛旖光直接推门进去,走到书桌前敲了敲桌面,语气不太好的:“你不知道自己发烧了吗?什么工作这么重要?”
似乎因为生病,傅竞泽的反应慢了一点,等到盛旖光说完话才抬眸望过来,但也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说:“睡好了?”
盛旖光心头一梗,注意到他黑沉眼底的一点暗红,还是没拿话呛他:“没睡,就想看看某些人有没有点自觉,没想到还真让我抓住了。”
傅竞泽扯了扯嘴角,眼底晕开一点笑意,用他沙哑到要很注意才能听清的声音:“是啊,被你抓住了,要怎么办?”
盛旖光抿着唇,不太高兴地看着他,可对着他这副虚弱的样子也凶不起来,只能说:“回去睡觉!”
傅竞泽收起撑着额头的手,与握着鼠标的手一起放到桌上,语调缓慢地:“你陪我一起?”
盛旖光被他看得有些脸热,他现在也有些怀疑空调温度太高了,语气生硬的:“不行。”
傅竞泽没有意外,他只是缓缓说:“那我不睡了。”
似乎是怕盛旖光误会,傅竞泽又补充:“有很重要的事。”
盛旖光看着他,想说那你忙吧我走了,可鬼使神差地他妥协了:“我和你睡觉。”
傅竞泽眼底的笑意晕染到眼周,整个人好看得不像话。他将电脑合上,两步就走到了盛旖光面前,垂眸望着:“真的?”
盛旖光稳住呼吸,将视线别开:“骗你干嘛,不过只是睡觉啊!”
傅竞泽轻笑出声,指腹拨了拨盛旖光头顶翘起的发丝,认真应下来:“好,不会做什么。”
听到保证后盛旖光放下心来,率先转身往外面走,边走还边想着是不是该给傅竞泽叫个救护车,他真怕这人烧坏掉了。
在盛旖光转身时,傅竞泽眼底笑意散得干净,他回头看了眼笔记本电脑,锐利的冷光在眼中闪现。
走到门口见傅竞泽还没跟上,盛旖光转身催促:“你干嘛呢磨磨蹭蹭的?”
傅竞泽重又柔和下来,迈步走过去:“忽然有点头晕,没事。”
听到傅竞泽说头晕,盛旖光垮着脸训他:“你说说你就喜欢逞强,你要是倒下了不得我照顾你啊,这么大个人了一点也不懂事。”
“我警告你啊,要是我爸妈问你必须说清楚和我没关系!”
傅竞泽伸手搭在盛旖光的肩上,侧头看着他脸上鲜活生动的表情,温声应了下来。
盛旖光边说话边扶着傅竞泽往主卧去,一个伤员一个病号走起来比乌龟还慢,等把傅竞泽扶到床上时,盛旖光已经出了一头一脸的汗。
盛旖光找到遥控把室温往下调了几度,又从柜子里搬出厚棉被盖到傅竞泽身上。
想了想还是不太够,盛旖光又从医药箱里翻出退烧药和暖贴,一股脑给傅竞泽用上。
弄完这些后盛旖光也累得躺倒在床上,自己抱着薄被子睡觉。
本以为睡不着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了,没几分钟盛旖光就进入了深眠状态,梦都没做一个。
而在盛旖光睡过去后不久,傅竞泽摸过手机,撑着身子到阳台打电话给助理薛文达:“给段山辉透消息,我们看好博宇,近日会联系洽谈投资。”
薛文达:“知道了,傅总。梁总那边要知会吗?”
“嗯。”
挂断电话,傅竞泽又从通讯列表找出备注为“傅萦”的联系人,在看完对方最近发来的消息后,将人从好友列表删除。
在阳台站了会儿,监控视频里的画面在脑中不断播放。
傅竞泽无法想象,以盛旖光的性格是怎样忍受那些肮脏的、充满羞辱的话语的,从始至终没有反驳,没有告诉他的新婚丈夫,只因为说那些话的人是丈夫的长辈。
因为傅萦说傅竞泽是为了反抗家里的控制才会和盛旖光结婚,说盛旖光站在傅竞泽身边就会拖累他对外的形象,说盛旖光费尽心机装可怜攀上傅竞泽只是为了傅家的地位、傅竞泽的钱……
那些话把盛旖光贬低到了尘埃里,不止一次。
赤诚善良、总是发着光的青年,好不容易回来了些,被不相干的充满恶意的人推到了窒息的黑暗里,自我封闭起来。
傅竞泽按在围栏上的手用力到边缘泛白,心脏像被挤压在狭小的盒子里,里面塞满了尖锐的玻璃渣,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至极。
他以为盛旖光答应结婚是混乱下的决定,以为盛旖光或许不需要他的陪伴,所以他挣很多的钱,给盛旖光最大的自由。
可他错了,他以为他在保护盛旖光,却忽视了因为他给盛旖光带来的伤害。
傅竞泽低垂着头,呼吸沉而缓,眼底猩红一片。
——
盛旖光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等到再醒过来时,他感觉自己像被什么绑住了,全身都在发热。
他缓了缓彻底醒过神来,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滚进了傅竞泽的被窝里,厚实的棉被压得他喘不过气。
不过更离谱的还是,他整个人都被傅竞泽圈在怀里,傅竞泽沉重的腿压着他的腿,他感觉自己腿都麻了。
盛旖光试着推了推傅竞泽,发现他就像一座山一样重,根本就推不动。
没办法,他又大声喊傅竞泽:“傅竞泽,醒醒!”
只是喊还不行,盛旖光伸手去拍傅竞泽的脸,拍了好多下还是没用。
盛旖光有些慌了,连忙伸出手指去探他的呼吸,好在虽然微弱还是有的。
安下心来,盛旖光伸手捏住傅竞泽的鼻子,想着先把他弄醒了好起来打电话,叫救护车来把人拉走。
不管傅竞泽同不同意,他都得把他送医院去,不然怕是得出事。
过了大概一分钟,盛旖光怀疑自己下手太重把他憋死了,傅竞泽睫毛颤动几下,睁开眼皮,露出的眼球上布满血丝。
傅竞泽张了张唇,似乎想说什么,没能发出声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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