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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臣(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3-11-04 10:05:08  作者:常文钟
  陶夫人不做回应,只道:“下午命妇拜罢皇后我便提前回行宫了,身子不舒服不便与晚宴,抱歉。”
  赵新焕往帐门口看一眼,声音更低几分:“围猎结束后家中要摆宴席,我打算交给同林院操办。”
  陶夫人道:“应该的。”
  赵新焕有些头疼:“不问问为何摆宴席?”
  陶夫人似乎累了,眼睛闭上又睁开,眼中只有黯淡:“在朝为官,你好家里就好,家里好,你才能更好。”
  “……”赵新焕有些沮丧,陶夫人总是这样明事理,明到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擢拔第一副使的事下不来,非是因岳父卡着吏部不答应,”赵新焕来拉陶夫人坐,被躲开手,稍顿,他自己在行军椅里坐下:“昨夜发生的事,阿裳回来前你也亲耳听渟奴说了,让她跪下是气她把皇淞甸透漏出来就为威胁荤平少君,仅此而已,我怕她过于惹眼,不得不灭灭她胆气,至于这件事本身——她做的很对。”
  勋爵世家,高门朱户,都是在诡谲朝堂上混饭吃的人,谁还没点独属于自己的消息渠道,当年老三留给渟奴的人和物委实不算少,赵新焕不想渟奴锋芒暴露过早,可面对贺氏的试探,渟奴竟轻易说出了连贺家查起来都需要费些功夫的秘辛,那事本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渟奴却选择剑走偏锋。
  小渟奴胆子实在太大,吓得赵新焕不轻。她爹行事,素来稳字当头。
  陶夫人道:“效果很好,这就够了。”
  对于贺家冷不防借女儿对赵氏采取的试探,赵睦表现良好,贺经禅颇为满意,今个上午就向赵新焕透漏口风,此前定下儿女亲时答应给赵新焕升官的事终于落地。
  中书省第一副使位置空悬久,差事一直是第二副使赵新焕代劳,实不副名难办事,等官职真正落下来赵新焕当差办公才能更顺更合理。
  赵新焕嗫嚅片刻,捏着手指问:“渟奴跟那贺氏女,不妨你抽空问问她?”
  “怕渟奴走我老路,喜欢上女人?”陶夫人笑了下,极浅笑了一下,终年平静的眸子里原来能包含那样多复杂情绪:“谁担心都不该是你担心,毕竟对付这种事你最有办法了,不是么,赵列宿。”
  赵氏郎君有新焕,弱冠表字为列宿。而今位极人臣尊,唤得此字无三人。皇帝柴贞为其一,发妻陶灼乃其二。他人称呼加荣耀,尽是使君与侯爵。
  纵再恶毒言辞加身,都不敌赵新焕疑一句赵睦取向对陶夫人造成的伤害大。而真把陶夫人惹生气后,赵新焕心中又百般不是滋味。
  一切恩怨纠葛的源头是太医院那位名唤霍如晦的院首大员,官家医署有史以来首位女医官,皇帝与贺氏共同承认的杏林高手,大医官霍如晦。
  历来女子不得入朝为官当政,霍如晦任太医院院首却不曾受到任何人反对,一来因太医院官员不参政,二来霍如晦接手太医院连贺党都支持,至于原因之三,乃是霍如晦医术医德无可挑剔,就连“闻风弹人”的御史台言官多年来都不曾上折弹劾过霍如晦。
  无欲则刚,这是霍如晦过人之处,也是赵新焕难敌之处。
  这回金麒围猎,霍如晦随驾而行是皇帝临时决定,否则赵新焕不会让陶夫人同来,他设法让陶夫人来金麒,其实本心是想趁此机会缓和夫妻二人多年来的僵硬关系。
  千算万算,万算千算,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霍如晦还是见到了陶夫人,就在今早各家女眷奉皇后旨意来围场与猎时。
  想到这些,赵新焕无话可说。
  夫妻二人关系僵硬始于新婚,至而今十几载春秋积累,绝非一朝一夕可改善,陶夫人身心俱疲,深深吐息道:“闹腾一上午,我当真累了。”
  言罢颔首一礼,大步离开这个让人呼吸不上来的地方,去了旁边专门给她准备的私帐。
作者有话要说:
阿裳小日记:
他们都觉得我年纪小,但是我什么都知道。
***
作话:
你是不是也觉得,女生有腹肌很酷呀。
 
 
21、第二十一章
  当陶夫人与赵新焕夫妇因故出现争执时,吴子裳像个跟屁虫跟进赵睦私帐,被先一步进帐篷的赵睦回手按住她脑袋把人往外推:“静天晌午,赶紧回你自个儿帐篷睡觉。”
  “哎我不是来找你玩的,让我进去!”吴子裳又是左躲右闪又是假动作忽悠,最后一转身成功躲开赵睦阻拦进了帐篷,手里举着个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陶瓷药瓶,得意洋洋扬下巴:“猜猜这是我从哪儿弄的?”
  赵睦看两眼太医院专用的药膏盒子,转身走到锐丰想方设法找来的简易衣架前,背对着这边脱外袍边配合道:“哪个小朋友玩游戏输给你的?”
  “不是不是,”吴子裳面对赵睦时脑子里压根没“男女有别”这个界限,直勾勾盯着她哥哥脱衣,最后身上只剩件轻薄的素色里衬:“这是我管狮猫儿她师父的侄女讨的,呐,抹你胳膊上的伤,保管不留疤。”
  赵睦在心里捋着关系找四妹狮猫儿的师父的侄女,绕几圈后发现原来就是霍老夫人夫家侄女、前太医院元首霍起老爷子亲侄女——现任太医院院首大医官霍如晦。
  那是位不得了的女子。
  “你怎知我胳膊伤了?”赵睦走过来接下药瓶,打开盖子闻闻味儿。
  她不懂药,闻不出这药膏里都有什么药材。四妹狮猫儿有这本事,那丫头光靠闻味就能辨出药膏成分,甚至辨得出各量几何。
  吴子裳背起手道:“当然是看见的,昨个夜里刘妍妍她哥给你扔匕首切肉吃,你抬胳膊接的时候我看见了,哥哥——”
  她仰起脸,一双眸子闪烁着认真的光亮。
  赵睦正低着头,小心用食指指腹挖出点黑不溜秋又泛灰色的膏药,闻唤后眼皮一撩漫不经心看过来:“什么?”
  吴子裳像平时闲聊一样语气随意,道:“晌午我见到传说中的钱媛了。”
  “唔,”赵睦试着把膏药往小臂伤处涂抹,“宫里有位钱妃娘娘,挺受公家宠爱,她是钱媛亲姑姑。”
  原来是皇亲国戚这条路上的大神仙,吴子裳道:“我没有要招惹她哦,也没有要继续招惹她妹妹,来前挨打的事我早就不记恨了,哥哥,钱媛也向我打听你。”
  赵睦涂着药膏看一眼妹妹,道:“钱媛应比我年长三四岁,不是一茬儿的,所以不认识。”
  吴子裳唤:“哥哥。”
  赵睦应:“嗯。”
  没说话。
  须臾,吴子裳又唤:“哥哥。”
  赵睦耐心十足再应:“嗯。”
  “以后出门在外,我可不可以不说你是我哥哥了?”
  听罢这话,赵睦没应声,俄而,视线落过来落进吴子裳眼睛里。
  八岁个娃娃心思能复杂到哪里?然则,赵睦没能从阿裳眼里看什么不同寻常,她想,或许是自己想多,曲解了阿裳意思,遂问:“觉着被人拉着打听我很烦人?”
  “嗯。”吴子裳大方承认,她哥哥很优秀,特别多人都喜欢她哥哥。
  赵睦笑,嘴边梨窝深深:“行呀,既然嫌麻烦,那以后报赵瑾赵珂名号,实在不行报父亲大名,总归在外不让人欺负就成......还有事?”
  吴子裳咧嘴笑,心满意足的样子:“哥哥以后再努力长长个子吧。”
  赵睦一愣,屈起手指用指节推这丫头脑门:“我个子又碍着你什么事了?”
  “钱媛姐姐比你高,”吴子裳比划道:“贺家姐姐也比你个头高,东归来哥哥说,男人要保护女人,哥哥比贺姐姐矮,以后要怎么保护贺姐姐?”
  这是哪里来的男人保护女人论?
  赵睦收起药膏盒子,感觉抹药的地方有些烧热,忍不住促狭道:“年纪不大操心不小,快回去睡晌午觉吧,下午你那些小朋友们还来找你玩呢。”
  赵睦像平时那样打发了粘人的小妹走,不知这是场悄无声息的单方面告别。
  .
  围猎正式开始第二日,女眷们的狩猎比赛如火如荼进行,精彩程度丝毫不逊色昨日男儿,傍晚各位夫人满载而归,开平侯夫人身体抱恙,动静低调先回行宫,同时带走了常被赵睦带在身边的吴姓丫头。
  皇后闻说开平侯夫人抱恙,恐金麒缺医少药耽误陶夫人治疗将养,第一时间命随行医官中医术最高超精湛者前往行宫请脉。
  梧桐院落里,洪妈妈并不想眼前人面见自家夫人,一再搪塞推脱,终究来者奉皇后命,她不敢太过分,也愣是空晾对方半个时辰才把人请进陶夫人起卧居。
  霍如晦提药箱进门,每走近一步心中沉重一分,绕过隔断屏风,她看见卧榻前床幔低垂,纱影重重,床边侍有名七八岁的小女孩,见到她后行蹲福礼,一副陌生神态。
  这个女孩霍如晦见过,唤赵家大公子作哥哥,养在陶夫人身边,颇受宠爱,白日时还乖乖巧巧向她讨去瓶治伤祛疤的膏药。
  洪妈妈上前两步靠近床边,俯下身柔声细语道:“夫人,太医院医官奉皇后命前来请脉。”
  床幔里,人大约新睡醒,又或许不舒服,嗓音微低哑,几分懒散疲惫,低道一声:“有劳。”
  洪妈妈让开身,霍如晦递上手中脉诊,洪妈妈代劳将之置于床边,再将其主人伸出来的手腕搭上脉枕,霍如晦欠身算拾礼,上前两步提衣摆蹲身至床边,稍顿,食中无名三指搭上开平侯夫人腕脉。
  洪妈妈紧紧在旁盯着,眼光须臾不错开,吴子裳想给医官搬来凳子坐下诊脉,看见洪妈妈脸色后她未敢妄自动作,只能看着善良的大医官单膝跪在床前踏脚上,低眉敛目恭敬问脉。
  医家讲究望闻问切,霍如晦却不然,不知是她实在医术高超还是另有原因,这位院首大医官仅给陶夫人切了脉,望闻问一概无,不多时起身回到隔断外写药笺。
  吴子裳乖巧又有眼力价,见洪妈妈进前照顾陶夫人,她蹑手蹑脚跟出来为医官研墨。
  着男式太医院公服的大医官神色柔和看向小丫头,未语,左手敛右袖着墨书写,舔墨时微笑作回应。
  不多时,药笺写成,照规矩医官要向患者或其家属告病因及注意事项,此刻皆无,洪妈妈沉着脸接过药笺,沉着脸转身离开,屋里只剩下隔断后的陶夫人,隔断外的大医官,以及捧着墨条想跟洪妈妈出去的吴子裳。
  不知陶夫人具体哪里不舒服,没有主诉,大医官也不说,吴子裳觉得气氛怪怪,正不知如何是好,听见隔断那边陶夫人唤她进去。
  是陶夫人让阿裳坐在床边陪她。待吴子裳搬着凳子坐到床边,窸窸窣窣声落,里外又是一阵沉默,沉默得人莫名心中酸涩。
  吴子裳端正乖巧坐着,暗暗觉得婶母和这位大医官以前应该是朋友,后来关系闹掰了,或许是因为某些误会。
  别觉得阿裳年纪小就不明白大人们之间那点翻来覆去的恩怨纠葛,我们阿裳心神透彻,可懂事了。
  夜愈深,不好让大医官在此久留,陶夫人言简意赅道:“许能跋涉回汴都?”
  隔断那边响起大医官声音,谦逊温柔:“先多休息几日为宜。”
  忧思郁结之症,既经长年累月积攒,今朝又岂是三五日时间与药剂可解。
  一时无话,大医官劝慰道:“已往不谏,来日可追,夫人当开怀。”
  “我知道,”陶夫人平静道:“多谢大医官。”
  这两句对话无有任何不妥,可吴子裳听话听音,觉得婶母和大医官以前认识,或者说她们以前关系还不错。
  跟什么人学什么事,她无意识间就会模仿赵睦言行举止与作风习惯,甚至是思维,小丫头不知不觉间学赵睦琢磨所见所闻,眼里看到的、心里留意的总是比别人多。
  金麒围猎举行的第五日,开平侯夫人因身体缘故提前返汴都,顺便带走了吴子裳。
  当日下午,赵睦跟着父亲赵新焕提前一日从猎场回到行宫时,陶夫人一行早已离开,他们原本定的明日启程,赵家“父子”在猎场伴驾,告了假提前一晚回来行宫欲明日赶上为陶夫人送行,未料陶夫人比约定时间提前启程离开。
  相错几乎整日路程,赵新焕便是骑马去追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追上,“父子”二人疲惫饥饿交加,对着清冷的小院落双双坐在了正厅门前小台阶上。
  梧桐叶落,两人挂在手腕上的马鞭子尚未来得及取下。
  “父亲,”赵睦用拇指按按干裂的嘴角,稍微显出来的喉结上下滑动:“我饿了。”
  院落里没用行宫所派宫人,赵家随行仆下已跟随陶夫人离开而离开,梧桐院里清锅冷灶,“父子”二人这会儿要去哪里吃饭?
  赵新焕从腰间皮制蹀躞包里掏出几块肉干递给赵睦,轻晃手中马鞭子抬眼看院子上空四四方方的暮色苍穹:“阿裳回去也好,她不在你身边,你得空多与同龄人接触往来。”
  “嗯。”赵睦咬着肉干应声,心不在焉。
  赵新焕看出“儿”不对劲处,对着如血残阳轻声叹息:“阿裳来家里这几年,从那么个小萝卜头平安健康长到而今个小胖墩不容易,家里人都真心待见她,为父知道,她主要是你在带,你与阿裳感情比家里其他人都深。”
  赵睦沉默着,静听父亲接下来的“但是”。官场人说话么都是这般路子,要么肯前否后要么否前肯后,父亲此刻既肯定了“儿子”渟奴与大侄女阿裳间感情好,接下来必定有“但是”之说。
  赵新焕道:“你出年成家,阿裳再稳几年也得议亲。为父这几年在汴都挑来选去,唯一相中了观文阁大学士、庆国公翁大相公家次子膝下的翁桂,你趁这两年时间也帮你妹妹严格把把关,倘翁桂那娃娃有丝毫不妥,咱们立马再给阿裳找其他好人家……”
  亲耳听父亲与自己唠叨这些家长里短是什么感受?赵睦说不出来,心口跟被塞了薄薄一层棉花似的,并不影响正常呼吸,但就是隐约几分不舒服。
  赵新焕嘴里话没停,似是在借此发泄什么情绪:“阿裳以后会给别人家,你会是她在娘家最强有力的靠山,她的孩子会围着你喊舅舅,就像你每次见到你舅父那样高兴,渟奴,为父这样说,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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