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时仔细分辨着眼前几个品牌差不多的巧克力饼干,对林北道:“你看见那里有那款小饼干了吗?”
林北:“没有,先生。”
安时:“你觉得这些有区别吗?”
林北垂眸,认真看了许久。
林北抬头:“先生。”
安时心中一动,鼓励地看着他——
林北:“没有。”
安时:“……”
他拍了拍林北的肩膀,很是真诚:“一一。”
林北推了下眼镜:“嗯?”
安时:“有时候,不给别人期待,也是一种美德。”
林北短暂地思考了一下:“是,先生。”
“……”
最后无功而返。
许是吹了风,安时回去以后,就觉得浑身有些软绵绵的。
他以为是感冒了,就去冲了一袋感冒颗粒。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吃完以后,安时顿时觉得好了不少。
看着绿色的感冒颗粒。
安时暗暗夸奖。
感大夫真是妙手回春啊!
手机叮咚一声,季白又弹出消息。
【上号!】
安时回的很快:
【等我!】
…
这边傅淮深和秦影紧急核对了合同。
傅淮深:“合同我确认过一遍。”
秦影皱眉,有些惊疑不定:“我也确认过一遍。”
傅淮深指尖轻敲桌面:“我不怀疑你,把监控调出来。”
秦影回了声“是”,便出去了。
监控很快传到傅淮深的电脑上。
他垂眸盯着屏幕,右手忽然一点,定格在一幕上。
秦影在一旁看着,屏幕上的人很谨慎,利用监控死角,把自己藏的严严实实,屏幕上只有一个模糊的侧脸。
傅淮深道:“把照片比对下来,查一查。”
秦影:“是。”
傅淮深:“不要惊动董事会。”
秦影:“好,傅总。”
秦影拿起资料正要出去,却忽然被傅淮深叫住。
“怎么了傅总?”
傅淮深黑眸沉沉地盯着她:“把安时的档案调过来。”
…
安时和季白在副本里厮杀了一会儿,越发觉得身上有些热,注意力走神,手下的人物瞬间被boss击杀。
季白的声音从语音里传来:“嗯?怎么回事?”
安时摸了摸额头,有点不确定:“有点热,好像是感冒了。”
季白道:“那你吃药了吗?”
安时点头:“吃了。”
没穿越之前,他其实没什么生病经历。
和小说中的“安时”一样,他年幼就父母双亡,被寄养在舅舅家,所以很早就懂事。
虽然舅舅舅妈并没有特别喜欢他,但也没有特别吝啬,他也能安安稳稳的上学,尽管生活费很少,但因为他天生体质不错,很少生病,所以也没什么。
季白道:“那现在还热吗?”
安时不确定,认认真真摸了摸:“应该……不热。”
季白道:“那你好好休息,先别玩了。”
告别了季白,安时想起之前为数不多的生病体验。
之前他只要病了,就会奖励自己一顿冰淇淋吃,不是普通的冰淇淋,而是卖四十块钱一桶的那种,每次抿上一口,都会格外满足。
彼时的他,四十块钱也是一笔能省则省的巨款。
安时哼次哼次把冰箱里的冰淇淋搬到面前,回忆了一下价格。
800。
头有些晕晕的,他拍了拍雪糕桶。
受死吧!
八百巨巨款大雪糕!
…
傅淮深拿着秦影调出的档案仔细看了看。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
档案上的资料很少,只记录了一些学历信息,和性格信息。
姓名:安时。
年龄:22
普普通通的大学,普普通通的专业,普普通通的成绩,连照片都普普通通,含着下巴,一双乌黑的眼睛露着胆怯。
全然没有现在开朗活泼的模样。
但又挑不出差错。
停顿半晌,傅淮深把档案又装了回去。
手机铃声却在此时响起:
【叮咚!】
傅淮深垂眼一看,是程姨。
程姨很少会打电话给他,想来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接通以后,程姨的声音从那边急急忙忙地传来:“傅先生!”
傅淮深:“嗯,你慢慢说。”
程姨:“安先生病了!我刚才上楼去看他,就看见他的脸特别红!”
傅淮深闻言拧起眉心:“我知道了,你先看住他,叫家庭医生。”
等傅淮深回去时,医生已经给安时扎了针,正从客厅出来,见了他,点了下头:“傅先生。”
傅淮深颔首,看向程姨:“怎么回事?”
程姨欲言又止:“就是……”
傅淮深漆黑的眼睛盯着他,神色很淡,却莫名让人心悸:“程姨。”
程姨一暼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马叔:“这个……”
傅淮深简直要被气笑了。
自己家的佣人,短短时间内,现在竟然都默契地向着安时说话。
马叔上前一步:“先生……就是安先生,他刚才吃了罐冰淇淋,吃完以后,就有些发烧。”
傅淮深一怔:“你们怎么不拦着他?”
马叔羞愧:“安先生……安先生说这是冰疗法。”
傅淮深:“………”
等傅淮深上楼后,安时已经窝在床上团成一团,两颊呈现出不自然的酡红,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并不安稳。
傅淮深看的眉心一紧。
安时今年也不过二十二岁,刚刚大学毕业的年纪,本就长的显小,骨架修长纤细,窝在这里,又觉得小的可怜。
他把手伸过去,轻轻抚上安时的额头。
安时睡的迷迷糊糊。
本就是半梦半醒,但他能感觉到,一个黑影靠近了自己,然后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凉凉的,又有些糙的东西。
紧接着,那个很糙的东西又滑下来,碰到了他的唇瓣。
一股熟悉的冷香涌入鼻腔,安时砸吧了一下嘴,蓦地想起之前吃的巧克力饼干。
傅淮深垂眼,指腹轻轻用力,就将掌下青年樱色的唇按下一点点白痕。
正要抬手,睡梦中的安时却忽然动了,一把抓住他的手,嫩红的舌尖舔了一下嘴唇,嘴里轻声呢喃。
傅淮深心中一动,俯身去听。
“这是什么……”
“好吃的……”
“唔……好香好香……嘿嘿……巧克力饼干……
吧唧吧唧”
傅淮深:“………”
他拍了拍安时的脸。
安时只是轻轻皱了皱眉,依然在呢喃。
程姨此时也上了楼,敲了敲门,见到安时的脸色,连忙道:“傅先生,安先生现在得降温。”
傅淮深:“嗯,你去拿温水和毛巾。”
程姨连忙转身下楼了。
傅淮深再垂眼看时,安时还在抱着他的手砸吧嘴。
程姨很快拿着温水和毛巾上来,走到安时身边,熟练地包裹好,傅淮深却忽然道:“给我。”
程姨一愣,但还是照做。
“先生。”
“嗯。”傅淮深接过来,轻轻按在安时光洁的额头上,“你先出去。”
程姨答了声好,转身出去了。
临出门时,她又转头看了一眼。
暖橘色的灯光打在傅淮深挺阔的脊背,沉稳而冷淡,侧脸深邃精致,睫毛轻垂,竟是难得一见的耐心模样。
程姨心里一紧。
她好像从没有见过先生如此……温柔的样子。
傅淮深把毛巾放在温水里浸湿,给安时擦完额头,又擦了擦脖子、耳垂,最后擦手时,安时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身体的温度很高,脸颊和手指都是湿漉漉的。
待看清楚眼前人是谁后,安时喃喃道:“傅淮深……”
傅淮深:“嗯?”
安时:“我可能是一只青蛙了……”
傅淮深像是没听清:“什么?”
安时虚弱笑笑:“温水煮青蛙嘛……”
傅淮深:“……”
望着床上焉头耷脑,仿佛一颗瘫软小果冻的安时,傅淮深终于忍无可忍地皱起眉:“生病了为什么不吃药,反而跑去吃冰淇淋?”
安时迷迷瞪瞪地眨了眨眼。
在傅淮深漆黑的目光中,
他腼腆表示:“青春没有售价,疯狂就在当下。”
“……”傅淮深,“说人话。”
静默片刻。
“……我命由我不由天”
第15章
翌日一早,清晨的太阳打在脸上,许是昨天睡的太早,安时醒来时,才堪堪七点钟。
晕晕乎乎的起床,洗漱时,安时无意间瞄到了镜中的脸色苍白如纸的自己。
安时:!
他瞬间倒退几步,差点被牙膏沫谋杀。
起猛了,
还以为自己现出原形了。
他昨天烧的迷迷瞪瞪的,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还剩一个模糊的印象,更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只记得傅淮深好像帮他擦了擦脸。
洗漱完下楼,他往餐桌上看了一眼,就见到傅淮深正在吃早餐。
安时走过去,又偷偷瞄了瞄。
傅淮深吃饭时的动作很优雅,不紧不慢,修长的手指拿着刀叉,冷白的皮肤被反射出淡淡金属的冷光。
不知道为什么,安时总觉得傅淮深好像在不高兴。
坐下身后,安时道:“早上好。”
声音上扬,但带着病后微微的鼻音。
傅淮深闻声淡淡:“好点了吗?”
安时点头:“好多啦。”
两人相顾无言地,一顿饭吃的极其安静。
安时内心忍不住嘀咕。
他自觉没干什么坏事。
难不成是因为大总裁屈尊降贵给他擦脸生气啦?
也不像,感觉傅淮深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而且他还记得,傅淮深给他擦脸时,还挺温柔的。
安时乌黑的眼珠转了转,思考了一番,觉得肯定不是自己惹他生气。
应该是工作上的员工让他不顺心。
安时想了想,昨天傅淮深还帮他擦脸了呢,他现在开导开导对方,也算是回报。
他悄悄蹭过去,眨巴了一下眼,说:“其实我觉得,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就让他过去吧。”
傅淮深终于拿正眼看他了。
但不是欣慰,反而暼着他,相当冷淡:“你说什么?”
“人嘛,应该大度一点。”安时觉得因为员工生气无可厚非,“实在忍不了,其实可以适当放手嘛。”
“适当放手?”傅淮深眯起眼,像是细细咀嚼这四个字,“你说我在多管闲事?”
嗯?
安时一下子瞪圆了眼睛:“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傅淮深打量着他,面无表情道:“既然没有这个意思,那以后还会再犯吗?”
安时有些不理解,但员工的事,他怎么能保证?只能小声叭叭:“嗯……这个我也说不准……”
傅淮深的脸色更冷了。
他一向自律,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要做什么,做了这件事后果是什么,严于律己,严以待人。
他喜欢自律,喜欢目标清晰。
发烧还要吃一大桶雪糕这件事,不仅让他难以理解,这么不珍惜身体的行为,更是与他的准则背道而驰。
现在,这个小麻烦精,还要劝他想开,并且还要再犯。
他早就知道,安时不是最佳的合作伙伴。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拿起一旁挂着的西装,垂眸扣上,转身离去。
刚走出没两步,安时的声音便从后方传来:“等等。”
傅淮深脚步一停,脸色稍有缓和:“知道错……”
安时伸出手,递上黑色砖块:“手机没拿。”
傅淮深:“……”
他拿过手机,脚步一刻不停的离开。
安时把手搭在眉骨上,看着傅淮深离去的背影,内心为那名惹怒他的员工默默祈祷。
不像他。
他可太有眼色了。
…
重感冒一般都有后遗症,虽然头已经不疼,但安时却觉得嗓子很痒,像是有根羽毛在里面挠。
安时躺在阳台的吊床上,顺手发了一条朋友圈。
【重感冒以后,像是要羽化了[吸鼻涕]】
周行很快给他点了个赞,然后私戳他:【这么严重吗?】
【安时:也没有啦[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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