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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鸟与迟(近代现代)——三至

时间:2023-11-05 15:18:28  作者:三至
  是搜救队吗?
  苏哲聿想要挣扎着去开车门,但是浑身都使不上劲,他徒劳地试图去伸手,意识仿佛正在抽离体内,也许早就已经抽离了。
  毕竟呼啸的寒风中带来的是他的声音,不真切到让苏哲聿相信这又是一场梦。
  碎窗的刺耳声音后,钢化玻璃破碎成一小块一小块落在副驾驶位置上
  “您还好吗?”
  什么都快看不清了,最后一眼是单子淮因为惊愕而失神的眸子,他的眼睛还是一如十年前初见,小鹿一样湿漉漉的,从来都没有过变化。
  如果是垂死前的梦,那真的好想感谢神明,苏哲聿想着,手缓缓垂了下去,面前的单子淮也模糊在一片暗色中。
  他愿意就这样永远沉睡在这个梦里。
  =
  单子淮来不及有任何迟疑,他极为迅速地把苏哲聿昏迷的身子抬出驾驶坐,背到自己的身上,再运到自己开来的车上。
  雪砸在脸上是刺痛的,过程中,一些证件和卡从苏哲聿的口袋里落到了雪地里,单子淮只好折回身子屈腰去捡,因为骤风暴雪,歪歪扭扭地几乎被吹倒在地。
  酥酥在边上不断地叫着,着急地在单子淮脚踝边打转,一会儿又扯单子淮的裤脚,也明显在催促着单子淮快离开。
  单子淮瞥了一眼,是苏哲聿的身份证和援藏的资格证。
  身份证是新办的,地址变成了J市。
  “酥酥,别闹。”单子淮拍了拍这只个头挺大的田园犬:“我不会自己走的,想要快点离开就别捣乱。”
  饱经风霜的吉普车地盘高,单子淮一个人扛得过于吃力了些,酥酥好像听懂了似的,不再扯单子淮的裤脚,跳到吉普车的驾驶座上咬着苏哲聿的衣服领口一起往上拽。
  因为太冷了,启动车的时候发动机加热了很久,单子淮趁着这个时候给苏哲聿盖上保持体温的毯子,扭过头去把热水递到苏哲聿唇边,湿润他的嘴唇。
  摸了摸脉搏,还在跳,也很平稳,单子淮稍微松了一口气。
  做完这一系列事之后,单子淮才来得及缓过神来,此时心里迟到地腾起一种不可置信的震慑,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酸涩。
  为什么苏哲聿会困在这里?单子淮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在这种远离人烟的角落呆久了,确实容易做一些奇怪又真切的梦。
  “真的是你吗,苏哲聿。”
  单子淮伸出手,迟疑地触碰了一下苏哲聿的脸庞。
  真实的,久违的触感......
  究竟,什么是梦。
  等单子淮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在流泪,泪水无声无息地滴落,好像什么堪堪快要决堤的情绪。
  他摆正苏哲聿的身体,想让他躺得更舒适一些,握住苏哲聿左手的时候却好像触碰到了什么坚硬的金属材质。
  是一枚戒指,在无名指上。
  好像心口某种钝痛又被划开。
  也是,五年没见了,都是二十六七岁的人了,组建起家庭并不奇怪......
  单子淮感觉自己的眼泪仍然在不受控制地淌下,沿着脸颊到下巴,然后一滴滴落在对方的手上。
  酥酥又叫了两声,单子淮连忙转过头,车子可以动了。大雪封山的预警在手机上不断弹窗,单子淮抬手划走了。
  他本来正赶着暴雪之前从勘测站撤离,半路看到微弱的火光,开始他没有在意,但是忽然又感觉到不对,他感觉这很像是烧了汽油的求救信号。
  当时的雪已经开始下了,单子淮有点犹豫,不过还是决定沿着火光绕路过去看看。
  眼下再出山有点危险了,似乎只能快点返回勘测站等支援了。
  单子淮吸了一下鼻子,草草擦掉了脸上的泪痕,重新坐回了驾驶座,表情渐渐冷下。
  “再坚持一下,苏哲聿。”
  单子淮轻声说道,踩下油门,明亮的车灯照耀风雪来路,他掉转车头,朝着山里一路疾驰。
 
 
第102章 戒指
  摸在自己头上的手很粗糙,苏哲聿感觉到指腹上有厚厚的茧子。
  但仍然是记忆里,微凉却柔软的手指。
  苏哲聿伸出手,覆上了对方的手背上,想仰头触碰这片唯一的柔软。
  “醒了?”
  模糊的眼前逐渐变得清晰,感官好像一瞬间全布都归位了,隐约的光透过来,还有煮茶水时候温暖的咕噜声,以及……
  以及面前是一种奇异的湿润润毛茸茸的触感.....
  “我靠?!”
  才睁开眼,下一秒苏哲聿就被吓得弹到床头,酥酥这只大体量田园犬正半个身子趴在自己身上,一副戒备又好奇的样子在自己脸上嗅来嗅去。
  “苏哲聿。”边上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把手松开下。”
  苏哲聿立马松开了手,单子淮抽出了被苏哲聿攥紧太久有些发麻的右手,稍微活动了一下手指。
  “酥酥,下来。”
  田园犬叫了几声,仍一脸戒备地嗅了几下,最终还是乖乖跳回地上。
  “酥酥,外面玩去。”
  苏哲聿实在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眼睁睁看着单子淮背对着自己,把大狗往房门外赶。
  单子淮,确实是单子淮,整整五年没有见过的,单子淮。
  单子淮可算把大狗赶出了房间,无情地把门关上,这才转头慢慢端详苏哲聿:“真的是好巧啊。”
  话音落下,见苏哲聿还只是有些愣愣地看着自己,单子淮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想到刚刚见面时候自己控制不住的情绪,他慌忙移开了眼,但余光还是忍不住偷偷打量着苏哲聿。
  五年里,单子淮也常常会忍不住地想苏哲聿变成什么样子了,他回忆里逐渐只剩下了十八岁时侯那个张扬少年的模样。
  也许已经变成啤酒肚大叔了,他这样子想过,毕竟周锐毕业之后立马放弃了健身的习惯,体型就朝着啤酒肚大叔一去不复返。
  但是再次见到的时候,他发现苏哲聿还是曾经那副模样,好看的眉眼一如往常,就好像没有分开过。
  而且自己心脏跳动的感觉也一如往常。
  苏哲聿也看着单子淮,两人再相遇地实在过于戏剧性,他还是有些没缓过神来。
  单子淮和几年前几乎没有任何变化,戴了一副他没见过的半框眼镜,和当初不同的是,虽然看上去还是比同龄人小很多,此时却有一种更沉稳而安静的气质。
  “我们......这是在哪里?”
  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最后苏哲聿下意识地问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
  因为他觉得下一秒,单子淮一本正经地和自己说这里是天堂都不奇怪。
  “这是地质勘测站点。”单子淮回答道,脸转向苏哲聿:“物资足够,你不用担心,等雪小一点就有人来接我们了。”
  苏哲聿一旦开口说话了,就不再是曾经的感觉了,甚至和五年前最后几次见面的苏哲聿也不一样,有种......长大了的感觉。
  见苏哲聿挠挠头,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单子淮指了指放在床头柜上苏哲聿的手机。
  “你同事似乎一直在打电话找你,我就接了,还和他们说了你现在的状况。”单子淮继续和他解释:“我在这里工作,撤离时候正巧看到你的求救信号。”
  “那真是,好巧啊。”
  “就是很巧。”
  两人终于对视着,单子淮的眼睛还是圆滚滚的,亲切可爱,但是单子淮给人的感觉和当初不同了,有种很遥远的疏远感。
  反而让苏哲聿想起了最早认识的单子淮,那个孤僻奇怪的少年,总是把自己隔阂在自己的墙里。
  十八岁的时候,他可以说是厚脸皮地硬生生闯入了单子淮的生活,但之后却又用伤人的话主动结束了这段关系。
  因为十八岁的时候,他想成为对方的乌托邦,可之后才发现,自己也只是成年人这场疲惫洪流中无能为力的一环,被裹挟着成为了彼此最讨厌的模样。
  “那个......”苏哲聿迟疑着开口,想问问单子淮近来过得如何,但是话音未起,门剧烈地被撞开了。
  酥酥用头顶开了门,又冲到了单子淮身边,他似乎不太信任苏哲聿,冲来挡在自己主人和苏哲聿中间不让两者太过于靠近。
  “怎么不听话?”单子淮也给酥酥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伸手拍了下大狗。
  苏哲聿记得单子淮曾经并不喜欢小动物,无论是曾经s市巷里老家那只花脸猫,还是他提出过无数次想养小动物的愿望,都被单子淮无情冷漠。
  但是眼前的大狗,看着倒是和单子淮亲切得很。
  “养真好,多大了?”见酥酥毛茸茸的一身膘,苏哲聿问道,边问着边从床上下来。
  “一岁半,前些年住院时候医院后门捡的。”
  住院时候?苏哲聿心里嘀咕了一下,想问单子淮为什么会住院,但是见单子淮没有想继续说下去的样子,就不再开口了。
  可能是感觉到这个陌生人在谈论自己,酥酥又冲着苏哲聿叫了起来。
  “酥酥,安静。”单子淮蹲下身,又拍拍酥酥的头:“礼貌知道吗?小狗要礼貌。”
  酥酥还是不听,喉咙口发出呜咽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这里人少,酥酥又是捡来的,所以比较认生。”单子淮有些抱歉地解释道,面无表情地拽着酥酥脖子上项圈,把它拽到门外狗笼里,训了几句不许再叫了。
  见酥酥果然不叫了,苏哲聿心里觉得好玩,单子淮对小动物的耐心明显仍然不多,但是看得出来他把小狗养得很是用心。
  “话说这只狗叫......苏苏?”看着单子淮一句又一句“苏苏”地叫,田园犬尾巴摇得快要断掉。
  “随便取的名字。”单子淮语气淡淡地说完,顿了一下,挺刻意地补充了一句:“没有暗示前男友是狗的意思。”
  “没事,做人做狗没区别。”苏哲聿说着,脸上忍不住笑意,也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单子淮每天还会叫着“苏”这个字音,有种挺开心的感觉。
  虽然是在叫狗。
  “你的东西,我救你出来时候来不及都带着,只挑着重要的拿上了。”把酥酥关好,单子淮又进来了,同时拿来了一堆零碎的东西。
  是苏哲聿的证件,还有一个小盒子。
  “啊,你居然还把这个带上了。”苏哲聿没有接过证件,但是接过了盒子。
  “你攥在怀里的,是比较重要的东西吧。”
  “我爸爸给我的手表,骑马时候怕弄丢了就摘下了。”苏哲聿笑了笑,说到这里,两个人忽然同时沉默了。
  苏哲聿早就注意到了,单子淮手腕上早就没有那块手表,那块他妈妈病重时候托付的那块手表。
  也是意料之中,毕竟分手这么久了。
  苏哲聿笑了笑,晃了晃盒子换了个话题:“里面还有个东西,你熟悉的。”
  盒子晃动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好像是木制的小珠子。
  “嗯?”单子淮抬眼,示意苏哲聿说下去,同时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烟点上了。
  “你当初送我的十八籽。”苏哲聿说道:“戴习惯了,就一直戴着,前几天在村里的时候忽然整个断开了,我找了好一会才捡起来一部分。”
  “然后今天就被你救下来了,就好像是挡灾了。”苏哲聿说着,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玄学原因在,好神奇。”
  “只管信,不管问。”单子淮淡淡说道。
  这句话,好像自己曾经说过。
  苏哲聿转头看正倚着窗口吸烟的单子淮,对方穿着一件磨坏了的厚绒夹克,显得很专业且老气,但里面露出的还是浅灰色的戴帽卫衣,是单子淮曾经就喜欢穿的类型。
  因为在吸烟,单子淮开了一点窗,烟淡淡地绕了单子淮一圈,和窗外飘进来的雪一起,让单子淮看起来,距离自己很遥远。
  外面的风很凌冽,把单子淮的额发往后吹,露出了额头上不好看的伤疤。
  苏哲聿目光忍不住顿住,疤痕很深,看上去时间已经久远了。
  苏哲聿的心口忽然好像被抽动了一下,他记得早在十年前,他第一次到单子淮的家里为他给他补课,因为伏案衣领下垂,露出了脖子下可怕的疤痕。
  还有单子淮的背上那些被家暴过的痕迹,时间久远之后之剩下了浅浅的颜色沉淀,但是每次看到这样的身体,他都会忍不住把单子淮抱得紧一些再紧一些。
  他现在也很想抱住单子淮,问问他这几年在这片地方是不是很辛苦,问问他为什么受了伤,或者问问他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小淮......”
  听到声音,单子淮微微转过头,苏哲聿感觉万般言语到嘴边都卡住了。
  他们在五年前就彻底结束了,是他亲手宣判的死刑。
  单子淮看向自己,额前的头发被分吹得分开,伤疤横在额头上。
  “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最后,苏哲聿看着这道伤疤问道。
  单子淮吞云吐雾的动作慢了半拍,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
  “还好。”单子淮只是笑笑,他们两人说话时候烟雾迷蒙缠绕在一起,但是单子淮却站得距离他很远。
  “都过去了。”最后,单子淮说道:“反正日子总归要过下去,不是吗?”
  单子淮话外有话,但是苏哲聿没有理解到,他醒来之后便把戒指摘下来放到口袋里,没有意识到单子淮在一旁,眼神冷淡地看着自己动作。
 
 
第103章 酸涩
  单子淮把有些湿了的里衣脱掉,泡到水里,他没有烧热水,冰凉的水让他指关节冻成了淡粉色。
  “你刚刚跑步去了吗?”
  苏哲聿见单子淮赤着的上半身上有细密的汗,猜测道,见单子淮点头,忍不住笑了笑:“没想到你还保持着每天跑步。”
  “习惯了。”单子淮回答道,他蹲在半身高的水池边洗衣服,加了一点皂粉,随着他的动作,上身隐约的肌肉线条变化着:“刚刚也看着外面雪停了,顺便去把雪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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