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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攀(近代现代)——星币汣

时间:2023-11-05 15:28:46  作者:星币汣
  不知怎的,原本万分惧怕的结果,此刻真到了落败境地,反而释然了。
  浅浅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也不好再硬碰硬,他向来能屈能伸,说两句好话,兴许退路还能宽敞一些。
  “父亲,我……”
  啪——
  一份文件由孟清兰之手重重摔到袁冉面前,紧接着,她厉声而斥,“你怎么敢……!?看看你做的好事!”
  “什么?”
  袁冉有些茫然,条件反射要去拿那份文件,却觉喉头一紧,呼吸猛得滞涩。
  此刻,他看不见。
  颈间那条吐着猩红长信的漆黑绞索,已然开始缓缓收紧。
  一页页翻过文件,袁冉先是茫然,而后是迷惑,过了一会儿陡然成了震惊与愤怒。
  “污蔑!”他将文件大力合上,“我绝对没有转移公司资产,那三千万走的是正常审批,完全是公对公走账!”
  几乎是吼出了申辩,而袁百梁就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轻啜一口热茶,专注觑着杯碟方寸间的细节。
  见袁百梁这般反应,袁冉瞬间慌了神,彷徨间只得转过去向孟清兰解释,“母亲,我和东朗的方总也是最近才因为工作认识,他人一直在外地,签约那天是第一次见,怎么会有所谓的勾结?”
  薄薄一份“罪状”被他抓得变了形。
  说他废物也好,担不起事也罢,这次审批没通过,作为负责人承担责任,合情合理,他服。
  但不该……不该……
  “退一万步说,东朗也是合法合规的企业,又背靠褚氏,怎么可能铤而走险伙同我犯这种经济重罪?!”
  “两个问题。”
  一直没开口的袁绮鸢突然开了口,她微微扬起下巴,眸光锐利,简直像和袁百梁同个模子印出,“第一,你说你和方正群是第一次见,但他分明是你母家的亲戚,血缘上你还要喊他一声表哥,哪里是‘最近才认识’?”
  “什么表……”
  “第二,东朗背后根本没有褚家的投资,这么个来路不明的空壳企业,从资质到履历通通是伪造的,如果不是特意为了转移资产成立,你又为何偏偏要选它?”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袁冉只觉一阵晕眩,袁绮鸢说的每个字他都懂,但拼在一起,他完全听不明白。
  什么表哥,什么空壳公司,什么叫背后没有褚家。
  每一条资质,每一份资料,他都亲自核对过,怎么可能是假的?
  三千万不是小数目,即便他们这里大意转了账,银行方面也不会轻易放款,流水回执上也清清楚楚,是注册在列的正规户头……更别提什么母家亲戚,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许芝当年但凡能有个可以另外投靠的亲戚,也不至于走投无路,大好年华做了袁百梁的金丝雀。
  太多太多的不合理,明明自己只觉得这些指责可笑又离谱,但一旦开始自证,就觉得落入了无休止的逻辑漩涡。
  “证据呢?”他整个人都在颤抖,“你们说的这些完全是诬陷!”
  他缓缓从位置上起身,迎着袁绮鸢锐利的目光,“如果是为了袁氏的继承权,大可不必绕这么多圈子。”
  闻言,一旁的孟清兰不禁冷笑,“现在在谈的是你勾结外部侵吞公款的事,你居然想将矛头转向你姐姐。”
  “姐姐?”袁冉突然很想笑,“她是我姐姐,那您呢?您有把我当儿子看待过吗?哪怕是只真心待过一天,现在又怎么会坐在这里把我当犯人一样审?!给我冠上这么多可笑的罪名?!”
  嗙——!
  一直沉默的袁百梁狠狠砸下手中茶盏,室内霎时陷入沉寂。
  他抬眸注视袁冉,声线饱含威慑,“就是因为把你当成我儿子,你现在才能站在这里,才能有一个认错的机会。”
  “认……错?”
  袁冉只觉一阵晕眩,“父亲,我到底有什么错,您告诉我,我到底有什么错?!”
  一切都在崩塌,一切都在颠倒。
  昨天的现在,他还满怀信心俯瞰着未来的种种可能。
  而今天,这个世界成了完全陌生的模样,而他连哪里出了问题都不知道。
  该问谁?
  该问谁?!
  晕眩一点点加重,熟悉的反胃感不断涌上来。
  他不能再呆在这里,每一道视他为罪人的目光都在肆意凌迟他的血肉。
  “我……”
  他说不下去了,扶住沙发不断干呕,坐得最近的袁绮鸢尖叫一声跳开。
  袁冉逼迫自己站直身体,在几乎变了形的视野中奔向门的位置。
  身后,孟清兰厉声喝止,又似乎被袁百梁拦下。
  他跌跌撞撞,直冲出门,没有选择电梯,踉跄着跑向走廊深处那个盈盈闪烁绿色幽光的门洞。
  几乎是撞开了安全通道口,膝盖一软,用最后的毅力死死抓住楼道扶手,险险避开了可怕的滚落。
  他匍匐着,缓缓爬到唯一的窗口,从口袋中颤抖地掏出手机。
  他迫切想听一听宋知舟的声音。
  嘟嘟——
  没有人接。
  再打,还是没接。
  反反复复十几通,依旧如此。
  思念攀登到了顶峰。
  如果记得没错,宋知舟所在的部门应该在十楼,他慌乱地整了整衣襟,仓皇地往下奔跑,在众人惊异的注视里抓住路过的员工,状似癫狂地询问宋知舟的下落,却被告知,每天早上和自己吻别,“说着我先去上班”的男人,已经有多日没来公司。
  袁冉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兴许他是不小心进了某个平行世界,成为了与整个世界背道而驰的唯一异类。
  叮——
  手机突然响起。
  他赶忙去接,“宋……”
  那头传来的竟是姚安予的声音,似乎很着急,但袁冉耳鸣得厉害,对方具体说了什么,他怎么也听不清,只能捧着手机,无助道:“来接我,来接我。”
  半小时后,姚安予在某层楼道里找到了袁冉。
  “小二!”他用力摇晃看起来似乎失了神的人,“那个审批有问题,公司都在说,说你……”
  “我知道。”袁冉伸出手,无力地搭在姚安予腕上,目光虚虚落在半空,“但我不明白。”
  “走,起来!”姚安予想把人搀起来,腕子上那只手却突然使了力,抓得他龇牙咧嘴。
  “小福,你信我吗?”袁冉定定看他。
  “废话!当然信!”姚安予忍着痛把人拖起来,笨拙地给他拍背,“走,咱回公司。”
  “你信我……”袁冉呆滞喃喃,“还好你信我。”
  姚安予费了大力气,终于把人塞进车里。他过来前,公司内几乎炸了锅,他得立刻带袁冉回去主持局面才行。
  可他毕竟是个不谙复杂世事的技术宅,此刻完全没意识到,为什么这么混乱的情况下,袁冉的手机始终安安静静,任何人,哪怕是何荻都未来过电话。
  袁冉静静坐在副驾,灵魂早已游离。
  姚安予开了一会儿,只觉车内安静到让人抓狂。
  想了想,他故作轻松宽慰,“你也别急,我们……”
  “掉头。”袁冉突然开口。
  “啊?”姚安予不明所以,在红灯前缓缓踩下刹车,这才转过脸,却见袁冉死死盯着手机屏,面上是难以形容的焦躁。
  “掉头。”袁冉急切地重复,“去玫瑰园。”
 
 
第50章 魔盒底的爱人
  汽车停在玫瑰园门口,姚安予率先松开安全带想下车,被袁冉伸手制止,“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姚安予面露不放心的神色,“那我在这里等你。”
  袁冉本想婉拒,但想到面前的恐怕是世上最后一个还愿意等自己的人,便也失了拒绝的勇气。
  道过别,袁冉独自下了车。
  这是他第三次来玫瑰园。
  第一次,他没进去,想着既然是要送给宋知舟的礼物,那就要留给对方亲手拆“礼盒”。
  第二次,他带着宋知舟过来,以为那人会高兴,却徒惹对方触景伤情。
  第三次,他人虽然到了,却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
  来的路上,他尝试联系方正群,彼时几乎每天都要联系的号码已经成了空号。
  而代自己递交申请的何荻与副总,电话始终都在占线中。
  袁冉不知道宋知舟在其中参与了多少,也不知道事情从哪一个环节开始脱轨。
  如果不是被告知连枕边人口中的“出门上班”也成了谎言,那宁可怀疑自己疯了,也不想怀疑对方。
  双脚仿佛有千斤重,乍然呼啸的烈烈寒风,将热意不断从他身体驱离。
  主楼大门半敞,似是特意为他留着间隙,门板随着穿堂风前后摇曳,就像一只巨手,挥舞着怂人的邀请。
  大厅里没有人,但袁冉能听见微群声响,循声往大厅侧门而去,穿过长廊,前方只有一扇门—— 那是书房。
  此刻,声音已经足够清晰,明亮又干净的旋律,那是时隔七年,再次听到的来自于宋知舟演奏的《棕发少女》。
  袁冉本以为见面的瞬间他就会冲上去质问,但不知为何,明明那人近在眼前,自己却停在了离对方两米远的地方。
  许是隐隐有预感,以后这样静静听对方弹奏一曲的机会,不会再有了。
  他记得就在几天前,自己请求宋知舟弹琴,那人说:忘了。
  但此刻,望着那精准的断开又重复发力的腕子和干净而灵活的踏板切换,每一个细节在说,怎么可能忘了?
  明明就记得很清楚
  袁冉不知道,如果连一首曲子都变成了谎言的一部分,那其他的呢?
  一曲终了。
  “好听么?”宋知舟转过来,面上是熟悉的柔和笑容。
  他见袁冉站得离自己远极了,微微歪过脑袋,好奇道:“怎么不过来?不是说很想听我弹琴么?”
  袁冉站在原地没动,“你参与了多少?是谁让你做的,孟清兰?袁绮鸢?”
  像是完全没听到问题,宋知舟复又转过身,背对他道:“还想听什么?”
  修长的腕子在琴键上方悬了一会儿,没有等到袁冉答案却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思考起曲目来。
  这举动在袁冉看来简直与戏耍无异,他深吸一口气,大步朝钢琴走去,却在对方指尖落下的瞬间,惊骇到胸腔震颤。
  这是一段前半段运用了大量了滑奏和拨奏的旋律,密集的跳音本该是欢快的调子,但袁冉知道,前半段的欢快旋律会在一个休止符后转成浸染伤感的和弦。
  ——那是许芝在某个夏天,闲来无事自己谱写的名为《冬蕊》的曲子。
  “你怎么会弹这首曲子!?”袁冉直直朝那人冲去,却又在一阵后怕里趔趄着倒退,直到背部倚靠上书架,才从汹涌的惊骇里略微镇定,“你到底…到底瞒了我多少?”
  弹奏丝毫未停,伴着几乎像是旁白的冷静叙述。
  “我钢琴启蒙不算早,十几岁时偶然听了场音乐会,突然就迷上了。父亲为我找了好几位老师,我都不太满意,直到父亲新结交的一位朋友,为了报答他的知遇之恩,千挑万选了一位老师,亲自将人带到了宋家,说是位难得的好琴手。”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宋知舟指尖有微妙的停顿。
  “那确实是一位好老师,琴弹得好,声音也好听,看起来温温柔柔,却长了两颗特别调皮的小虎牙。她喜欢琴,也喜欢教我弹琴,每次她来,我总是很高兴。不仅是我,连我父母也特别喜欢她,可是……”
  最后一个音震荡在琴键,就像在白纸上晕了朵无限蔓延的墨渍。
  曲毕,宋知舟却没起身,转过来和几乎退到门口的袁冉遥遥对视。
  “她有时会弹这首曲子,我不知道名字,但听多了,便学会了,我本想告诉她,可不知为什么她竟不辞而别,再也没有出现。”
  从宋知舟嘴里听到关于许芝的事,袁冉震惊到几乎说不出话。
  “即便没了老师,但我还是很喜欢弹琴。那会儿我母亲身体开始变差,我就弹琴哄她开心,每次弹完,总觉得她精神会变好些,于是我就更加刻苦地练琴。”他望着袁冉,似是在笑,“后来,我升入高中,遇见了一个男孩,他也有对特别可爱的虎牙,还夸我钢琴弹得好。”
  宋知舟起身,朝袁冉走去。
  很快, 两人间只剩下不到半臂距离。
  “我对他产生了兴趣,现在想来大概是想在他身上填补一些当年那位老师不辞而别的遗憾。”宋知舟抬起手,轻轻拭去袁冉额角汗珠,“后来我喜欢上了那个男孩,可还没来得及告白,宋家就败了。”
  袁冉别开脸,不让对方碰,却又被捏住下颌角转了回去。
  宋知舟此刻的目光透着痛苦与压抑,“妈妈去世以后,整整三年,我不敢踏进这里,后来我决心卖掉这个园子,回来整理她的遗物,竟然在床铺夹缝里翻到了她的日记。”
  他说着,从袁冉身后的书架中拿出一本深蓝色笔记本,“读完,我才知道了当年的事。”
  笔记本就在眼前,那是许芝之于袁冉从未透露的过往。
  好奇吗?当然好奇。
  但他不敢去碰。
  他不知道这个本子里装的是什么,兴许是谢韵普通的日常,兴许是…是足以吞噬自己的洪水猛兽。
  “不敢看?”
  宋知舟轻嗤,眸中有一闪而过的狠厉,他将笔记塞回抽屉,再抬眸时,眼里的阴鸷已然不见,但袁冉只觉更加寒冷。
  “手怎么这么冰?”宋知舟牵起他的手放在掌心温柔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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