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秦云雁心脏打鼓似的作响,本就心思不纯的他俯身向下。两人温热的身体贴得越来越近,近到秦云雁能闻见那人唇边残存的酒香,很诱人。
他想尝尝,但不巧,顾锦醒了。
“好。”顾锦揉揉眼睛,自然地在身上几个地方拍了拍,迷迷糊糊地回答。
然后接过秦云雁手上的衣服和浴巾晃晃悠悠地走进浴室,锁上门。
只留一个涨红了脸的“伪君子”将自己埋在枕头里,无地自容。
身下某个东西立起来了,给他的所有者平添烦恼。
没等秦云雁解决,浴室里的人就出来了。酒鬼还没好好穿衣服,就穿了件内裤。
那人身上传来淡淡的栀子花香,用了秦云雁老早之前买来没用过的沐浴露。
头上挂着的水珠顺着脸颊和脖颈一路向下滑动,勾勒着微微发红的傲人身材。
同样滑动的还有秦云雁的喉结。
顾锦的脸是偏柔和的,若不是他那有些冷酷的气质甚至会让人把他当然阴柔少年。可这身材却肌肉紧实,线条流畅,堪比健美运动员。
那张脸不是秦云雁的理想型,他当年看到顾锦的简历一寸照时甚至心生过反感的情绪。
但现在,只要有那个机会,秦云雁必然是:斯哈斯哈,老婆贴贴!
“你……你怎么不穿睡衣啊?”他有些掩耳盗铃地微微偏过头,结结巴巴地问。
那人似乎想了想,最终还是没答出个正经结果,只回了句“忘了。”便摇摇晃晃地向床上扑去。
瞬间头上的水珠就将被子打湿一片。
秦云雁只好好声好气劝了好几句才让这位醉酒的祖宗坐起来,然后任劳任怨地给他的暗恋对象擦头发。
手指掠过心爱之人光洁的皮肤,轻柔地插进发缝里抖落,配合热风驱赶着水珠。
“你酒量怎么这么退步这么多。”边擦还边吐槽,“我记得你酒量挺好的啊,常胜将军呢。”
醉鬼半天没回应,呆坐在床上任由秦云雁给自己吹头发,似乎在努力重启自己的大脑。
嗯,应当是真醉了。
秦云雁饶有兴致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人想了想“顾,锦。”两个字直接停顿得很长,就好像那是两个名字。顾锦的声音很认真,仿佛在说着未知的誓言。
“你今年多少岁啊?”
“忘了,可能,呃,大概七百岁吧……七百还是两百来着……”某人一脸认真地胡扯着。
好家伙,这是肯定真醉了。
秦云雁开玩笑地说道:“你要是那么大我都得管你叫祖宗。”
“祖宗”认真地摇摇头,开口:“不用叫祖宗,叫爷爷就行。”
得寸进尺!
“孙子”想把毛巾直接甩对方脸上:“你想让我管你叫爷爷?”
看我追到你之后怎么让你管我叫爷爷。
“哎,乖孙。”顾锦笑眯眯地回应。
靠。
这种人怎么可能高冷啊,都是人设。
这话题没法继续下去了,秦云雁只好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紧接着引出他最根本想问的:
“你当年为什么来我这应聘?”他语气轻快,就好像只是闲聊。脸上却仗着顾锦看不到挂着几分严肃和审视。
被擦头发的某人抬胳膊揉了揉自己散着热气的头发,猛然拽过毛巾转身回去。
正好撞见了秦云雁严肃的面庞。
顾锦的眼神迷蒙,似是洇着水雾,却也认真,说:“相遇即是缘,咱俩既然在人海中相遇了,便是有相遇的缘由。换句话说,咱俩有缘。”
说一段话跟没说一样,更像是业务能力不行的假道士。
这个答案对秦云雁相当于废话,他想得到的答案被忽悠过去了,这就说明眼前这人的确有事瞒着他。
“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吗?”
秦云雁闭着眼睛等答案,等来的却不是一句是与不是。
温热的身躯逐渐靠近,秦云雁感受到顾锦贴着自己坐下,刚吹完,还微微发热的发丝扫过自己耳畔。
洗发露那淡淡的茉莉花香在暧昧的空气里弥漫。
秦云雁的呼吸声变重,声音更大的是他那仿佛要冲出世界的心脏。
顾锦轻轻低语着:“当然啦!”
喜悦在身体里恣意冲荡、叫嚣着。如同在空中绽放的朵朵烟花,绚丽张扬。
没等秦云雁因为惊喜而变得燥热的身体作出回应,顾锦,张开手臂继续说着:“我的小酒壶,我此生尝过最烈的酒,我怎么可能不爱你!”
烟花受潮,卡管道里了。
酒鬼开始说胡话了。
秦云雁抿唇,眼神有些复杂。
“我是人。”
“我知道!”某酒鬼忽然张开了臂膀,似揽胸中明月。“这历史长河里爱你、敬你的人那么多,怎么会缺我一个呢?”
更不对了啊喂!
顾锦张扬地大笑,似笑又似哭,重重得拍着秦云雁的胳膊:
“你明明生长在污泥里,却不心怀怨恨。明明愿自由潇洒,却为天下苍生而反,最终一生励精图治。广开学堂、鼓励贸易,甚至为了能让人民自由愿意放权。这种种,太令我骄傲了,你太棒了醉月。”
醉月是什么?是那个已经死去七百年的北华华文帝顾长风的名。
得了,这家伙又开始了。
秦云雁既无奈又觉得不意外,毕竟从两年前跟顾锦喝酒就见识过他这个喝醉就跟顾长风表白的毛病了。
想到这,他又为自作多情的自己涨红了脸,还以为在跟我表白呢。
然后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脸更红了,红得像流心的蛋黄酥。好吧,这表白也不是不能接受。
秦云雁顺着酒鬼附和两声,把人哄迷糊了,压着顾锦的肩把他推到床上,盖好被子,默默退出房间关好门,回自己屋子里独自消化情绪和解决欲望去了。
被推倒在床上的顾锦反而沾枕就着,看起来睡得很香。
撩完就睡,十分不负责任。
夜深了,秦云雁的房间里早就没了声音。
另一个房间的顾锦却在反复确认听不见其他声音后睁开眼。
他起身将醒酒的几个穴位又点了一遍,接着又不制造任何声音地搜查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发现了几个早就没电的微型监控设备,看落灰程度有年头了。
藏得极隐秘,连当年被当做杂物间的客房都有这么多,可见这个屋子当年被放了多少摄像头。
真是恶劣啊,顾锦不禁冷眼吐槽放这些摄像头的人。
监控欲这么强怎么不转世当摄像头去。
例行从床头柜翻,结果意外地从第一层里翻出两瓶润滑油和好几盒大号的套套。第二层翻出几个没拆封的“玩具”。
顾锦本来看到这些毫无波澜,但在想起什么不好的记忆后,眼里露出几分不明显的厌恶。
他把东西归位,顺便看了看生产日期,是近期。
这小子是对谁芳心涌动了?
又转头一想: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想这个干吗?
顾锦摇摇头,将莫名的连他都没意识到的情绪甩出去。
做完这一切,顾锦坐在床上回忆刚才那个恼羞成怒的面庞。
真不禁逗。
还挺可爱的。
猛然想起来工作的日志没写,只好又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拿手机。
这手机极薄,只有一叶的厚度。型号也不像市面上能买到的型号。
他打开手机,熟练地敲上一行字:目标一切正常。
没有回复,他又自顾自发了一句:有事叫我,这边好没意思的,好酒也给我备好。
放回手机,顾锦又去书房转了一圈。映入眼帘的是无数关于北华,尤其是关于顾长风、荣沧的书。他随意翻了翻,每一本都有其主人的笔记。
有质疑,有赞同。
还有一些没有出版社的自印书,作者是两个字的,顾锦没仔细看。他的目光被书架的角落里那堆关于转世与轮回的书吸引了。
打开一看,都是屁话。
顾锦也不多停留,把书放回原本的位置上。
他如入无人之境般走到秦云雁的房间里——那个已经锁上的房间。
月光映得秦云雁脸发白,他睡得不老实,自己缩成一团,被子堆在床的另一半,显得有些可怜。
顾锦知道这人睡眠质量一直不太好,任谁长期处于别人的监视下都受不了。
寂静之下,两个同样身怀秘密的人无声地相处着。
直到窗外未归人的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汽车鸣笛声打破这惊奇般和谐的场面。
顾锦在秦云雁睁眼前匆匆离开房间。
待秦云雁看到皎洁的月光时,只能感受到身上微微带着寒意的被子和空气里幽幽的栀子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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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你演我也演,看谁演技好
第3章 各抒己见
秦云雁他很郁闷,罩在被子里不愿意出来。
他听见隔壁的门开开了,但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昨晚的记忆。
大概率没有吧,上次顾锦参加完应酬喝的烂醉,给我讲了三个小时关于北华的历史,什么这个王有女装癖,那个侯是公鸭嗓之类的野史也讲。结果第二天早上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次也应该没什么印象才对。
还是得想办法直接追啊,哪有要表白的时候暗恋对象满嘴都是历史知识点的,虽然要说的是顾长风的话无所谓。
他露出一只耳朵在被子外面,想听外面的动静。
卫生间门开了,有流水声,他应该看见我给他准备的洗漱用品了吧。
出来了,听这个移动距离他应该去冰箱里找吃的了吧,我记得冰箱里有面包。
烤箱发出“叮”的声音,看来面包热完了。
接下来他会去哪里吃早餐?餐桌?沙发?
大概率是沙发吧,我家餐桌上全是从公司里带回来的文件。
等等,沙发?
那他会不会开电视?
会吧,他有看新闻的习惯。
完蛋。
想到这秦云雁立马从床上弹起,飞一般地冲下床,扑向门向下摁门把手。
卡住了。
糟糕,忘记昨天锁门了。
待他踏出房门时正好看见顾锦按下了电视机的开机键。
芜湖,真的完蛋了。
铁栅栏里面,一个半面脸被烧伤到模糊的男人被锁在椅子上,唯一能睁开的那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镜头。
“……你们就等着吧,等陛下重新睁开眼睛,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统统都要诛九族,陛下不会忘记我们这些落入敌手的忠臣的……”
秦云雁表面淡定地走到电视外接导线旁,干净利索地拔下了移动硬盘。
“我有个老朋友干刑警的,之前跟她,问她们都怎么审讯犯人,然后就给我带了段已经向外界公开过的原视频。”他声音有点抖但脸上却处之泰然,就像公事公办一样。
“这个硬盘她忘拿走了,我回头给她送回去。”
顾锦点点头,继续悠闲地吃着外表烤得金黄脆生的面包,电视里的情景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哦,”他这样说着:“这里面的这个家伙是不是□□徒啊。”
顾锦刚看到那幅场面时是有些诧异的,即刻便想到了秦云雁昨天问的话。
他在试探自己
顾锦没什么反感的情绪,反而还想笑。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要是他不怀疑自己才不对劲呢。秦云雁之前还被骗过,不可能也不该再那么轻信别人的。
轻信别人就不是他秦云雁了。
“对了,我那边也给你准备了点吃的,就是热了一下,没毒。”顾锦似是开玩笑地说。
这副从容的姿态并没有降低秦云雁的警惕,反而印证了他的预感。
就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沉进水里,表面看不到什么变化,但水知道多了东西。
说不出的情绪在蔓延。
那这件事可就复杂了,一切都是演的吗。他眼皮微垂,掩住哀伤。
回答:“是啊,就是个疯子。”
然后把硬盘收进柜里,去烤箱找吃的。
就是吐司面包烤完抹了层果酱,没有过多的烹饪。以顾锦的烹饪水平,再加上任何的步骤都是灾难。
嗯,烤得刚好,顾锦心里还是有我的。
他换了个思考方向,向顾锦回以一个笑。
一个平凡的周末过去了。
街道退去了假日里人们摩肩接踵的欢声笑语,地铁中拥挤的人群打着哈欠,揉揉脸,开启新一周的轮回。
“老板,你黑眼圈好严重啊,失眠了?”贾晴把下午例行会议的文件放到秦云雁的桌子上,有些惊讶地说。
贾晴暗自感叹:好久没看到秦云雁这种有些力不从心的样子了,上一次好像还是两年前。
时间过得真快啊。
那个混账也消失两年了。
“没追着?”她试探性地问。
秦云雁故作潇洒地:“当然……没有。”
“他喝醉酒又老样子,一点没管我。”他气愤地抓了抓头发。
贾晴心里:活该,“劈腿”没劈成吧!我的cp还能再扛一阵子。
但她嘴上还是语重心长地说:“老板,你还是珍惜顾助吧,虽然他很严厉、毒舌,有时候很暴躁,但他待你绝对是独一份的。”
为老板点香,希望他劈腿未果的事不要被顾助知道,知道就真的得打120了。
她又话锋一转,举起手腕,上面有个小巧的表挂在白皙的手臂上,表盘是两个字母:JQ。
贾晴道:“好看不?我男朋友送的,据说这家店的表盘可以自己刻,真是用心良苦啊。”
秦云雁仔细看了下,发现那表盘刻得有点怪,有几个拐弯的大方向都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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