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们,这个人是我的。永远是我的。”锦书安抚性地亲了亲秦云雁,温声问:“再撑撑好吗?”
秦云雁挣扎着撑开眼皮,轻声道:“那你还老跑出去……”
到这时候还说这些……锦书泄愤似地在秦云雁嘴上又啃了一口,道:“以后不会了。”
他把台下的降落伞召了过来,又抽倒了一群人。将黑伞面铺到地上,叠成方块,让秦云雁躺在上面。
然后扭头去找药,被秦云雁拉住。
秦云雁整个人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意识模糊成雾状,声音气若游丝,很轻,在锦书心里却重如泰山。“阿锦别走……我好疼,全身都难受……好难受……”
他从没有这么难受过,有时感觉身体在疼,有时又感觉不到身体;有时觉得自己被抽了真空,被紧紧包裹住,有时又觉得自己在外太空,什么也感觉不到。
这感觉很奇妙,说疼又比疼磨人,说晕又能听懂外面的一切信息。
心里面积攒许久的各种情绪一齐爆发,委屈、害怕、激动、恶心等等矛盾的情绪不合时宜地同时出现,搞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秦云雁不管不顾地想:要不你们这些情绪先在外面打一架,决出个胜负再来我这里吧。
锦书看见自己手腕的表盘内指针在疯狂地瞎转,手上找药的动作加快了几分。
这是灵魂与身体无法融合的表现,他曾经受过类似的折磨。
这咋把起死回生丹都放进来了。锦书看着形态各异的瓶子罐子头疼。终于找到了无面说的淡绿色瓶子,里面是液体。
“乖……把这些药吃了……”
看着秦云雁的状态也自己吃不了,锦书将药含在自己嘴里,有点苦涩。舌头抵在爱人的喉咙处,那人身体条件反射般将药咽了下去。
擦去秦云雁嘴角流下的津液,锦书才去处理近在咫尺的子弹。
他一回头,那如同枪林弹雨般的子弹竟然停下来了。淡淡的光包裹住了那些子弹。
锦书露出迎战的笑,他在隙间可从来不当退缩的那个。
从来都是别人躲着他走。
“还得把你们这群苍蝇解决了。”
他召出自己灵体化成的黑扇子,上面裹上了一层透明的妖艳红色。
向上一抛,三十六只扇骨散开。一半在红光中扭曲般变化,成了十八件兵器。还不止是传统的十八般兵器,除了他常用的刀、枪、剑、戟、鞭、锤、戈、棍、棒、矛之外,还有八件现代化和魔法类的兵器。另一半令牌状的扇骨则是围绕在周围,随时补位。
他的异能与战斗无关,但在他找到异能之前,就自己摸索出拿自己灵体塑造出武器的方法。
这方法很疼,对其他人来说甚至是折磨,但对于他来说,只要能变强,一切都值得。
秦云雁吃力地睁着眼睛,靠着垫子看着这一幕。他的眼前还浮现着锦书从天而降的那一幕。
一想到锦书,他就感觉似乎没那么难受了。
原来真的会有人因为一个相似的场景爱上一个人两次啊!他迷迷糊糊地想。
记忆一下子跳转回七百年前。那个他还会被一群仗势欺人的小屁孩取笑的时候。
那时的他什么也没有,和自己在冷宫中相依为命活了三年的母亲放了把火,为她自己举行了一场盛大糜烂的火葬。
他装疯,因为母亲告诉他只有装疯能活下去。但教导他要好好活着、不要贪念的母亲都死了。年仅七岁的他也不知道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当一帮纨绔子弟让他爬亭子向下跳时,他特地找了块底下是水的地方跳。他不会水,也不会有人为了一个疯子在寒冬腊月下水。这样他可以痛苦一小阵子,然后就一了百了了。
于是满心灰暗的小孩遇见了小太阳一般的少年将军。
人一旦第一次求死不成就会畏惧死亡,他也在那次温暖的怀抱中找到了自己活着的盼头。
斗转星移之后,那人还是这么意气风发,让他移不开眼睛。
锦书感受到秦云雁的目光,那人靠在那里,似乎好受多了。
他蹲下,笑着将其中一片扇骨抓下来递给秦云雁,抓着他冰冷的手放在平滑的实质化灵力上。“摸摸,这可是我灵体的一部分,除了我同意的人谁也拿不起来。”
软软的,温的。秦云雁对自己的接受能力表示习惯,毕竟他都有十世的记忆了,有什么不能发生吗?
他看向锦书的笑脸,并看穿了那对自己的宠溺下的嗜血。
荣沧后期身娇体弱的状态真是委屈他了,这样一个人,是猛虎而非金丝雀。
他将扇骨抱在怀里,抬头看那壮观的武器群,每个上面都亮晶晶的,秦云雁看着特别喜欢。
扇骨在都从他的胸口跳动,秦云雁发觉一股股暖流由胸口传向四肢,说:“留他们一命,万一能救回来呢。”
再生杀予夺的万兽之王在他这里也是心甘情愿系上项圈的小猫,这种感觉让他心里升起莫名的满足感。
锦书无奈将武器都化回令牌,收起杀心:
“好,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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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要人。
锦书:我的!
何怜叶要龙脉/碎片。
锦书:炸了!
秦云雁:要哄,要亲亲
锦书:muma~
第48章 尔等之死
秦云雁第一次看见这么奇幻的场景。这种感觉比第一次通过科学认识到自己是一个生命还神奇。
他看见锦书在包里找到那根他见过的折叠棍子,随着有节奏的声音棍子展开。秦云雁以为锦书要把那个当成武器。
结果就见锦书拿着一根看似平平无奇的喷漆铁棍,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那棍子被亮晶晶的东西包裹住,变大变薄,成了一个半透明的罩子把自己罩住。
锦书是这样解答他的疑问的:“赤冥骨,贵得要命但好用。就算世界爆炸你也会安然无恙。”
秦云雁还是不明白,但觉得这时候应该点头。
锦书抓住自己的一个扇骨,看秦云雁惊呆的表情轻笑出声,说道:“算了,回头带你去隙间,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秦云雁看他穿着一身黑衣,周身却流光溢彩的模样,也笑了笑:“现在愿意告诉我了?你这模样,别告诉我你要变身去打怪兽。”
一道暖流顺着扇骨传向秦云雁,秦云雁顿感有一股暖暖的能量在身体里乱窜,连着呼吸都顺畅了好多,没了原本那种一吸气就像有刀在嗓子上比划的感觉。
冷气与寒风都不再能近他的身。
抬头再看锦书,男人不动如山般站在最高的台子上,手背在身后,藐视天下地看着在他面前一粒粒停滞然后掉落的枪子。
在普通人眼里,这就是一个中二少年摆了个自认为帅的姿势在找死。在秦云雁眼里,是意气风发的爱人在碾压。在抖着手射击的复皇众人眼中,这是一个怪物。
一个突然出现,而且打不死的怪物。
那个“怪物”口吐人言:“反正你们百来号人打我一个也不公平,就怨不得我用灵力了。”
然后他颇有些遗憾地摇摇头:“还不能杀,真麻烦。”
说着,那些令牌似的扇骨以迅雷之势贴上了最前排的那群人,黑色的光吞噬了其他的一切光源,将那些人包裹。
不多时,黑色吐出了面目狰狞的人们,转身去找下一个目标。
那些被接触过的人有的全身痉挛,高呼“我不想死!”有的全身寒毛炸起,径直摔在地上。
也有平静接受的,还在往前冲。
这些人锦书亲自上手把他们都给打晕了。还挺多,锦书在黑夜里乱窜,手骨都有些麻。
最后一个人倒下后,锦书回到高台上,右手向上一托,每个人的身体里都冒出来颜色各异的灵魂。
他一挥手,所有人的灵魂都吐出来一点晶光,散向大地,须臾便又没了踪影。
松手,灵魂归位。
一切回归沉寂,万籁俱寂,连风都不敢多嘴一句。这是灵魂对□□的碾压,就像现代热武器对战原始社会的小石头一样,毫无悬念的碾压。
按隙间默认的规矩,不能在没有世界意识允许的世界大量使用灵力,不然如何被世界意识抹杀都不可有怨言。但此刻五号世界的世界意识正在吸收天空上方因为爆炸溢出的能量,没空管锦书。所以他现在放肆一下也没什么。
就算是世界意识有想秋后算账的意思,也得先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禁受那一爆的威力。
而且他们客栈的人也不是慈善家,爆炸之后,在能量的中央会形成一个漩涡,将这些可利用的能量吸走。全部吸走之前,能得到多少,就看这个世界意识到本事了。
吃人嘴短,这一点世界意识也懂。
但它想不到,它偷吃来的这些灵力,也是饵罢了。
锦书看见下面有个人形还在蠕动,走近了看发现大祭司还没死。他底下垫了三四个人,下面的人痛苦地抽搐,他老头倒是没什么事。
此刻的他全然没有半分优雅的样子,小臂骨形成一个可怕直角,毫无知觉地耷拉在那里。老头满脸褶子的脸上惊恐与不敢置信来回交替,他不敢相信怎么一瞬间人就都倒地上了。
那个“怪物”一步步逼近,带着坏笑,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在大祭司面前晃悠一圈。“怪物”说:“能看见吗;”
大祭司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似乎还看不清自己现在的状况:“荣沧!你就是个扰乱朝纲的叛臣,少故弄玄虚,我今天就代表北华最后的忠臣审判你,将你打入无间炼狱!”
说着他用没骨折的那只手在衣袖里掏黄符,手一抖全洒在地上。
黑夜之下,火台之前,锦书便挡住了大祭司身前所有的光。
黄符飘扬,散落满地。上面朱砂画的符文早就没了颜色,化作可笑的蛆虫。
锦书看着那些与普通纸毫无区别的黄纸,嗤笑出声:“你还没司天监那个挖人肉的老头强,起码他的诅咒能让我做噩梦。”
“你竟敢说老先生的坏话……”没等大祭司说什么侮辱的话,被锦书一脚踢闭了嘴。
“你甚至都不是那个让我恶心的小德子,还演什么演!别人给你一个太监的剧本还真演上瘾了,给你玉皇大帝的剧本你就真上天了?”
锦书将扇子合上,阴狠的眼居高临下死盯着他,冰冷又夹杂着怒意的话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而且,谁给你的胆子觊觎我的人!”
他刚才抽空回放了秦云雁被劫持到这里的全过程,找到那两颗子弹的发出者报复了一下,然后就看见某个老头亲秦云雁那一下。
锦书意识到自己很久都没发过这么严重的火了。今天不仅一直在发火,这老头还一个劲往火里添柴。
光添柴还不够,还拿火钳将木头摆好,让氧气更好地接触火。
生怕燃起来的烈焰烧不到他身上。
锦书单手下压,老头顿时白眼一翻,失了神般昏倒在地,像一块腐朽到极致的枯木,中心都被啃食干净了,倒在地上一点声都没有。
山林的清风穿过战争的遗骸、平息大地的怒火,扬起锦书的衣角。
男人抬头看向高台之上,隔着五十多米的距离,秦云雁给他比了个没人了的手势,接着又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千米之内,再无人能扰他们。
“怎么做到的?”秦云雁明显缓了过来,但还是白着张俊脸,顺便拒绝了锦书再递给他的药:“我要是身中两弹还红光满面的,就得被他们关实验室里了。”
锦书想想也是,又换了个药给他:“装可怜专用药,吃下后就算是神医再世你也是个一步三喘的病秧子,而且会根据你现在的伤势伪装。”末了噙着笑吐槽一句:“她们真的什么都给我带上了。”
他说这包怎么这么沉呢,敢情无面把仓库里积压的存货都给他拿来了。
秦云雁从顺地吃下,然后做了个鬼脸:“好酸。”
“不是酸甜苦辣混合的就不错了,得防止小孩偷吃。”
“好吧。”
锦书怜惜地注视着秦云雁受伤的脸颊,那里的伤没有处理,现在勉强靠坚强的血小板止住了血。
他在脑内复盘秦云雁这几天的行为,装作不经意地告诉秦云雁:“我给他们看了他们自己的死亡。”
他们把木桩和木桌的残体堆在一起,借着火台里倔强燃烧的火点燃。火光在黑夜中十分明显,这样姜一叶他们清理完复皇的人能很快发现这里。
秦云雁扒拉一块被炸成一条一缕的木头,将子弹找出来,木头扔进火里。他问:“死亡?死亡可以被看见吗?”
“可以啊,只要是存在的,或是将要存在的都能看见。但我只能看见你目前状态下所面对的未来。也许你改变个主意以后的结果就会变。”
未来永远是个谜。
“比如?”秦云雁对这些东西闻所未闻,十分好奇。
要是他也拥有这样的能力,或许自己七百年前就能跟荣锦这样敞开心怀说话,就不至于熬了这么多年了。
等等,阿锦这次这么生气,不会看到什么了吧。
秦云雁试探性地转头瞄了一眼锦书,锦书此刻盘腿坐在火前。感受到目光,锦书直接拽住秦云雁的耳垂,脸也凑了过去。
“比如……比如你不抽烟就不会得肺癌,戒了?”
锦书没选择继续借着生死的话题说下去,他与秦云雁越靠近,越能闻见秦云雁身上风都吹不走的烟味。
秦云雁身上的味道很多,硝烟味、焦糊味、血腥味、车载熏香的味……但这些都盖不住那一股虽淡但无法忽视的烟味。
就像电影boss几乎人手一支烟,有的可能换成雪茄,这并不影响。这烟味和他搭着并不违和,反而就像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促成了这无惧生死的性格。
尼古丁为大脑带来的欢愉很难找到替代品,所以吸烟的人们食髓知味,对其产生依赖。
权利也一样。复皇的前身寻风,是小德子为了架空顾长风所成立的一个秘密组织,联系朝臣,把握朝政。这是他为了让顾长风变成自己的金丝雀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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