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靳言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是何时的他,都不会笑着祝福周树牵着别人的手去婚姻分配局。
可说到底周朵是他,也不是他。
毕竟对于周朵,他的心愿都是可以跟自己的“哥哥”永远不分开,而此时此刻,他确实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心愿。
两人顺着海城的海滨路走回家,他们不知道能把这个属于两人的“秘密”揣多久。
当周朵说他困了想睡觉的时候,靳言知道,海上正在酝酿一场不可预测大小的风暴。
可完成任务的小浪花却十分洒脱,他睡前偷亲靳言一口,在他耳边说了声“哥哥加油”,之后就颤着睫毛睡去了。
靳言哭笑不得,只好轻轻戳了一下那颗可爱的唇下痣当作惩罚。
周朵睡去后靳言仍旧守在床边,他此时的心情完全不亚于五年后第一次见周树后,守着他醒来时的心情。
后来他也有些困了,毕竟昨晚跟周朵聊了一晚上。
于是靳言定好闹钟,也挤到床上去,把人轻轻搂回自己怀里。
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起身抽了一条绑窗帘的缎带,把两人的手轻轻绑到一起去,这才安心睡着。
三个小时后,叫醒靳言的果然是闹钟,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一转脸便看到已经睁开眼睛的……周树?
靳言心一下子就慌了,他匆忙起身,结果被手上因为被缎带绑住,又跟着跌落床上。
“咳咳……”他尴尬地咳了两声,然后把手上的蝴蝶结打开,目光还不停往旁边瞟,“哥?”靳言小心翼翼地叫着。
令他没想到的是,手上和怀抱的束缚刚刚解开,面前的人就二话不说地往外走。
“哥!”靳言急了,连忙跟上,在周树还没开门前把人抱回怀里,死死不松手。
他感受到了周树起伏的胸膛和克制的情绪,于是小声在他耳边撒娇,“哥,你别生气好不好,我爱你。”
果然,“我爱你”这三个字像是什么特效的抑制剂,周树在听到它的时候浑身血液都被抑制流动了一瞬,胸口的心脏停了几秒才重新开始跳动。
然而也只是停了几秒,周树又挣开靳言的怀抱,只是这次他像是带上了疲惫,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靳言心慌得厉害,他知道这次一定要哄一阵子,但不知道周树居然在醒来后连话都不想跟自己说。
他只好使出浑身的力气拉住周树,然后跟着大脑的反应将他吻住。
而下一秒迎接他的,却是被撕咬的疼痛。
靳言被咬得皱了眉头,嘴唇裂开一个小口,流出一串血珠。
可能是尝到了信息素的味道,周树的身子在这个“撕咬”之后软了几分,他没再挣扎,但还是面无表情,目光冷漠地看着靳言。
这个眼神盯得靳言浑身发冷,他的眼睛开始泛红,说话也跟着颤抖。
“哥,我求你,别这样看我好不好……你在想什么,要说什么,要打还是要骂我都随便你,就是别不要我……”
周树被靳言的示弱定在原地,在气愤过后涌上来的是无尽的无奈和压抑不住的嫉妒。
现在又被几句撒娇哄得没法强硬,他不禁感慨,靳言还真是把自己吃得死死的。
“靳言……”周树吞咽了下喉咙,眼睛也跟着攀上了雾气,“是不是我耽误你了?”
“什,什么?”靳言好不容易才等到周树愿意开口说话,但却是他根本听不懂的话。
周树无奈地摇头,不再言语,就把人往旁边推了推。
他也不再要出门,只是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哥……”靳言握住周树的手,闪着眼睛看着他,眼神充满乞求。
周树把脸别过去,淡淡地说:“我今晚的飞机,要准备去机场了。”
靳言这才把手拿开,乖巧地凑在周树身边,帮他收行李。
后来周树打电话提前让小张来接,靳言本来要跟着上车,没想到却被周树拦下。
靳言站在车门前,仍旧用手勾着那条链子,深深地望着周树。
周树却没有回头看他,只撂下了几句情绪平淡,看似毫无波澜的话。
“靳言,你回来以后,第一次拥抱不是给我,你初吻也不是跟我……”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些都算了,可现在你连婚他妈都不是跟我结的。”周树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果然,还是Alpha这个身份碍着你了吧。”
靳言听完后陷入窒息式的沉默,被这句话打得措手不及。他从不知道,自己傲娇的哥哥居然会有这些想法。
他居然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心酸。
“算了,我累了,等下次周朵醒了我让她打给你。”他说着,默默把手链从靳言手里抽了回来,“我刚才醒了之后,想了很久,我想我们还是……”
他停了一个世纪之后,尾音带着颤抖地说,“我们还是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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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朵的备忘录:
靳言哥哥,有些话我不能当面跟你说,我怕周树哥哥没睡沉会听到。
昨晚他回来很难过,我一下子就疼醒了,上次这么疼还是五年前的时候。
这些年我经常被唤醒,每次闻到你的味道,或者周树哥哥太想你了,我都会醒来陪他。
只有我知道,这五年他心里有多么煎熬,他总是买各种各样的腕表,然后不停地摸手腕的位置。
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这些年原来他都是在等这条链子。
刚刚我没说的是,其实不拍《胭脂醉》是因为他怕自己太想你,每次唱这首歌的时候,他脑子里也都是你,我都能感受到,所以还好你回来了。
大家都说他这五年的性格变了很多,我知道周伯伯和梁阿姨其实在怪我,可他们不知道,周树哥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太想你了。
就像我有多想你一样,你一定可以感受到的。
可是靳言哥哥,我也许很快就要离开了,但你不要难过,因为那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我不知道那天会什么时候来,所以这些话我一定要跟你说。
如果可以,请你让我代替周树哥哥去跟你领证吧,他也许会生气一下,但只要是你他就会马上被哄好。
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跟他领证的,虽然我不确定你会怎么做,但你一定会做到的对吗?不然你就不会通过我让周树哥哥知道了。
靳言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爱他,也当作是完成我的心愿啦!
对了,这件事就当成是我们俩之间的小秘密吧。
我永远爱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朵太乖了,太让人心疼了(仙女落泪)
靳言:红本子还没捂热哥哥就想给他换颜色了怎么办……
第19章 你这是骗婚!
靳言皱着眉亲眼看着周树把手从他手里一点一点抽出,顿时浑身血液凝滞,他无力地目送渐行渐远的车辆,连呼吸都觉出困难。
本来他想好了,无论周树说什么他都会死皮赖脸缠着他。
可他想到了周树的所有反应,唯一没有预料到的就是周树最后的这句话。
我们还是离婚吧……
红色的本子还没捂热,哥哥居然就想给本子换颜色了。
靳言被这句话击得心脏钝痛,浑身神经都跟着麻木,谁知还没来得及恢复知觉周树已经把车门关上了。
他叹了口气,连忙回家开车出来,路上拨打周树的电话。
谁知刚一拨出,出来的就是冰冷的提示音。
这是关机了还是把自己电话拉黑了?
靳言心慌得厉害,开始后悔刚刚自己为什么把人放走,思来想去,开车去机场的路上,他还是拨通了朱丽丽的电话。
三言两语间,朱丽丽就答应帮他拖住周树让他晚些进安检口,靳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半小时后,小张载着周树跟朱丽丽在机场会合。
隔着老远朱丽丽便看到自家老板红肿的双眼,她压住嘴角朝人走去,高跟鞋踩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周树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只感觉头疼得更厉害。
果然,下一秒周树就对上了一双“看好戏”的眼睛。
“呀,朵朵这是怎么啦?”这双眼睛的主人轻轻点了一下周树的眼睛。
周树烦躁地把朱丽丽的手挡开,冷冷撂下一句:“走开。”
“唉,昨天还醉生梦死的,今天怎么就换成这副样子了?”朱丽丽把限量版包包往旁边随便一扔,扭着胯坐到周树旁边。
谁知周树却干脆把眼闭上了,轻轻摇头。
朱丽丽撇嘴,也不多问什么,反正她的任务就是帮忙拖住周树。
她左右环顾一下,还好VIP休息室没有什么人,于是她干脆嘱咐下去给这间休息室清了场,然后给靳言发送位置。
而周树却依旧沉默地靠在椅子上,满身都写着疲惫。
不得不说,刚才把手从靳言手里抽回来,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办法接受靳言跟周朵去领证了的事实。
仔细回想,当初五年前靳言因为自己分化成Alpha离开,后来回来的第一天就得知自己有个Omega的副人格。
他还记起,那天在云城的宾馆,靳言问周朵,愿不愿意跟他结婚。
而昨天下午,靳言也问了自己,想不想在人生有一段合法关系,而他的回答是,不想……
原来,靳言一直在意这件事。
两个Alpha始终不能领证,而恰好周朵是个Omega,还那么痴迷他。
周树想到这里,心脏疼到蹙眉,看得朱丽丽都不禁担心起来。
作为一向只会凹冷漠冰山人设的影帝,他可是从来没有在任何时候露出这种神色,就连私底下都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于是她实在是想象不到,这两个人到底又搞了些什么厉害的事情?
休息室不断传来地勤叮咚作响的播报声,周树不知道下次听到海城机场的声音会是什么时候。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想再回来。这么看来,下周五的机票应该是要取消了。
“走吧,进去安检。”周树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再坐一会吧,还有一个多小时呢。”朱丽丽漫不经心地说。
谁知周树叹了口气,淡淡说了句:“进去等也一样。”
“哦,行。”朱丽丽也不跟他争这个,只是把人先按回座位上,“那你等我几分钟,我补一下妆。”
周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还是作罢,整个人又靠回座位。
朱丽丽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不慌不忙地开始补起睫毛膏。
期间周树睁了一下眼,看到朱丽丽拿出第二只唇膏继续往嘴上涂,于是认命地继续闭上眼睛。
等再睁开眼的时候,休息室门口就站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匆忙地往自己这边赶来。
周树坐起身子,下意识屏住呼吸,而信息素却不安分,它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个劲地在腺体处“突突”地跳着,害得周树皱眉抚了一把自己的腺体。
“怎么了,哥?”靳言看到周树拧紧的眉头也没法冷静,他握住周树的手,然后下意识地要去安抚他的腺体。
可周树却往旁边躲了一下,靳言的手也停在空中。
朱丽丽和小张用余光瞥到,双双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然后倒吸了一口气。
小张轻轻戳了戳朱丽丽的胳膊,后者冷静观望了一会,发现他们好像并没有想要清场的意思,于是拍了拍小张的肩膀,示意他安静看戏,小张这才敢畅快呼吸。
“哥,你别不理我好不好……”靳言看着周树,目光都写着楚楚可怜,他晃了两下周树的手链,然后在他旁边蹲下,试图耐心地解释,“你刚刚说的不对,没有一点是对的。”
周树眼神一动,靳言知道他已经开始动摇。
“我回海城第一个抱的人是你,那天在“海上迷雾”,你看到我之后就晕了过去,是我把你抱上车,然后抱回公寓。”他顿了顿,轻轻抬手摸了摸周树的唇下痣,“要说初吻,小时候我都不知道在你睡着的时候偷亲过你多少次了。”
周树听到这里,微微睁大了眼睛,靳言却笑着继续凑近他耳边,“可是初吻都是要伸舌头的,这么算来前天我易感期的时候才把初吻献出去。”
朱丽丽此时在旁边已经掉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从包里翻出一副耳机,然后给小张递过去一只。
周树也终于觉出脸热,他别扭着想把靳言从地上拽起来,却发现拽不动,于是也不折腾,由他去了。
“而且……这个婚,我是跟你结的。”
“什么?”周树还没来得及反应,旁边的朱丽丽和小张早就瞪圆了眼睛。
靳言顶着六只眼睛凌冽的目光,毫不介意地把两个红本掏了出来,接着,在场的其他三人都停住了呼吸。
“不是……什么意思?”朱丽丽站起身来,往旁边挪了两步,“周树,你别告诉我,这个是你俩的结婚证啊!”
周树瞥了她一眼,淡淡说了句:“放心,不是跟我的。”
“哦……嗯?”朱丽丽消化了一下这句话,重新坐回位置,试图努力拼凑刚才发生的片段。
可靳言却被周树的话激得头疼起来,他哭笑不得地站起身来,坐到周树另一边,目光一刻都不离开他的眼睛。
“怎么就不是跟你了,红纸黑字都写着呢。”靳言凑到他耳边,温热的呼吸也打在颈侧。
周树略微侧身,还是没分过去半点眼神:“你敢说写得是我的名字?”
靳言叹了口气,只好把结婚证展开摊到人面前:“你看,哥,这不是你的名字还能是谁的名字?”
周树目光落下,然后唇部肌肉颤抖起来:“怎,怎么会……”他又拿过结婚证,认真看了好几眼两人的名字,发现确实不是“周朵”这两个字,于是满脸疑惑看向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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