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砚说了个日子,正是他被带进宫的那一天。宁书珩知道,以褚毓的性子要是真的有了喜欢的女子,还带进了宫,估计早就册封了,更何况他根本就没听褚毓说过他有喜欢的人。
宁书珩算是明白了,什么姑娘,那根本就是穿了女装的他!可恶的影一居然就让他这么进宫了,还让人看见了!
想到自己男扮女装还被褚毓看到了,宁书珩不禁涨红了脸。
见状持砚关心的问道:“世子您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真生病了?”
“我没事,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宁书珩心里又羞又恼,亏他还以为褚毓对此一无所知呢,结果他早就在褚毓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
持砚不知缘由,闻言就出去了。
后面的一段日子里,褚毓便时常召宁书珩进宫,宁书珩不好再用生病的借口回绝,再说他不去到时候褚毓过来又会引起众人的注意,只得去了。
不过他心里有气,又因为知道了女装的事,看见褚毓总觉得不自在,就不愿搭理褚毓,每次都是冷冷淡淡的。
褚毓也不介意他的冷脸,每次都会想法子想让他开心些。
宁书珩虽然心软,却是个有原则的人。他打定了主意要淡化跟褚毓之间的关系,对褚毓的示好视而不见。
褚毓没想到他性子如此执拗,一连半月都受了宁书珩的冷待,他心里也不禁后悔,他承认他之前对宁书珩的宠爱有利用的成分,但他现在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补偿宁书珩。但无奈宁书珩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褚毓一时间也没了法子。
边境那边的战报很快就传了回来,景宁侯不愧是征战多年的老将,第一场仗就把鲜卑打得落花流水。
正如褚毓所预料的那样,鲜卑虽说拥有十分厉害的骑兵,但此时资源紧缺,根本没有多余的物资支持战事,两三场仗打下来,就派人求和了。
褚毓的本意也不是真的想要发生大规模的战事,见鲜卑求和,就派了使臣前往边境谈判。
江夙舟早就计算好了这些年鲜卑私下购买的官盐数量,折合成白银约为一千万两。褚毓告诉前去谈判的官员,让他们务必要让鲜卑把这些吃进去的钱都吐出来。
褚毓也知道鲜卑现在根本就不可能拿出那么多的钱,所以说了,若是拿不出钱来,可以用马匹来换,一匹上好的马可抵五十两银。
鲜卑是游牧民族,他们的马匹都是十分的矫健和雄壮,否则也不可能装配出厉害的骑兵。褚毓早就眼馋他们的马匹许久了,现在有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这样的条件对于鲜卑来说自然是苛刻的,但他们不得不答应。经过协商,鲜卑可以先给大褚一万匹马,两百万两白银,剩下的欠款分批支付。
褚毓也知道这已经是鲜卑的极限了,也不想逼太过,答应了他们分批赔款的请求。
第116章 争吵
目的达成,景宁侯也要班师回朝了。
与此同时,宁如镜也离开了青阳来了京城。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他已经认了宁书珩为主,宁书珩既然要留在京城,那他自然要跟随。
宁书珩早就跟景宁侯夫人说了宁如镜的事,得知宁如镜在葭县救过宁书珩,景宁侯夫人自然是心存感激,并未把他当成奴仆看待,待他很是亲切。把他安排在宁书珩的院子里,还让下人都把他当成主子看待。
其他人自然是毫无异议,唯有宁书晗对于这个一来就能跟他平起平坐的不速之客那是怎么都看不顺眼。
仗着自己是景宁侯的侄子,认为宁如镜根本不敢对他动手,三番五次的去找宁如镜的麻烦。
一开始宁如镜还碍于宁书珩的面子对他客气几分,后来知道宁书晗跟宁书珩也不对付后他就不再惯着宁书晗了。
在一次宁书晗当着他的面装作不小心把他最喜欢的一个瓷瓶摔碎后,宁如镜当即一把抓住宁书晗的领子,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
宁书晗的小厮墨画吓得惊声尖叫起来,宁如镜一个眼刀过去,墨画瞬间就闭上了嘴。
宁书晗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面无人色,哆哆嗦嗦道:“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佑宁的堂兄,你要是敢对我动手,大伯母不会饶过你的。”
宁如镜眼神冰冷的看着宁书晗,道:“如果你不是宁书珩的堂兄,你早就死了几百次了,我警告你,以后少来惹我,也不许去招惹宁书珩,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我保证让你死得很难看,听清楚了吗?”
他拿着匕首在宁书晗颈间比划了一番,感受到冰冷的刀刃,宁书晗都快吓尿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招惹了一个疯子,听到宁如镜的话,他忙不迭道:“我知道了!”
宁如镜冷哼一声,把宁书晗扔在地上。宁书晗被他吓得双腿发软,站都站不住,要不是有墨画在,他恐怕都走不出这个门。
主仆二人回到碧春苑,喝了一杯茶后,宁书晗的面色才恢复了许多。
“少爷,这个宁如镜如此胆大包天,我们去跟夫人说吧,让夫人好好惩治他一番。”墨画愤愤不平的建议道。
闻言宁书晗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怒道:“你是想害死我是吧?”
今天这事就只有他们二人跟宁如镜知道,他们要是去告状,宁如镜难道不知道是他们干的吗?以宁如镜的狠劲,到时候他非得脱一层皮不可。更何况今天这事本就是他挑衅在先,就算是告到景宁侯夫人面前,他们也不占理。
墨画委屈的捂住脸,这事也不怪他啊,平时宁书晗吃了亏都会去找景宁侯夫人告状的。
心里的惊惧褪下去后,宁书晗不禁恼恨起来,他还从未受过如此的奇耻大辱,他狠狠的捏住桌角,发誓总有一天要报这个仇。
宁书晗走后,宁如镜将地上的碎片收拾了,看着手里的碎片他不禁叹息一声。这个瓷瓶是宁书珩送给他的,否则他也不会如此生气。
宁如镜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宁书珩,所以宁书珩根本就不知道宁如镜跟宁书晗之间的矛盾。
对于宁如镜的到来,除了宁书晗外,最不满的应当就是褚毓了。
原因无他,褚毓对于宁如镜的身份比较了解。他知道宁如镜当初是故意接触宁书珩的,要不是这些年宁如镜并没有做出什么对宁书珩有害的事,褚毓是决不会容忍这样一个人留在宁书珩身边的。
得知宁如镜进京的第二天,褚毓就把宁书珩召进宫了。
宁书珩也习惯了褚毓时不时的就让他进宫的行为,只是他没想到这次褚毓让他进宫居然是让他不要跟宁如镜走得太近。
宁书珩听了这话都要气笑了,道:“陛下,交什么朋友那是臣的自由,您不觉得您管得太宽了吗?”
褚毓苦口婆心道:“佑宁,朕不是阻拦你交朋友,但是这个宁如镜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跟他走太近,朕怕你吃亏。”
宁书珩只觉得褚毓太过霸道,连他交朋友都要干涉,道:“不劳陛下费心,如镜是什么样的人我比陛下更清楚。陛下不曾跟如镜相处过,如此妄加评判未免太过了。”
褚毓没想到宁书珩居然会为了一个宁如镜处处反驳他,连他的半句话也听不进去。看到宁书珩对宁如镜如此维护,再想起这些日子宁书珩对他的冷待,他压抑着心里的怒火道:“你与他不过才相处了几年,如何知道他的本性。”
宁书珩也被他激起了火气,道:“陛下怎知我不知晓,我与如镜虽然才相处了不过几年,但如镜待我却是处处相护,从未加害于我。”
褚毓气急,都想将宁如镜的身份说出来了,幸好他还有理智在,宁如镜的身份事关重大,又牵涉了皇室,不宜透露。
他平复了一番情绪,道:“现在没害你,难保日后不会。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怎么知道他能否始终如一的对你?”
宁书珩被他逼急了,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道:“不管怎么样,如镜他都不会像你一样弃我于不顾的!”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褚毓难以置信的看向宁书珩。
宁书珩刚刚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这才口不择言,此时回过神来,心下一阵懊恼。这件事是两人心中的一根刺,两人也都默契的不去触碰,谁知现在却被毫无预兆的提出来。
宁书珩抬头看向褚毓,心下又悔又急,见褚毓不说话以为褚毓生他的气,又想到褚毓否定他的朋友,对他的不信任,心下委屈又难过,眼眶一阵酸涩,一滴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
褚毓确实是被宁书珩那番话打击到了,他没想到自己在宁书珩心中就是这般形象,心底一阵难过。但看着宁书珩掉了眼泪,心底微微一疼,到底还是没能绷住冷脸。
第117章 和解
褚毓叹息一声,上前抹掉宁书珩眼角的泪水,道:“朕这个被骂的都还没哭呢,你怎么先哭上了?这是何道理?”
宁书珩也觉得自己不争气,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说哭就哭呢?
他撇过头,倔强道:“陛下看错了,我没哭。”
褚毓好笑道:“行,是朕眼花了好不好?”
见宁书珩不理他,褚毓无奈道:“好了,是朕的错,朕太武断了,别生气了。”
宁书珩有些不好意思,刚开始他确实是很生气的,但他后来说了那样伤人一番话,心里的愤怒早就被后悔和心虚掩盖了。褚毓被他那样说还要反过来给他道歉,他也没法在跟褚毓置气。
他嗫嚅道:“对不起,我刚刚不该那样说话。”
褚毓心里确实有些在意宁书珩的那番话,但这事是他有错在先,宁书珩年纪还小,正是叛逆的时候,他语气又强硬,也不怪宁书珩这么说。
宁书珩这一哭,着实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心里像是被泡在醋里一般又酸又疼,虽不知是为何,但他就是要偏疼宁书珩一些,见不得他掉眼泪。
宁书珩的声音虽小,但他却听得真真切切,他本就没有责怪宁书珩,见宁书珩忐忑不安的模样安慰道:“好了,朕不怪你。也怪朕没考虑你的感受,你想跟那个宁如镜交好就交好吧,朕不阻拦你了。”
褚毓心道,出了事大不了他兜着,有他在,他是决不会让宁如镜伤害宁书珩的。
宁书珩小声辩解道:“我知道陛下是为了我好,如镜他来历是有些奇怪,但他在我身边这几年一直都待我很好,上次我被鲜卑人抓去,多亏有他我才没被带到鲜卑去。”
他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够发现宁如镜身上的不对劲,先不说宁如镜不过才学了四年的功夫就已经有了那么高强的武功,他被带到葭县的事其他人都不知道,宁如镜却能碰巧救下他。
虽然宁如镜说是碰巧遇到的,但宁书珩写信回去问过,宁如镜根本就不是为了押镖才去葭县的。
宁书珩也曾想去问宁如镜,但转头一想宁如镜这些年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反而还帮了他不少。如果他问出口,未免会让宁如镜觉得自己不信任他,伤了两人之间的情分。
他也知道褚毓是为了他着想,但因着这些日子两人之间还在赌气,他听褚毓这么一说心里不痛快,就跟褚毓吵起来了。
宁书珩说的这些褚毓自然是清楚的,要不是因为宁如镜以前并未做过伤害宁书珩的事,他也不会准许宁如镜进京,他也只是想让宁书珩防备一些,不曾想宁书珩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他放缓语气道:“好了,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你既然喜欢,朕也不会拦着你。”
宁书珩这才露出笑容。
这还是两人闹矛盾以来宁书珩第一次笑,褚毓看了心情也变得好起来,也就不再纠结宁如镜的事了。说起来他还得感谢宁如镜呢,要不是他,两人的关系也不能那么快和缓。
“现在不生朕的气了吧?”褚毓轻声问道。
他一语双关,宁书珩知道他不仅是在说今天这件事,还是在说两人之前闹矛盾的事。
其实过了这么久,宁书珩早就不生气了,只是为着想要跟褚毓疏远一些,这才不搭理褚毓。可是他待褚毓的亲近早就印在了骨子里,要想改变哪有那么容易,这眼见着两个月都快过去了,却是一点成效都没有。
如今两人关系和缓了许多,宁书珩也不好再用冷脸待褚毓,他的计划也只能无疾而终了。
看着褚毓期待的眼神,宁书珩抿了抿嘴道:“我本来就没生气。”
褚毓这才笑了,悬了这么多天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
两人和解后,他们身边的人也算是松了口气,之前两人闹别扭,褚毓又是皇帝,就是想劝也劝不了,每天看着他们两人闷闷不乐的模样心里也不自在,现在可算是好了。
景宁侯带着军队快马加鞭,总算是在过年之前赶回京城了。
时隔四年,宁书珩终于又在京城过年了。他在青阳待了这么久,这次回来了就没打算再回去了。年前徐老太傅也写了信过来,他年纪大了,待在青阳那边家里人也不方便照应。
徐静萧和徐静南早就想让他回京城来住,也方便照顾他。只是徐老太傅一直放心不下书院的事,如今他没有那么多的精力花在书院里了,又惦记着宁书珩的学业,总算是松口答应来京城了。
正好沈清尘几人也要来京城参加会试,他也可以跟他们做个伴。
得知沈清尘他们要来京城,宁书珩很是高兴。早早就让人准备好了房间,要邀请沈清尘他们来住呢。
不像在湖州需要避嫌,在京城这种地方,扔个石头都能砸中个七品官。沈清尘几人又都是徐老太傅的门生,跟宁书珩又是同窗,景宁侯府跟科举的事也沾不上边,所以哪怕是借住也没什么关系的。
褚毓也听说了这件事,得知徐老太傅要来京城他也挺高兴的,但听宁书珩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说沈清尘他们的事,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看着满脸喜色的宁书珩,褚毓道:“这才多久没见,至于这般高兴?”
宁书珩没听出他话里的酸意,闻言兴致勃勃道:“小师叔跟几位师兄待我极好,他们来了京城,日后就能时常见面了,自然高兴。”
褚毓没见过沈清尘几人,只是在之前为北疆筹备军费时对他们有些印象。作为皇帝,褚毓自然希望他们这种有才能的人越多越好。只是宁书珩老是在他耳边念叨沈清尘几人的好,不免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总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的感觉。
眼见宁书珩还在说个不停,褚毓是越听越不得劲儿,一时间也不搭话了。
宁书珩说了半天见褚毓没动静了,疑惑的看过去,叫道:“陛下?”
褚毓心里生闷气,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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