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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卧底失败的后果(古代架空)——千钟一饮

时间:2023-11-07 14:19:53  作者:千钟一饮
  005.
  不对劲归不对劲,但是机不可失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能回青灯谷自然是最好。
  于是当天我便同李殊援一道下了山。
  我问李殊援离了乌有山后准备去哪,他说去泉州见个老朋友,正好避避风头,不想赖在乌有山碍眼添堵。
  这师徒俩性子还挺像,吵架那是实打实地吵,说下山就下山,不存在什么气话或者玩笑话。不过杜诠之特地为李殊援锻造的那把长刀并未被收回,可见杜掌门并未动真气。毕竟山中有那么多人在场,李殊援又供认不讳,杜掌门估计是被好徒弟架在那儿下不去了,不得不附和萧长老的意见。
  下山之前我本做好了空手而归的准备,想着只能循着记忆给柳谷主默写一遍《凝气说》了,但李殊援竟然让我将《凝气说》和那柄剑都带上,因为乌有山从不收回自己赠出去的东西,说是有失风骨。
  下山的路只有一条,山径崎岖,石阶难行,我和李殊援一前一后,不紧不慢地走着。
  夕晖弥照之际,我俩背着行囊一同到了山脚下,在乌有山名下的车马坊一人取了一匹马驹,随后牵着马儿到了就近的连峰镇上,去寻坊主说的那个可以歇脚的大客栈。
  落日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李殊援走在我左前方,夕阳为他的侧脸渡上一层橙黄的光影,我正感慨他这副人模狗样的好皮囊,他忽然驻足转身,眼含笑意地对我说:“大客栈,到了。”
  我抬头望去,看见牌匾上偌大的三个字——“大客栈”。
  全名还真是叫大客栈啊。
  我们下山太慢,到得太晚,店家说留宿的客房已经没有了,但吃饭的桌子还有。我没吃午饭,实在是饿得紧,眼下没得选,只能在此处暂作停歇,吃过晚饭后再论去处。
  客栈应该有些年头了,堂内虽然宽敞但不少桌椅都掉了漆,客人倒是不少,一进去就闹哄哄的,看他们的行装应该多是走南闯北的行脚商和四海为家的江湖客。
  堂倌刚把我们引去角落的方桌落座,李殊援便抓过我的手,掏出药罐给我上药。
  平日里这样倒是无妨,只是客栈里人多眼杂,旁人偶尔投来的探视的目光实在让我心里发毛,更何况李殊援在江湖中也算声名赫赫,被认出的可能极大。
  于是我猛地抽回手:“不用,我自己换。”
  李殊援愣了一瞬,似是没料到我会拒绝他,但他也不像之前那般霸道不讲理,点了点头将药罐塞进我的手中:“那你千万记得,药膏一日至少换两次,这半月不要让伤口沾水也不要用右手执剑。”
  “知道了,这话你已经说过两遍了。”这人真是啰嗦。
  谈话间,堂倌提来一个茶壶,倒了两杯水,一杯推给李殊援一杯推给我:“客官当心烫,那边挂了菜目,两位吃点什么?”
  这声音听着怎么这般耳熟?
  我侧目看去,差点没接住茶水。
  这双饱含调侃之意的杏目,不是孟图南是谁?
  这家伙,那天说来接应我结果不见踪影,现在我能光明正大离开了他却忽然乍现了。
  真不靠谱。
  我使了个眼色,让他安分点,别这么张扬。
  他回予我一个“万事有我”的自信笑脸,我没敢与他多作交流,敛回眼神,端起水喝了一口。
  这水怕是上一秒还在灶台上沸鸣,下一秒便进了我的嘴,我被烫得顾不得体面,急忙将杯子撂下。
  “炖鸭一只,牛肉一斤,云吞面一碗……”
  李殊援原扭过头在点菜,听到杯子的动静后将目光投向我。
  我被烫得舌面发麻,眼角生泪,只能微微启唇深深呼气,李殊援见了,赶忙将腰上挂着的水囊取下,拔开塞递给我:“喝口凉水缓缓。”
  情况紧急,不是讲客气的时候,我接过水囊大饮一口,凉水吞咽下肚,下巴便让人用虎口抵住了,只能仰头张唇,任人查看。
  “我看看。”李殊援皱着眉,神情关切,确定无事后松开了我的下巴,脸色缓和了许多,“还好,并未烫伤。”
  孟图南低头立在一旁,满脸的无辜和无奈,似乎还带着探究,仿佛在问“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
  他杵在这里我真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又灌了一口凉水,而后用平生最快的语速不带喘气地点完了菜:“再添一碗小麦粥,一盘小炒青菜,够了,就这些。”
  好在他会到了我的言外之意,道了一声“好嘞稍等”,识相地走了。
  不过他的出现也提醒了我还有一些事要问清楚。
  “对了,我今日在你书房利翻到了一些讲蛊毒的书,其中有一本书中有两页缺失,你可知那两页书的去处?”我选择了问当事人这个最省时省力方法,反正我身份已经败露,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眼下我也没什么顾忌了。
  “我并未发现有缺页。”李殊援摇摇头,气定神闲地答道,“应是借来时便缺了罢。”
  看来是天要亡我,这书这么多页,偏偏缺了谈及医解寒毒的两页。不过也无所谓了,找到治疗之法并不意味着有治疗的机会,就算有机会也不一定能治好。我的这一生有过一次柳暗花明,便足够了。
  “为何要把那几本书放这么高?”这事怪异的地方不止一处,我好奇的也不止这些,我挑了比较在意的几个重点问题询问,“你对苗疆的蛊毒很感兴趣?”
  “随便看看罢了,翻完顺手搁放在架上,后来便忘那儿了。”李殊援把玩着手上的白玉扳指,“你在书房几个时辰可还看了别的东西?”
  “没有,只看了书。”我矢口否认,以免话头牵到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上。
  “嗯,去书房自然该看书。”李殊援笑着赞和道,“我只是担心私藏的美人画像被人发觉了。”
  “什么美人?”
  哪有什么美人?我看到的分明都是男人。
  “自然是我的枕边人、梦中人、心上人,也是此刻的……”李殊援说着顿了一下,抬眸看向我,眸中情意赤裸,缓缓说完最后三个字:“眼前人。”
  这人分明猜到我看了画,净知道说些不正经的花言巧语耍滑,我不想搭理他,自顾自地闷头吹着烫手的茶水。
  没人接茬,谈话续不下去,李殊援不再自讨没趣,乖乖闭了嘴。
  这顿晚饭吃得十分沉寂,除却中孟图南来上菜的时候用嘴型与我约定“戌时,送别亭”会面之外,我没与人有过交流。
  此桌安静,彼桌却十分热闹。
  隔壁的几个年轻人一直在为各种头衔虚名争论不休,从“南风北询”之后谁的剑法可称江湖第一到谁的医术可与药巫陶戎比肩,争得面红耳赤。
  我正好可以就着这些闲话下饭,想来这与听书应该相差无几。
  他们口中的“南风”说的应是柳沁风,现任青灯谷主柳赐衣的亲生妹妹,人称“剑仙子”;“北询”自然是李殊援的父亲李道询,也被称为“剑痴”。可惜天妒英才,两位前辈未到不惑之年都殒命了。而陶戎则是一位颇具争议的江湖郎中,只要能救人性命,什么邪门的药材和偏门的法子他都照用不误,但陶戎自十一年前便退隐江湖不问世事了。
  兴许是初涉江湖,那几人的话语间多少都带着些谁也瞧不上的傲气,接着又将大半个江湖的人都贬了一遭,譬如秦妙妙光有医术没有仁心,根本担不起“回春手”之称,这名号里肯定掺了不少相貌的水分,李殊援的“常胜刀”也是同理;又譬如柳赐衣这么多年不收徒是因为剑道不精,分明是有心无力,却非要故作清高,骗得一些傻子踏破门楣都要拜师学剑;还譬如药巫陶戎根本不是避世不出,而是进宫当了御医,在给皇帝老儿研制长生不老的仙丹,皇帝新纳的妃子便是他的女徒弟。桩桩件件都说得振振有辞,仿佛他们已然掌握了江湖秘辛,参悟了世间真理。
  编排一通有名头的江湖人,几人又转而谈起邪教异端的端尘山,一人说这个门派本来好好藏身于大山之中,不与中原各宗交涉,当初炼“药人”之事败露定是山主和药师旸宁内斗所致;有人不认同,觉得定是中原有能人义士窥知了山中秘辛,精心谋划好一切后杀了旸宁,放走了被迫害的药人;还有人称药师旸宁是假死,他早就知道端尘山大势已去,朝廷会派人来清剿,才玩了这出金蝉脱壳,放药人下山其实是掩人耳目。几人各执己见,围绕着旸宁之死夸夸其谈。
  吃得差不多了,李殊援起身结账。那些怪诞不经的话听着没意思,我紧跟其后,提上包袱出门取马。
  一顿晚饭的功夫,太阳已经走下了山,浓黑的夜色布盖了整片天空,露气将将崭露,马儿“哙哙”地打着鼻响,冷意从领口蔓爬到后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忽然,肩头覆上了一层柔软的融融暖意,耳边也落下一道熟悉的声音。
  “叫你带件斗篷,这会儿知道冷了?”
  李殊援不知何时追了出来,低头替我系着肩带,眉目看着比平时温润许多,语气甚为委屈:“怎么总想着不告而别?一声再见都不肯与我说,好生绝情。”
  虽然我总骗他,但这一点他确实是错怪我了,我们大抵不会有再见之日了,我不想骗他。
  此刻四下无人,两人相对,我低下头去,瞧见腰间挂着的从千叶峰讨来的香囊,取下来攥在手里。
  “这个给你用吧。”我这才想起这东西不是替我自己要的,该让它物有所用才是,“我看你近些天似乎睡不好。”
  系好带子,李殊援垂下眼瞥了一眼我手上的香囊。
  他久久没有说话,但他凝在我脸上的目光灼灼逼人,如有实质,像是六月天里的骄阳,晒得我面上发热,手里也像捏了个烫手山芋。
  “倾怀。”
  终于,李殊援接过香囊,出声唤我。
  我抬眸看他,以作回应。
  他目光落到我的唇上,嗓音微紧:“可否讨个离别吻?”
  他从前做什么都是先斩后奏的,怎么近两日忽然知礼数?
  这披肩毛绒厚实,见效太快,我竟生出了热意,有些口干舌燥。
  我抿了抿嘴,一言不发。
  总不能在这个档口掏出水囊豪饮吧?
  “很为难么?”李殊援见我面色犹豫,歪头问道。
  没过多久,他将香囊挂在腰封上,稍稍后退一步,张开双臂,道:“那便退一步,抱一下吧。”
  还没点头,我便被拥到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李殊援身量比我高大许多,又拥得很紧,霎时间,我整个人都被罩住了,看到听到闻到触到的都是他——眼前是他的墨青色竹纹衣领,耳边是他一下一下敲打不息的心跳,呼吸间是他身上独有的草木熏香味儿,额头抵上的是他细微颤动的喉结。
  “先前强迫你的种种,是我的不对。”临别之际,他终于想起了欠我的道歉,“以后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都听你的,你别记恨我。”
  他顿了一下,又改口道:“记恨我也没关系,别忘记我便好。”
  秋日的晚风将人脑袋额角鬓边的发丝吹乱,脑内也吹乱,扰得人的思绪像打了结的线团。
  我沉默了许久,终于听见自己说:“那你听我的,不要喜欢我了。”
  “为什么?”李殊援声音轻得像耳边的风。
  可我这人天生煞风景:“因为我不会喜欢你,所以你也别喜欢我。”
  “对不住,这个我没办法答应你。”李殊援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语气却重了些,“你不喜欢我,便不许我喜欢你?”
  他双手扶住我的肩,与我四目相对:“宝宝,没这样的道理。”
  这样的眼神和称呼都太直白,我几乎无处可躲,只能微微挺背后倾。
  但这样的距离还是太近了,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相对无言之时,李殊援忽然又靠近了些。
  紧接着两片温热贴在我的额上,一触即分。
  我伸手摸了摸李殊援被亲吻过的前额,呆愣地看着他动作利落、一气呵成地上了马。
  “我看着你走,许久没看你骑马了,今夜算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李殊援坐在马上,更显腰窄腿长。
  我点了点头,脚踏马镫,跨上马鞍,挥动缰绳,策马疾驰而去,听见了李殊援在我身后喊的“再会”。
 
 
第5章 
  006.
  皎月躲在云后,隐隐绰绰看不真切,秋风迎面拂来,裹着湿凉袭人门面。
  送别亭旁的芦苇荡里时有蛙鸣传来,在此诀别会不会滋生离愁我尚不知晓,我只知在此候人容易心生不耐。
  在此候了孟图南一刻钟,才远远望见他驱着马车姗姗来迟。
  孟图南身上还是客栈那一身粗布素衣,头上新戴了顶可以遮阳挡雨的笠帽,在亭边勒马下车,对我粲然笑道:“阿洛,晚上更深露重的,你别骑马了,坐马车吧。”
  “阿洛”是我在青灯谷时为方便被人称呼取的名字,在来青灯谷之前我有过一些别的名字,但我的名字从来都是用不长久的,用哪个都无所谓。
  “那我的马怎么办?”我看着他从我手中牵走马,疑惑道。
  “简单,让它一起拉车就是,这本来就是两匹马拉的大马车,我跟老板说了好久他才同意我只买一匹马的。”孟图南一边说着一边给我的马套上拉车用的马具,“哥你安心坐后面,我来给你当车夫。”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和孟图南相识七年,他的性子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当初柳赐衣路过黔洲,先是在坊市被孟图南赖上,被迫当了孟图南的“阿叔”,后来行舟南下又救了为逃追杀主动投水的我,见我们都是举目无亲的孤儿,便干脆都带回了青灯谷。
  我不清楚自己具体的生辰,只听捡到我的“阿嬷”说过是在隆冬腊月,因此孟图南大上半岁还是可以基本确定的。
  在青灯谷时,我常与他一起上学堂,切磋剑艺,他没有什么修行学武的灵根,也不爱念夫子教的那些经书,就爱看那些杂七杂八的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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