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山匪面色不善的围了上来,小哥清秀讨喜的脸上绽放笑容,主动帮山匪们盛酒,口中说着,“好汉们辛苦了,喝些酒,解解渴。”
山匪还有些疑心,那小哥自己先喝了一大口酒,赞道:“好酒,好香甜,好解渴!”
山匪们见他喝的津津有味,半晌也没什么事,只腮上红了一点,便都放下心来,你一碗我一碗很快把老汉的酒桶喝个底朝天。
只有卖酒老汉满眼舍不得,喃喃道:“我的酒哇……”
清秀小哥拍拍老汉的肩头,眨眨眼看着山匪,没过一会儿,这群山匪都横七竖八的倒下,这时姐妹俩才意识到,那酒里竟下了药!
小哥绕了两圈,在每一个山匪身上都踹了一脚,确认他们无反抗之力,便将他们的腰带一一解下,把人团团绑起来。
“对他都能奏效,何况你们这些蛇虫鼠蚁?”
姐妹俩并不知道清秀小哥口中的“他”是谁,见他从荷包取出一点碎银子塞给老汉,又帮自己松了绑。
清秀小哥笑了笑,拱手说:“就此别过,咱们都赶紧逃命吧——千万别让这群王八蛋追上了!”
楚嫣和楚婉追着清秀小哥,足足跑出去二里路,直到了一个渡口,她俩敛衽为礼,表明心意,说什么也不肯和清秀小哥分道扬镳。
这一路入京,若不是宴云聪明机警,她们真不知该着多少次道,小命都保不住。
是以,姐妹俩都觉得,爱上宴云是件自然而然的事,他那清秀的脸庞,真是越看越可爱。
楚婉指出重点,“妹妹,可小宴公子他已经有孩子了……”
楚嫣耸耸肩,说:“他说过了,那孩子不知谁放在他身边,并不是他亲生的。”
楚嫣复述的是宴云的说法。
俩姐妹和宴云在渡口上了船,对坐在船舱里攀谈时,宴云一脸的迷茫和无奈,一边给孩子喂泡化开的奶糕,一面说:“我真不知这小子从何而来。赶路时我不过在树下打了个盹,醒来怀里就躺着这个娃娃。”
楚婉蹙眉思忖,缓缓说:“可你没发现吗,那孩子的眼睛长得和小宴公子一模一样,皮肤也是一式的净白无瑕,仿若牛乳。”
楚嫣满不在乎的说:“是么,小宝脸才那么大一点点,哪儿看的出到底像谁啊?他嘴巴薄薄的,就不太像小宴呢。”
“况且就算是小宴的也不打紧。小宝那样好玩,咱们俩一起照顾他一个,也不怕照顾不过来!”
楚嫣早就注意到宴云瘪下来的荷包,依旧兴致勃勃:“我知道他身上钱不多了,路上给咱们也花了不老少呢。这两日找个房子赁下来,咱俩先接些针线刺绣的活儿,把他们父子俩养起来,这日子也能过得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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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将醒未醒时,窗户半开,被微风吹得微微作响。
随着菱窗的摇摆不定,光影明灭间,暖意融融的熏风吹在脸上,让宴云产生了一种他仍旧在将军府的小院里,身旁就是穆长沣,男人温热而宽厚的身躯触手可及的错觉。
但他是务实的性子,从不喜编造事实欺骗自己,哪怕人还没醒,也恍惚记得自己占尽了穆长沣便宜后逃之夭夭。
那一夜极尽缠绵,宴云拼尽了这辈子的勇气和力量,到最后几乎肌肤骨骼都瘫软化为花泥,是以头一天根本没跑出去多远,而是藏在了柳如眉和王逢恩曾住过的房子里。
穆长沣离开西宁城、赶赴京师的时候,他悄然藏在人群里,望着穆长沣离去的背影。
他坐在栗色的战马上,神色远比过往的任何一日都要冷峻,当那双漆黑的眸子无意的扫过宴云所站方向时,他的心脏蓦地痛楚难当。
离开穆长沣便意味着彻底放弃了他。
余生漫漫,他再也不可能和穆长沣产生任何瓜葛。
毕竟刘夫人说得对,将军府需要一个继承人,哪怕不考虑穆家上下,整个西宁城都是倚靠穆家军的镇守才能得百余年太平,他不能只考虑到自己的感受。
发现自己离开后,穆长沣一定会另娶妻子,生儿育女。
而一想到穆长沣对于那一夜的感受,恐怕和谢英知借醉酒表白时一样,男人是沉默寡言的性子,未必会嘴上说什么,却要一直隐忍着厌恶,宴云的心更是如针扎一样,疼的无法呼吸。
宴云沉郁的心情没能维持太久。
放在枕头边的襁褓里,小宝眨巴眨巴奇长无比的黑睫毛,剔透如黑水晶的大眼看向宴云,接着便咯咯咯的一面笑,一面伸出胖嘟嘟的手指头,准确无误的捏中了宴云的脸颊。
“呜……好疼啊……”
这孩子天生的力气实在是大,拧的宴云半边脸肉发麻,他抱住孩子结实短小的身子,想把他抱离自己,却又摸到湿漉漉的一大片。
“哎呦我去……你是水做的男儿吗,怎么又湿了啊?”
得,宴云认命的爬下床,蓬头垢面也来不及拾掇,赶紧先从包袱里取出新尿布帮小宝换上。
遇上隔壁的楚婉、楚嫣两姐妹时,宴云便告诉她们,这孩子是莫名其妙冒出来的。
她俩都点点头,没继续追问,但宴云看的出,她俩表情明显不太相信。
其实宴云说的是真话。
他离开西宁城后,漫无目的的顺官道前行,一日走得倦累,便靠在浓荫如伞的香樟树下歇息,没想到闭上眼便睡着了。
等他睁开眼,便看见怀里竟躺着个赤条条的白胖孩子。
小孩儿也不知多大年纪,见宴云注视着自己,似乎要把自己放下地来,马上扁扁嘴,
呜呜噫噫的哭了起来。
哭声震得宴云头皮发麻。
他听说过,此间有人养不活孩子,便会将孩子遗弃掉。
或是扔进大木桶里,顺江而下,能活能死都看命,做父母的不是亲手杀了孩子,被逼无奈之余心里好受些。
但他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有不靠谱的父母,精准的将孩子投放到他的怀里。
不管怎么说,拜这闹腾没完的小婴儿所赐,宴云每天从早忙到晚,觉都不够睡,想起穆长沣的次数明显减少,那种痛入骨髓的痛苦也减轻了不少——刚一开始痛,小宝就开始闹了。
客栈每天的房费比单独赁个房子要贵不少,继续住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洗完晾好小宝的尿片子,宴云便和楚嫣、楚婉姐妹商量着,把目前三个人的钱凑在一起,找牙行看看房子,若能买的起便买一处房产,他们三人以文书约定好份额,一起居住。
楚婉点点头,将荷包里、衣服里缝着的银子都取了出来,和宴云的一起摆满桌子。
楚嫣则快人快语,说:“小宴不必那么麻烦,咱们都信得过你,文书上只写你的名字就是——只当你小宴公子是咱们的一家之主呗!”
说着便吃吃而笑,红着脸凝视着宴云。
宴云专注的低头算账,忙说:“这可不行,你们俩的银子足有我的一倍多,怎能将房产记在我名下?”
他深感两名女子对自己过分轻信,这样的性情若穿到末日世界,怕是被人啃得骨头也不剩下,故而连连摇头。
见状楚婉先笑了出来。
其实这一路上的花费,大多是宴云出的。每当她俩看不过眼要掏钱,都被宴云阻止。
宴云理由有三:
一则,财不露白,他担心路上人多眼杂,被人瞧了去谋财害命。
二则,她俩虽没生育,到底是女子,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在地上跑,不管在将军府还是外头住,年轻仆妇、嫂子们是怎么照顾孩子的,她俩都看过挺多,常帮忙搭把手照顾小宝。
路上颠簸,有次小宝烧的满脸通红,用什么药都不退,哭得声嘶力竭,手足抽筋,十分危险。
她俩便和宴云轮番值守,小宝的额头和四肢总有浸透了冷水的毛巾敷着,折腾了三四日才算好。
宴云感激她们,不肯让她俩花钱。
三则,宴云有句话挂在嘴边,说是他家乡的谚语,好男人要照顾妇孺。
楚嫣楚婉虽从没听说过这句谚语,但小宴公子说的话总没错。
主意既然定了下来,三人带着吃饱喝足睡得贼香的小宝出发,在牙行里牙郎的引领下看了两三处地方,很快择定了位置最好的一处。
不甚大的两层木楼,前院和后院加在一起,凑不足曹植七步成诗的地界,但胜在院里有一口自来井,离商户聚集的巷坊只隔一条街。
因他们定的爽快,牙郎很快联络上原房主,同样爽快的少收了十两银子。
交割文书都处理完,三人高高兴兴的迈出门槛,着急回客栈搬运东西,布置新家。
牙郎手里头捏着银子,笑得和朵花儿似的,没等几人走远,街的另一面静静的驶来一辆乌黑车壁的马车。
车身上虽无装饰,但牙郎眼尖,认出所用的马匹毛色油亮,四蹄细长,嘶鸣声沉稳有力,显然是最上等的马匹。
在遍地京官、满街权贵的京城里,能用的起一等马的人家也不多。
牙郎忙笑呵呵的迎了上去,只见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掀起车帘,露出一双狭长优美却又气势惊人的眼睛。
那双眼完全没有看牙郎,不动声色的越过牙郎的身影,看向渐行渐远的三人,尤其是抱着孩子的青衣少年,像在思忖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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