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到这边的赌客多多少少都有听到过夸奖他的传言,甚至还有些淫秽的小道消息称,只要能够在他手里连赢几盘,他就会无条件地听从你的号令,替你做一些说出来会被白塔系统屏蔽掉声音的事情……
他如今算是当红的流量小花,“猫儿爷”“猫荷官”的称呼在黑海赌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自己做着这份职务,拿这份薪水,也干得起劲。本身赌术这种东西一是考验博弈能力,二是考验记忆水平和运算技术,三是眼手耳的敏锐程度。恰好这三个方面,都精准地踩在他的天赋线上。
况且上辈子他就是靠这些天赋和能力吃饭的,几十年如一日孜孜不倦地磨砺与实践,早就像被押进七七四十九天的炼丹炉,将这番能力淬炼得炉火纯青,牛逼得可以比作闪着金光的丹药,熠熠生辉。
总而言之,他在自己的舒适圈内做自己舒服的事,就是很爽。
“猫儿爷!你今天还是那么有人气啊——”
Jahns难得地在快要打烊的时间段坐了下来,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又给舟恒递了一杯。
“哪有~那也比不上我们的Jah神啊,您的手速可无人能及......”舟恒接过水,把马屁拍了回去。
“您别那么谦虚~你看今天赌场的人流量,爆满好吧!而且是一天比一天多,每周都在刷新着最高流水记录,真他妈离谱——,猫儿爷,您说您是不是天上那茬的财神爷,突发奇想降世了?还是说是天界的某只金蟾闲着无趣转了生?看看,我是不是把你隐藏多年的秘密暴露出来了?”
舟恒扯扯嘴呵呵几声,心想:倒真是一猜就准......自己的秘密还真是降世和转生这个东西,估摸着要不要把抹他脖子。这种一语道破真相的直觉,就算是开玩笑也瘆人……
Jahns继续地铺天盖地打嘴炮,舟恒累了,坐在吧台的一旁乖乖当个聆听者,时不时给他捧几句场。经过这几天的接触,舟恒觉得Jahns心性不错,虽然嘴碎,还有些马大哈,说着说着追问回去以后就忘了自己刚刚在扯什么。他每天顶着大喇喇的嗓门,乐呵呵与顾客攀谈,永不间断地开出新鲜话题,絮絮叨叨地谈天论地,倒是给这一灰暗地带增添了一抹亮色,让这篇尽是欲望无情的领域,添了几分些许烟火气。
“诶!猫儿爷,我跟你说,你不知道你今天的那个赌台,那排队的人哪,就这么一溜弯地从最深处排到了电梯门口!电梯门口哪!太他妈离谱了,我平生没见过这么狂热的赌客!你简直是给我开了眼了哈哈!”
Jahns手舞足蹈,睁大圆目的样子,搞笑得离谱,看着看着,舟恒会觉得很放松……
惑消失以后,他就没怎么睡好,一直隐约有种预感,但说不清楚是什么......这就好像溜进房间的某只活物,你不清楚它是什么。虽然一直没有异常现象,但在没有亲眼确认它是什么之前,担忧的心情就无法排解。
再加上工作时间通常是三更半夜,生物钟硬是被翻转了过来,精神方面总是会有不适应导致的疲倦。
荷官工作性质属于高强度的烧脑那卦,长期处于紧绷的状态,让大部分荷官一但开了个头就很难自主停下。所以大家也都乐意参与Jahns的场末贫嘴,就好像是一个治愈的疗程,每天放个耳朵听一听,脑子里紧绷的神经就不由自主地松动下来。
Jahns这几天和舟恒接触下来,也觉得他人不错,然后自己就逐渐暴露本性,叽里呱啦的话止不住的往外涌,因为舟恒基本都很有耐心地听自己叨叨完,末了给出一两句犀利的评论或总结,他还蛮喜欢这种相处方式的,所以自己对这位突然出现的赌场新星,也渐渐松下了戒备。
“对了,你最近有没有见过狐狸,我已经很久没有碰过他了。”舟恒忽然问了一句。
Jahns挠挠脑袋,摇了摇头道:
“没有耶,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好像快两三个星期没有见过惑哥了......平时他总时不时地出现在赌场,带着几个美人到吧台上喝几杯,频繁到我都默认他是赌场的带客小生了,就一直没怎么注意他窜到了哪个犄角旮旯。我还以为他一直在你边儿上跟着玩呢,或者上哪个赌桌遛弯去了……”
Jahns摩挲了会儿下巴,喝了口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继续说着:
“说到这儿,我一直以为他终于忍不住又去赌了……他自己已经戒赌了好多年,那个时候他跟我说要戒,我还不信呢!就他这个吊样,哪能那么快收住尾巴,为此,我还跟他打赌,我说他肯定戒不下来,我赌他的狐狸耳朵,他赌我的三根手指~”说着恶劣地给了舟恒一个wink。
舟恒默默排腹:丫的什么恶劣玩笑。但是一想到是狐狸那张吊儿郎当的模样,一脸坏笑地打嘴炮,又觉得这很正常。
舟恒喝了口水,慢悠悠地看着前方昏暗的青蓝光束,蝴蝶般的玫红紫调氛围光,从面前那堵墙的边边角角,静谧地闪烁着容易被忽略的光斑。
“他都说戒赌了,怎么还老往赌场跑?”舟恒没过心地问了一句。
“嗨——他那人在沉迷赌博最狂热的时候,直接不知从哪来的搞了一张黑街金卡,而且确实是认证过的哦!离谱......就他妈离谱!他现在是黑海sssssssssss级别vip客户,随便他怎么玩儿,样样都赌场包了。输了不用交钱,赢了,钱还是他的,赌场跟他家开似的。”
舟恒有点惊异地转过头,看着Jahns一脸认真笃定的样子,还是接受了。
金卡?
这又是什么玩法?
他自己有好好背下员工手册和赌场规则,怕有纰漏还把黑街规范也都给记了。那堆密密麻麻沙砾一样多的文字山,完全没有提及任何关于金卡的信息。
“不过也是传闻啦,金卡存不存在我是不知道的,毕竟我根本没见到过金卡长什么样,只是赌场八卦……” Jahns摆摆手,很贱地补了一句。
舟恒听到他这种真假参半的消息,想跳起来给他一拳。
“但是他确实不用付费就是了……”
说着,前方的照明灯倏忽黯淡了下来,一两条明亮的丁达尔光束,从头顶上方的缝隙间掉下来,打在脚下的地毯上,地毯红色的绒毛竖起来,隐隐约约闪着金光。
随即扬起一阵悦耳的女声:
“晨间六时,赌场歇业时间到~休整时间两小时~”
“计时开始。”
第35章 27.我不喜欢等人。
明晃晃的浴室里白气蒸腾,热雾弥漫。镜子前已经蒙上了一层水汽组成的屏障,像是白丝罩网一般完全模糊了视线。
几颗浮在空气中的泡泡,向下坠落,彩虹在透亮的球体上流转,悄无声息地碎在了地上,仿佛把装载的彩虹也泼了一地。
“恒……恒哥…恒哥……”
“恒哥……恒哥……”
甜甜腻腻的声音从阿幻的喉咙慢慢流出来,纠缠得绵密又深情。
舟恒看着怀里的小幻,全身泡在满是白色棉花沫的浴缸里,露出个白净的锁骨,小脑袋靠在自己的胸口上,忽然想到了刚刚他胀红着脸的请求......
“恒...恒哥......那个、那个我想泡澡....但是、但是我怕我一不留神就睡熟过去了,所以、所以就是说...你能陪我一起泡吗......那个!我没有别的想法......因为以前我也和哥哥一起泡过澡...就是很单纯的放松手段...唔、你要是不愿意......”
“好啊~那就一起泡吧......”
......
思绪回了神,舟恒看着怀里迷迷糊糊的小兔,他全身浸在温热的浴水里,脸蛋被蒸得红彤彤,看上去像是伪装成红苹果的雪媚娘,弹弹的外皮里面是绵密香甜的慕斯,咬一口,冰凉的奶油就溢在嘴里,舌尖就品尝到丝丝甜甜的滋味。
舟恒看着他在自己怀里念着念着,就变成了喃喃呓语,不知不觉地陷进了梦乡。
‘梦里还在想着我吗?’
舟恒心里想着,手指轻轻握上小幻有点尖的下巴上。
‘是不是瘦了…刚刚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明明还是有点圆圆软软的。’
手又轻轻地蹭到他的眼下,好看的眉眼就倏忽颤了一下,细密的睫羽上好像粘上一层厚厚的水汽,安安静静地搭了下来。
‘感觉这几个星期一直很困,是不是又没睡够……’
‘......’
‘感觉...我不应该这样...总是踩入相似的陷阱......’
舟恒细细端详怀里的程幻,他睡着的样子显得宁静又美好。看样子是有点呼吸不畅,微张着小嘴,缓缓地吐出一些气,一呼一吸,两瓣蜜唇,就会颤一下。
他估摸了一下时间,将睡着的小幻轻轻抱起,温柔地擦拭好他身上的水珠,给他换上睡衣,便抱上了床。
舟恒坐在床边凑近程幻,轻轻拨开他遮挡眉目的发丝,阴影遮住了程幻脸上的光线。小兔明显地睡得更舒服了,颤颤的眼皮平静了许多。
‘复活我,是为了什么呢......小幻?阿幻?’
舟恒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注视着程幻,直到脖子上的项圈震动了两下,才关了顶灯,起身出门。
......
“Jahns哥,那……那个猫儿爷来了吗?”有个荷官匆匆忙忙地跑进吧台,在Jahns耳边小声问了句。
“啊…应该快来了吧,这个点左右就该到了。”
“那……那个,唉——那个秦总又来了,点名要猫儿爷过去啊……”荷官的脸上摆出了一副极其为难的表情,眉头皱得都快合重合到一块了。
“啊?”Jahns也一起做出了这个表情,两个眉头皱在一块的人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蹭亮的棕色皮鞋踏在黑红相间的地毯上,往上延伸是一对比例极佳的长腿,极具质感西装裤在这双腿上又将层次拉上了一档,简单的白色衬衫套着同色系的西装马甲,简约的条纹领带严谨地系在领口,贴合得不留一丝缝隙。
“秦总好!”站在赌场一侧的服务员纷纷鞠躬致以敬意。男人摆摆手,示意他们收起这种浮夸的礼数。
“秦总,请随我来……”负责人站在一旁,准备给男人引路。
“不用了,我知道在哪,你去忙吧。”
单调的语录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沉稳又显庄重的声线,给人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感。
“啊……好的……”负责人有点语塞,每次都会被男人唬得心生恐惧,虽然男人根本没有说出任何严厉得吓人的话语。
“猫荷官还在准备,要过一会才能过来……”
男人突然停了脚步,眼睛瞥向了站在后方的负责人。
负责人刚一对上男人的目光,就吓得冷汗直流。
“他在干嘛。”
男人的眉眼其实并无变动,但是压得较低的剑眉,配上狭长的丹凤眼,会显得极其严厉,再加上他鼻梁高挺,两片薄唇,又不喜言笑,庄重英俊的长相就更具压迫感。
“呃呃…在更衣……”负责人支吾了一句,明显感受到自己笑得僵硬的脸上微微抽了一下。
“让他换完就过来找我。我不喜欢等人。”
说完,男人就转头,迈向赌场深处。
负责人看着男人逐渐远去的身影,才松了口气,猛地发现自己的背后渗了一排密密麻麻的汗液,衣服都沾到了背上,空调的气流一吹下来,背部就冒出丝丝麻麻的寒意。
负责人偷偷叹了口气,就迅速往赌场中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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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总:陪美人就忘了我是吧。?
第36章 28.破局
秦皓,黑海赌场出了名的难搞贵客。
曾经创下了一个晚上换完100位荷官的记录,距今为止也没法刷新了——因为荷官不够。
负责人每每接待他都是痛哭流涕,泪流满面。
虽然他一个月可能就来个两三次,但是回回都有一大堆难题没法解决,让他这个在赌场干了十几年,心境稳如老狗的员工都产生了自我怀疑,痛不欲生。
自己都干了十几年了,什么人没见过?什么难缠的顾客没处理过?什么妖魔鬼怪都可以在他情商极高的手段下被处理得服服帖帖!
但是,
秦皓不行。
他不行啊!!!!
自己什么手段没有尝试过?低头哈腰,软硬兼施,做牛做马,什么好的坏的柔和的极端的做法,全部!通通!通通不吃啊!
负责人绝望得想死。
就他的那个赌术,次次都和出老千一样,哪个荷官碰上他,那是一次都赢不了。全赌场的荷官都换了个遍,没有一个能够有一次成功赌赢的机会,最多就是打平。
到最后,他就直接给钱,赌都不赌了,找了个贵宾室,布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时不时过来坐一会就走了。
真的!
就是我职业生涯的黑点!
但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直到那次,赌场突然就出现了一位特别的客人,他三翻两下就抓住了连监控都识别不出的嫖客,那人被抓包到现在都历历在目。
我慧眼识珠,当机立断觉得这是块瑰宝,立刻请来了总经理,让他出面邀请他成为黑海荷官。没想到他马上就答应了,这可真是天降福星!
这一次!
我一定要通过这块璞玉,把他治得服服帖帖!
实现!破局!
……
“张哥……张哥?”
“诶诶!”负责人猛然从回忆里惊醒,看着眼前歪头看着他的白净小子。
“我需要干什么嘛?”白净小子真诚地望着负责人的眼睛,看起来特别靠谱!
这四天他做事也是勤勤恳恳,特别机灵聪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赌场的规矩员工的守则,都记得比任何人都清晰。肯定下了不少功夫!
四天的时间,从入门到上手,现在已经做得有模有样了,虽然比预计的时间早了许多——谁知道秦皓到底发什么颠,突然比预计出现的时间提前一周来了。但是,璞玉就是璞玉,即使还很青涩,人家能力摆在那里,一定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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