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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鸟(近代现代)——秋宥呦呦呦

时间:2023-11-09 09:48:38  作者:秋宥呦呦呦
  裴断沉沉笑起来,拿过手机也亲了一下屏幕:“哎呀,手机怎么也砸我呢。”
  关绪脸蛋冒出热气,把手机屏幕倒扣在床上,听见手机里传出低低的笑声。
  第二天早上,手机因为一整晚的视频通话没电关机,关绪接上电源,顺手打开朋友圈。
  谭尚竹发了一个朋友圈,文案是“又见面啦”,配图是谭尚竹和她高中时最好的朋友,笑嘻嘻地在镜头前比耶。
  关绪一下子认出背景地点,这是云城的万达广场,那里是商业中心,他经常和人去那里逛,那里的每一个店铺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关绪看着照片角落里熟悉的街道和商铺,发了会呆,给裴断发去一条信息:“我有点想去云城看看。”
  关绪:上次去云城只去看了高中,没回过家。
  裴断很快回复:“西崖苑?”
  关绪:“对。”
  “去吧。”裴断回复,“我大概明天或者后天就回国了,我直接到云城找你。”
  关绪回道:“好。”
  第二天,关绪两手空空下云城高铁,在出站口拦了辆出租车。
  他上大学以后就很少回来云城,因为他在这里已经没有家人了,甚至对他来说这个城市对他没有留下很好的记忆。云城很好,是他自己的问题,最混乱最痛苦的时期他就是在云城度过的,很难在这里生出归属感。
  窗外的景象逐渐变成关绪熟悉的样子,但又有些陌生,道路和拐角和五年前的一样,但是商铺已经换了一遍,以前门可罗雀的陈氏面馆招牌变成小胖韩式烤肉,从外面看似乎生意不错。
  小区门口的自动售卖机不见了,保安亭似乎被翻修过。
  下了车,关绪没有径直回到自己家,而是直接在路边坐下了。他像五年前那样,漫无目的地抬头看着喧闹车流。
  冬天的白昼比夏天短得多,夕阳缓缓下垂,被高楼挡在背面,天空显出将暗未暗的色调。在太阳垂至两楼之间缝隙的时候,一道瘦小身影缓缓出现在街道。
  关绪站起身,猛地拦在老人面前,笑盈盈地看着右叔。
  或许不能叫右叔了,该叫右爷爷,他比以前苍老佝偻很多,推着废品车的身影似乎也比以前要吃力,但还是十年如一日地在日落时分经过这里。
  右叔缓缓抬起浑浊呆板的眼睛,定定地盯了拦路的人两秒,眼睛豁然一亮,扯起嘴角,露出残缺的牙床:“小关!”
  关绪用力抱住右叔,却被右叔推开:“脏、脏。”
  关绪继续抱着他不松手:“不脏不脏!我可想你了!右叔右叔右叔右叔右叔!”
  右叔是他在云城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右叔智商有缺陷,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而且年纪大了。关绪在上大学前联系上右叔的邻居,给了他们一笔钱,希望他们能稍微照看一下右叔,如果有事随时和他联系。然后在和右叔告别的时候往他钱包里塞了一千多,右叔肯定不会发现,只会觉得今年废品真好卖。
  关绪仔细地看看他,见他除了不可避免地变老之外,精神面貌倒是一点没有变化。
  也是,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只有他会永远留在过去。
  他们和以往一样去街边便利店买饭团,在付钱时关绪刚要掏出手机付款,被右叔拦了下来,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二十纸币,关绪失笑,没有和他推辞。
  坐在街边,右叔结结巴巴地问起关绪在首都的生活,关绪便一五一十地告诉他,说了很多,虽然右叔很可能什么也听不懂,但还是不停憨笑着点头:“好、好……小关聪、聪明,有出息!好……孩子。”
  关绪对他笑了两声,又道:“叔,你还记得之前经常和我在一块的男生吗?就是裴断。”
  右叔道:“记、记得!他也、也是个好孩子!”
  关系挠了挠下巴,忽然小声下来:“其实,我和他在一起了……就是谈恋爱。”
  他有些忐忑地望向右叔,右叔道:“谈恋爱……你们以、以后会结、结婚吗?”
  关绪愣了愣,右叔从没接受过社会的规训,在他简单的世界里两个人谈恋爱,就会结婚,结婚就会有小孩,而无其他。
  关绪笑起来:“会!”
  右叔要拖着废品车回家了,临走前他拿出一张崭新的一百块钱递给关绪,像老人给孙子零花钱让他买零食去,关绪便接下了,右叔浑然不觉自己钱包里被塞了一沓一百。
  路灯亮起暖黄的光,在地面印下一个个大洞。右叔瘦小佝偻的身躯拖着沉重的废品车一步一步走远了,关绪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鼻尖泛上酸意。
  他冲过去,抓住右叔的胳膊:“右叔,你跟我去首都吧,我当您孙子。”
  右叔对他的话反应了很久,纯粹的眼睛移到身后跟随了他一辈子的推车,磕磕巴巴道:“那我、我的废品怎、怎么办?”
  关绪愣了愣,缓缓松开手。半晌,他笑了笑:“算了,没什么。我会经常来看您的。”
  右叔走远了,关绪站立了很久,转身朝小区走去。
  小区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一直沉寂的喷泉,和茂盛生长的草丛。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猫叫。
  关绪转过身去,一只三色猫朝他走来,鼻尖上有一个很丑的心形花纹,它一直走到距离关绪一米远的位置,后脚弯曲,屁股坐在地上,静静地仰头看着关绪。
  关绪记得所有小猫的样子,即使多年过去,他喂养的流浪猫不计其数,他还是一眼认出眼前这只猫。
  是伏特加。
  那只同伴死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的小猫。
  关绪瞳孔猛缩,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任何声音,他呆呆地俯视着它,浑身开始细微地颤抖,而伏特加只是用他兽类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
  半晌,关绪匆匆丢下一句“你等我一下”便转身用最快的速度跑进楼里。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显示屏上跳跃的数字,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他猛地冲出去,解开指纹锁,鞋也没脱,冲进房间里,抽出放在衣柜最深处的盒子,从里面拿起一个类似小猫项圈的东西,皮制项圈中间挂着一个圆形透明塑料珠子,里面装着白色粉末。
  他一秒不敢停留离开房间,坐着电梯下楼,似乎生怕晚一秒伏特加就会消失不见。
  但好在,他走出大楼的时候还是在原地看到那一团小小的身影,他喘着粗气,手里紧紧攥着项圈,小心翼翼地在伏特加面前蹲下。
  伏特加从始至终只是温顺地看着他,任由面前这个人类颤抖着双手给他戴上项圈,然后哽咽道:“这是威士忌的骨灰,我一直想给你……”
  关绪深呼吸,压下喉间的哽咽:“对不起,对不起伏特加……我没有好好保护好威士忌……你现在还会抢其他小猫的食物吗?”
  伏特加伸出前爪抓了一下小圆珠,喵了一声,忽然把头往关绪手心蹭了蹭。关绪抚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落到地面,洇出一片湿痕,他在泪光中笑起来:“谢谢你……”
  伏特加没有多停留,转身离去,关绪蹲着看他离开,拿出手机拍下照片,似是感觉到关绪的意图,伏特加回了回头。画面中,黑沉的天空,昏暗的路灯,一只白色小猫扭过脖子,一双沉静又纯净的眼瞳望向尽头,望向镜头背后的人,然后消失在黑暗中。
  关绪把照片发给裴断,然后给他打电话。电话接通后,关绪的泪水彻底开闸:“你看到那张照片了吗?是伏特加,它来找我了……它是不是原谅我了?”
  听筒那边的声音温柔而沉着。
  “它不会恨你,它只是想你了。”
 
 
第40章 终章
  家里所有家具上都盖了一层白布,落满灰尘,关绪拉下茶几上的白布,灰尘像雾气一样飞扬起来。关绪咳嗽两声戴上口罩,将屋里的所有白布都扯下来扔到地上,环顾一圈,熟悉感钝钝地涌上来,他几乎能想起在什么地方都干了什么。
  关绪站在许久没有打开过的妈妈房间门前,看着银色的金属把手发愣,客厅的灯光在门板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他抬起手缓缓按下把手,房间沉没在黑暗里面,依稀从阳台透出江对岸灯火通明的景象。
  啪的一声,顶灯将房间照亮。同样,每一块地方都盖着落满灰尘的白布,但关绪知道白布下面原原本本留着妈妈走时的样子,四年来没有动过分毫。
  这次他也没打算掀开那些白布,只是静静地在每一个角落扫过,脑海里描摹出白布下面的样子。
  忽然,阳台外传来类似鸟类扑扇翅膀的声音,关绪蓦然回神,抬眼望去,见阳台的栏杆上停了一只鸟。
  关绪走过去,轻手轻脚推开玻璃门,定定地看着这个熟悉的鸟雀,忽然笑了笑,“妈妈,你是一路从首都飞到云城来的吗?”
  鸟发出“喳喳”的声音,低头整理羽毛。
  关绪两手搭上栏杆,偏头望着鸟。这只鸟的背、肩、腰呈现灰蓝沾褐的色泽,尾羽欣长,尾端为白色,红色鸟喙,体型比一般鸟类大,但又比鹰类小得多。
  “妈妈,你选的是什么品种的鸟,怪好看的。”关绪看着鸟喃喃自语道。
  关绪拿出手机给她拍了一张照片拿去识图,百度百科上写着,这种鸟与红嘴蓝鹊极为相似。关绪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红嘴蓝鹊,王母娘娘的信使。嘿,真会投胎。”
  而蓝鹊沉迷于梳理自己漂亮的蓝色羽毛。
  关绪去行李箱里拿了一袋面包,掰了一块给蓝鹊,蓝鹊黑色眼睛盯了一会面包,接着迅速从他嘴里叼走。关绪和她一人一鸟吃完了一袋面包。
  为了分食面包,蓝鹊和关绪离得很近,鸟爪和肩膀仅有两个拳头的距离,因此关绪能闻到她身上专属于鸟类的、携带草木尘埃的味道。
  妈妈的身上也有很香的气味,那不是香水,是某种大热牌子的洗衣液的清香,但关绪总觉得她身上的味道和他人的不同,总要好闻些。
  妈妈说他还是小婴儿的时候只有闻到她的味道才不哭。可能从那时起,她身上的香味被打上了母亲的烙印。
  关绪说:“妈妈,我的愿望都实现了,以后别来找我了。”
  当一只没有牵挂的鸟吧。
  蓝鹊扑闪翅膀消失在黑夜里,关绪垂眼看着远处的车流,半晌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转身离开房间。门锁重新落上,发出咔哒轻响。
  第二天,关绪一边等裴断,一边到处乱逛。这里的大部分地方都有过他的足迹,他一边走一边和记忆里的画面比对。最后走了一遍他的上下学路,从恒北中学路过,走过一条繁荣的小吃街,走过一条悠长宽阔的大桥,走过石礁和江岸。
  他在路边看到了成群结队放学的恒北学生,背书包穿校服,远远地传来爽朗笑声,心里嘀咕恒北一年比一年假短,才大年初几啊就开学了。
  和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关绪忍不住回头望了眼,一个个脸上都是掩盖不了的意气风发。
  不知道他当年是不是也是这样。
  以前他觉得丑不拉几的蓝白校服,现在看来还挺顺眼。
  裴断在下午六点的时候抵达云城,没日没夜的工作和长时间的航班令他有些疲惫,但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关绪,立马容光焕发马不停蹄地赶往西崖苑。
  电梯数字跳跃到熟悉的楼层,裴断大步走出去,站在门前,轻车熟路地输入关绪家门的密码。
  滴滴两声,门打开了,客厅暖白的光倾泻出来,落在他锃亮的皮鞋上。
  裴断推门而入,“宝贝,我回来了。”
  没有人应。
  裴断看了眼关绪卧室的位置,门关着,但底下缝隙处透出一点光,显然是在家的。猜测关绪可能带着耳机,裴断便没有再喊,刚要脱了鞋子走进去,门咔哒一声开了。
  裴断猛然怔住。
  一个身着校服的少年走出来,微长的碎发盖过耳朵,面庞干净而漂亮,蓝白配色衬得他白皙的皮肤透出雪一般的光泽。校服穿在他身上还是很宽大,但没有以前空荡,像一个被家人宠大的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裴断呼吸变慢,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有一瞬间他几乎有些恍惚,好像自己身上穿的也是校服,眼前的人是五年前脆弱而天真的高中生。
  关绪对他错愕的表情很满意,揶揄笑道:“喜欢吗?”
  裴断没说话,将他抵在墙上,低下头咬住关绪的唇。吻激烈而缠绵,关绪甚至被他吻得有些痛,但他无法反抗。关绪知道裴断在说喜欢,于是环住他的脖子努力迎合他。
  暧昧的水声响起,关绪的手从他衬衫下摆伸进去,抚摸裴断肌肉结实线条流畅的后背,感受手下久违的体温,诉说浓重思念。
  裴断退出来,呼吸粗重,“怎么穿校服。”
  “我想你会想看。”关绪蹭了蹭他的下巴,“你喜欢高中生关绪吗?”
  “喜欢。”裴断说,“大学生关绪也喜欢,模特关绪也喜欢,什么关绪都喜欢。”
  关绪被他逗笑,“你真的很有求生欲。”
  裴断没跟上他的思路,他觉得自己只是说实话,“什么?”
  “我……”关绪咽了咽口水,轻咬下唇,脸上忽然浮现出纠结的神色,“我想做你可能会喜欢的事。”
  “嗯?”裴断抚摸着他的脸,温和俯视他的目光传达询问,还没等他问出口,就见关绪忽然在他面前蹲下。
  关绪两手攥着他的裤子,仰头看他,小猫一样浑圆的眼睛里流露出紧张、害羞的神色。
  裴断愣了愣,一瞬间明白过来关绪的意思,当即喉结滚动,目光变得幽深,“谁教你的?”
  “看片看到的。”关绪垂下眼睛不敢看他,用手缓缓拉下拉链,指尖颤抖,“我没做过,可能不太熟练……”
  裴断很深地看着他,抚摸了一下关绪毛茸茸的后脑勺,无声表示同意。
  -
  回忆起片里面看到的细节,关绪心里默念不要刮到牙齿,努力张大嘴巴缓缓吞进巨物。关绪几乎有些无法呼吸,下巴很酸,嘴角扯得生疼,努力用柔软的舌面包裹住男人的阴茎。
  裴断靠在桌边,俯视努力讨好自己的爱人,呼吸愈发粗重,伸手将他头发掖到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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