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就认出来了?”
“在电梯间中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认出来你了……你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听过的人一眼就能够认出来。我没想到这么巧,新买的房子,恰好邻居就是你。”
记忆起第一次跟池昭见面时的场景,楚余杭记得很清楚,他不怎么看直播,但是池昭的身体他是不会认错的。
怎么会有人连关节处又是莹润的粉色。
细枝末节的爱意他都有,他本来就应该和池昭在一起,天生一对,毫无顾忌。
然而池昭看向他的眼神中只有忌惮和冰冷,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意味着他和池昭之间仍然有着巨大的隔阂。可是那怎么可以……
他又如何保证其他人对池昭没有想法,连唐迟都偶尔会流露出那样占有欲的视线,他和他的哥哥,心有灵犀,从小到大对对方了解透彻,是世界上的另一个彼此,是血浓于水交融交织的一体,哥哥的情感他自然能够感知。不过那没关系,他和哥哥本来就是一体的,所喜爱的分享也无所谓,只是唐迟又凭什么能够跟池昭同住在一起。
下垂繁密的眼睫偶尔疏漏的光芒都像是千年的狐狸在算计,悠扬的《折灯寄星》琴音浪漫,单独面对攻二,池昭实在很难聚精会神,他低着头,主动给唐迟发送消息,宋体在对话框输入了三行,斟酌的话删删改改,后来还是没能发送出去。
水火不容的敌对关系,将关系破坏到那个地步,现在又主动联系,反而显得自己太不知趣。
“只是太喜欢你了。”
像是急于验证自己的情感,楚余杭反复说了很多次的喜欢,灼热的视线燃在池昭的肌肤上,撩不起多少火苗,只让池昭厌烦。
穿着黑白色制服的侍者端着餐盘,轻轻放置下点过的咖啡和甜点。任何人都可能会是炮灰攻预备役池昭是知道的,所以对普通侍应生也是剑眉星目的端正长相没有流露出多少好奇。
反倒是放下碟子的男人多表现出来几分惊艳好奇。
浓稠馥郁的咖啡香气淡淡萦绕在鼻翼,甜点是小蛋糕和马克龙,做得观赏性多于实用性,看上去可爱精致小巧,适合拍出来精心修过的照片,po在社交软件上配文下午茶。
池昭低着头搅着咖啡,将雪白的天鹅拉花破坏得稀碎。
“还是在怪我吗池昭。”
楚余杭的视线一直黏在池昭身上,更怨恨池昭为什么不抬头看他一眼。
明明跟唐迟相比他也不差,他们楚家人盛出美人,素来想要什么都轻而易举得到。唐迟呢……那张脸吸引的注意吗?
嫉妒得近乎扭曲,手中银制的叉子差点被捏弯。
奶油和奶糕被刀叉切割,金属刮擦着陶瓷的餐具,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池昭诧异看他:“那你想要我给出什么反应?不都是你在欺骗吗?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是都知道的道理吧,现在退租好像还不太行,那回去以后还是当陌生人比较好,井水不犯河水。”
空青色的奶油跟乳黄色的蛋糕融杂一起,看得人食欲全无。
汲取教训才能不断进步,不过重蹈复撤足以让池昭长记性。
楚余杭看了看他:“就这样让我放弃还是不甘心,错题要明白思路错在那里,那么,为什么不喜欢我,可不可以告诉我原因?”
池昭抽出来的纸巾擦拭唇角,闻言只是漫不经心地笑:“原因,你想要什么原因。是私信中的那些话,还是你的伪装,还是……你对我的那些冒犯?”
“那些信息要我打印出来,粘贴得满大街都是吗?”
他的眼神像是在估量一件货物,从上而下地看着楚余杭。难得穿得正式,有些像大家族不谙世事、天真烂漫的贵公子,见过那么多人,不得不承认一副好的皮囊能够迷惑多少人的心智。
楚余杭面色微变,呼吸跟着急促起来。
“只是这种结局的话,我不甘心。”
“习惯了掠夺、占有的人一时半会很难改变狩猎的习惯,或许一开始的路径都是错的,温和对你这种性格好像不太管用。”
那张富于生气、俊美的脸颊扩大笑意,薄樱色的唇角翘起动人的弧度,楚余杭一瞬不瞬认真地望着池昭,修长的手覆在池昭身上,像是在深情凝视着闹小脾气的爱人。
毒蛇的獠牙刮在肤肉上,激起来一层毛骨悚然。
“规则好像从来都没有倾向你。”
抓到了池昭的手,楚余杭平静地点破事实,他没有松开手。
“那就跟我走。”
池昭终于体会到了绝对的力量压制,单方面碾压,也让池昭体会到了差距。
扭打在一起,他进攻,拳拳到肉,楚余杭只是防守,就足以让他吃苦头。腰肢被人单手禁锢,池昭动弹不得,宛如被献上砧板的鱼肉,任人宰割,这种无力感,池昭并不喜欢。
“手劲好大,难怪敢说把那些人打骨折。”
尝到了久违的锈气,上一次打架是在什么时候?高中还是初中,又是在什么场合?灯火煌煌的晚宴,还是在学校后面的操场上,总之那个小子被揍得不轻,好像后面还进了医院。楚余杭摸了下唇角,手指上是刺目鲜红的血液。
他好不到哪里去,俊美好看的脸蛋破了相,唇角破了一块,胃部也有些发疼。
被打是耻辱的标志,可被池昭打却不会有这种感觉,虽然过程稍微弯弯绕绕了一些,但是漂亮的猎物被抓捕就不算亏。
楚余杭抽出来风衣上的腰带,将池昭的手捆了起来,揽着池昭的腰往外走:“别动,不然一会受伤难受的还是你。”
咖啡店中的工作人员走来走去,清洁卫生的人视若无睹地扫地,收银员旁若无人地玩游戏,对于这种单人绑架行为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样。池昭这才注意到,整个咖啡馆中,居然只有他和楚余杭。
商务车后排空间很大,池昭被摁坐下来,楚余杭给他系上安全带。又贴着他的身子,摸了摸,找到了池昭的手机。
池昭有些倦意地往后仰着,轻阖的眼中敛下疲惫。
系统的资料不尽然全正确,世界的运行归根结底是由无数个零件在运行,缺了一角都可能引起来聚变。
不久前参观过的房间很快就再次出现在池昭视野。
柔软的床仿佛陷进了绵软的云中,米白色的被子被池昭压在身上。手腕上还捆着一条驼色的腰带。
“乖乖待在这里。”
床不高,楚余杭蹲下来,视线和池昭平齐,浅棕色的眼眸像是清冽的酒液,有些无机质的森冷机械感。
池昭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他的瞳仁,原来暖意和天真确实可以装出来。
“对于你来说确实有些困难吧,人际关系简单,家庭早些年很困难,是最近才好起来的。”
池昭面无表情地看着楚余杭威胁的话语,浅淡的瞳孔异常兴奋的映着自己的面容,被这些人调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反正隐私约等于无。
“失踪了也没什么,在这样盛大的世界,每天都在上演着失踪、别离、死亡,想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对于你这样关系简单的人失踪就更好处理了,劣迹斑斑又贪财的少年,莫名其妙地在世界上消失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可能唐迟会在意,最开始可能会寻找一段时间,但是随着时间淡化一切,他会放弃,然后转入别人的怀抱。”
“你也知道吧,他回归后的家庭数一数二,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最多一两年就会淡忘。”
不痛不痒的话在池昭身上完全不会起作用,他冷冷看着亢奋中的楚余杭。
身居高位的俯瞰视角如同在观赏一只笼中鸟,楚余杭的手抚摸着池昭的脸颊,眼睛、鼻子、嘴唇再滑到锁骨,珍贵的易碎物,无可挑剔,毫无瑕疵。
这个趴着的姿势实在不舒服,池昭努力调整到一个不太难受的状态,尝试着解开手上的死结。他像上次那样挣,可薄绒的布料固若金汤,动也不动。
他不由自主地又开始回忆那些不可靠的剧情。
“你抚摸过的地方,知道是什么吗?”
楚余杭欣赏好了,站了起来,想从池昭脸上看出来好奇的神情,可没能窥出来分毫。
贪婪是最好拿捏的,金钱是触手可得的东西。
从指缝中漏一些就足够当作他心动的筹码。
他拉开衣柜的门,里面装的却不只是衣物,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玩意。
池昭想起来那天他确实摸过,但只是因为好奇:“你是不是有病?”
“是有病。”
楚余杭大大方方承认,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羞耻。
回顾起第一次看到池昭直播时,那些辱骂。终于只能被他一个人听到了。
池昭咬着楚余杭的袖子,眼睛发红地看着他:“你真的无可救药。”
“第一次看到你时,我就在想,应该怎么把你得到手。”
“砸钱没用,经常被拉黑,我甚至在思考要不要收购那家公司,过程可能会曲折一些。”
“其实他们的弹幕挺正确的,被你禁言的那部分。我也想看看。”
“暗红色旗袍下面,又该是什么样的盛景,会有害羞的反应吗?”
作者有话说:
一更,
晚上好老婆们
第43章 我是豪门对照组15
“我不喜欢被胁迫。”
在他的话未尽之前,池昭先行打断后面的种种,哪怕对方比他还要高些,他勉力让自己看上去没有太低位。
剧情一般不都会这样吗?一旦他呈现出弱态,就会被摧毁得更加彻底,更何况,池昭一向不喜欢被人威胁。
旗袍的事确实有问题。
池昭死死咬着下唇,水红莹润的嘴唇被咬出来淡淡的白色,确实想要沾一点流量的热度,但没想到因此会让整个剧情主体变换。现在来说后悔没什么用,他只希望到下个位面,就别再出这种岔子。
人前天真无邪再独处的空间中迫不及待地流露出真面目,哪怕从始至终唇畔都带着淡淡的笑意,也一眼能够感受出来气势徒变。楚余杭钳制着池昭的下巴,抬了起来,正对上池昭乌色的眼眸。
“但是好像由不得你说了算。”
“还没有认清楚现在的形势吗?小主播。”
楚余杭哂笑,一门之隔遥如千里,不过能够强硬得到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地想那么多。
他低眸瞥了眼被泅湿的袖子,再看向池昭略有泪意的眼,前所未有的快意,那么多人觊觎又有什么用。
“还记得被你破坏的那个吗?”楚余杭道,眸光闪烁,“我给你邮寄过去的。”
他摊开手心,有一个小小的遥控。
“我会折磨你到死。”
耳鬓厮磨,缠绵悱恻的话语令池昭厌恶地看着他,“你逃离不了,在我大发慈悲放开你之前。”
冬日艳阳天懒倦,柔和而不炽热,为满室带来自然得光线。
池昭的手指在楚余杭的腰侧抓出血痕,在离开前,会让这些人付出代价的。
双胞胎是隔壁大学的学生,又是大一,哪怕天资卓绝也不敢日日翘课,时间忙碌紧促,只有晚上才会回来。
楚江淮似乎不经常出现在这套房子,每天池昭都能见到楚余杭,忽略掉卑鄙的行径,楚余杭骨子里是个浪漫风流的人,每晚回来,有时是一束粉色满天星干花,有时是分享学校中的趣事,脖子上多了一颗琥珀封印蝴蝶的项链,时隔亿万年,蝶翼栩栩如生,湛蓝在茶色中熠熠生辉。
掩饰不了软禁的事实。
那么,唐迟有发现他不在吗?
不过曾经对他说了那么重的话,不在意也无可厚非。反正谁也没把谁当真。
多出来的空闲时间,给了池昭更多的复盘时间。
他开始追想从进入到现在的误区,避免下次再踩坑。
剧情未定,他随时都可能卷入其中,但身为反派,纠葛交集是不可避免的。
思来想去,不该生出来的善心才是一切灾厄的根源。因为不想要主角受因为这种原因就去出卖色相,所以擅自取而代之。同样,救了落水的女人导致他沉入深海,被迫在不同的世界完成扮演任务。滥发善心,只会变得不幸,要是从头再来,他决心做一个冷情冷意的人。
手机被楚余杭收走,冬天昼短夜长,时间倒也十分好打发。
多眠,然后胡思乱想。
活动范围仅限在楚余杭的房间,套房面积很大,连卧室都宽敞。那些碎掉的模型还有玩具,都是池昭的作品。
表面再正经不过,谁也想不到这房间收藏品的巨大。池昭记得分明,两个双胞胎在那方面没有经验,可一遇到主角受就变得天赋异禀。
……
啪嗒。
灯光驱散黑暗,池昭漠然回望。
楚余杭湿润的眼睛中夹带着一层薄薄的水色,有些像盛放的酒液,一只袖子捋在肘上,露出一截劲瘦有力的小臂,手腕上是一枚表,等他靠近了,池昭才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气。
“我倒是有些小看你了。”
“他居然能锲而不舍地查到我身上。”
他有些喜冷,哪怕在寒冷的冬日,也总是穿得薄,靠过来时甚至能够感受到他从外面携进来的寒气。贴得很近,池昭错开视线,又被掰过脸,强势地让他跟他双眼对视。
池昭很抗拒他的靠近,楚余杭有些凉意的手贴在池昭的脖子,眸色微冷。缭绕的淡淡酒气裹挟着少年身上洗衣液的香气,喝醉酒就会发疯,池昭只冷眼看他说胡话,静静等待下一场发疯的行径——如同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
“他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不过没用,再查下去也没什么用。”
“打架、顶撞老师、抢劫同学,除了一张脸外看着毫无用处,跟唐迟截然相反,竟然是在用一个屋子中住出来的人,完全不是一路人,却有这样的情感,听上去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楚余杭低着眼喃喃,自顾自地哂笑。
“欸,我说,在唐迟回他本来的家之前,你不会已经跟他上过床了吧。”少年清澈的声线,犹如涓涓细流,他亲昵地抚摸着池昭的脸颊,凑过去吻池昭的眼睫。
池昭抓着楚余杭的细腰带,冷言道:“别发酒疯,楚余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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