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不是彻底的选择权。
“我答应你。”稽雁行找不到拒绝阮钰的理由,这次是,十天前也是,“但你说话算话,我不想做的事……”
“我不会逼你。”阮钰话锋一转,补了一句,“但我们是恋人,做那种事天经地义,没什么可羞耻的。”
稽雁行垂着睫羽,轻轻说了一句,我知道。
他不是觉得羞耻,只是不想被阮钰按在身下,肆意贯穿,那样的场景,稽雁行想想都觉得恐惧。
次日,稽雁行搬进了阮钰的家,住进了阮钰的卧室,他像是没有根的浮萍草,从一处飘到另一处,到处都不是他的家。
但阮钰似乎想要给稽雁行家的感觉,或许是初尝恋爱,被甜蜜的滋味冲昏了头脑,他开始减少加班的时间,只为了早点回家,和稽雁行聊聊天,吃吃饭。
这种平淡的日常,却让阮钰心底开出喜悦的花来,他喜欢看稽雁行脸上生动的表情,喜欢听稽雁行聊白天拍戏的内容,甚至是稽雁行偶尔的抱怨,他也照盘全收。
和稽雁行同居的日子,堪称完美,空荡荡的别墅变成了温暖的家,引诱着阮钰晚点上班,早点下班。
如果一定要说不完美,阮钰想,可能是睡前运动——稽雁行迟迟不愿和他做到最后一步,昨天晚上,就他们快要水到渠成时,稽雁行又退缩了,他抖着声音说,阮钰,求你了,我不想做。
阮钰当然无法再做下去,稽雁行的恐惧像滚烫地岩浆,把他的冲动和欲念烧成灰烬。
阮钰始终搞不明白,稽雁行为什么不愿意和他做,他的外貌和技术都很好,他也告诉稽雁行会做足准备工作,不会疼,但稽雁行仍旧说,不想。
是有心结吗?还是小时候遭遇过什么?
这天晚上,在接了一个湿漉漉的吻后,阮钰双手撑着床单,俯在稽雁行身上,看着他的眼睛问:“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做吗?”
“我……”稽雁行张开嘴了,他觉得太荒谬了,他拒绝的理由太荒谬了,他担心阮钰会生气。
“什么样的理由我都接受。”阮钰学会了鼓励和温柔,稽雁行太小心拘谨,他的脸色稍差一点,恋人就会缩着翅膀躲回壳里,“然后我们一起克服它。”
稽雁行缓缓阖上眼皮,他抬手盖住眼,这是他给自己加的第二层保护罩,“我不是不愿意你和做,我是不想做。”
“什么?”阮钰的语调不太稳,他眯起眼睛,问道,“你讨厌性吗?”
如果稽雁行讨厌性的话,那很难办,阮钰对性的渴求很淡,但和稽雁行在一起后,这种渴求越来越重。
和稽雁行的亲吻能够点燃阮钰,阮钰迫切地需要一场甘霖来浇灭欲火。
“不是的,我不讨厌。我了解过一些资料,知道男人是怎么做,一个人在上面,一个人在下面。”稽雁行顿了顿,似乎在想怎么表达,片刻后,他移开手臂,睁开双眼,对上阮钰不解的目光,“我不想在下面,我害怕。”
说完后,稽雁行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不管阮钰会作何反应,他终于把积压已久的心事说了出来。
阮钰翻身躺倒在床上,沉默了很久,直到灯光熄灭,他都没有再说话。
稽雁行有些惴惴,阮钰该不会生气了吧。
但次日清晨,阮钰表现如常,早安吻、早餐、道别、上班,就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某种程度来说,也的确没有发生什么。
晚上的时候,阮钰用很严肃的语气问稽雁行:“如果让你在上面——”
稽雁行一愣,下意识地问:“什么上面?”
“没什么。”阮钰说不出口,他觉得难堪,就算他确实喜欢稽雁行,可他真的要为了喜欢屈居人下吗……
可如果能让稽雁行难耐、双目失神、脸色潮红,让稽雁行因为他而满足、欢愉或是失控,似乎很美妙。
很快,稽雁行要动身前往皖南了,临走之前,阮钰叮嘱要飞很远的小鸟:“记得和我视频,有事情记得告诉我……”
稽雁行一一应下,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这些天来,他已经习惯了阮钰的存在。
在稽雁行在皖南度过的第一晚,他和阮钰打了视频,稽雁行告诉阮钰白天的所见所闻,他兴奋得像出笼的鸟,阮钰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接上几句。
“天气预报说过几天要下大暴雨,尚导担心到时候没法开工,所以我们这几天要加班加点地拍戏。”
“会很忙吗?”阮钰看着屏幕里的稽雁行,恋人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
稽雁行点点头:“会很忙,估计没有时间联系,不好意思哦。”
“没关系,等一会,我先接个电话,睡前再聊。”
是阮淑穆打来的电话,阮钰一接通,阮女士就开门见山道:“莉莉安周六到北京,到时候她会联系你,你们见一面,好好聊聊。”
阮钰皱眉,沉声反问:“莉莉安?”
阮女士应了一声,扬声反问道:“我给你发的资料你没看?”
资料?阮钰点开邮箱,阮女士在十五分钟前给他发了一封邮件,附件是名为“莉莉安”的资料,十五分钟前,他刚开始和稽雁行打视频,自然没留意阮淑穆的邮件。
阮钰点开附件,一边浏览文件一边听阮淑穆女士说话:“莉莉安的母亲是英国富豪,道尔家族的掌门人,我们曾是大学同学。道尔家族想要进军中国市场,你想要拓展欧洲业务,你们都苦于没有可靠的合作对象,现在机会来了。”
“为了保证合作的稳定性,道尔家族提出了联姻,我觉得可行。”
“我记得不久前在西西里,你告诉我,你对婚姻和爱情都无所谓,如你所愿,联姻只是形式上的婚姻。”
“周六你和莉莉安好好聊聊,聊生意,聊规划,聊未来,祝你们合作愉快。”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每一章都是风暴,风暴结束就开始烧火了!
ps:开始忙碌了,要实习、上课和考证,但我会尽量保证周更1w+,尽快完结这篇文。
如果有事,会在置顶请假。
第75章 受伤
“我有恋人,感情很好。”这是阮钰对莉莉安说的第一句话。
莉莉安化着欧美妆,但五官杂糅着亚洲人的特色,她挑起高高的眉,操着流利的普通话:“阮先生,你对我说这话合适吗?我可是你的结婚对象,你未来的妻子。”
“莉莉安小姐,我们只是联姻。”阮钰把合同推到莉莉安手边,面无表情地道,“举办一场婚礼,向外界宣告道尔家族和阮氏的合作关系,启动相关项目。”
“阮氏帮道尔家族打开中国市场,道尔家族帮阮氏在英国站稳脚跟,完美的双赢。”
“至于我们,连结婚证都不用领。”
莉莉安被阮钰的话噎住,她低头翻开合同,红唇微启:“追我的人能从这排到伦敦桥,我以为你会想和我谈谈感情,或者其他东西。”
阮钰表情不变,眼神也毫无波动,像座没有生机的希腊神雕像,“合同的最后,我提出了附加条件。”
闻言,莉莉安往后翻了几页,只见附件条件黑纸白字写着【无权干涉彼此的私生活。】
莉莉安笑着反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没了道尔家族,阮氏大可以寻找其他合作对象。”阮钰身体前倾,双肘搭在桌面上,半眯起眼盯着莉莉安,“据我所知,道尔家族刚刚度过一次危机,你们有时间寻找下一个合作对象吗?”
莉莉安僵了僵,脸上笑容不再,片刻后,她收起合同,深呼一口气:“我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不会干涉你的任何事,我们只会是彼此……值得信任的合作对象。”
结束和莉莉安的见面,阮钰走出咖啡厅,坐进商务车后座,浏览未读邮件,在这之后,阮钰点开聊天软件,眉头微微皱起。
——他昨晚发给稽雁行的消息,现在还没得到回复,这属实说不过去,稽雁行总不可能十几个小时不看手机。
怎么回事。
注意到阮钰皱起的眉头,副座的严特助开口问道:“阮总,需要我再对道尔家族……”
“不用,一切顺利。”阮钰顿了一顿,接着道,“稽雁行现在怎么样了?”
“……阮总,稽先生不是在外地拍戏吗?”
阮钰视线抬向严特助,“嗯”了一声,示意严特助继续往下说。
严特助一愣,脸上闪过罕见的茫然,片刻后,他稳下心神,回老板:“阮总,实在不好意思,这几天一直在搜集道尔家族的资料,没能关注到稽先生。”
严特助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忙是真的,但也没有忙到无暇关注稽雁行,他只是完全没有预料到,老板会真的对一个合约情人上心。
这太稀罕了,但严特助只敢在心里好奇,不敢开口询问。
“阮总,您稍等,我了解一下情况。”严特助拨通尚光飞的号码,几十秒后,忙音响起。
“算了。”不过是十几个小时没联系,稽雁行人在剧组,总不至于出事。
到了晚上,阮钰发过去的消息仍旧没有回复,但以这几天的惯例来看,这个时间点,他们该视频或者语音了,再不济也会用文字聊聊天。
大多数情况下,是稽雁行主动给阮钰打视频,但到每次先提“挂断”的人,也是稽雁行。
阮钰看了会停留在昨天的聊天记录,手指一动,发出了视频邀请,几秒后,视频被接通,画面里不是稽雁行的脸,而是道昏黄的小路。
“人呢?”
“我在。”稽雁行切换画面,他的发型很乱,面容疲惫,像刚打完一场恶战。
终于看到稽雁行的脸,阮钰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只放了一半。
“你看起来很累,拍戏遇到困难了吗?”
“没有。”稽雁行摇摇头,边走边说,“上午下了暴雨,没开工,中午的时候雨小了点,我们就开始拍戏,结果到了晚上,又下雨了,特别大,剧组都差点被淹了。”
“还好吗?”
“我没事。”稽雁行叹了口气,“天气预报说明天还要下雨,要是雨太大了就又没法开工了。”
“不差这两天。”
“嗯,也只能这样了。”稽雁行顿住,眼神飘了飘,过了一会,他的视线回到正前方的屏幕上,“你给我打视频,是有什么事吗?”
阮钰一怔,而后道:“没事。”
“没事吗,那我先——”挂断了。
“昨晚给你发的消息,你没回。”阮钰出声打断稽雁行,见稽雁行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他继续说,“我们一直是这个点视频。”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给稽雁行打这通视频不是因为有什么事,而是因为习惯。
他们是恋人,打视频不需要任何理由,如果一定要给出里有,或许是……想念。
这种名为想念的情绪,毒药一般,入侵着阮钰的五脏六腑。
“你给我发消息了吗,我没注意,白天太忙了,不好意思。”
“不用道歉,我只是、”阮钰不想听稽雁行道歉,这显得他们很生疏,“有些担心你。”
稽雁行蓦地一顿,视频画面随之晃动,伴着一声“天呐”。
“怎么了?”阮钰赫然提高音量,他下意识地靠近镜头,仿佛这样就能看清另一边发生的事,“稽雁行,你没事吧?”
“没事。”十几秒后,稽雁行重又出现在画面中,他吐出一口浊气,揉了揉眼角,“地面全是积水,有个坑,我在听你说话,没注意。”
“……好,不聊了,专心走路。”
稽雁行点点头,“嗯”了一声,挂断视频前,他习惯性地说了一句,那我先挂断了,你去忙吧。
“回去的时候……”阮钰似乎还有话没说完。
稽雁行疑惑道:“怎么看?”
“没什么。”
“啊,那好,我回去收拾一下就睡觉了,明天见。”
次日,天空暗成墨色,雨下得气势磅礴,噼里啪啦地敲打着每一块土地,土壤变成了橡皮泥,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形状。
“怎么又下雨了啊。”尚光飞双手背在身后,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来之前我专门看了天气预报,好家伙,一点都不准。”
稽雁行站在尚光飞身边,像一颗松柏,他出声提议道:“尚导,我记得有几场雨里的戏,要不趁着下雨,把那几场戏给拍了?”
“雁行,你开啥玩笑?”尚光飞瞪大眼珠,不可思议地盯着稽雁行,“这么大的雨,出门都费事,拍戏得多危险,万一出了什么事——呸呸呸,不说不吉利的话。”
稽雁行愣了愣,随即抬眼看向窗外,一墙之隔雨外,雨下得骇人,但骇人的暴雨却和他童年的雨重叠,皖南雨水充沛,一年下来,有许多场大大小小的雨,如果雨不大,小时候的稽雁行就会不撑伞也不穿雨衣,在雨里畅快地奔跑,直到奶奶的声音透过层层雨幕,把他牵引回家中。
皖南的雨对稽雁行而言,是亲切的,暴雨也一样。
但雨下多了确实危险,尤其在村庄,连着两天剧组都有人摔倒,幸好伤势不严重。
下午四点,雨停了,天慢慢亮起来,剧组紧急开工,拍到十一点半才收工。
收工后,稽雁行踩着水坑走回住处,简单洗漱一番后,他带着满身的疲惫沉沉睡去,把昨晚对阮钰说的“明天见”忘在了脑后。
况且他本就只是随口一说,明天见后天见或者下次见,这种话怎么能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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