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书哉嘴角轻轻上扬,依言拉住了她的手,
“好啊……
“我会牢牢牵住的。”
声音像一阵柔风吹拂进锦摇光心里,她也跟着扬起了笑。
两人走得不快,刚到山顶,便看到有人已经在门口候着了。那是个年轻的妇人,面容亲切友善。
见到了唐书哉,她便上前紧走了几步,言语间很是热络,
“你可终于回来了!”
又看到了一旁和她紧紧牵着手的锦摇光,不免有些疑惑,偏头问,“这位是……”
锦摇光自从上次狼王副本受重伤之后,就再没穿过自己的门派衣装,一直是唐书哉给她穿什么就是什么,因此旁人一时也看不出身份。
锦摇光也不知对面是谁,头顶没有名字,大概率是NPC,但因为莫默的缘故,她一时也不敢认。
唐书哉就给她解释:“这位是唐家大小姐,唐琴韵。在原来的游戏剧情中很少被提及。”
又对唐琴韵介绍,“这是锦摇光,是,嗯……”
她想到了什么,展颜一笑,语气中透着狡黠,
“是三姑爷。”
双方俱是一惊。
锦摇光心里免不了暗爽,努力地忍着,轻咳一声,晃了下唐书哉的手,
“别吓到大小姐了。”
对面的唐琴韵这才反应过来,有些维持不住脸色,僵笑着请她们先进去。
唐书哉便优哉游哉地跟在她身后,漫不经心地吐槽了一句,
“数罪并罚,不知道待会儿会怎么批判我呢……”
锦摇光担忧极了,行事鲁莽的自己第一次感受到劝不动的痛苦。
只能一路忐忑地跟着,还差点绊了一跤,幸好唐书哉及时扶住。
听到动静的唐琴韵回身来看,见搂抱在一起的两人,又忍不住额角突突直跳,看不下去,赶紧别过了脸。
唐书哉瞟一眼前头的身影,仗着NPC有自动过滤,就这么给锦摇光细细介绍着,
“当时游戏崩溃,我一醒来就身在唐门祠堂,说是有人触犯门规在暗器上涂毒,正在□□,言语之间似乎是指桑骂槐……”
“骂你?骂你什么?”
“我在这里的剧情是有一个父亲,也做了这等事,便暗暗告诫我别有这份心思,结果还真就上梁不正下梁歪。”
唐书哉说得风轻云淡的,锦摇光听着却很是担心。
“别这么说,那些不过是系统在用亲情PUA你呢……那后来呢?惩罚是什么?”
来时唐书哉跟她说要请的罪便是如此。
当时打狼王副本谁也没有注意到唐书哉往暗器上涂了毒,只是狼王体格过于健壮,暗器没能穿透,毒药自然也无法渗透进去起什么作用。
所以她自己不说,便也没人知道。
更何况游戏崩坏后,这些束缚NPC的门规并不能束缚玩家,当时“劫字楼”暗杀玩家时,几乎将自己人的所有武器上都涂了毒药,就算凌尘可以救,却也有人遭了黑手。
“惩罚就是押入一座暗牢……我也不知在哪,就想着趁此机会去看看那暗牢够不够防御的。”
她看着锦摇光轻轻一笑,
“怎么样?想不想和我去坐牢?后悔了吗?”
“自然是你去哪我跟着去哪……”
锦摇光皱眉,暗恼,
“早知道就在包裹里多塞点床上用品,这样起码还能住得舒服些……”
唐书哉闻言,没忍住笑出了声。
真是太可爱了……怎么就会想到这个点上。
重点不该是可能要坐暗无天日的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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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唐书哉剧情中的父亲唐松月,为了在歹人手中救下唐琴韵的父亲给暗器上淬了毒。
身为嫡系内门弟子却明知故犯,虽然小儿子救下了大儿子,唐门门主唐明业还是大怒。
唐松月不愿大哥与父亲为难,便留下独女唐书哉,自请去了暗牢,永不得出。
唐书哉在唐明业又一次痛斥那两位犯了门规弟子中睁眼时,尚未厘清人物关系,就被劈头盖脸一顿指责,自然心中有怨,再没顾上那什么劳什子父亲,直接负气出走。
现在想来倒是好笑,听说别的玩家初期都是NPC好生供养就怕玩家觉醒要离开,怎么到她这儿了就成了NPC抱团赶她走?
锦摇光也有些疑惑,“也许系统有自信能靠你剧情中的父亲留你下来?”
“也许吧……”唐书哉看了眼前方熟悉的执法堂,嘴角勾起了一丝凉薄的笑意,“我现实中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系统可能觉得我缺父爱吧。”
锦摇光心内一惊,她只知道唐书哉是独生女,又加上对方往日里端庄大方的模样,潜意识以为是大家庭中娇养长大的,却不知……
她紧走几步,握紧对方的手。
掌心传来暖意,唐书哉回头,撞进她担忧的眼神里,嘴角也染上了一丝温度,反过来宽慰她,
“别担心,我过得还算好……我母亲后来另组了家庭,我是在祖父家长大的,三个家都对我很好。”
怪不得她之前说父母不管她……
锦摇光低头思索一阵,郑重承诺,
“以后我们家也会对你很好的!”
“好呀。”唐书哉宠溺一笑,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这么摸我头,好像在摸小孩子啊……”
锦摇光又忍不住嘟囔,“明明我俩同岁,你还比我小几个月呢……”
“才几个月而已……”唐书哉想到了什么,低头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的,
“怎么了?难道你想我叫你——
“姐、姐?”
对方呵气如兰,惹得锦摇光脸上又飞上了两朵红晕,虽然自己也听到过无数的“姐姐”,但唯独这声却叫她心中发痒。
她嗫嚅:“也、也不是不行……”
“咳咳!”
前头的唐琴韵重重咳了两声。
两人闻声抬眼望去,才发现她已经推开了执法堂的大门。
执法堂里已经有好几个人等着了,众目睽睽之下,就看着他们的三小姐在,
调戏一位女子?
唐书哉只不做理会,信步走了进去。
锦摇光紧随其后,只觉得她不知是越来越熟悉的缘故,还是因为在自家主场上,言行举止都变得肆意妄为许多。
不知对方现实中是否也是如此……
不过,她也很是受用就是了。
端坐上首的唐明业似乎已经听说了她俩的关系,很不赞同地用拐杖重重敲了了地面,先来了个下马威,
“唐门三小姐怎好与一个女子结亲!就算她曾是什么将军,也不该罔顾人伦!”
她俩一路走一路聊天,估计是早有脚程快的小厮告诉他的。
唐书哉并不接话,自行拉着锦摇光的手在下首寻了位置坐下了。
唐明业见她不听自己说话,不免有些来气,正要斥责之时,只听唐琴韵柔声相劝:
“爷爷消消气,三妹许久未归家,此前听说又是忙着说服溶月公子、又是制服匈奴首领的,这次难得回家一聚,不如让她与小叔叔先见上一面?”
“江湖群雄也不少她一个,整天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唐明业仍是不甚乐意。
“爷爷,你就让三妹见见小叔叔吧。”
说话的是唐琴韵的弟弟唐缙川,作为长房长孙,资质也还说得过去,不出意外的话,他将会是下一任门主。
唐明业的表情这才有所缓和,转过了脸哼了一声,
“那就让人带你去看一眼你那不成器的爹吧!”
从执法堂出来后,就有个面色冷峻的男子领着她俩转到一条偏僻的小道上。
锦摇光还在为方才唐明业的言辞愤懑不已,
“他哪有立场说你,那两局副本哪次不是生死攸关的场面,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半点关心也没有,还能算是家人吗?”
“就是说啊,对这个家我当真是没有半分留恋。”
唐书哉看着前边越发阴暗的小路,脸色也沉下了几分。
前头那唐门在一间不甚起眼的小屋前停下了脚步,还没走近,扑面而来一阵带着血腥味的阴风。
锦摇光不自觉缩了下肩膀。
唐书哉察觉到了,便问她:“冷?”
锦摇光摇了摇头,又看一眼对方那裸露出来的莹润的肩头,倒是替她担心起来,
“你不冷吗?”
唐书哉笑着摇摇头,指尖往身后一划,就轻轻牵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一贯有些凉,却爱上了对方那温热的掌心,得了空就想摸一摸,还要品鉴一番,
“你的手怎么像个小暖炉一样的。”
锦摇光就笑了,晃了下两人的手,
“那就让我来温暖你呀……”
两人在后头腻歪,领路的唐门总算也体验到了一番唐琴韵的尴尬,只听他清了清嗓子,打断了她俩,推开了那扇看似简朴,实则机关重重的门。
走下去,是下沉式的牢房,两旁都寂静无声,似乎有的房间关押着人,但没有人发出什么动静;内里昏暗如斯,虽然有灯,却仅能看清脚下的路。
往里摸索着走了许久,最里面有一间最宽大的,顶上唯一一个小窗幽幽地洒下些微光亮,投射下来的那么一小团日光正好将房间里那人笼罩在内。
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男子正盘腿坐着,就着这昏暗的日光和桌上一盏烛光临书。
锦摇光眯眼看去,只见那字飘逸潇洒,甚是风流。
她还在研究那人写的字,却见身边的唐书哉紧走几步,一下抓在了栏杆上。
她还没见过唐书哉激动成这样,便也赶紧跟过去看。
唐书哉手上紧紧抓着栏杆,嘴唇开开合合,却并没有叫出那个称呼。
牢房里唐松月听到了声响,便放下了笔,好奇地抬头张望过来,看见来人,便赶紧弃了笔走过来,温柔地笑着,
“是我的乖女儿啊……长这么大了,爹爹都要认不出了……”
看那人笑起来眉眼弯弯,竟与唐书哉有七八分相似。
锦摇光也怔在原地,还有些分不清状况,第一时间向身侧看去,
就看到唐书哉滚落下两颗晶莹的泪,无声地喊着两个字,
爸爸……
她心一慌,还从没见过唐书哉这么脆弱的神态,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忙忙地拎起袖子想替她擦去眼泪。
领路的那唐门已经去开好了牢房的门,没去管他们,早早悄无声息地走开了。
沉浸在悲伤中的唐书哉突然被宽大的衣袖糊了一脸,不由侧头看了眼身边的锦摇光。
看到她神色异常紧张,便忍不住挂着眼泪笑了起来,自行擦去眼泪,伸手揽过她进了牢房。
说是牢房,实际上家具一应俱全,除了光线不好,实在可以称得上是一间静室,是沉下心来读书习字的好地方。
看得出来唐松月明显也过得格外舒适,虽然面容清瘦,却精神尚可,眉目间自有一番沉静之意。
唐书哉依然没有叫他。
而唐松月并不以为然,他见这两人情状亲昵,便已经笑了起来,并不多言,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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