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遁入魔门之后(玄幻灵异)——戏文

时间:2023-11-10 10:21:54  作者:戏文
  然而我想错了。
  如今裴轻尘的眼中,根本没有我。
  *
  论道伊始,华山的一名长老自称抛砖引玉,实则是宣布喜讯——裴轻尘已被华山门内尊为真人,尊号“云螭”。
  方应天豪迈大喝了两声恭喜,紧接着道:
  “真是大喜事!不过本座也另有一桩喜事宣布。”
  诸人被吊起了胃口,视线纷纷朝方应天投去。唯有裴轻尘目光不动,面色定然。
  方应天春风得意,朝八方一拜:
  “犬子抱病久矣,如今难能痊愈,不日,便与青城宋掌教结为连理。这可是我昆仑同青城的大喜事了!日后,青城昆仑,两派如今亲上加亲,亲如一派!哈哈哈……”
  看来梅宵回去后,没少花功夫和方应天解释抑或者开导。
  此言一出,席间先是霎然一静,紧接着,爆发出激烈地讨论声。
  “这……!”
  “方宗主这可是喜上加喜呀!”
  “我就说,这宋掌教一贯将破镜功法奉为内门绝密,怎么肯以此道救人,原来救的是情郎!”
  “欸!姻缘自有天定!哈哈哈!”
  诸人起先惊诧不定,而后又看热闹般互相调侃起来,一时间,席间热闹无比。
  文笙风南是头一遭听说此事,愕然无比,反复压声问我是真是假。
  我点头后,他们二人惊得再也说不出话了,但很快也都觉得是好事,毕竟昆仑是一大派,青城与昆仑结姻,某种意义上于门派有益。于是二人脸上又有了认可的笑容。
  上清太虚一场清谈,双喜临门。
  席间诸人顾盼飞扬,气氛前所未有的热烈。
  裴轻尘今日却出了奇的沉默。
  我心不在焉,已不太记得席间都论过什么大道,谈过什么心法——梅宵传音给我,让我清谈后稍留。
  早早离席,我到了山间竹苑等他。
  这里有一处小榭,是武当一名道人俗家置办的,供往来清谈的仙者品茶吃斋,意在积累功德。
  我找到曲阑旁的一处小桌坐下,在竹林一侧煮茶听风。
  没有太久,便有人跟来了。
  一阵疾风穿林,竹叶萧萧,卷起一阵不合时宜的清寒。我抬眼看,见到一团白烟笼然而至。远看蜿蜒逶迤,细看却似龙形。
  待那白烟越聚越多,最终幻作人形。
  来人一袭白衣,袍摆蹁跹之际流风回雪般出尘绝艳,端立廊下,高眉俊目,印堂更有一抹浅淡金光。
  正是裴轻尘。
  他负手而立,目光却望向远方萧萧翠竹,没看过我一眼:
  “你骗方靖身心,只为炼化他的上乘灵根,以做炉鼎?”
  他叹了口气,“你名义上同他做道侣,实则和魔门中人的淫乱下作,有何区别?”
  我原以为他是向我道喜。或许,他想到我大婚在即,来贺我喜得良缘。
  可我万万没想到,他只是来揭发我的‘恶行’。
  我心中千言万语,几经辗转,最后化作一声凄凉的冷笑。
  “哈哈。”
  原来裴轻尘心中的我,依旧如此肮脏不堪。
  可我又何必向他去证明一切?
  忽然间,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快。
  “裴轻尘。”我叫他的名字,那声音里已然毫无情绪了。
  “裴轻尘,你可知道,何谓‘恶语伤人六月寒’。”
  从前,我的喜怒哀乐无人可说,唯有想到去同裴轻尘分享。可不知为何……我与他究竟是怎么走到如今,相顾无言,生分如是。
  裴轻尘依然看向廊外竹林。
  苍苍郁郁,葱翠如洗。
  这样干涩的沉默让我觉得难挨。
  我连吃茶的胃口也没了,起身就走。
  “阿远。”
  裴轻尘开口叫住我。
  “你我之间已不必多言。”我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云螭真人修为走高,却是贵人多忘事了。”
  “本座俗名宋遥。世间再无‘阿远’,万望真人铭记于心。”
  这回裴轻尘再没说话。
  青玉石桌上映出他微微回首的模样,目光正静静落在我身上。
  我在他的注视下沿着长廊一步步走远,直到走至尽头,我毫不避讳地在他注视中现出魔形,化蛇游云而去。
  我动用传音术,萧风刹那间拂过裴轻尘面前的竹林:
  “本座大婚在即。此乃我青城与昆仑的大喜事。待择定吉日,本座将广邀仙友前来庆贺,还望华山云螭真人,赴约。”
  *
  梅宵找不到我,一路寻到小榭中庭的荷塘去。
  拨云排雾,我看到了那玄白相间的身影,顿时幻回人形,停在了梅宵身后两步远处。
  他及时回头,看到我时眉目舒展,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不知为何沉默住了。
  打量了我片刻,他轻声问:
  “脸色不好。你刚才见了谁?”
  我见了梅宵,脑子里却无端冒出裴轻尘说的‘淫乱下作’四个大字来。纵不在意,心下仍然有些微弱地窒闷不畅。
  垂下眼睛,我无所谓地一笑,“无事。”
  梅宵静默一瞬,忽然走近,无言拥住我。片刻后他才松开,握住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牵着我,沿玉白的石板径走向竹林深处。
  初晴时分,几道淡金日光和煦投入林叶罅隙,普照微处众生。虫鸣隐约,鸟啼清脆,溪涧流水潺潺如佩。
  “世人庸碌,十有九痴。”
  “修仙者亦难免俗,不必介怀。”
  这死过一次的魔头,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
 
 
第35章 赘仙(正文结局)
  =================================
  林间光影溶溶,雾气升腾。
  无人打扰,这一路我们走得很慢,仿佛不舍得走完。不知我们漫步了多久,眼前一汪寒潭横中栏住,我们被迫停住脚步。
  这潭水使我想起了水云天后山的冷湖。彼时我初入魔门,同梅宵还不熟,时常在那湖边打坐,参悟魔门心法。丹府灵力枯竭,一度我也崩溃想要放弃。是一件小事使我顿悟了。
  “冻湖成冰,我也会。”我朝前走了两步。
  《玄冥心经》路数奇诡,越是根基强大、内力醇厚,越是能炼成极寒的真气。
  真气强盛者,能于瞬息间凭空凝霜,冻湖成冰。
  “哦?”梅宵目露诧异,饶有兴味道,“你不妨试试。”
  我自信满满,站在湖边,凝神念诀。
  然而,结果出乎我意料。
  我试了好几次。
  湖面如旧,微风拂过时尚能带起涟漪。
  怎么回事?
  这般颜面无存,我犹豫着回头去看梅宵。
  “……也许出了点问题。”我尴尬道。
  他只是笑。
  奇怪。
  当初我刚入水云天不久的时候,重伤初愈,形如废人,只能四处打听魔门《玄冥心经》的参悟之法。
  修为尽失又遁入魔门,若说我丝毫不怕,必定是假。
  听说大师兄梅宵悟性极高,入门数月便重重突破。若问此道速成之法,无人比他更为精熟。我想去问他,又听闻他性子很是冷淡凉薄,从前还有爱慕他的小师弟为他伤心投湖。
  已走到他的居所小筑,我千百辗转最终还是没有叩门请教,生怕他认为我扰了他清修。
  入夜,我拿着《玄冥心经》再度孤身来到水云天后山冷湖。
  苍穹无垠,星瀚漫漫,水天交接处横有十余里桃林,月色下妖异诡艳。湖面如玉如镜,映出桃花的粉嫩颜色,无风无波。
  大好景致,我看着手里的心决。正念倒念,最后已经倒背如流,然而丹府处仍然沉静,显然是没有参悟半点,一片茫然懵懂。数日过去,我对魔门心法仍是毫无头绪。
  苦恼到夜半,我暗暗运气,丹府枯竭之下仍是一无所获。
  再无耐心,我将心法往地上重重一摔,哗啦啦的书页声在山谷中回荡。我悲愤交加间自暴自弃,望着湖面,忽而荒诞地想,此生既无缘仙途,沦为废人,不如就这样投湖自尽!
  我甚至开始淌水,浑浑噩噩往湖心走去。
  湖水寒凉,才没过膝盖,我不谙水性,望着洞黑诡谲、深渊一般的湖心多少有些畏惧。四里寂静,只有隐约的水声。
  妖风乍起,更觉得很是阴森,水云天修士说冷湖封印着魔物,这使我心里的害怕不禁又多上几分。
  湖心黑黢黢的,望不见底,恍惚间,那水色仿佛渗了血一般更为幽深惊悚了。便在这时,湖心恍然冒出幽光,如同巨蛇的蛇目,缓缓睁开,幽绿的瞳孔中竖有一线,惊得我顿时魂飞魄散。
  魔物!!
  我大惊之下竟不知不觉念出了玄冥心经的心诀。瞬息之际,冻湖成冰,那巨蛇阖上了眼,一切重归寂静。
  寒冰一路蔓延至我脚下,我两腿都被冻在了湖里,冷得麻木。
  但我一点也不觉得疼,反而大喜过望——
  我悟了!
  我领悟了!
  就在我激动欣喜的时候,湖对岸蓦地一个人影闪过。
  “谁!”我惊魂不定,大喝一声。
  那人很快溶入夜色当中,再不见了。
  第二日我和门内弟子提起此事,他们笑我一定是睡得太香,发了梦。
  “你是新来的,还不知道吧!那个湖里镇有魔物!能冻湖成冰的,翻遍整个水云天也就只有大师兄一人!师尊都不行呢!”
  我很困惑。
  ……明明是我!
  但我无意与他作些口舌之争。只是暗暗欢喜。
  经此一事,我信心大增。回想昨日竟然有了轻生的荒诞念头,不由嘲笑自己太傻。
  当晚,我收到了一本全新的《玄冥心经》,上面有详细注解。艰涩难懂的心诀都得到了语言浅显的解释。
  我到处问这是谁给我送来的,所有人都茫然摇头。
  ……
  当初我明明可以,为何如今不行?
  望着竹林间这一汪静湖,我很是不解。
  梅宵仿佛了解我的困惑。
  他上前了两步,凝神低声念诀。
  刹那之间,湖面凝结如死,霜白如斯,微风拂过时再无半点波澜,带起一阵凛然寒意。
  许是看我脸色尴尬,他又笑了;
  “师弟如今长进了不少。日后,可不要动不动就投湖轻生。”
  “你……”
  我一时语塞,脑中飞速回忆当初的情形。
  原来,并没有什么‘豁然开悟’,只不过是梅宵暗暗给我的激励。
  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哪有这么多‘天赋异禀’。
  尽管裴轻尘有着上乘灵根,他流风回雪的剑法也还要苦练无数日夜;梅宵入山时才十五,人人都道他魔息甚高,无非是他年少时弓马骑射多年,毅力倍于常人,根基不错,后来又勤学苦练。
  想到这里,我也释怀。
  毕竟人各有命,强求不来。
  我们两人正谈笑间,忽有一清瘦的白衣人御剑凌空而来。
  她落地,站在我们一丈远处。
  清风穿林,她衣袂飞扬间,脑后高束的三千青丝亦摇曳不定,使她别有一股清冷之姿。
  她虽是女子,却身形高挑单薄,眉眼间暗含一股逼人的凌厉气势,腰间一杆紫鞭,另佩两把匕首交错插在鞘中。
  正是玉篱。
  玉篱才站定,便飞来一羽凤尾鹃鸟,轻轻落在她肩头。
  梅宵脸上温和的笑意渐渐收去。死而复生,久别重逢,他和玉篱却相顾无声。
  良久之后,梅宵才情绪不明地开口:
  “阿璃。”
  “师兄,我知道是你。”玉篱站在原地。
  她目光游离在我与梅宵之间——我们此刻正是牵手的姿态。
  片刻后她才又出声:
  “师兄此生,还会再回水云天吗?”她的语调很平淡,眼中却微光闪动。
  面对这样的问题,梅宵并未向我想的那般,要做出艰难决定,反而他唇畔牵出微小的笑意,负手踱出两步,云淡风轻地说;
  “梅宵动情破道,化魔长辞。人死不可复生。世间再无梅子阑。”
  梅宵召出他从前那支洞箫,递给玉篱;
  “此箫可号令凤鸣山的魔凤。它已被梅宵驯服过,见此箫,如见梅宵。如今它魔性褪去不少,或能为你所用。”
  见玉篱皱眉接去了箫,梅宵才明朗一笑:
  “日后水云天上下,还要仰仗玉尊主了。”
  几句话间,玉篱被迫挑起了水云天这沉重的担子。
  但她好似不关心这些大事,只是有些小心谨慎地问:
  “我还能再唤你一声师兄吗?”
  梅宵脸上不悲不喜,只是重复一个事实:
  “梅宵已死。”
  玉篱是一个聪明人。
  她脸上神色几经变幻,最终只是朝梅宵重重地一拜:
  “方公子。玉篱明白了。”
  玉篱抬起头,最后深深看了梅宵一眼,终是召剑乘风离去。蹁跹身影消失在青云尽头。
  *
  我到底有几分不明的忐忑。
  脚步缓了下来,我牵住他的手于不知不觉中暗暗收紧,紧到都有些发痛。
  “你还会再回水云天么?”我问。
  “昆仑自有玉山瑶池。何恋桃花。”
  他答道。
  ——
  初八吉日,青鸾开道,百鸟和鸣,銮车自昆仑虚破云而出,一路御风往东南行,华光璀璨,照彻晚霞不夜。昆仑与青城,永结秦晋之好,大贺六日。
  方峰主独子与青城掌教喜结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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