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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雾(近代现代)——大大大大

时间:2023-11-10 10:27:02  作者:大大大大
  第二天易浔醒过来,发现雪人还在,笑着和他们招手。
 
 
第二十六章 
  ====================
  学校里混杂着零星年味的期末如期而至。
  这次考试完全按照高考的时间安排,三天,一天两场,监考也十分严格。
  最后一场生物考完已是傍晚,裹挟着凉风的晚霞斜斜地照射下来,易浔眯了眯眼睛,瞳孔被照耀得更加澄澈透明。
  大考过后,心中总会有似痛哭过后的畅意,呼吸进的空气从鼻腔贯穿胸膛,他得到了短暂的放松与平静。
  罕见地,易浔没有把他的书包装得鼓鼓囊囊,而仅仅是塞了一本错题集,轻松地和傅川走出教室。
  章末忙着和傅川对答案,一路上叽叽喳喳,易浔则沉默地和他们并排向前走,时不时抬头看看路旁摇曳的树枝。
  学校门口挤满了来接孩子的家长,章末率先跑走了,易浔的眼神逡巡,在不远处的树下看见梁音的身影,冷风凛冽,她终于多穿了衣服。
  易浔垂眸,视线转向傅川,轻声开口:“我妈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傅川点点头,隐蔽地捏了捏易浔柔软的手心。
  易浔小跑过去又缓缓停下脚步,他握紧书包背带,嗓音有些干涩:“妈妈。”
  梁音朝他微微笑了一下,笼紧身上的外套,落在针织布料上的发尾略微干枯,她向前轻拍易浔的后背:“走吧。”
  一路无言。
  梁音挑选了一个离学校很近的饭店,店里充斥着暖黄的光线,走廊点了熏香,走进去时厚实的地毯吞没所有的脚步声。
  屏风隔开的小包厢,易浔把书包搁在沙发靠窗的一边,显得有些拘谨。
  梁音拿着小铅笔,垂头问易浔要吃些什么,易浔抿了一口茶水:“都可以。”
  他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窗外只有他们两人的倒影,易浔在模糊不清的倒影中看见梁音耳垂上摇曳的银色耳坠,有片刻的失神。
  “小浔……带的衣服还够穿吗?”
  易浔回过神,点点头,腮帮子被空调暖气熏得发红,完全忘记冰冷的宿舍被窝。
  梁音抚起耳后的头发,纹过的眉毛柔和地舒展,易浔记不清在他小时候,梁音有没有这样温和放松的时刻,想来她此时应该是幸福的吧,思及此处,易浔轻轻吁了一口气。
  “今天陪你一起出校门的同学是认识的朋友吗?多和朋友一起玩挺好的。”梁音也显得小心翼翼。
  易浔怔愣了一瞬,没有回答,好在梁音也只是随意挑起话题而已。
  点的菜陆陆续续地送上桌,偏甜口,易浔规规矩矩地动筷,咀嚼得很慢,他忽地想起梁音那个才出生的孩子,抬眸问:
  “……小孩子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吗?”
  梁音顿了顿,嘴角漾出笑意又克制住:“他……他爸爸在家照顾。”
  “嗯。”易浔收回视线,想起那个小孩和梁音如出一辙的眼睛,他抿了一口饮料,又不愿再想了。
  几乎是沉默地吃完这顿饭,最后易浔百无聊赖地吃水果,视线落在梁音相比之前圆润起来的脸颊,他忍不住开口:
  “妈妈,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可问完他就后悔了,明明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她胖了,脸色也很红润,易浔能感受到她身上洋溢的幸福气息,像冬天里阳光和煦的味道。
  “挺好的,”梁音搁下筷子,“小浔,之前和你爸爸一起住的房子已经收拾干净了,寒假回去住吧。”
  易浔摩挲着桌角的布料,轻轻点头,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起那天的不欢而散。
  买完单走出饭店,骤然的温度下降让易浔打了个寒颤,他悄悄将冰冷的手指缩进衣袖,梁音拎着书包去开车了,他就这么望着夜景出神。
  梁音车里的香薰味道过浓,易浔来的时候就有点晕,吃过饭后更是难以忍受,他降下车窗,让寒风浇醒自己的神智。
  他很少想自己的未来,此刻他却有一种冲动,想和傅川一起去更远的地方。
  学校还没熄灯,篮球场和操场上依稀有奔跑的身影,门口的保安大爷裹着厚棉袄,在保安亭里打瞌睡。
  梁音先回去了,嘱咐易浔收拾好宿舍的东西后,明天或后天打电话给她,她好把易浔送回那个房子。
  “嗯,”易浔安静地敛眸,“再见妈妈。”
  梁音招招手,裹紧外套走回车里。
  易浔接过书包,慢吞吞地往学校挪,他懒得背,只拎着,傅川送的小雪人随着步伐一晃一晃,易浔竟也不觉得孤单。
  书包外面的口袋鼓鼓囊囊的,易浔记得自己今天没有放什么东西在书包外袋,他略感疑惑地蹙眉,弯腰拉开拉链,发现里面赫然躺着一个红包,上面是梁音的字迹——自己买点吃的。
  有时候易浔会怀疑梁音面对亲缘的割舍也感到无力,他垂眸,重新拉上拉链,然后安抚书包似的拍拍两下,跟着一蹦一跳的小雪人回宿舍。
  他在脑子盘算着要带回去什么东西,又应该礼貌性地称呼那些邻居什么。
  易浔想得专注,完全没注意靠在篮球场栏杆上的傅川,猛一下被抓住手腕还有些发懵,他眨巴眨巴眼睛,抬头看向傅川隐没在晦暗中的面庞。
  “你怎么没回家?”
  傅川的视线从易浔一下车就落在他身上,可易浔的视线一直固执地留在自己的方圆两米之内,傅川心中也觉得好笑,他揉乱易浔头顶的发丝,又捏捏易浔脸颊上的软肉。
  “留下来打了一会儿球。”
  易浔探头看到篮球场上寥寥的几人,狐疑道:“章末不在啊,有人陪你打吗?”
  傅川勾起嘴角,抚平易浔乱糟糟的头顶:“一个人也可以打球。”
  易浔似信非信地点点头,窸窸窣窣的风吹树叶声中,他只听得傅川说:“这次考试怎么样?能进步十名吗?”
  进步十名......
  易浔终于迟钝地想起他们幼稚的约定,脸颊一下子变红,眼神飘忽,磕磕巴巴地以相同的方式反问傅川:“你这、这次考试怎么样?能考进年级前十吗?”
  “应该能吧,”傅川牵着易浔的手往前走,他微微偏头,“我看你这次出考场脸都没有现在红,能进步十名,对吗?”
  他的语气似乎深谙蛊惑,易浔的耳垂也变得通红,含糊不明地咕哝一声:“不确定。”
  操场上的人也渐渐稀少,大抵是没有人在寒假还愿意留在学校里,离傅川和易浔最近的人也在操场的另一头。
  易浔的手心不自觉洇出汗水,浓密的鸦睫乱颤,他欲盖弥彰地咽口水,还没接吻,都已经不知道怎么呼吸了。
  他们停在一棵常青树下,心跳比树叶的摇曳声响。
  易浔乖乖仰头,为了支撑身体而提前抓住傅川的衣角,他的脑袋热到发懵,属于冬天的冷风却永不停息地吹拂,冰火的交融让易浔的呼吸错乱,鼻腔里的气息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傅川的,还是冬天的。
  “要我吻你吗?”傅川的嗓音变得低哑。
  易浔睁开一只眼睛,胡言乱语道:“不要你亲我,算啦……算了……”
  傅川轻笑一声,俯身吻他小巧的鼻尖,易浔猛一下噤声,闭上眼睛,眼珠在透着薄红的眼皮下乱转,脸颊上的浅色绒毛带着朦胧的光晕。
  傅川一寸寸下移,吮吻易浔微凸的唇珠,试探性地缓缓深入,易浔闷哼一声,眼睫毛抖得更厉害,揪住傅川衣角的细长手指蜷缩,指节泛红。
  他又忘记怎么呼吸了。
  易浔感到窒息,大脑发懵,耳膜里只剩下自己突突的心跳声,所有的画面在漆黑的眼帘中旋转后缩,等傅川扶着他的肩头撤开,他才骤然回神。
  “呼吸。”
  傅川低头轻轻喘气,几缕发丝遮盖住他的瞳孔和眼底的欲色,他半撩起眼皮,等易浔缓过这一阵又埋头亲上去。
  “唔……”
  易浔难耐地皱眉头,傅川吻得又凶又急,好像要将他拆吃入腹。
  虽说已经有很多天没有亲过,也不至于这样……易浔努力用鼻子换气,腰背止不住后仰,却一下子被傅川扣住后颈禁锢在怀里。
  眼睛里覆了一层水光,易浔的嘴巴开始发麻发痛,喉间溢出的闷哼也淹没在彼此乱七八糟的呼吸声中,看不见,听不清。
  “可、可以了。”易浔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嗯,”傅川的嗓音哑得厉害,不过他还是听话停下了,易浔半贴着傅川的手掌,晶亮的眼睛变得湿漉漉的,失去焦点。
  傅川戳戳易浔嘴角的梨涡,易浔反应慢半拍地勾唇笑,眼睛弯成月牙状。
  恰好有风吹过。
 
 
第二十七章 
  ====================
  十岁后的易浔住在一所老式小区的二楼,采光不好,隔音也只是差强人意,但这套房子是梁音和易军在外奔波了将近十年才选中买下,尽管最后这套房子并没有如一开始设想的承载一些美好的回忆。
  易浔的小房间窗户外面是一棵高大而苍老的广玉兰树,这样寒冷潮湿的天气,其上的绿叶竟更显得郁郁葱葱,易浔恍惚间对时间的流逝方向感到迷茫,天气是越来越温暖还是明天要再添上一件厚暖的毛衣呢?
  电脑屏幕里老师还在讲着期末试卷,易浔把手指缩进毛衣里,笨拙地隔着毛衣拿红笔订正。
  在家上网课,人总归是要懒散些的,易浔想。
  桌面上摊开的笔记本中间夹着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亲吻具有童话故事里一样神奇的魔力,这次考试他和傅川竟然都达到了约定里的标准。
  易浔想起他前几天和傅川开玩笑地说起他的猜测时,傅川寡着一张脸冷淡道:
  “不是魔法,是我自己的努力,考试前几天复习我都是凌晨才睡的,那你呢?你有没有因为想吻我所以努力学习?”
  恰巧那天他戴了看电脑才戴的低度数眼镜,易浔只记得那副眼镜被自己脸上冒出的热气蒸腾得一片模糊,说话都不利索——“没、没有想吻你。”
  “哦。”傅川偏过头。
  易浔看见他嘴角略带恶劣的笑意,才反应过来傅川刚刚在逗弄他,这下那副眼镜上的雾气把他的全部视线都遮盖住了。
  那副眼镜此刻就架在他的脸上,易浔感觉自己的脸腮隐隐约约又有发红发烫的趋势,他用冰凉的手心捂住脸颊,才渐渐冷静下来。
  “好,这堂课到这里就结束了,这也是我们这个寒假最后一堂网课,先提前祝大家春节快乐!”屏幕右上角班主任的脸露出几丝罕见的温和。
  同学们开始在评论刷屏“春节快乐”,易浔跟着打上这几个字,他看着自己的评论淹没在满屏的“春节快乐”中,轻轻弯起嘴角,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易浔将自己陷入柔软宽大的沙发,认真地盯着电视机闪烁多彩的画面。
  他喜欢窝在沙发里盖着被子看电视,一个人安静地呆一整天,直到天色黯淡,昏暗悄悄从窗户溜进来,然后填满整个房间,只剩下电视屏幕变换的灯光,照着昏昏欲睡的他,很平静,很温暖。
  但是今天暂且不能这么躺一天,因为他和傅川约好了下午要去买年货。
  出门的时候,微微西斜的太阳温暖和煦,阳光透过广玉兰树的枝丫缝隙照射下来,易浔眯起眼睛,那种对时间流逝方向的恍然又悄悄溜进心房,但他在树边看见等他的傅川。
  既然傅川在这里,那时间就应该是向前流逝的,易浔想着,脚步轻快地走向傅川。
  傅川今天戴了易浔在出成绩那天送给他的针织帽,额前只垂落几缕发丝,完整地露出英俊的眉眼,他盯着走过来的易浔,自然地伸手捏捏他细腻白软的脸颊,低声说:“下午好。”
  和之前早上上学见面要说“早上好”一样,他们顺其自然地延续这个习惯,倒也不显得生疏,只觉得每一次见面都是正式而愉悦的。
  “要买春联,瓜子,坚果,零食......对了,还有沙糖桔。”易浔扳着手指头,神情专注地细数,他今天穿得多,整张小脸都缩进毛绒绒的衣领里,脸颊上的红晕显得他像个年画娃娃,春节还没来到,傅川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过年了。
  “沙糖桔吃多了容易上火。”傅川的目光意味不明地落在易浔红润的嘴唇上。
  易浔抿了抿嘴巴,想起沙糖桔的甘甜来,他开口,不自觉带了些恳求的语气:“就买一袋,不吃沙糖桔哪叫过年呢。”
  “嗯,”傅川微微勾起唇角,眼中含着温和的笑意。
  超市已经开始循环播放春节经典歌曲,易浔和傅川推着购物车,混入采购年货的纷乱人群中。
  易浔挑选货物要比看数学题看得仔细,他认真对比大包小包的价格,看生产日期和保质日期,比较促销力度,以保证装进购物车的年货都是物美价廉的。
  水果区挤满了人,傅川推着购物车不方便进,易浔便像一条灵活的鱼钻进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眨眼的时间,就淹没其中,傅川便看不见他了。
  或许是因为“寻找”这个词和易浔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纵使现在易浔已经从那种透明飘渺的状态渐渐脱离,傅川还是忍不住以寻找的目光投向拥挤的人群。
  其实很容易找到,围着暖和柔软的围巾,安静地低头挑选水果的那个就是易浔,好像其余的人交谈移动,只有易浔是定格的一瞬间。
  傅川想起在火锅店,他为易浔拍下的第一张照片,似乎具有类似的场景,在那之前,他的心脏就已经为易浔而跳动失序了。
  那时候易浔随时都会消散的模样总让他误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但易浔投注过来的、那样清澈的眼神就像能够赋予他捕梦的勇气与力量。
  是梦也算了,只要能捉住他。
  易浔朝他摇了摇手,指着手中精挑细选的沙糖桔,笑得眉眼弯弯。
  拎着两大包年货,傅川和易浔打算去学校后面小街的地摊上买春联,摊主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姓石,边卖边自己写春联,笔力虬劲,很多人排队买。
  傅川记得自自己小学转来这片学区,这个摊主过年前就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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