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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电台(近代现代)——赤道今日周几

时间:2023-11-11 09:14:00  作者:赤道今日周几
  没有关系。他想,他可以接受晏辛匀的一切,他知道对方的工作特殊性,时限性,不确定性,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或者说,他是因为这么多不确定因素揉杂在一起,才因此更痴迷无法时刻陪在身边的晏辛匀。
  有的人在爱情里追逐天荒地老,有的人更中意长相厮守。但李漠觉得,这两种哪一种都不是他心之所向。
  他要的。无非是当他需要晏辛匀,晏辛匀只给他50%的可能性出现,另外50%交给他自己,去处理情绪上的问题。成年人最大的能力就是自我情绪管理,他一向羡慕晏辛匀是个自律的人,倘若有机会锻炼自己,能够使他向晏辛匀更进一分,何乐而不为呢?
  心理建设做到楼下,李漠停好车默念三遍,我可以一个人,乘坐电梯上楼。
  他再一次拨通晏辛匀的号码,不是为了对方能接,而是为了证明给自己,这种失控需求是没有必要的,因为对方在忙,就不可能接他的电话。
  到达楼层,两扇门缓缓张开,对方确实没有接听。
  李漠收起手机,在门外按密码。
  他输入到一半,忽然听见似乎房内有什么响动,一瞬间疑心自己听错,第二反应是李太太又没跟他打招呼就来家里串门,等他真的打开门,无奈地换上拖鞋,却看见了一个不太可能的人。
  “你每天都这个点下班吗?太晚了,一个人很不安全。”晏辛匀衬衣折到手肘,脖子里挂着一条新拆封的灰色围裙,似乎是听到李漠回来,特意出来接他。
  两个人隔空看着,李漠彻底傻掉。
  感性使他想哭,理性却告诉他这是真的,哭也不丢人。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到最后强撑着哽咽,一顺腿走向晏辛匀,装淡定的问:“你怎么来了。”
  晏辛匀今日特意提早收工,从香港三个小时飞过来,就因为收到一盒极好的鱼子酱,还有宰杀好的老母鸡和高级海参,他单纯想要为李漠煲一份靓汤。
  燃气上砂锅小火慢炖,没办法离开太久,只能先回到厨房,一边用勺子轻轻推动食材。
  在那短暂的空隙中,李漠走进厨房,在晏辛匀开口前,抱住了对方腰身。
  “你怎么……?”晏辛匀试图开一个玩笑,讲完三个字,就说不出下面的话。
  他的衬衣后面溽热一片,局部小雨转大雨,最后完全成了雨夹雪。也许还有冰雹,因为对方的鼻梁在他凹陷的脊椎骨中埋的太重,那几乎自虐,晏辛匀都担心李漠是不是要把整张脸在他衣服上压变形。
  他没办法回头,年下的小朋友总需要一点私人空间,兴许李漠也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哭鼻子。
  李漠性格包容性很强,他本身是水做的,这就意味着他的眼泪也会比旁人更容易流出眼眶。
  晏辛匀从油烟机中看到李漠的身影,仰视的角度很奇怪,对方在他背后埋着,一下子变成了很小一团,他能看到对方茂密的黑发,颤抖的肩膀,但他好像又能看到对方汹涌的泪液,因为自古美人梨花带雨都一样,晏辛匀相信李漠此刻一定楚楚可怜。
  锅内的靓汤香气扑鼻,近半百没有下厨,晏辛匀半个钟前还担心自己的汤会味道不好,这秒他就一个想法,只要李漠不要再哭,他辛苦煮了两小时的母鸡海参汤糊掉也无妨。
  “好了,静水。”对方好像办法自停,晏辛匀遂低沉出声:“你能告诉我原因吗?是工作,交友,还是生活压力?”
  他一连猜三个都不准,李漠抽噎着说:“都不对,是因为你。”
  “我?”晏辛匀不太明白,“你近期因为我不满意的次数好像有些多,这一次因为什么?我还是不知道。”
  李漠没有回答,带着一点情绪问:“是不是我不重要?”
  晏辛匀差一点就要转过身去了,他忍着:“何来这一讲?”
  “你每次都在第一时间接通她的电话,可我call你,没一次三秒之内有声。”这反差让李漠恍惚而心痛,“是因为我没名分,没身份,所以不重要,对吗?”
  “静水。”晏辛匀很沉的叫了一声。
  李漠不打算停下来,情绪贴近崩溃边缘:“如果你能持久性丢下我一人来面对这些烂摊子,我不会怨你,不会恨你,甚至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太过非分的遐想。可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你大我那么多岁,既不给我一个机会,又不肯我放生,我前进一步,你恨不能后退1公里,而我后退1cm,你又追上来逼我跳入火坑。这些把戏你玩一百次还不够?是不是真把我拖延到七老八十,你才肯罢休?”
  晏辛匀丢下勺子,很响的框当一声。
  他还没有脾气到极点,一双眼睛火烧,无奈占三分之一:“李静水,你想干什么?”
  李漠抬头,后退两步,淡淡地说:“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很想问问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但我没有这个身份,我更知道你回答的那些只是为了安抚我,根本没有意义。”
  他真的很恨这样的自己,口是心非,又真的太把晏辛匀当成宝贵,丁点不想失去对他的掌控。没有办法,对方年纪大他太多了,只要人家动一点歪念头,耍他就跟玩儿一样。李漠想要来天长地久,晏辛匀一旦不想,所谓的“喜欢”出口,都是在遛他这条狗。
  “谁要被你吊一辈子?”李漠决心把话挑明,“我明说吧,你要么断清关系,要么跟我分手。女性不愿当同妻,我同样不要当一个异性恋的空柜。我是什么临时港湾吗?你想停下来就随便操一操?连18岁的小女孩都在担心失去贞洁会不会遭丈夫嫌弃,你怎么知道我不怕托付错终生?晏老师?”
 
 
第21章 
  ===================
  这些话李漠这辈子没打算说出口。
  他刚认识晏辛匀那会,只想要一段关系,后来慢慢发展,他又只想和晏辛匀互相利用肉体。就连今夜,他都没指望晏辛匀能像一个衷心丈夫那样对他有及时回应。
  但人本性贪婪,总有人前进一步就想要前进第二步,不是单纯想突破界限,只是不甘心罢了。
  短暂酝酿,李漠开口:“我是25岁,不是15岁,你不能永远就这样拿一根绳子悬着我。风筝也是会恐高的,我不想让自己的信任付诸东流,我需要一段等价交换的感情。”
  晏辛匀面对李漠,凝视他的眼睛。
  这是第一次李漠正面提出需求,虽然合情合理,他也能完全体会对方心境,但这一刻太过突然,让晏辛匀猝不及防。
  两人安静对视,彼此的眼神都很执着,谁也不会让步。
  “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想通了。”李漠温声讲述,“但凡我有一点后退空间,都不会逼你做出决定;我可以终生见不得光,但前提是你承认我的存在,而不是我喜欢的人同样会瞒着镜头,瞒着这个世界,只为了在我身上贪图丁点的新鲜有趣。”
  他本可以独立的处理情绪,如果他不曾幻想,也不会有这样的落差感。
  但话说回来,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他想要晏辛匀和他在一起,并且他知道对方婚姻早已破裂,不存在任何恩爱事实。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向前一点呢?
  “这个结局什么样我都可以接受。”李漠抱着胳膊,很平静,“我理解你的处境,理解你的身份没办法对感情坦坦荡荡,所以如果你要离开,我不会做任何道德绑架,也不会祈求你留下。因为这是你的选择。我既然命题,便允许一切标准外的答案发生。”
  他本来想开玩笑,但这些话说出来不但没有落落大方,反而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情。
  晏辛匀以为李漠会大发脾气,甚至一哭二闹三上吊。但他显然高估自己,也低估李漠。对方不愧是广播大楼最有实力的主持人,这一切他自然应对,看不出半点不高兴,好像真的表里如一,确实这么想。
  李漠既然坦诚,晏辛匀没理由谎话连篇。
  他本人诚恳正直,半生对待事业与圈中大小始终公平公正,做人若不坦荡,和做狗有什么区别?
  晏辛匀解开围裙,从脖子里摘下来,挂在墙壁钩子上。
  他深长看李漠一眼:“李静水,这是你的选择,你不会后悔。”
  对话开端已经充满be气息。李漠整个人仿佛被抽掉一公升血液,冷的心脏打抖,却只能强装镇定:“对,这是我的选择,我不后悔。”
  内心如何不渴望晏辛匀能留下来呢?他说完不后悔,下一秒就后悔至极。张嘴想要挽留,想要收回覆水,却在望穿晏辛匀决绝背影之后紧闭双唇,只剩双眼伤情。
  人这一生总要在自尊中为自己赢一次。既然他说过不后悔,难听的话也全都讲给晏辛匀听,就该料到对方会给他一个无形耳光。
  李漠双脚如被钉住,前后没办法挪动,他很想追上去对晏辛匀说些什么,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该说什么呢?说我不要你离开,我要你始终在我身旁,就算什么都不要,我也愿意?还是该说。如果你现在走踏出这间屋子,以后就永远别再进来一步。
  来不及了,全都来不及了。
  李漠看见晏辛匀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掏出手机,直接拨了一个电话。
  不出几秒后,大概他就能听见助理的声音,听见晏辛匀冷着脸让助理来接自己,要么就是立刻为他订一张机票,然后大骂自己一顿,讲他不该让自己浪费这六个小时,从香港到北京往返一趟。
  某一瞬间,李漠还是对自己心软,他真的不舍得晏辛匀走:“晏老师——”
  然而晚了,他听到晏辛匀低声叫了一个名字,应该是妻子吴媚。
  对方对这么晚的来电很是欣喜,疑心晏辛匀回心转意,想要重续前缘,好好和自己度过余生。李漠也这么想,脊梁骨从头到腰椎都发痛。
  下一秒他听见晏辛匀说:“我唔想再容多日,你要为自己揾下家,唔系一路睇我身上。周内我会前往民政局交settlement,签名后邮寄畀你,呢场婚姻有份冇缘,系时候收科,实在唔阻落去。(离婚、不要牵扯下去)”
  这番说辞实在超乎李漠想象。至少在他认为,晏辛匀不至这样干脆利落。
  几十年婚姻说断就断,背后有庞大的人脉,有巨大的利益关系网,两人共同好友几十年来皆为长情见证,如今捱风雨过半生,却突然一拍两散,验证狗仔瞎胡乱写的不合传闻,实在有伤风化,有伤电影协会主席的“好丈夫”名声。
  李漠心如雷鸣,呆滞落在晏辛匀身后,不用想也能看见吴媚暴跳如雷的咆哮声。
  天下没有一个妻子能容忍丈夫和自己过半辈子,突然提出离婚,吴媚作为时尚杂志主编,几十年女魔头生涯,何日遭受这种背叛?对她而言,人生是该顺风顺水,虽然没有子女,但至少也该有一个情谊深厚的好夫妻形象。晏辛匀再三向她提出离婚,女方难以理解,甚至超出所有理性化的猜想。
  李漠听见她歇斯底里的叫声:“我唔会同意,离婚系你个心,非双方商定,你无权迫我sign,更冇资格令我人生溃臭,使我变香港圈人嘲笑嘅老弃妇!你真系个扑街,你去死先好,晏辛匀!”
  同为中国香港一份子,李漠对那些话再熟悉不过。小时候他和奶奶生活在观塘,几乎整个香港最穷困的地方,他们每日吃不到饭,去菜场淘一些卖剩的烂菜叶,对方就会用这种语气嘲笑他们,恶毒辱骂他们,好像这座城市是不允许乞丐存活的地方,人人可以去死,但无人能心安理得地拾荒求生。
  晏辛匀做错了什么事呢?要被这样诅咒去死,这样辱骂。
  李漠心生愧疚,他想过晏辛匀能够偏向自己,却没想晏辛匀做的半天决绝,直接将两人一分为二。就差讲清自己是为了他才如此不要命。
  长久争吵没有任何意义,晏辛匀等对方骂痛快,才继续说:“阿媚,枕住以嚟,我都有噉嘅主意。卅岁提过一次,你讲你要升主编,呢节骨眼不容发错,咪我为你事业发展抵五年,三五岁再提离婚,你讲自己怀有身孕,命我做慈父,至少睇喺肚里仔嘅份儿唔好揼咗间弃子,我同样忍下。我哋已经共同存活半生,我唔再风华正茂,你都唔好再偏执落去。人都要尝试放过自己,我今日呢通电话,系通知,唔系商量,我唔想再忍落去,我要有一段自由奢侈嘅独身光。(离婚是通知,不是商量,你放我自由。)”
  他说的再直白不过。就像情感节目中的一个投稿人,面对妻子长久以来的要求,婚做出最后抗议。
  短短几句家乡话,让李漠喘不过气。他是电台主持人没错,但此刻他不知该偏向哪一方。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只单纯从丈夫角度考虑,或许他该认为晏辛匀是个可怜人,被妻子用事业束缚一生,小半辈子也未能有一段恣意的闲散时光,全然为了妻子和看似美满的家庭付出一切,忍气吞声。
  但他是这场荒谬离婚的始作俑者,明知表因是他,内里是因为两人感情不和,还是被这点儿良心熏的眼眶发酸,渴望流泪。
  人类矛盾性总能牵扯一系列前因后果,李漠感到窒息,他没办法把自己安插在一个破坏婚姻者的罪名上,直到晏辛匀结束通话,第二次转过身来,看着他:“这是我的选择。是你的坚定给了我决心,如果你什么都不怕,我自然愿意证明给你看,自己同样无畏。”
  像是不明白小朋友为什么突然生气,为什么就好端端逼他做出选择,晏辛匀叹一口气,掌心攥着手机,双臂很自然地垂下去。
  “你一直是个聪明小孩,既然有本事摒弃同龄对象,和我这个年上许多的人在一起,就该一如既往拥有慧眼,识清我是什么人才对。我对你意味什么,你对我同等,如果情谊相差太大,又怎会坚持有空就见对方?”晏辛匀难免不解,“我一直认为你是充满自信的小朋友,至少经历过许多同龄没有的事情,你不会在意这些极其不重要的细节末梢,但事实证明,我好像认为的有些过火,你并不是这样。”
  他陈述这几句话,就像一记又一记重锤,砸的李漠抬不起头。
  没有辩解。没有讨论。没有去理力争。李漠只是安静任命,晏辛匀为了他已经把话说到无法挽回的份儿,他现在还能够再要求什么?他听见了对方想要一段独身时光,这意味着没有婚姻,没有法律束缚,也没有所谓的协议与财产公正。
  李漠心想,自己总不可能再拉着晏辛匀坠落一万丈,和他开启一段新的同性婚姻,这根本不正确。
  他没有自私到要完全绑定对方的人生,他自己的事业也不需要一个高官厚禄去丰满羽翼,站在背后遮风挡雨,令他乘凉。到最后,他抬起头,只说了一句:“如果你怨恨我,我接受一切。但请你不要带着这种怨恨在和我保持关系,我不想认为是我欠你的,我也不想觉得是因为我今日逼你抉择,才让你的婚姻正式倒台,晏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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