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等袁安卿反应,他就被浊死死地搂在了怀里。
“呜呜呜,袁安卿呜呜呜。”浊身后又伸出了几只手,它们一齐禁锢住袁安卿,不让袁安卿离开,“袁安卿呜呜呜。”
浊的眼睛大,眼泪也大颗,啪嗒啪嗒砸在袁安卿的脸上,袁安卿心里那原本就不多的火气也消了。
他想起刚才梦境中浊委屈巴巴地念他的名字,告状说有人要揍他。
袁安卿觉得有些好笑,之前张嘴闭嘴说要吃别人的是他,现在被人揍得落荒而逃的也是他。
“好了好了。”袁安卿轻拍浊的后背安抚他。
“你是真的袁安卿吗。”浊又问他。
“我哪里不像真的?”袁安卿反问。
浊回答不上来,他上摸摸,下摸摸,却怎么都不敢确认。
袁安卿没办法,他轻咳了一声:“好啊,你之前唬我说救世主的肉对你没影响,如果不是我今天发现了问题,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浊身体一僵,袁安卿甚至听到了倒抽气的声音。
随后身下的床垫剧烈一颤,有什么东西窜出去了。
“不准往外跑!”袁安卿连忙阻止。
咚的一声,浊摔倒在了地上。
袁安卿连忙开灯,只见浊迅速往后挪动,挪到角落处还不够,还要往后挤挤。
袁安卿往浊的方向走过去,袁安卿走一步浊就抖一下。
袁安卿:“……你知道这事儿不对,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没错,那两个救世主会害了你的。”浊依旧不认为自己有问题,尽管他现在的状态已经有些混乱了。
那力量都能把他折磨成这样,那要是袁安卿接触到了得变成什么样?
“害不了你?”袁安卿蹲了下来。
“害不了!”浊斩钉截铁,相当自信。
要不是见过浊刚才那可怜巴巴的怂包样,袁安卿可能真就信了。
“你嘴是真硬啊。”袁安卿伸手捏住浊的脸颊。
浊连忙闭上眼睛。
然而袁安卿没有拍他脑壳,袁安卿只是叹了口气:“如果我没发现,你准备硬撑多久?撑到彻底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浊没有说话,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
“你是硬要急死我才甘心吗?”袁安卿问他?
“我,我不想急死你!”浊连忙解释,“我怕你出事!”
“所以你想学个人英雄主义,你想自我牺牲?”袁安卿又问他。
“我不会牺牲的,我……”
“你拿什么保证?!”袁安卿打断他,“你拿什么保证你能好好地活着?”
“你这就是不负责任。”袁安卿指着他的额头点了点,“没有第一时间把问题说出来,硬拖着就是不负责任。”
浊还想反驳,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大概知道怎么解决问题。”袁安卿又掰开浊的嘴巴,把自己的食指伸进去。
浊睁大眼睛,无辜地看着袁安卿。
他的嘴唇微闭了下,犬牙在袁安卿的指腹上稍微磨了下,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干什么?”
“咬。”袁安卿只答了一个字。
浊的眼睛更圆了,他连忙把袁安卿的手给抽回去:“你也分不清幻境和现实了?”
“不,那群死去的救世主肉可以影响你,我的血液当然也可以影响你。”袁安卿说,“纯粹的精神安抚不够深入。”
“肯定没用的!我又不是没吃过。”浊反驳。
浊什么时候吃了?袁安卿愣了下,而在反应过来浊吃的是什么之后,袁安卿罕见地脸红了些:“那不一样!那是蛋白质!”
“肉也是蛋白质,我吃的是那两个救世主的肉!”浊嚷嚷。
“这两种也不一样!你吃那玩意儿我又不会有损失。”
“你干嘛一定要有损失嘛!!”
他们的房门被敲响,外头的郑晓岸询问:“请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正好,小郑你给我从厨房把水果刀拿过来,尽快。”袁安卿死死把浊摁在地上。
他力气是不大的,但他可以精神控制浊。
“别拿!不准拿!”浊嚷嚷。
然而郑晓岸在这儿待了这么长时间,他很清楚该听谁的。
浊感觉郑晓岸的脚步声往厨房的方向去了,他只能无助地独自生气:“你是在自残!你是在伤害自己!你这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袁安卿觉得好笑:“你现在知道用这个道理来谴责我了?”
“你强迫我伤害你!”浊又说,“这样做毫无意义!”
有没有意义等喝了血就知道了。
袁安卿等郑晓岸的水果刀拿来之后立刻割开了手。随后他强硬地把手指塞进浊的嘴巴。
浊也想挣扎,但他牙齿太尖了,有扩大袁安卿伤口的可能。
最后血液还是顺着他的喉咙滑了进去。
救世主的血液对于浊来说是无上的美味,但浊不想品尝这种美味。
当血进入浊的身体之后,那种混沌的感觉立刻开始消散,显然袁安卿这位活救世主的血液有净化的效果。
袁安卿看浊惊愕的表情就知道血液有用,他松了一口气,随后也收敛了咄咄逼人的态度。
袁安卿松开浊,站起身:“不管你信不信,我其实没有怪你,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浊没有回应。
“我也是会担心你的,就像你担心我那样。”袁安卿继续说。
浊还是没回应。
袁安卿看着浊,浊嘴角边还有一点点红色的血迹。
郑晓岸也在一旁守着,袁安卿冲郑晓岸摆摆手:“你去睡觉吧,今天晚上麻烦你了。”
“哦,好。”郑晓岸点头,转身离开。
而等郑晓岸走后,泪水再次从浊的眼中滚落。
浊缓缓滑落在地,用手捂住了脸:“我害了你啊!”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悲伤,跟哭坟似的。
“我害了你!”浊重复。
袁安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食指,确定那个伤口只有一点点,而且已经快愈合了:“也不至于……”
“我喝了你的血!我居然喝了你的血!它还有用!”浊继续崩溃。
“好了好了。”袁安卿连忙安慰,“没事的,真的,我不在意这个。”
“我在意。”浊哽咽,“我害了你啊。”
袁安卿又确定了一下自己身上没有其他的伤口:“你夸张了。”
“疼不疼啊。”浊松开手看向袁安卿。
然而不等袁安卿回答,浊又情绪崩溃了:“肯定疼啊!我问的什么话嘛!呜呜呜。”
袁安卿实在没办法,他只能尝试把浊的大脑袋给抱怀里。
然而浊的感情再次爆发:“我喝你的血,你还抱我,我成什么东西了!”他像是造了什么天大的孽,罪无可恕的那一类。
“好了好了,你也是一片好心。”袁安卿安慰。
“好心也办了坏事,这事儿是个正经人都做不出来,”浊继续难过。
“那些所谓的人做过的坏事可比你多太多了。”袁安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浊的逻辑已经闭环了,“你要怎么才能好受一些。”
“你还要安慰我?”浊嘴唇颤抖。
“不,我是说,额,我报复你。”袁安卿怕说出安慰之后浊直接自闭。
浊想了想,随后他说:“你把我打一顿吧。”
“不能打。”袁安卿现在是真能把浊弄疼的,他不敢对浊下重手。
浊就知道:“你每次都这么好怎么办啊?会吃亏的。”
“吃什么亏?吃哪门子亏?我要放任你不管,你真出了大事,那我才叫吃亏。”袁安卿伸手在浊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好了,这就算揍过了,之后不准再提这个。”
浊还在自责。
“你现在很闲?”袁安卿问他。
浊:“也不是闲,我就是觉得你对我这样不太……”
“睡不着?”袁安卿打断他。
这次浊点头了:“没法睡觉。”
“那好。”袁安卿俯身吻上了浊的嘴唇,把浊嘴角那点已经干了的血迹给舔掉了,“今晚就别睡觉了吧。”
浊微愣:“可是你刚才没睡够八小时诶。”
袁安卿:“……”
他不再多言,而是一手抓住浊的角,把他拉过来与自己接吻,而另一只手已经摸到尾巴根了。
“呜呜!唔!”浊睁大了双眼。
袁安卿再次松开浊:“继续哭啊。”
浊:“啊?”
“哭吧,哭起来还怪好看的。”袁安卿伸手点了下浊的眼角,“长得这么高高壮壮,哭起来像个猫崽子似的。”
猫……什么?浊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只能小声辩驳:“我是硬……”
“硬汉嘛,我知道,哪家硬汉跟你似的?”袁安卿干脆把刚才受伤的那只手重新塞进浊的嘴里,“来,哭吧,一次性哭个痛快,也让我多看看我们家‘硬汉’刚中带柔的样子。”
袁安卿说不睡,那这一晚他就不会让浊休息。
发泄总有更合适,更疯狂,又不那么暴力的方法。
第二天早上七点,浊在床上躺尸,而袁安卿向公司请了个假:“我们今天去白天那边。”
浊的尾巴尖微微抬起,算是听到了的意思。
“怎么?”袁安卿翻身在浊的大腿上拍了一下,浊整个人面向床趴着,而袁安卿拍到的地方是浊的大腿后侧,这一下给浊拍得一激灵。
浊微微侧头。
“不难过了?”袁安卿问他。
浊咽了口唾沫:“你之前三十五年是真的清心寡欲吗?”
“什么意思?”袁安卿听不明白。
“我怎么感觉你是攒着劲儿来弄我的呢?”浊重新把脑袋转了回去。
袁安卿太可怕了。
“不清楚,不过你的猜测也有一定的可能性。”袁安卿戳了下浊的尾巴根,浊抖了一下,袁安卿又戳了一下浊的脊柱位置,浊又抖了一下。
“不要玩了。”浊的尾巴开始轻拍袁安卿的手背驱赶袁安卿了。
“我的手指受伤了啊。”袁安卿凑到浊的耳边说,“你昨天哭成那个样子,我还以为你真的很介意呢。”
“又说自己不是人,又让我打你。”袁安卿假模假样地叹了一口气,“结果陪我睡个觉都嫌东嫌西的。”
“我没有嫌你!”浊又把脸露了出来,“而且这和你打我不一样!”
“我就乐意这样,这样我高兴。”袁安卿又戳了下浊的侧身。
“很痒诶!”浊眉头皱了起来。
“你再纠结我就挠你痒痒了。”袁安卿开始捋袖子了。
浊连忙爬起来:“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觉得自己对你不好,反思一下都不行?”
“你对我不好?你的保护欲都过剩了!”袁安卿很无奈。
浊完全是因为太在乎袁安卿才会把那坨奇怪的肉糜给吞进去的。
而且袁安卿还没忘记浊在梦境中的样子。
如果袁安卿真的消失,那浊大概也没法恢复过去那好斗的性格了,他只会哭,宁可去梦里找袁安卿也懒得搭理现实中那点破事。
这搞得袁安卿越来越在意自己那条命了。
那样子的浊真的很可怜,他不希望浊变成那样。
65/161 首页 上一页 63 64 65 66 67 6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