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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之如愚(近代现代)——刘水水

时间:2023-11-13 09:35:02  作者:刘水水
  “吴哥……我不看……我……”
  纪守拙哪儿是吴金城的对手,根本挣扎不过,眼看着自己要被吴金城拖进店里,纪守拙另一只胳膊上一紧,整个身体不再往前挪动,定在了原地,他回过头,是莫愚拉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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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正好。”吴金城见状,招呼莫愚,“你也一块儿。”
  莫愚掰开吴金城的手,把纪守拙拯救了出来,“拙哥他不想看,算了吧。”
  没想到莫愚这小子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力气能这么大,吴金城也算是跟他较上劲了,两人眼神你来我往,谁都没有放手的意思,倒是纪守拙先受不了。
  “嘶……哎呀……我胳膊……”
  一听纪守拙吃痛,莫愚赶紧松了手,小心仔细检查了一下被自己捏红了的胳膊,随后又跟吴金城说道:“别拽他,他肩膀撞伤了。”
  “呵。”吴金城觉得有趣,忍不住笑出了声,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一扫,“算了算了,守拙,不逗你了,你小老婆管你管得严。”
  又是小老婆,纪守拙恨不得捂住吴金城的嘴,不让他再胡说八道,他偷瞄了一眼莫愚,莫愚表情如常,像是没将这个称呼放在心上。
  “我们回去了拙哥。”说完,莫愚拉着纪守拙便离开了。
  吴金城抱着胳膊看着他俩的背影,呵,真粘牙。
  两人是牵着手回到铺子里的,人程芝特意来铺子里等着,纪守拙赶紧将莫愚的手给挣开。
  “那个……我上个厕所……”纪守拙躲得飞快,进厕所前,隐约还听到程芝问莫愚晚上要不要去逛夜市,但纪守拙没有听到莫愚的回答,应该是答应了吧,毕竟人家女孩子都主动邀请了,莫愚也不能让人家下不来台。
  从厕所出来,程芝已经回去了,铺子里只剩下了莫愚他们三人。
  邹叔开口道:“夜市挺热闹的,阿愚来了这么久,去没去过夜市啊?”
  莫愚依旧是站在展示柜旁,余光瞥了纪守拙一眼,“刚来的时候我堂哥带我去过一次。”
  “这些小姑娘就是喜欢逛夜市。”连阿翔都加入了聊天。
  听这意思,看来莫愚是答应了,莫愚应该答应的,纪守拙抠着手指,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接下来的时间有些煎熬,纪守拙觉得自己如坐针毡,很在意莫愚晚上还会不会回来,除了夜市,还不会跟程芝去其他的地方,他答应了程芝出去,算不算约会,如果算是约会,那他俩是不是就确定了关系?
  到点关门打烊,莫愚说有事今天就不回去吃饭,纪守拙锁门的动作一滞,他没有回头,“哦……行……”
  关上门后,纪守拙赶紧往楼上跑,他不敢问莫愚要上哪儿去,要跟谁一块儿,要干什么去,他怕他得到的是他不想听的答案。
  今天晚饭就只有纪守拙跟他爸两个人吃,纪传宗最近一直在医院,铺子里没有顾及上,趁着吃饭的功夫跟纪守拙问问情况。
  “铺子最近怎么样?”
  “嗯……老样子。”
  纪传宗见纪守拙食不知味,连菜都没吃上几口,一直在拿筷子戳米饭,“吃饭就好好吃,你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
  纪传宗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度,把纪守拙吓得一哆嗦,回过神,老老实实端着碗筷吃饭。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把铺子交给你?”
  纪守拙扒饭的动作放慢了些,最近肩膀有些疼,做饼的事情也延后了,被爸爸一说,负罪感深厚,他总是这样,什么都顾不上,什么都做不好,没有一件事能让人满意的。
  “肩膀怎么样了?”纪传宗伸手捏了捏纪守拙的肩膀,那双满布皱纹的手,依旧很有力。
  纪守拙原本还有些紧张,爸爸稍稍关心,他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不碰就没感觉。”
  不碰没感觉,碰了还是疼的,纪传宗随即松开了纪守拙。
  “还疼就别着急做饼,留下后遗症是一辈子的事情。”
  吃过饭,纪守拙收拾了碗筷,他不爱看电视,怕影响爸爸休息,一个人在房间还有些寂寞,会胡思乱想。
  懊恼自己没用,看向莫愚的床铺时,又会想莫愚这个时候在干嘛,容易想太多的人是不是都一事无成。
  窗外的天黑灰蒙蒙的,还没有完全黑,现在睡觉太早,纪守拙猛地起身,拿起柜子上的钥匙,直奔楼下。
  隔壁的裁缝铺门窗紧闭,看不出来店里有没有人。
  纪守拙转头走向自家铺子,开门钻了进去,找到自己围裙系上,他得给自己找点事情,才不会七想八想的。
  电风扇转得呼哧作响,卷帘门拉下了一半,热气散不出去,闷热得厉害,纪守拙揉着面,后背全是汗。
  他还记得,上次做饼,也是晚上,只不过那个时候有莫愚陪着,莫愚还说过他会一直陪着自己做饼的。
  鹿角街的街灯坏了好几盏,莫愚从光亮处走到了阴暗中,又从阴暗中重回到光亮处,眼看着快到家楼下。
  点心铺子的卷帘门似乎半开着,店里的灯光从门下撒了出来,照得那一片儿发亮。
  谁在铺子里?是纪守拙吗?
  莫愚不由加快脚步,小跑到店门口时呼吸竟然急促了几分,刚想弯腰钻进店里,有个女声将他叫住。
  “阿愚。”
  莫愚抬头,程芝正站在裁缝铺门口。
  “你回来啦。”
  莫愚点点头,“有事吗?”
  程芝抿着嘴唇走上前来,吞吞吐吐的,“你……那个……”
  莫愚有点着急,着急想确认在铺子里的是不是纪守拙,卷帘门居然霍地被推了上去。
  门里,纪守拙还穿着围裙,手上还沾着面粉,一脸错愕地看着门口的两人。
 
 
第17章 
  纪守拙原本在操作间做饼来着,等烤好的过程中,听到了外面有声音,他怕是有小偷才出来看看,没想到跟莫愚和程芝撞个正着。
  这是逛完了夜市,一起回来的吧,纪守拙摸不住现在具体是几点钟了,只是觉得两人去了没多久,回来得有些许早了。
  一看纪守拙这打扮,空气中还有淡淡的甜味,莫愚便猜到纪守拙是在做饼,“拙哥,你在做饼?”
  没等纪守拙回答,莫愚又补上一句,“你一个人?”
  莫愚没来的时候,自己一直都是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纪守拙看看一旁的程芝,估计两人还有悄悄话要说,有他这个电灯泡在,程芝也不好开口,他难得能有一回眼力劲儿。
  “我马上就做好了,不用管我。”
  莫愚没明白纪守拙的意思,以为纪守拙只是单纯地躲着他,“你一个人,我陪你吧,说好陪你的。”
  什么陪不陪的,大男人要谁陪,又不是小姑娘,更何况人家小姑娘等在旁边的,纪守拙哪儿能让人家干等着。
  多了个人,程芝也不好缠着莫愚不放,笑笑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程芝一走,纪守拙觉得挺对不住人家的,好好的约会,就被自己这么给搅和了,他还想劝劝莫愚,程芝还没有走远,莫愚现在追出去的话还能追上。
  “阿愚,你不用管我的,你忙你的去吧,别让程芝等你。”
  卷帘门没有推到顶上,莫愚进店还是得低一下脑袋,一进到铺子,一股熟悉的热流将他包裹,他回过头,诧异地看着纪守拙。
  “我忙什么?”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年轻人还能忙什么,当时忙着恋爱啊。
  莫愚又细细回味了一下纪守拙的话,“为什么别让程芝等我?她是来找我的?”
  这下让纪守拙听不明白了,两人明明就是一起出的门,一起去逛的夜市,怎么莫愚还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你真不用陪我。”纪守拙有点厌烦自己这张笨嘴,几句搪塞的话都讲不出口,他背过身去,“程芝她……”
  反复地回避,让莫愚觉得很心堵,他按住纪守拙的肩膀,将人转了回来,“程芝!程芝!你为什么老提她?”
  自己为什么老提她,还不是因为她跟莫愚越走越近,自己能装作没看到,没听到吗?就算是对别人能假装,自己还能骗得过自己吗?
  “她来找你,你俩一起去了夜市,你不应该把人家女孩送回家吗?你忙你的,我不用你陪,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纪守拙破天荒地没有口吃,一口气说完,他心脏狂跳,呼吸有点局促,怔怔地看着莫愚。
  非得把话说得这么明白,纪守拙觉得,有时候不清不楚的也挺好的,至少大家都不会尴尬,还能为了体面维系表面的和睦。
  心跳渐渐恢复平稳,纪守拙冷静下来后,又开始后悔,他垂着脑袋,催促莫愚离开,“你快去……”
  “我没跟她去夜市。”不等纪守拙说完,莫愚打断了他的话。
  纪守拙似乎不信,疑惑地看着莫愚,莫愚没有回避纪守拙的眼神,解释道:“我帮你邹叔搬了点儿东西,他留我吃了晚饭,我没有跟程芝去夜市。”
  纪守拙耳边嗡嗡的,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你以为我跟程芝去夜市了?”
  “你在生气吗?”
  “因为程芝生气?还是因为我?”
  莫愚每问一个问题,都会朝纪守拙逼近一步,纪守拙节节败退,硬是被莫愚逼到了墙角的冰柜旁。
  “没有。”纪守拙答非所问,他想为自己找一条出路,却发现莫愚将路堵得死死地。
  被纪守拙冷落了好几天,莫愚哪儿肯善罢甘休,他质问道:“你下午说因为我,因为我什么?”
  纪守拙拼命咽着唾沫,喉结上下滑动,刮得他嗓子生疼,“我不知道……”
  莫愚双手捧着纪守拙的脸颊,强迫纪守拙跟他对视,“拙哥,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认识你,只有你对我好,你要跟我堂哥一样,留下我一个人吗?”
  这些日子的生活,只有纪守拙这个人给莫愚的感觉是真实的,如果连纪守拙都不理他,他更不知道他自己是谁了。
  失去记忆就如同被世界抛弃,没人记得自己的存在,随时消失也不会有人知道,他需要和这个世界有联系,纪守拙就是他唯一的联系。
  对上莫愚那双受伤的眼睛,纪守拙很有负罪感,本来就是自己的错,自己不该产生那些莫名其妙的感觉,不该让莫愚来承担自己的过错。
  纪守拙按住莫愚的手背,他声音很小,小的几乎快要听不到了,“如果你知道为什么,你肯定会讨厌我的。”
  可莫愚仔细捕捉关于纪守拙的每一个细节,他怎么可能听不到,“我不会。”
  是吗?纪守拙在心里反问,真的不会吗?
  似乎只有实践才能得到答案,纪守拙有点破罐子破摔,心一横,脱口而出,“我喜欢男的。”
  有点恶心的那种,会让你心生厌恶的那种,男的喜欢的男的。
  不知道从哪儿吹过来的风,吹进了街道,撞上了卷帘门,撞得哐当作响。
  莫愚怔愣着,似乎没有立马消化纪守拙的话。
  喜欢男的,所以呢?
  莫愚的沉默对于纪守拙而言就是无声的宣判,他明白的,没有那个正常男人能接受男人喜欢男人这种事情。
  幸好烤箱叮的一声停了,纪守拙绷着的心弦也随之断开,他掰开莫愚的手,沉默着将烤好的点心拿了出来。
  刚出炉的点心还冒着热气,纪守拙想尝尝看的,可他嘴里又干又涩的,没法尝出味来,自己果然什么都做不好。
  他懒得收拾,随手将电源一关,绕过莫愚走到外面,“走吧。”
  楼道里一片漆黑,谁都没有出声喊亮声控灯,纪守拙凭着记忆和习惯在机械地抬脚。
  早在自己对男性产生幻想,并且会做有关男人的春/梦时,纪守拙就发现了自己喜欢男人,那个词怎么说的,同性恋。
  他迷茫过,惶恐过,最后说服自己接受。
  但在他的潜意识里,清楚地认识到同性恋是不被世俗认可的,是见不得光,是必定遭受偏见和歧视了,莫愚的反应在他预料之中,但还是让他受伤。
  早知道……
  什么东西撞到了纪守拙的后背,他本能地抓住了栏杆,勉强稳住身形,紧接着衣摆也被人抓住。
  “不好意思。”随着莫愚开口说话,声控灯也亮了,他连忙站好,“踩空了。”
  莫愚跟纪守拙比不了,纪守拙是形成了肌肉记忆,身体早就熟悉了回家的路,这黑灯瞎火的,对于莫愚来说还是有点勉强。
  见莫愚魂不守舍的,纪守拙在想,既然话都已经说开了,自己没必要再躲着莫愚,他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好好相处比较好。
  “你不用烦恼。”纪守拙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轻松一些,安慰道,“你就当没有这回事,如果可以的话……你要是实在接受不了,想要换个地方,你可以先找找其他的工作,我也可以帮你找,找到了你再走。”
  莫愚难以置信地抬头,“拙哥!你要赶我走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自己还能怎么办呢,自己唯一能做的,克制感觉,像对其他男人一样对待莫愚,但莫愚怎么想呢,“我怕你不自在。”
  “我没有不自在。”莫愚否认道。
  他没有说谎,他就是……就是……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他怕纪守拙会多想,“也没有觉得恶心。”
  不管是实话,还是安慰自己的话,至少纪守拙心里好受了一些。
  莫愚又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我不知道。”
  “什么?”
  楼道里灯不合时宜地熄灭,纪守拙没看到莫愚眼睛里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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