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一进门,孟逐然反手将商柏青压在门后,摘下他的金丝框眼镜放在钥匙柜上,以前他总是配合着商柏青装绅士,今天只想释放天性,他的腿抵在商柏青腿 间,单手从口袋里掏出商柏青的领带,一头咬在嘴里,另一头去缠商柏青的手,他在笑:“你说我野蛮,今天我就野蛮给你看。”
商柏青可以反抗,但他没有,他配合着孟逐然,靠在墙上任他为所欲为,他看着眼前的孟逐然,记忆像是突然从错位的齿轮回到正轨,他想起来他初见时的孟逐然,跟现在一样,鲜活, 狡黠。
后来的很多细节商柏青已经想不起来了,他能记起的孟逐然,已经是染着黑发,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穿着小白鞋的乖顺模样。
孟逐然粗暴的扯开商柏青的上衣,咬他 喉结,捏着他下巴跟他接吻,商柏青被动的承受着,孟逐然解开缠在他手上的领带,一件一件扯掉他身上多余的屏障,直到不着寸褛,他满意的替商柏青重新系上领带。
“商柏青,你知道吗?我早想这么干了,想把你掼到墙上,狠狠地亲你,想跟你在除了床上的任何地方做 爱,沙发,阳台,厨房,你不用穿衣服,只需要一条领带,我需要你的时候拽着你的领带将你拉近,不需要的时候扯着领带将你拉开,然后狠狠干你。”
商柏青在孟逐然再次欺身上前时,一个旋身反客为主把孟逐然压在入门玄关柜上,他在孟逐然身后,领带顺着孟逐然颈侧垂向柜面,孟逐然想扭头回看,被商柏青掐着下颌不得动弹,商柏青身上有着一股强大的气压,他对着孟逐然的耳朵,一字一句:“你说的我不是不会。”
T恤,牛仔裤堆在刚刚的西装中混成一堆,商柏青睚眦必报,他也给孟逐然留了一样,留的白色绣着小猫的袜子,他说:“为了公平。”
孟逐然抓着柜子,笑着以语言刺激商柏青:“教授,你失态了,不能在人前牵手,不能在超出床以外的地方做这种事,你的规定。”
商柏青手劲比刚刚大,再次压下孟逐然的头:“不在床以外的地方,是怕你粉尘过敏,不这么粗暴的对你,是以为你不喜欢。”
孟逐然短暂的失神,商柏青没说假话,是了,他不会讲情话,也不会说假话,真诚永远是最大的必杀技,当然,有时也会成为戳心的刀。
他们的第一次两人都没经验,孟逐然全程没敢大声,他们用最传统的动作,商柏青在上,他在下,第一次没有准备好,尽管商柏青万分温柔,一步一步细心细致,还是痛,那以后商柏青很少主动碰他,除非他求索,一度让孟逐然误会商柏青不行,现在商柏青却说以为孟逐然不喜欢。
商柏青用力拍了下他后腰:“你走神了。”
孟逐然回神,“我在想一个问题,我们已经分手了,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在你的认知里,没有关系的人能做这种事吗?”
“不能,”商柏青回答:“但我没同意分手。”
“我单方面通知过你,我们分手了,商教授,你不经撩啊。”孟逐然说话的时候手并没闲着。
商柏青抓住他的手:“如果你不想,可以现在停下来。”
扭头,挑衅着商柏青:“教授,我早就想说了,我想,我想干你,想很久了,我们换个位置,我干你。”
商柏青停了下来,松开他,“可以,你来。”
又轮到孟逐然诧异,这不像商柏青,今天的商柏青令人捉摸不透。
孟逐然反手去拉领带,再次将商柏青拉近:“算了,我怕见血,还是你来吧。”
他们从玄关一直滚到客厅,阳台窗帘没拉,月光偷偷看着他们,时不时帮忙以月光照亮他们脸上的表情,领带早不知道扔哪去了,袜子倒是一直穿的很整齐,今晚的体验是新奇的,商柏青一改往日绅士,用的全是以前不曾用过的姿势。
孟逐然连连求饶,商柏青动作没停:“我说过,我不是不会,只是不想用在你身上。”
“那你用在别人身上过吗?”
“孟逐然,我没有别人。”
完事后孟逐然靠在沙发边歇气,余韵尚存,商柏青冷不丁打破和谐:“你以前不叫的,也没这么野。”
“以前都是装的,装纯情,装稳重,其实我每次都在想,想在你身上骑马,迎风大叫,呐喊。”
商柏青沉默了,孟逐然的意思现在不装了,不需要装了。
孟逐然低声笑,有种愉悦的报复感,“想抽烟了。”
商柏青起身,拉着他去浴室,“洗个澡,洗完给你烟。”
他们一起洗,洗完出来商柏青去书房拿出一包烟,孟逐然看了眼,少了两支,“商教授,你也开始抽烟了。”
商柏青也要了一支,两人倚在阳台各抽着一支烟,商柏青明显不会,抽一口呛一口,孟逐然实在忍不了,夺过他的烟摁熄,缓缓吐出烟圈,开始提裤子不认人:“我该走了,谢谢你的烟。”
对不起说了,谢谢也说了,商柏青不喜欢孟逐然刻意的客气。
说着,孟逐然略显下流的目光下移:“小柏青,谢谢你的招待,你需要我一次性现金结款,还是先欠着?”
商柏青还停留在前一句:“这是你家,房子你也有份,你走去哪?”
孟逐然抽完最后一口:“我以为我说的够清楚了,今晚是个例外,跟感情无关,我睡了你,如果你觉得亏,我以其他形式还给你。”
“为什么一定要分手?”商柏青真的以为今晚过后他们的冷战会结束。
“我记得你妈妈说过,你的学分一直接近满分,但处理起人际关系,可以打为负分,为什么一定要分手,拿今晚的事说,我告诉你我被职场性骚扰,不是为了让你教我报警,我想要的不是一个冷静到像是事不关已的爱人。”
商柏青脸上的表情发生着细微的变化,没戴眼镜的他比戴了的他更好接近,脸上的表情也更容易浮出表面,现在的他很认真,似乎是在思考孟逐然话里的意思。
“我想看到的是,你听到我被骚扰,第一时间替我出头,你应该替我去教训他,当然,我会拉住你,我要的是你维护我的态度,而不是我每次在外面受气受累回家跟你聊起,你跟我分析一二三,我不需要哲学老师,我要的是爱人,商柏青,你懂吗?”
“算了,你肯定不懂,我走了,哦,对了,还没夸你,教授,今晚的你令我刮目相看。”
第七章 以退为进
9月17日,星期天,晴。
“腰酸,腿发软,离开他家时他问我,‘我以前很差劲吗’,我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让他自己去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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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整个小区寂静无比,商柏青依在阳台,目送孟逐然走出小区。
他要送孟逐然,被拒绝,商柏青不喜勉强,脑海里还在回放着刚刚的对话,他问孟逐然:“我以前很差劲吗?”
孟逐然头也没回,举手挥了挥:“走了,这个问题,如果有机会再见,下次我再告诉你。”
“哦,对了,今天我很满意,这句是夸你的。”
手刚触碰到门把手,孟逐然又退了回来,捡起门后面商柏青的西装,拎着抖了两下,笑道:“你知道西装怎样穿最性感吗?”
商柏青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里面什么都不穿,只穿西装,”说完他把西装扔回给商柏青,“我一直没告诉你,每次看到你在家只穿着衬衫,扣子解到第二颗,袖子随意挽至手肘,我都会硬,那样的你特别……诱人,走了,再见。”
商柏青看着他出门,开始怀疑他跟孟逐然在一起过七年这件事的真实性,循规蹈矩的孟逐然,跟今晚似野马的孟逐然根本不像一个人。
他想起每次在家赶工作,他会坐在书房,孟逐然替他解下领带,扣子也是孟逐然解开的,他会坐在书房的另一张椅子上,带着崇拜的目光看他。
或许孟逐然说的对,那样的着装会很诱人,换在孟逐然身上,效果肯定比他身上要好。
放纵的后果是孟逐然回去后躺了两天,醒来还特意回味了一番,不得不说,以前真是暴殄天物,白白浪费七年,放着商教授这么优秀的资源不好好使用,实属浪费。
孟逐然并不后悔跟商柏青上床,他走的是一步险棋:以退为进。
他并不恨商柏青,商柏青的优秀毋庸置疑,当初是自己喜欢的,即便以后真的分开,那也要也要分的大气,不怨恨,不后悔。
商柏青少见的约郭高朗喝酒,他们约在安静的清吧,没有吵闹的音乐,轻柔抒情的钢琴曲中,两人慢慢品着酒,郭高朗问他:“心情不好?”
“没有。”
“倒也是。”
安静的喝了两杯,郭高朗聊起他的堂叔,“我小叔叔,你认识的,他下个月初要结婚了,去法国结婚,我们全家都要跟着过去。”
“挺好的。”
商柏青一直不太会聊天,郭高朗了解他,一般别人说五句,他有可能接上一句,他不是没有认真倾听,只是不会聊天,郭高朗继续说:“你认识的,小时候他经常接我放学,他一直很喜欢你,你还记得他今年多少岁吗?”
“按时间算,差不多45。”
“对,44了,他之前一直是不婚主义者,他女朋友跟他在一起16年了,之前一直没有结婚的打算,两个人都没有,今年他女朋友突然提出结婚,我叔叔没同意,两人分开了一段时间,前段时间我这位叔叔想通了,答应结婚,他们要去法国办婚礼,我以前也是个不婚主义者,现在想想,可能是我自己自私的一种想法,不婚这件事,需要两个人坚定的,一致的想法才能执行。”
商柏青想到孟逐然,他也曾问过自己想不想结婚。
“对了,”郭高朗将话题转到商柏青这边,“我看新闻,同性婚姻即将合法化,据说明年一月一号开始执行,你听说过吗?”
“听逐然提过。”
“他跟你提,是不是想跟领证,你怎么想的?”
商柏青说:“领证只是多了一张证书,证书不代表所有,真正约束一个人的,是每个人对自身欲望的管理,人要严已,结婚证只能代表合法,不代表忠诚。”
停顿几秒,他又说:“我不知道逐然想不想领结婚证,他没有说,如果他需要,我同意领证。”
郭高朗叹息一声:“领证代表给对方安全感啊,柏青,你……算了,喝酒吧。”
安全感,是孟逐然想要的吗?
他不确定。
上个月,那天他们难得约好在家吃饭,商柏青先回家,他在家准备了简单的饭菜,孟逐然那天心情不错,回来的时候带了一束红玫瑰和一个珀金色的纸袋,他先去了房间换衣服,出来时什么都没拿,吃饭时他跟商柏青提起同性婚姻即将合法的消息,问商柏青怎么想的。
商柏青没悟出他的意思,不明白提出同性合法这件事,是想约商柏青一起去领证,还是提醒他,他们可以不用领证,毕竟在一起时孟逐然说过,他们是自由的。
于是商柏青问他:“你想领证吗?如果你想,我可以配合,我没有意见。”
那天孟逐然吃的很少,才吃几口回房间睡觉,他说:“不用领,不需要你的配合,想想领证也挺麻烦的,万一哪天分开还得去离婚。”
商柏青在他这句后继续吃饭,只不过没吃出饭菜的味道。
跟郭高朗告别,商柏青冷静的叫代驾,心里在想那天孟逐然的举动,他带回家的红玫瑰,第二天没有出现在家里。
到家,商柏青打开孟逐然的衣柜,他俩共用一个衣帽间,里面有个小小的保险柜,保险柜镶嵌在孟逐然柜子里,密码两人都知道,打开,商柏青在里面看到那次他带回来的铂金小纸袋,是某个黄金品牌,纸袋里是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对戒,向来冷静的商柏青心颤了一瞬,他那天带着红玫瑰和对戒,是想跟他求婚的。
手有些抖,好几次才拨通孟逐然的电话,他那边很安静,应该是一个人,声音透着不耐烦:“商教授,你不是说过晚上十点后扰别人不礼貌吗?我刚酝酿出睡意。”
商柏青“嗯”了声,说:“我在你的柜子里找到了戒指。”
“哦,戒指啊,放着吧,改天我去拿,别扔啊,挺贵的,金店可以回收。”
“哪一枚是给我的?”
“不是给你的。”
“你之前是要给我的,8月1号。”
孟逐然心情很不好,商柏青对节日不敏感,生活中极少有的仪式感全靠孟逐然一个人创造,他乐此不疲的造了六年,商柏青没有给他买过戒指,给他送的花还是在孟逐然的要求下进花店买的向日葵,8月1号,孟逐然准备好跟他求婚,可是他说“我可以配合你领结婚证”,而不是“我想跟你领证”。
这件事现在说出来,倒像个笑话。
“之前想给你,现在不想了,如果没事,我要睡觉了,你想要你随便拿一枚,单只价格6800,支付宝或微信都可,就这样吧,挂了。”
“小然,”商柏青声音低沉,“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愿意跟你领结婚证。”
“哦,我不愿意了。”
商柏青拿起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大小刚刚好,很合适。
这几天没再去电台,稀奇的是孙继超没找他麻烦,孟逐然总觉得哪里不对,以姓孙的性格不该这么安静。
中午一个人吃了最爱的水煮牛肉,不用担心汁水溅在西装上,更不用担心白衬衫的袖口染上油污,房间里充斥着辣椒香油味也没关系,吃得舒服就好。
商柏青不喜欢吃油多的食物,更不可能吃味道重的,他喜清淡,跟他在一起饮食健康是健康,无味也是真的无味。
吃完饭,躺在沙发刷手机,放在往常这是不可能的事,商柏青会要求他坐正,或直站十到二十分钟,他自小受到的要求是吃完不能马上躺下,孟逐然顺着他,陪着他坐。
无意刷到前民生节日主持人张绕的朋友圈,给他点了个赞,刚点完,张绕一个语音电话拨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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