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温有些无奈:“你不用弄这种事情的。”
邓温帮白静温整理着衣物:“这都是我自愿的。”
“等会儿直接回去吃饭吗,你府上下人肯定没来得及烧饭,直接来我家吃吧,反正邓烈你也不陌生……”
白静温感受着他在自己肩膀上轻拍了两下,对他的言下之意一目了然,也就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示意让邱雪迅速回府备礼,不要失了礼数。
只有一旁的骆柏宇,看着两个人亲昵的样子,还有一旁右相公子妄图插上一脚的模样,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白静温也太受欢迎了。
那自己真的比得过这些人吗?
这么多天在回京的路上,骆柏宇也逐渐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原本以为两个人只是因为蛊虫牵扯在一起,但那天夜里夏皓月特意把自己拉到一边,问自己,是不是之前有给白静温解过一次蛊虫,不然这蛊虫并不会赖上他。
当时的自己并不懂夏皓月的意思,只是看他都有确凿的证据,在这里猜测自己,也就点了点头没有隐瞒。
夏皓月却接着问道:“你不会对白静温有意吧?”
骆柏宇瞬间慌了神,嘴巴都哆嗦了起来:“谁,谁啊,我,我可没有啊,三殿下不要瞎说。”
夏皓月有些无奈:“那你一开始为何要帮助他?”
这话算是问到了骆柏宇的心里,一时都把骆柏宇弄沉默了,慢慢回忆到了当时自己的想法,耳朵都逐渐红了起来:“我,我当时就想帮助他一下而已,而且又是你叮嘱我要照顾他……”
夏皓月看他思索想不明白,也就没有再点拨什么,只是说:“那无论你有没有意,我都不建议你和白静温走太近。”
特别是不要和他牵扯上感情问题。
想到骆柏宇从小长大的生活环境,夏皓月并不想看着这位,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到时为情所困的模样。
骆柏宇虽然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但从夏皓月的自称中,还是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也就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但这么多天,吃住一直在一起,本来还没有点拨开的心绪,却逐渐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意。
看着要和邓温一同回家的白静温,骆柏宇直接往前一插:“说起来,嫂子也不一定给我烧了饭,不知道我能不能一同去邓家蹭顿饭?”
“反正我和邓烈还挺熟悉的,更别说邓叔之前还喊我去你家吃饭。”
邓温本想微笑着拒绝,一旁抱着剑的右相公子却笑了笑:“那我家也不一定有吃的。”
邓温毫不客气地拒绝道:“你家还真有,右相最近打算告老还乡,一直在家研究厨艺呢。”
右相公子本想说的话,被邓温毫不客气地一堵,只能讪讪地笑了笑,还想再说些什么,右相派来的人也到了城门口,说要带公子回家。
于是目前只剩下拒绝骆柏宇这件事,但骆柏宇实在厚颜无耻,腆着脸就上了车,害的邓温一路上都没找到机会说话。
还是白静温看不下去,知道最近肯定是发生了很多事,所以直言道:“你直接说吧,自己人。”
邓温这才开了口,压低声音,语气低沉地说道:“京城最近变天了。”
原来在几个人去江南的这一段时间里,圣上也不知是怎么了,身体突然患上了痨病,太医纷纷束手无措,一时间朝内对于两位皇子议论纷纷。
虽然三皇子不在朝内,但大皇子却是名副其实的三皇子党,更何况又是带兵入朝。
现在继位的会不会是太子,已经不太好说了。
而由于白静温不在朝内,右相又遭到弹劾,说一把年纪了还占着位置,应该给年轻人机会。
但其实被弹劾的原因大家都很清楚,根本就是当朝的两位宰相,基本上都是三殿下的人,所以太子急了。
没想到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京城内竟然发生如此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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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不过当右相让自己去找他家公子的时候,对现在的情况应该早就有了预料。
毕竟当朝两位宰相皆与三皇子殿下关系密切,再加上陛下患上重病,太子殿下想不急都很难。
只是他这样,却彻底得罪了右相。
而且右相还有优先推荐的权利。
一时间,白静温也不知该说太子殿下有脑子还是没脑子好了。
他叹了口气,走下马车进了邓府,骆柏宇在一旁耐心地听着,他倒是没想到邓温跟白静温还有这样一层关系,不过想到邓温的职责,传递这些消息确实方便。
骆柏宇抿了抿嘴唇,并不多言。
只是原本想着应该不会尴尬的邓府之旅,到了邓家才发现邓烈不在家,好在邓将军对两个人都非常的欢迎,这顿饭吃完后,几个人就各回了各家。
只是到了夜里,白静温就被夏皓月带进了宫里。
看着身材高大的大皇子,白静温连忙行了个礼,他却摆了摆手,把白静温搀了起来:“这几年,辛苦你了。”
原本白静温还以为大半夜把自己带过来,是想商量现在朝内变天的事情,却没想到是因为大皇子夏皓肃有事要说。
这些年他都在边关,现在军营里的形势越发不好,许多都是富家子弟过来历练一番,或是世族的远房亲戚,送到军营里来混个军饷。
所以许多能干实事的人,基本都外调了。
而一直跟在夏皓肃身旁的副官,更是被调到了东信国的边界,而在去那里的路上,他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当朝皇后的母家茉家,竟然在边关搞了个不算小的府邸,而且由于副官没人帮衬,一开始只是安排在了城门上,美其名曰初来乍到,了解一下这边需要的工作内容。
正是因为这份了解,副官却发现了茉家人在边关行事怪异,鬼鬼祟祟好像和隔壁东信国有所牵扯。
思及此,夏皓月想到白静温身上的蛊虫,按照骆柏宇的回忆,还有神医的判断,这东信国特有的蛊虫,正是在太子的宴会上所得。
看着开始沉默的白静温,夏皓月提议道:“我会让骆柏宇尽快去边关调查的。”
白静温却摇了摇头:“这怕是要去一趟东信国了。”
“边关怕是查不到多少,毕竟驻守的大将军可是太子的人。”
他甚至不会让他们查到什么东西。
几个人对此事都很清楚,心中有数,但眼下派骆柏宇过去是最好的选择,先不说陛下一直有意把那处边关,让骆家去驻守,更何况以骆柏宇的身份,才不会被人暗下手脚。
白静温却抿了抿嘴唇:“我看不尽然。”
“我还是跟着一起去吧。”
“可是!”夏皓月有些着急地打断道,夏皓肃却伸手压住了夏皓月的肩膀,看着这位许久不见,早已和记忆中大哥模样不太一样,变得更加威武雄壮的男人,夏皓月一时没有说的出话。
夏皓肃拿出一块玉佩放在桌子上:“你们的顾虑我都知道,这玉佩是本宫跟副官的信物,如果明日你能在朝廷上争取到机会,本宫就把此物给你。”
现如今陛下身患重病,右相又要告老还乡,朝廷正在遭受重要变故,在此等节骨眼上,白静温就算是想去,还真不是说去就能去的。
而且既然茉家和东信国牵扯颇深,那茉家肯定清楚白静温的来历,不会轻易放几个人去的。
白静温很明显也想到了此事,但他并不慌张,只是把玉佩递到夏皓月的手里:“明日上朝,我若是成功了,三殿下再把此物给我。”
夏皓月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收下了玉佩,看着离开的白静温,夏皓月烦躁地咬着嘴唇:
“皇兄,你又不是不知道东信国近几年,一直都在给父皇寄信,说能不能让白静温回去。”
“这一回去,不如同羊入虎口!”
夏皓肃却摇了摇头:“父皇给我看过信,只是这东信国新上任的大王,想要白静温回去而已。”
“而且东信国现在也乱的很。”
毕竟新王上位,但旧王还一直没有找到。
夏皓月张了张嘴,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了,只是看着无边夜色,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上朝前,白静温把此事大致和骆柏宇讲了讲,骆柏宇对两个人一起去东信国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意见。
只是当上了朝,他才知道白静温提前跟自己通气的原因是什么。
本来两个人去东信国就名不正言不顺,白静温只能用捉拿重要逃犯裴门罔做理由,但话刚说完,太子的走狗茉大公子,茉大人忍不住打断道:
“这种事情,哪里需要白大人费心,派几个武将前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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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文案剧情,笔力不一定能写的出来,大家凑活看看(bushi)
去完东信国就可以完结了
第七十章
他仗着陛下在珠帘后面,挑衅地看了一眼白静温,仿佛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你就别做梦想去了。
白静温却毫不畏惧地看了回去,弯下腰继续说道:“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数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①。”
“臣还是觉得一同前去,保险一点。”
茉大公子听着他咬文嚼字,嘴里开始引经据典就头疼,与不远处的太子表兄对视一眼:“虽说保险,但不可当朝宰相竟日日外出吧。”
“而且现如今右相年老体衰,白大人作为左相,不应该多担待点吗?”
他们都知白静温和东信国的关系,怎敢把人轻易放回去。
白静温看都不看茉大人,只是在陛下面前低眉顺目地说着:“治水之法,既不可执一,泥于掌故,亦不可妄意轻信人言。盖地有高低,流有缓急,潴有浅深,势有曲直,非相度不得其情,非咨询不穷其致,是以必得躬历山川,亲劳胼胝。”
“还请陛下给臣一次机会。”
茉大人嗤笑一声,故意把话题抬高:“听白相这话,是觉得边关的事情比朝廷上的事情更重要?”
“难道……?”
他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朝内一些知道许多事情的老东西,都窃窃私语了起来,夏皓月本想说些什么,却被夏皓肃拉住了。
看着兄长严肃地摇了摇头,夏皓月只能抿着嘴唇站在原地。
骆柏宇却有些看不下去了,因为骆家的关系,他就站在这群人的背后,于是他直接跪在地上,抬高声音:
“陛下,臣相信白大人才没有茉大人说得那么多想法,臣愿跟着白大人一同前往!”
茉大人撇了撇嘴:“臣知道骆小将军闲,但也不至于如此倒贴。”
……
珠帘后的陛下并不言语,只是听着下面吵闹起来的众人,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看都安静了下来才说:“朕记得,和东信的边关,是茉家在驻守?”
兵部尚书连忙跪了下来:“启禀陛下,是廉将军带兵驻守。”
陛下忽然笑了,虽然很轻,但太子一派的人都变了脸色:“既然白相要去,那就去吧,让廉将军多帮衬点。”
他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就差把两个皇子的争斗放到明面上,不过既然各方都出了人,一个都没有过多偏袒,此事就不用再议了。
茉大公子看了眼站在最前排的太子表兄,两个人都很清楚,这下白静温去了边关,就不太好动手了。
但陛下都说了话,也没有反驳的余地。
白静温更是连忙跪在地上:“谢主隆恩。”
于是去东信国的事就算定了下来,说是去捉拿裴门罔,但所有人都很清楚,马上太子和三皇子争斗的结果,就要见分晓了。
太子更是一脸不耐地迅速去了后宫,父皇这副模样,明显是在赞同三皇弟扳倒自己。
正在后宫浇花的茉皇后,听着身侧下人的汇报,再看到匆匆赶来的孩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心,还来得及。”
虽然前面这些事情都被发现了,但计划早已来到了最后一步。
夏皓乾并不知道自己母后在说些什么,但从小母后的决策从来没有错过,他无条件地相信母后。
另一边的白静温和骆柏宇则迅速回家收拾东西,生怕夜长梦多,到时候事情再出现新的转机。
只是一下朝,邓烈又过来跟骆柏宇勾肩搭背了起来:“今日和白大人一起出这种大风头。”
骆柏宇有些无奈:“怎么了?”
邓烈对骆柏宇的反问挑了挑眉:“怎么,你和他现在彻底不是死对头了?”
骆柏宇很自然地点了点头:“是啊。”
邓烈不死心:“他今日这么出风头,你都不生气了?!”
骆柏宇很自然地颔首道:“对啊,不然三皇子靠你去扳回一城吗?”
两个人一个对视,邓烈彻底确定了骆柏宇现在的转变,只是看着他微红的耳垂,邓烈露出了恶劣的微笑。
两个人快步往前方走去:“我听说昨日你来我家吃饭了?”
“你不会是现在变成不喜欢我兄长了吧?”
“什么变不变的……”
“我兄长可跟我说了……”
……
有了圣旨,他们也就迅速出发了,而去的第一站,就是绕开边关直接去了雪花镇。
谁会真的先去找那位廉将军。
白静温已经做好了收集一些证据,最后转头回去的准备。
只是看着全副武装,把脸捂得死死的白静温,骆柏宇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是真的过敏了?”
“我怕你这样喘不过来气……”
白静温却直截了当地摇了摇头:“不会,我们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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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①屈原的《卜居》
②治水必躬亲
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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