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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大爷还附带卖红糖凉糕，现在还有46份，杨九幻也全给买了。
老大爷干脆将餐车推到他俩的车边，一份份打好调料装盒打包后，杨九幻就直接放进车里了。
老大爷手脚麻利，能早收摊心情也好，很快就做完拿钱走人，走前还把剩下的黄豆粉也一并给了他们。
杨九幻给杨飞扬发了条报平安的微信，正想跟孟千机商量趁着天还没黑，吃完凉面再去市场买点。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找个地方看看空间现在的容量大小。
杨九幻正想跟孟千机说话，突然发觉孟千机的眼神从冷漠倏地变得锐利起来，还往他身边靠近了一步。
杨九幻一愣，旋即意识到：“有情况？”
“你看那边。”
杨九幻顺着孟千机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是街对面的一家冷饮店。
店铺里应该开了空调，玻璃门是关着的，但能看得见里面的一点情形。
一个长发女人正被一个疯疯癫癫的男人压在地上撕咬。
旁边还有两个身穿工作服的店员在拉扯疯狂的男人，嘴里一边喊着什么，另一个工作人员拿着手机打开玻璃门跑出来，似乎在报警。
而玻璃门打开，也泄出了里面嘶吼的声音。
“是丧尸，已经开始了。”杨九幻眯着眼，嘴唇微微抿起。
这个点正好是下班时间，尽管天气热，但路上的行人还是不少。
店员的急切慌张引起了一些路人的注意，接连不断的人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以为发生了恶意伤人事件，一些围在店门口看热闹，一些进店去作势要帮忙拉架。
嘈杂的分贝一下子变大，街对面瞬间闹哄哄，夹杂着一些惊恐的尖叫惨叫。
有些先进店里去看情况的人崩溃哀嚎着跑出来，手上或者脸上还被啃下了一块肉，血淋淋的，格外渗人。
围观热闹的人群也瞬间变得混乱起来，推搡拥挤着四散逃窜。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杨九幻他们在八车道宽的马路对面，暂时还没被波及。
孟千机轻推了一下他：“别看了，先走。”
杨九幻点点头：“咱们合作的基础是你去我家对吧？我还有一个妹妹，必须回去，现在这情况应该不用等了，不如直接去？你开车跟在我后面。”
“先去我家，我囤了一些汽油，车里放不下，早上就没有带。”
“行，那你开车，我跟在你后面。”
杨九幻上车后关好车窗，飞快地跟杨飞扬发了条微信语音，让她千万别出门。
好在现在网络还是畅通的，他估计网上现在应该也开始有人在传这些事了，两天前就出现了状况，现在网络平台大概是压不住消息了。
冷饮店发生的事就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彪悍的黑色大G在马路上飞驰而过，杨九幻跟在后面，看见了数个沾着血躺在路边“发病”的人，有的地方围着一群闹哄哄的人，有的地方有人在对着朋友家人惊声尖叫。
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不绝于耳，长街即将被鲜血染红。
杨九幻收回目光，只专注地跟着前方的孟千机，车子开了大约十公里，驶进了孟千机公寓的地下停车库里。
车库里倒是很安静，昏暗阴凉，空无一人。
孟千机率先下车，从车里抽出一把长刀，跟杨九幻会合后，打算带着他从楼梯上去。
这个时候坐电梯可能不太安全，随时都会面临断电的风险，但好在孟千机住的是八楼，并不算难爬。
只是杨九幻听到八楼时，嘴角略微抽搐——他讨厌一切费力的事。
孟千机的视力早就经过了系统提升，这个距离看人就跟1080P会员高清一样，什么微表情都能捕捉到。
这么一天下来，从早上的迟到到现在的不情愿，他看穿了杨九幻的懒散，嘲讽道：“这点路都不想走，以后逃命不会让我背着你跑吧？”
杨九幻丝毫不生气，朝他咧嘴笑：“到时候你就当背着一麻袋救命物资呗，这样想想是不是好多了？”
孟千机冷笑，提刀转身就走。
杨九幻跟在他后面，垂眸瞥了眼孟千机手上的长刀。
这种刀平日里很少见，刀柄略长，刀身锋利，弧度优美，泛着冷光，遇到丧尸的时候，一刀扫过去估计能倒一大片。
杨九幻放心了不少，开口问：“你有战力提升系统之后，现在自身的战力情况怎么样？”
孟千机想了一下，说：“试过从三楼跳下去，很轻松。”
“……还有呢？”
孟千机回头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感觉能打一百个你。”
“滚呐！”
快速地爬上八楼，杨九幻面上不显露，但知道自己还是有点喘的，但看孟千机，轻松得就像在平地上走了八步似的，心里埋怨了八百遍战力提升系统为什么要选个这种冷漠B神当宿主。
孟千机：“？”
杨九幻回过神，看见孟千机无语的表情，才发现自己把心里埋怨的话“不小心”说出了口。
“我也奇怪囤货系统为什么要选你这么懒的人当宿主。”
“……好好好，打住，扯平了。”
杨九幻懒得跟他扯，挥手让他输密码开门。
而就在孟千机输密码时，他的隔壁门突然打开了，里面探出一个瘦削的人影。
杨九幻听见开门的声音就立刻往孟千机的身边靠过去。
怼归怼，不能拿命开玩笑啊！
不过隔壁走出来的似乎是个正常男生，看上去二十岁左右，面容清秀，身材瘦瘦小小的，额发略长，垂到眉眼下方了，显得有些忧愁阴郁。
男生看见杨九幻后怔了一下，然后把目光落到孟千机身上，又落到他提着的刀上，眸光微闪。
说话的声音很轻：“孟哥你回来啦，有朋友做客吗？”
杨九幻被这声音软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扭头看向孟千机，但这B神毫无反应，门打开之后直接走了进去，不仅一句话没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这位邻居。
B神情商堪忧啊，长期合作的话，以后可不好相处。
杨九幻摇头啧了一声，跟了进去，房门被孟千机啪地一声关上。
无情。
“你为什么不理人？”杨九幻边打量着这个房间边问。
“不认识，理了对我有什么实质性好处吗？”孟千机的情绪没有丝毫变化。
“冷酷。”
孟千机的家装风格也跟他本人一样，看不出任何的人情味儿，大部分都是黑白灰的色调，简约、冷硬却很有格调。
杨九幻被带到一个房间门口，开门的瞬间惊了一下——
差不多二十平的房间里竟然堆了十几个大油桶，以及一些孟千机之前囤积的物资，食物大多是罐头和方便食品。
“你哪儿搞的这么多油？”
杨九幻惊讶转头，对上孟千机面无表情的脸。
两人静静对视几秒后，杨九幻冷静点头：“行，懂了，我不问。”
随后杨九幻试了一下，即便今天他们买的东西都不算少了，但这屋子的物资还是在他摸上的一瞬间被收进了空间里。
收完后，他走出门，孟千机正在划拉着手机，应该是看网上此时都有些什么信息。
杨九幻想了一下，问：“你就这么把物资都放我空间里了，不怕我突然反悔跑了？”
孟千机滑手机的动作丝毫没停，语气平静：“你人这么懒，还没有时间观念，能面试上那个职位，脑子应该是不缺的，能权衡利弊。”
杨九幻莞尔，‘能权衡利弊’这话同样适用于孟千机。
末日降临，战力和物资可以说是生存最重要的两个因素了，缺一不可，只要两个系统还在他们俩身上，这种合作的关系可以说是末日里最牢固的。
“那走吧，现在去我家。”
这会儿已经快七点了，不过夏季白日漫长，天色还没有暗下去。
远处的天际线被夕阳染成血红一片，血色不断往近处蔓延，乌鸦成群地飞过城市上空，叫声聒噪又凄凉。
该收的东西都已经收拾进空间里了，孟千机对这个住了一段时间的房子一点留恋都没有，重新拎着长刀就跟杨九幻出了门。
却不曾想隔壁的那个男生还站在门口没有离开，靠着墙壁低头思索着什么，见到他们出来，立刻站直了身体。
“孟哥，你要出去？我有点事想请你帮个忙……”
气氛冷凝，回应他的只有孟千机路过他身边时的轻风，没留下只字片语。
第8章 混乱开始
刚走进停车场时，孟千机的脚步顿了一下，提刀的手往上抬了抬，杨九幻立马知道是有情况了。
他们停车的位置离现在站的地方大概还要走五十米，不算远。
但此时地下停车场的光线已经变得更暗一些了，寻常视力根本无法立刻看出危险在哪个地方。
可孟千机的视线却精准地落在了右边一个方位，偏头对杨九幻道：“你站我左边去。”
杨九幻站过去，孟千机右手持刀，顺着他的视线，杨九幻眯眼看见不远处的一辆灰色小轿车。
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人，半长的头发胡乱散在脸上，细看的话，还能看到身体在轻微地抽搐。
如果他们要去到自己的车上，是必然会经过那辆车的。
“是丧尸？”杨九幻轻声问。
“嗯。”
那大概是在外面不小心被感染了病毒，但没有立刻变异，直接开车回来后，体内的病毒就正巧发作了。
杨九幻思索了一下，问：“你能闻出来？”
“战力提升的时候，嗅觉也能提升一点，丧尸身上有股腐臭味。”
杨九幻不满地嘀咕：“离谱啊……”
为什么他的空间囤货系统看起来没这么变态？
他有点酸：“就这一个，你需要这么小心吗？不是提升了挺多的吗？”
孟千机瞥他一眼：“这不是还有你这个一百多斤的麻袋吗？”
杨九幻：“……”
杨九幻无语了几秒，拆穿他：“别装逼，第一次保护人，没经验害怕是吧。”
孟千机：“……”
“不过你放心，我对躲后方很有心得，而且你多保几次以后就习惯了。”
孟千机在幽暗的光线里扯了下嘴角，脚步轻缓地走过灰色小轿车。
而就在他们刚刚走过时，不知道车里的丧尸是听见还是闻见了他们的存在，原本轻微抽搐的身体突然剧烈地扭动起来，像个通电麻花一样在驾驶座上乱撞。
随着丧尸的挣扎扭动，他的头发往旁边滑落，模样也逐渐显露出来。
脸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但表情十分狰狞，眼球里几乎看不见黑色眼瞳了，眼白布满了整个眼眶，血丝从周围往原本是瞳孔的中心蔓延，嘴里难以抑制地发出嘶哑的低吼，像某些野兽的声音。
变异的丧尸似乎不知道如何打开车门，即便发觉了杨九幻他们的存在，但受困于车中，不断挣扎却没办法出来，整张脸几乎都贴到了挡风玻璃上，挤压得扭曲变形。
这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已经变异完成、完全没有自我意识的丧尸。
孟千机抬起刀：“这附近只有他一个，你就站这儿，我去试试他的致命点是不是在大脑上。”
杨九幻没来得及阻止他，就见孟千机几步走过去，反握刀柄，轻而易举地将副驾驶位的玻璃砸了个稀巴烂，汽车警报声随着丧尸变大的嘶吼声在地下停车库中回荡。
然而嘶哑的吼声还没有持续两秒，孟千机的刀就干净利落地从丧尸的脑袋里插了进去。
噗呲一声，丧尸的声音和表情都定格住了。
杨九幻看着这个画面，有些失神。
孟千机测试完毕，待到丧尸完全没有了动静，面无表情地观察了几秒，提刀走向杨九幻：“走吧。”
“你都没有心理负担的吗？刀砍进去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杨九幻挺好奇孟千机在想什么的，若是想在末世活下去，想活得好点，他们两个人注定要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必须生活在一起，他们之间的了解不能只限于表面。
孟千机扯了一下嘴角：“我说我什么想法都没有，心情很平静，你信吗？”
杨九幻眼神微闪，没接话。
作为末世里的同行人，不优柔寡断和没有泛滥的爱心的确是件好事，但过于冷漠他就不知道是好是坏了。
两人开车出了地下停车场，车子冲出甬道的一瞬间，城市天际的血色骤亮。
一小时前他们开进停车场时，这周围还并没有太多异样，但此时混乱已经逐渐蔓延开来，即便杨九幻关严了车窗，外面的尖叫谩骂声也能听得无比清楚。
整个城市好似变成了一个环境优美的人间炼狱，在林立的高楼大厦之中，在修剪齐整的绿化道边，无数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化身成了吃人的怪物， 无形的文明已然倾塌。
杨九幻难得地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马路上到处是乱跑乱窜的人，有些根本看不出身上有伤，大概是被吓到的慌不择路的普通人，这种时候要是被车子剐蹭到，行动力减半，可就跟要他们的命没两样了。
好在这段路并没有堵车，开得还算顺利，而到了快要堵车的路段，孟千机就好像人形地图一样，带着他七拐八拐，从各种巷子胡同中穿过，闯了无数红灯，避免了被堵在路上的惨剧。
一路上还有不少跟他们一样开着车逃窜的，个个都在几小时之间从正常生活的人变成了疯狂逃命的人，夜色逐渐吞噬天空，今晚注定是所有人的不眠夜。
两人绕了一个多小时的路，才终于回到杨九幻家楼下。
孟千机先下车，确认周围没有状况之后，才让杨九幻下来，电梯的电力还在运行，但他们还是走的楼梯，顺利回到家中。
“哥，你回来啦！”
杨飞扬一听到开门声响就从卧室里冲出来，她在网上看了很久的新闻，杨九幻又迟迟没回，她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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