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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子(近代现代)——鹤冢

时间:2023-11-14 10:51:45  作者:鹤冢
  我的继兄,也是我的继母,更是我觊觎贪恋了许多年的“姐姐”,江效荣。
  我想江荣意识到飞机失事了的时候,应该在庆幸江效荣对他这次的怄气。
  虽然没有尸体,但江荣的葬礼还是办得很大,一是因为江荣就算死了也还是那个江三爷,即使只是虚情假意还有的是人来看他:二是因为江荣死了,江家的掌权人就变成了我,所以葬礼不仅仅只是用来吊唁江荣用的,还用来告诉所有人,江家的家主换了人。
  这几天的我很是忙碌,既要与许多客人周旋维持客气场面,又要时刻盯着不能让葬礼出岔子。
  现任管家很年轻,是前前任管家Timothy的亲孙子,叫Justin,只比我大了六岁。虽然年轻,但事情做得有条不紊,是个能力不次于他长辈的人。
  葬礼的最后一天,随着最后一批到访的客人的离去,我终于轻松了些。我让Justin善后,自己则往主宅的方向去。
  江荣意外死后,江效荣首先是不相信,直到陈玉岑、岑钦和我多次告诉了他这是个事实的时候,江效荣才接受了江荣确已不在人世的事实。
  虽然是江家的女主人,但江荣从来不要他遵循那些繁琐复杂的家事,所有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迁就他、包容他,我自然也一样,所以即使他不出席江荣的葬礼,也不会被任何人议论,也不会有人敢去议论。
  自确定江荣去世的事实后,江效荣就整天把自己关在了他和江荣一起呆了十几年的房间里,一步不出,只有每日进出的仆人和我按时的探看来确定他没有轻生的痕迹。我敲了敲并没有上锁的房门,等待了片刻,房间里边才传来极为沙哑、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小逸么?进来吧……。”
  他用一张薄薄的毯子把自己包起来蜷缩着侧躺在床的边缘,本就有些卷曲的头发现下更是乱糟糟的,那张从来都漂亮、后又被宠得恣意的脸上难得显现出了一丝疲态,下巴和上唇周围的一圈有点儿青色,眼底带着明显的青黑,眼睛里都是血丝,眼周有些肿,还留着一些明显刚才还在流泪的痕迹。只几日时间,江效荣的眼角就出现了丝丝细纹,眸子里也找不到了平时的光亮。即使我会成为最后的赢家,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江荣在他心里确实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我弯腰,手掌放到他的后脑勺上,俯视着他,问:“感觉怎么样,好一点了么?”
  江效荣先摇摇头又点了点头,我知道是在告诉我不用太担心他。
  他在今天早上之前都有一点点低烧,午睡起之后好了一些,但我怕他又烧起来,于是先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把体温计递给了他:“含一下,我量一下你的体温,哥。”
  他动作迟缓地抬头,闭着眼张了嘴,把我递到他嘴边的体温计含了起来。我把手放到他那头凌乱的发抚了起来,乌黑而柔软的发丝在我的指尖穿梭,让我安了些心。江效荣迟钝迷糊着,却从来不会对我的动作作任何反抗,只又把头低了下去,许是又想睡觉了。
  我在他的脸上拍了拍,轻声道:“哥,你晚饭还没吃,对身体不好。”
  从前管着江效荣身体健康的人是江荣,后来我开始懂事后,也能得到在一定程度上看管江效荣的权利,只是照顾江效荣最多的人还是江荣,被所以他好似对“对身体不好”这句话格外敏感,好像犬类对主人的指令作出反应一般,闻言便睁开了眼睛,顿了好一会,好似要让自己清醒一点。我拿开了体温计,看了看,确定江效荣没再发烧,便把体温计放到床头柜边。
  我又在他的额头上摸了摸,声音大了一点:“菜让Justin备好了,是仆人做的,可能不是太合胃口,但哥你先为你的身体着想,好不好?”
  我顿了一会,又补充到:“江荣肯定不想见你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哥。菜备在二楼的小客厅了,先洗漱好了再过去吧。”
  用江荣来说的效果果然有用多了,闻言,他便把那张毯子从自己身上支开了,随后,我把他半扶了起来。他忧思过度着,几天地睡眠、饮食不规律,又才病好不久,手肘撑在床沿边,很是无力的样子,最后只能靠我起了身。
  我站在他的身后,给他系着睡衣的带子,问:“自己洗漱没问题么?”
  他背对着我垂着脑袋,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听见他的声音又带上了鼻音,我想他可能触景生情,应该是又在掉眼泪:“……没问题,小事而已。”
  系好了腰带,我绕到他的面前,把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脑袋抬起来。我的另一只手贴着他的面颊,用拇指拭去他面颊上的泪,又轻声道:“不要想太多了。”
  我和他的身高相仿,甚至比他高了几厘米,想和他靠近着亲近事件极为容易的事。于是我用额头贴近他,和他额间抵着额间,看着他垂着的眼帘,又问了一遍:“真的没事吗?”
  江效荣点了点头,声音闷闷地答了一声嗯,却不敢睁眼,于是我摸了摸他的后颈,继续到:“我在旁边等你。”
  他的步伐很慢,甚至能看出来走得不是很平稳,也几乎没有声响,明明快一米九的个子,这时候看起来却轻轻的一片,好像只要我不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下一秒便会消失一样。从床边到洗手间的洗漱台上没几步路,我却感觉陪着江效荣走了许久。
  来到洗漱台前的江效荣顿了好一会,看着镜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端详自己。我在他的旁边给他挤了牙膏,顺便取出毛巾,江效荣还失神着,我压低声音:“哥?”
  还没回过神的他反射性地对我的话语做出一个微笑,只是却又只轻轻提了一下嘴角又放下了,我又道:“可以洗漱了。”
  好一会,他才低下头接过我放在旁边的洗漱用品,开始动作僵硬地洗漱起来。
  放下毛巾后的他又看向镜子,终于愿意面对起自己一样,正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盯着自己下巴上那些不算明显的青色。他开口,声音里的沙哑不减半分:“小逸,有……刀片么?我现在这样,好像不太好看。”
  ——江荣常说他可爱、真漂亮,于是江效荣会关心起自己的相貌来。
  我靠到他的身旁,捏住他的下巴,两指在上边摩挲着。我答:“我帮你吧,手不稳伤到你自己就不好了。”
  江效荣对上镜子里我看着他的眼睛,许久才轻声道:“我还不至于这样的……小逸。”
  话虽然这样说了,但江效荣却任由我动作着,不表现出一丁点的抗拒——江效荣永远不会对我说拒绝的话。
  因为他永远认为我是那个没感受过爱便匆忙被逼迫着成长的小孩。
  他永远会包容我。
  2
  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自成年起就已经开始接触到江家内部的事务,现在只是更名正言顺了些,所以江家的一切工作一直都是有条不紊的。唯一不同的只有一点,就是从江荣死的那天开始,那只当了江家许多年的第一伯劳已经两个月不曾有过任务。
  晚六点,我的车开回了江家的主宅,我在门口下了车,刚好碰见明显才从训练场上回来的江效荣。
  天气已经微有凉意,在耳边呼啸作响的晚风让空气更冷了些。江效荣却衣着单薄,只穿着平时的训练服,和正在修剪大门前的盆栽的仆人说着话。我从他的身后大步地走近,一边脱下我身上的大衣一边听见他大概是在和仆人讨要鱼食,准备要去湖边喂鱼。我把我的衣服从他的身后把他包裹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语:“哥,先去洗澡,别着凉了。”
  或许在他眼里我总是神出鬼没的,被我打断了话语的他并不意外我的出现,只转头,眨了眨眼睛:“小逸……”
  仆人在发现我上前的动作时便低头不语,跟在我身后的Justin见状则开口,让那个仆人去拿鱼食。我侧贴在江效荣的背后,目光所及之处是他毫不设防露出的后颈,他的耳尖是几分风带出来的红,和还有些湿漉漉的皮肤。我抬手拭了拭他鬓角还未完全消失的汗珠:“降温了,哥,别认为自己身体好,就能一个不小心地感冒了。”
  “江家还没有伯劳能替代你呢,哥。”我说。
  闻言,江效荣垂下了眸子。他微阖着眸子,我看见他嘴角有一点向上的弧度。他开口,声音里有些不解的苦涩:“可是,一整个月,我都瞄不准靶子。”
  他伸出手拢紧了我披在他身上的大衣,随后又垂下手,紧紧盯着自己的手心,喃喃一般:“有时候……连手枪都握不紧。”
  我看向他眼神的方向,在他掌心的茧子上轻轻地摸了摸,下巴将将靠在他的肩头:“不要想太多。”
  我的另外一只手在他的耳垂上摸了摸:“先去换好衣服,我去放洗澡水。”
  或许是被我弄得有些痒,江效荣自以为不着痕迹地躲开了我,小声地答了声好,人却定在原地——要我先走的意思。我倒不会有什么不满,只挑眉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他的意思,于是先一步上了楼。
  我去的方向还是江效荣和江荣曾经一起同床共枕的房间,江效荣从来没有表露过要搬离那个房间的想法。我打开房间的门,虽然江家家主们房间的一些物品每五天都会被彻底地换一次,但这个房间在这两个月里的样貌不曾变过,即使它里边的东西只是被长得一样的东西替代了。浴室里的东西也换了个遍,但是其实看起来和两个月前一模一样。
  我少年时曾在岑钦的口中得知江效荣其实是一个挺粘人的人,在他和江荣正式在一起后,我也观察到了他确实粘人的事实。他从来不会发现他会无意识亲近他所喜爱的人,像陈玉岑,又或是江荣,与他们在一起时,他总是会贴近他们,很近很近。他一旦没了任务又结束了训练,便会缀在江荣身边,一步也不想离开江荣身边一样。
  而现在这个世界上,离他最近又是他最亲近的,是我。
  从确定江荣死亡的那天开始,我闲下来时便守在江效荣的身旁,他的夜晚和早晨都属于我。自他成为江荣名下的孩子后,我和江效荣便从未有过过多的分离,现在则是更甚。我了解他的习惯和好恶,知道他的小动作和所有情绪,所以他会毫无芥蒂地接受我的接近。
  这两个月以来,每到夜晚时分,他总是会无意识忘我的怀里钻。他的触感像一只软软的、带着热气的大只玩偶,这是我很多年前就清楚的事,可是这种触感从未如此长久地在我的怀里停留,于是我愈发贪恋,愈发想要把他占为己有。
  即使他梦中呓语时口中永远都是江荣的名字。
  我试了试水温,温度正好。我站了起来,转身便看见换了一身衣服的江效荣靠在浴室门口,抿着嘴低着头。我上前,一只手背贴到他的额头,一只手放在他跳动着的颈侧上,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他的脚尖:“水放好了,去洗澡吧。”
  他声音很低地答了一声嗯,随后抬眼对我露出一个幅度很小的笑。
  我知道他的意思,便出了浴室,随手带上了门。他总是会在里面泡很久,我知道,我再了解他,也不知道他要何时才能放下。
  或许江荣的死对谁都没有太大的影响,江家只是换了个很早前就已经被指定了的主人,陈家不过是换了个合作伙伴的头目,总部的无脚鸟和散落在各地的伯劳照常工作着,家里仆人也照常做分内的事、领着工资,但唯独对江效荣来说,江荣的死,是不一样的。
  我习惯性地先走回床边,果不其然在床头柜前看到了一把枪。那把枪是江荣在三年前江效荣的生日时送给他的一把手枪,它是江效荣所有的枪里唯一一把我不知道名字的,或许它的名字只有江效荣自己知道。我把起它,上边还残存着一点温度,冰冷的枪莫名带上了暖洋洋的意味。
  它很干净,肉眼看不到一点儿灰尘,也不知道最近两个月江效荣到底多少次拿出它了。
  只是无论江效荣再多少次把它拿出,我都知道,那把枪都只能是过去式了。
  3
  江荣死后的第四个月,我的生日到了,而生日宴像往年一样照常举办着。
  江效荣不知道在哪抿了几口酒,他在江家宴会上从来都只是木木地办成一个只会吃的玩偶,所以没人发现异常,当我终于得以从宴会上脱身回到房间时,才发现江效荣碰了酒。
  房间里只开了床头柜的灯,有些昏暗。我看见他坐在房间内靠窗的书桌旁的椅子上,开着窗户,夜晚的风有一下没一下地带起他的发。他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宽大的毛衣,裤子是一件很在他腿上都很宽的黑色棉裤,拖鞋被他蹬掉落在了地上,他瘦了一些,脸上尤为明显,那些软软的肉几乎都不见了,让他的面容难得地显露一些锐利的弧度。我看见他闭着眼,侧着身子面向大开着的窗户,没骨头似的靠在了椅子上,枕着自己的手臂,动作微不可查地轻晃着脑袋,不知名的曲调从他的喉间发出。
  走近后,我放下才进来时刻意收起的脚步声,让皮鞋的跟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
  听到声响的他转过脑袋,睁开眼睛,看了我好一会,眼神从懵懂的审视到喜悦的注视。他歪了歪脑袋,看着停下脚步的我的眼睛里带着不解,却笑着,连声音也染上雀跃:“你回来了啊,江荣。”
  我顿了一会,答:“嗯。”
  我从小就被身边人评价和江荣很像,这种像在我成年后愈演愈烈。不论是相貌、身形还是衣着,还是办事风格、管理模式和用人标准。许多人都说我是天生的江家人,天生的江家继承者,和我的任何长辈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想我否认不了这样的事实,那江效荣暂时把我认错也没差。
  他总有一天会认识到江逸与江荣的不同。
  我看见他转过身子,一只手抱起了椅子,湿漉漉的眼睛半睁半阖着,一只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声音里那份无意识的撒娇明显极了,飘忽地说:“我刚刚……在宴会上,什么宴会,来着?……不知道,怎么就碰到了酒……”
  他的话语很慢,声音断断续续的,长呼了一口气,才继续到:“脑子,有点儿,晕晕的感觉,好难受……”
  我没忍住再次上前,走到了他的前面。他的面颊上明显地浮着一层红色,头发有些乱糟糟的,额前的黑发无序地贴在眉毛上边,灯光混着月光把他的睫毛照得透亮,鼻尖是被风吹出来的红,嘴唇和眸子一样晶亮。
  现在的他一点都不行外面所评价的那样。
  江家那只令许多人害怕的猎犬的眼睛没有一点锐利,反而有一种柔软,是被保护得很好、没染过一点血腥清澈。
  我弯腰对上他不清明的眼睛,端详了他好一会。被看了好一会的他迷糊着抬手,双手放到我的肩上,在我的后颈处交叠起来。我轻笑一声,这样的江效荣甚是可爱,我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是带着热气的、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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