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级啊。
禅元回一下自己遇到的几个士兵级寄生体,再看一下自己和这种传说级人物的差距,莫名有一种安全感。
如果是和雄虫发生关系,才能发现寄生体状况——那是不是可以找借口继续骗恭俭良上床了?
机智的雌虫将这个借口记下来,决定找机会试一下。
“他是因为什么无法被寄生?”禅元嘴巴在提问,心里却在回味昨天晚上恭俭良不情不愿的爱爱举动。
居高临下,漂亮的脸蛋摆出臭脸也十分有魅力,再配上不屑一顾的眼神和撅起来的小嘴,脚上动作每一下都给禅元心理和躯体的双重蹂.躏。
就是,今天还是不要回房间比较好。
他的可爱宝贝雄主发现劳动惩戒没有消除,一定火上浇油,锦上添花到想要弄死自己。
“除了阿莱席德亚,应该还有其他案例吧。”
“确实有一些。但都比较特殊。”
他们坐在小房间里洽谈了一回,叫禅元知道了,小型星舰上疯了但没有被寄生的星盗、学习哲学走火入魔但没有被寄生的学者、集资把寄生体诈骗了也没有被寄生的诈骗犯,以及军部少数几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等奇奇怪怪的存在。
“基因库的说法是:寄生体入侵同样需要经过脑域。”费鲁利将双手当做大门,比喻道:“有的人是脑域格外坚硬。如果他们在脑域闭合期间遭受了外界刺激,大门会比寻常人更难以突破。寄生体入侵寄生的难度也会增加。”
就像是,阿莱席德亚,开脑域开到死,都没能打开。
“而有的人是先天原因。寄生体的每一次寄生,都会吞噬和占有原主的记忆和状态。”费鲁利打开双手,像是在欢迎,五指却忽然变成了利爪,将空气一把攥住,“疯子、精神病患者、大脑先天有损伤。寄生体就像是进入到迷宫和陷阱里,和大脑一起走同归于尽。”
禅元已经从刚刚的案例中,找出好几个入侵当场脑袋爆炸,脑花四溢的画面。
“然后,就是我们刚刚聊到的一些‘后天疯子’。当然,我们明面上不能这么说。因为他们看上去很正常,交流谈吐也十分有礼,医学诊断也只是有点小小的心理问题……就,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那种人,你相处久了,根本不想靠近他们。你会觉得他们是神经病。”费鲁利有些苦恼,“偏偏有一段时间,就因为这个原因,军部很喜欢去哲学系找人才。”
这是虫族公认最容易出疯子的专业。
截止目前,该专业在虫族贡献了:17个曾留有名字并全部绞杀的星盗王,13个掀起造反并全部吊死的改革家,9个迄今还活跃在虫族政坛的在野党,5个臭名昭著并连锅端的邪恶人造教派,2个受害人数破亿并全部被枪杀的通缉犯和1个青史留名的虫族大帝。
故而,哲学系在所有虫族大学里有个别名,叫做“造反预备专业”。
虽然什么也学不到,但是你学完了,总有一天是想造反的。
【每一个哲学系学子都有可能成为预备反贼】和【如果没有大帝,哲学系迟早取缔】两句话简直是虫族校园圈的地狱级笑话。
禅元最初听到这两句也就笑笑。
他对哲学系没有这种历史滤镜。因为禅元的雌父就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哲学系毕业生。他现在都能笑着说一句,“这也有点太夸张了吧。”
费鲁利到没有觉得这有多夸张。小雄虫嘟囔一会儿,对那段军部找哲学系雌虫的经历不太了解,半含糊说道:“总之,这一条是很模糊的评价标准吧。我听老一辈的军雄叔叔们说,他们都喜欢挑一些很变态,就是……看上去不太正常的那种。”
“看上去不太正常,是最轻度的标准。”副队接过话茬,认真和禅元介绍道:“禅元。这是很特殊的一种情况。是军部已经废除掉的一种特殊人才选拔方式,选拔的目的就是打造‘无法被寄生’的军雌。”
禅元有点摸到了头绪,又不是那么清楚。
“你是说,特地挑选出一批……要不是曾经在童年受过创伤的雌虫,或者是精神不太正常的雌虫?”
“容易看出来的、明显情绪不稳定的,是一批。”副队道:“但是这种雌虫在实战中很容易被拿捏住,他们的情绪不稳定,有智慧和思考方式的寄生体很容易通过语言激怒他们,令他们露出破绽。”
这也是最先被放弃的一批失败品。
副队道:“这个选拔方式只短暂出现过一年,就被完全废止了。我们内部有个说法。最开始这个选拔,是想要找出精神不太正常,却能够完全控制住自己,并且坚韧的雌虫模板。分析他的成长环境和基因,批量制造‘无法被寄生’的军雌。”
禅元冷静评价道:“有点异想天开了。”
世界上哪里有这种巧合?
首先,这个人多少脑子得出一点毛病,又得在脑域闭合期间出现一些刺激,其次还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心智,活得像一个普通人。
禅元笃定道:“我感觉,我可能和阿莱席德亚那种比较像。应该是脑域打不开,才造成的无法寄生。”
他的说法得到了两个专业人士的赞同。
“确实。这是目前最可靠的一种说法。”
“不过随着寄生体等级越大,脑域被打开的概率也越大。”费鲁利提醒道:“禅元你可以回忆一
下,自己有没有在那段时间受到什么刺激。如果想起来,说不定有利于你之后的脑域开发。”
他还是挺看好禅元的,要对方能忍受开颅的痛苦。等远征结束,费鲁利一定带自己的开颅师好朋友上门给禅元开脑瓜子。
“算了算了。”禅元打哈哈,笑道:“阿莱席德亚都没有开脑域,感觉我这辈子是开不了。”
不过,自己确实要好好想一想。
平稳随和充满安详的童年生活,能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刺激啊。
禅元推开门,想起什么,关上,坐下。
他不说话,捂着脸,沉默坐着。
门口啪啪啪,啪啪啪,响起数声,随后是狂风骤雨一样的敲门声和踹门声。
“禅元~”恭俭良甜美可人的声音,就像是枪林弹雨中的巧克力点心,“你开门呀。你怎么不开门呀。”
费鲁利站起来,副队将他按下去,摇了摇头。
“禅元~禅元~”恭俭良像是可怜的小狗,一声一声喊着,声音逐渐变成狼狗,“狗东西!!你有本事就一辈子不出来!!你给我死在里面好了。”
作者有话说:
阿莱席德亚不会每一本书都要被鞭尸一遍吧。这就是名人效应吗?(猫猫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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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禅元是不可能死在里面的。
凭借苟活一年多的经验, 他已经可以精准地判断出恭俭良现在是雷声大雨点小。如果真生气了,绝不是嚎两嗓子那么简单——漂亮疯子会抄起消防斧破门而入,装都不装, 咔咔两下先斩首——到那个时候, 恭俭良才真正生气呢。
至于现在?
禅元在想等会儿求饶的姿势和语气要如何诚恳, 如何不丢人, 又能把恭俭良哄好。
就算是哄小孩,也得是有技术的哄小孩。
“禅元。”恭俭良已经开始踹门了。漂亮雄虫没有军功, 又还被劳动惩戒着, 也不敢太用力, 嗓子一声比一声尖, “禅元!!狗东西!”
他蹦跶起来, 原地跳动活跃一二后,猛地抬脚将门踹出指头大的缝隙,停下来。
“禅元禅元禅元。哼。”
禅元千呼万唤始出来。
几步路愣是叫他走出来“慷慨赴死”的气魄来。
恭俭良眯着眼,也不管禅元后面的费鲁利和副队要说什么, 扑上去一拳头砸在禅元心口,怒道:“狗东西狗东西。你昨天晚上骗我, 还说帮我做卫生。”说到委屈的地方,恭俭良伸出自己的五指怼到禅元面前,嘴巴瘪成一团,“说话不算数。”
禅元刚要说话,目光扫到恭俭良缠着细绷带的手指,心一抽, 慌张道:“怎么了?怎么受伤了?不是只是去打扫卫生吗?”
恭俭良就要他这种表现。
他就喜欢禅元在乎自己的样子, 这样总能让他回味出雄父那种无微不至、时刻为自己所动的关心。
不过, 一方是血缘, 一方是贪念。
恭俭良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他迫切想要从身边人身上得到好处、关心、在意和呵护,长年累月被泡在蜜罐里长大的雄虫无法想象失去的后果。
况且“杀死亲密之人”的理想,也少不了这些温暖的情绪慢慢发酵。
“哼。”恭俭良脸顺势气得鼓鼓囊囊,手指凑得更近一些,“要用抹布,还要清理污渍……这种事情让清洁机器人做就好了嘛。你又不帮我做!哼。”
禅元无奈。
星舰上的机器各有用处。原本几个清洁机器人,如今也被后勤部拆开,用于维修其他设备去了。
现在的清洁与维护工作,都是后勤部基层军雌轮流值勤。
“我错了。”禅元难得低头。
一来,昨天晚上他爽到了又答应了恭俭良,是他早上自己放了鸽子,暗戳戳想让雄虫吃点劳动的苦头。二来,谁能想到恭俭良自理能力差到这种地步,打扫卫生都能弄伤手指。
他握住恭俭良的手指,仔细摩挲那些粗糙的包扎手法,低声道:“雄主。”
“我要吃蛋糕。”恭俭良活力四射,“你答应我的蛋糕。别以为这件事情就过去了,我记着的!只是现在饿肚子才不找你算账!快点快点,我要吃蛋糕。”
“好。”
“还有扑棱的。”恭俭良的雄父意识短暂上线,催促道:“扑棱的布丁。”
“好。”
禅元见他雷声大雨点小,也没有拆穿雄虫,本想牵着手慢慢去食堂,慢慢和雄虫说些道理。恭俭良却很快抽出手,趴在他背上说自己劳作一天太累了。
“我饿死了。”雄虫囔囔起来,脸都趴在禅元背上,热乎乎一团,“真羡慕你们雌虫。可以很久不吃东西。”
这是雌虫和雄虫先天构造带来的差距。
恭俭良一顿不吃好,就饿得慌,再能打的小雄虫在饥饿面前都没了力气。此时此刻,都没能和费鲁利打招呼,只是瞥过眼看了他们两一眼,掐着禅元的脖颈软肉催促他跑快点。
“你别急。”禅元先给恭俭良打预防针,“我等会儿给你做蛋糕。你不要急。”
“你找他们干什么。”
禅元一顿,实话实说道:“问一些关于寄生的问题。”
他觉得很正常,没什么,恭俭良却感觉不对劲,连续追问好几个问题,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才停歇,低声道:“那……我好像被寄生了。”
禅元:?
你在说什么?
他停下脚步,转个方向就要往回走。
“干什么!”
“去找费鲁利给你看看。”
“我不要。”
“那就去医护室。”
“我不要!”恭俭良抗拒得很,都不吃蛋糕了,整个人跳下来和禅元置气,“你居然不第一时间想着私藏我,狗东西。”
“这是私藏不私藏的问题吗?”禅元苦思冥想,实在找不出任何一个雄虫被寄生的案例。可他又想不出为什么恭俭良觉得自己被寄生,只能问道:“你为什么觉得自己被寄生了?”
“脑袋里有声音。”
禅元愣了一下,觉得还是带自己的雄主去看看比较好。
“什么声音。”
“哼。”恭俭良不想说,又赖不住饿,被禅元牵着手带着走,“和你一样,变态的声音。”
“走吧。”禅元无奈极了,都顾不上给恭俭良做蛋糕,把人诓骗去医护室做了一套检查,又去费鲁利那边看了一圈,饿得恭俭良快咬人了,才带他去食堂,“是不是你的精神问题?”
恭俭良才不认。
不过在排除寄生体这个选项之后,他只能捏着鼻子,打心眼觉得这是幻听。吃蛋糕都不得劲,叉子将蛋糕胚搅和得七零八碎,打了焉蜷缩在椅子上,“胡说八道。”
他的幻听幻视幻触,可比这种弱不拉几,好像小鸡仔一样的叽叽喳喳厉害多了。恭俭良回忆起不好的事情,彻底没了胃口,临走前还不忘催促禅元解决剩饭,给扑棱带布丁,“我精神好着呢。”
“嗯嗯嗯。”禅元开始敷衍。
他敷衍,恭俭良心中杀意就旺起来了,旧账又开始翻回来了,“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给我和诺南创造独处机会!”
“嗯嗯……嗯?”禅元赶快摇头,“我没有。你别瞎想!把叉子放下!”
“那你刚刚嗯什么?”
“……哈哈,我在想、嘶想……”禅元努力找话题,看看恭俭良还包着绷带的手灵光一闪,“想雄主手上的绷带如果是我绑的就好了。雄主,我来帮你绑绷带吧。”
“不要。”
“为什么啊。”
“说不要就不要。”恭俭良才不会说,自己是随便绑了房间里的医用纱布,手指根本没有受伤。他今天虽然没做什么苦活累活,但一想到禅元说话不算数,把自己丢给另外的雌虫独处,心里就不舒坦。
哼。无论如何都要禅元明天代自己劳动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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