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俭良思索下,感觉“鱼水之欢”是个很朦胧的词汇,脑子都不过,直话直说,“把刀给我。我要砍死你。”
【……】
寄生体默不作声。他在捕获雄虫时,卷走了雄虫身上所有的武器。房间里也没有半点锋利的物体。一眼望过去,竟都是柔软的织物、极易掰碎的食物、用螺丝钉死在地面的床与桌柜。
就连触手都是随时可以打散,随时可以重组的半粘稠形态。
【为什么?】
寄生体不明白。他开始变得焦躁不安,数百年前从雌虫哪里得到的两性知识让他无法分辨自己做错了什么。
【是我让你觉得不舒服吗?】
他渴望得到雄虫的喜爱。
他自认为和外面那些毫无脸皮,只知道跪舔雄虫而完全不了解善待雄虫的低等寄生体不一样。
“我不喜欢你。”恭俭良理直气壮,“不过这不重要。我不喜欢的人多了去了。就连禅元——啊对,现在我不喜欢禅元了。但是我最最最最,最不喜欢的是他捞在脑子里想什么打断我的腿啊,给我打什么麻醉剂啊,什么肌肉舒缓剂,用锁链把我锁起来。”
哼,都是违法犯罪,伤害雄虫的坏东西。
恭俭良对这一点格外敏感。他小时候稍微发现一点关禁闭的苗头就躁动不安。他的哥哥们推测,这与他们小时候在监狱里的生活有关。
无法掌控自己的生命。
无法做出任何改变。
那种被折断双翅,等待他人垂怜的生活,恭俭良是绝对不会去过的!他无法忍受任何“沙曼云”往自己脸上盖白布!
恭俭良站起来,手撕开身下的被褥,细长的白布将双拳仔细缠绕紧实。
“你是我遇见的,最会照顾雄虫的寄生体。”
漆黑的触手痛苦战栗起来。他在地面爬行,扭曲蜿蜒到恭俭良的脚下,小心翼翼分裂出一个小煤球,像是要以此得到雄虫的垂怜。
【我不会囚禁您。】
【请相信我。】
“哦。”恭俭良露出笑容,“我当然相信你。”
他伸出手。
“现在。给我刀。”
他先把眼前这个寄生体宰了,再让禅元跪下来求他。
嘶——
恭俭良这么一想,兴奋起来了。
能让禅元这种变态心服口服,屁滚尿流,跪地求饶,再加上禅元喜欢的放置、捆绑、窒息,以及“看得见吃不着”……
恭俭良眼睛亮亮的,感觉自己的筹划上了一个台阶。
这也太符合他预想的“新复仇手段”了吧!
作者有话说:
虫蛋:猪猪狗狗为什么还不来?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4】
恭俭良皱巴着脸,在网上抄了一篇文辞优美的检讨书,整个人病恹恹的趴在休息室里发呆。
他的交警工作也被上面叫停。
理由是:为了道路交通安全。
“这又不能怪我。”恭俭良悄悄掏出通讯和禅元发消息抱怨,“长得好看也是错吗?”
他本打算晚上偷偷摸摸出去钓鱼执法,结果被禅元缠住,两个人大战三百回合,一闭眼一睁眼——嘿呀,天亮了。
漂亮雄虫又要去上班了!
恭俭良趴在桌子上越想越生气,怒而敲字,“变态。晚上不准做了。”
他不是没力气,他是没时间!好不容易考上警局,他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家庭和雌君身上。恭俭良握拳,熊熊燃烧的事业心让他挺直腰板,看上去抖擞不少。
没错。他可是要获得“犯罪克星”荣誉的雄虫!
禅元这种事业绊脚石,必须要制止。
恭俭良将通讯一关,专心罚抄法条和制度。老警雌推开门就见自己愚笨的雄虫徒弟,看书迷迷瞪瞪,脑袋一点一点快要睡着了。
他无奈地摇头,轻轻推搡一下桌子,道:“上面重新分配了。现在去换个民警的袖标。”
恭俭良瞌睡也不打了,站起来,砖头厚的法律书直接砸在地上。
“唔~要去巡逻吗?”
“是的是的。”老警雌对这一届唯一的雄虫徒弟格外友善,耐心也足。当然换成雌虫,他估计就是咆哮拍桌问候全家了。“走吧,睡醒了吗?”
“嗯。醒……不对。我没有睡着。”
恭俭良狡辩着,换上袖标,开始了全新的警种体验。
他相信自己具备明察秋毫的双眼,能一眼在人群中识别出变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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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恭俭良从禅元身上学到了很多。
他隐约觉得禅元和自己同雄异雌的哥哥相似, 身上的皮穿久了,都要忘记自己骨子里是谁——他们两个又不是完全的相似,恭俭良看向光屏里的雌虫, 露出笑容。
禅元和他是一样的。
他们都是变态。
“对敌人的弱点下手, 才是最有效果的。”恭俭良轻声复述道。他的双手已经缠绕好布条, 随着寄生体短促的尖叫, 出拳攻向光屏。
【阁下】
脑海中传来一声飘忽的叹息。恭俭良睁开眼睛,他的精神力飞溅而出, 仿若一连串重击的水花, 铺设到墙面上。
“给我刀。”恭俭良重复道:“我不会说第三遍。”
寄生体犹豫片刻, 最终还是戳破雄虫“这就是第三遍”的错误数数, 乖乖地从墙壁中吐出一双刀, 用触手环绕着递给恭俭良。
【没用的。】
寄生体劝慰着,触手距离恭俭良的精神力还有一段距离,无法遏制地颤抖起来。雄虫甚至能看见触手顶部分泌出诡异的黏液,滴滴答答沿着光滑的表面掉落在地面, 拉出一串长丝。
【阁下,从内部, 破不开我的防御】
“哦。”恭俭良挥舞下双刀,微笑着躺在床上,刀尖对准自己的咽喉,“那这样呢?”
恭俭良清楚雄虫在寄生体眼里的价值。
一路上无论是雪地车,还是Q107基地的寄生体,都向他表达了渴求。
“你也不想看见我死掉吧。”恭俭良自信满满。他的双手稳定地悬住刀尖, 寒气扎正扎在雄虫的咽喉上, 稍微颤抖, 都是在那一层雪白肌肤上留下划痕。
【阁下。】
寄生体的声音依旧保持着宽容与无奈。
【请不要任性。】
“放我出去。”恭俭良道:“我要出去。我不要待在这里。”
房间里, 是长久的寂寞。恭俭良的手逐渐冰凉,他敏锐地察觉到气温急速下降,手指尖冻得蜷紧一层,带动咽喉上的刀尖颤了颤。
【好吧。】
寄生体终于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他用触手缠住刀柄,稳定住恭俭良的双手。
【既然是雄虫阁下希望的……】
力道骤然加重!刀尖势如破竹,恭俭良身上汗毛倒立,他飞速反弹自己的双臂,下半身柔软的床铺却像是小山一样隆起,压他至刀尖上!
天花板开始融化。墙壁开始收缩。
粘稠的黑色液体滴落在恭俭良的眼睑与睫毛上。寄生体漆黑的触手在双手手指间沸腾,毫不客气占据恭俭良所有活动地空隙。
【那就去死吧。】
对普通寄生体来说,活着的雄虫更具有价值。但他,寄生体“Q107”绝非普通的寄生体。
他愿意宠着雄虫,是因为雄虫身上令人垂涎的庞大精神力。沸腾的黑色黏液中,冉冉升起一个模糊的人影。他蠕动着从四肢爬行到双足站立,最后攀附在恭俭良的身上,双手握住那把双刀。
有了恭俭良的精神力,他有把握触碰到寄生体最高等级【将军级】的门槛!寄生体痴恋地看着雄虫的面庞,黏液中的气泡飞速上升,兴奋的情绪形成尖刺不断地触碰、攻击着雄虫的脑域。
“啊啊啊去死!”恭俭良脸色涨红,双臂上爆开青筋,他身体中从未释放出的虫翅崩开,带动一连串微弱的风,清理出仅能翻身的空隙,“我要杀了你。”
寄生体微笑地看着他。哪怕在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模糊的人形,不存在任何五官和肢体上的细节,恭俭良依旧感觉到对方在笑。
【真可爱。】
将军级。他想要成为将军级!寄生体的三大等级中,士兵级与队长级最多算是大一点的炮灰——只有将军,将军才能得到永生!
寄生体的触手越来越深,他感觉到自己的触碰到恭俭良内心世界最深邃的角落。而从这里,他可以最完全地接受雄虫,和计划中一样最温和、最仔细地将雄虫的人生吃下去。
他会进化成,以黑洞为居,前所未有的庞大精神体生命!
恭俭良握紧双手,刚要迈出步伐冲上去,背部传来强烈的撕扯感。他回首,自己螳螂种的双翅被黏住,原本黑漆漆的半粘稠物上骤然多了数道血丝。
噗通——
“啊。”恭俭良牙齿打颤。他握紧手中的刀,竭力向面前的寄生体砍过去,双刀从上至下,从左至右把那道人形劈砍成四瓣,落出四片巨大的水花。
【真香啊。】
“闭嘴!”恭俭良第一次大口呼吸空气,人形劈砍后溅出的黏液糊得他嗓子眼疼,“呸。呸呸呸。你死定了,你死定了。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啊啊啊。”
然而,下一秒,恭俭良抱住头,脑海中尖锐的声音和剧烈捶打感,几乎让他失去理智。
“走开。”他抓住自己的脸,努力将脸上诡异的黏液揪开,“不要过来。走开——我要杀了你。我要——”
抽刀。
挥向自己被寄生体抓住的双翅。
噌!
雄虫暴怒与恐惧并生的哨音、寄生体哑然后从嗓子里挤出的扭曲喃语,以及翅膀连带着背后最后一点皮肉从身上剥离开的“撕拉”脆响,汇聚在不到三平方的狭窄空间中。
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把一切都杀掉。
狭窄的空间可以打碎,讨厌的人全部杀掉。他不要脸上有任何东西,他不要再被人捂住口鼻,他不要他不要。
“不要。哈哈哈哈哈哈。”恭俭良稳定住自己的身形,三平方的空间中,他连转换方向都费力。
但刀不一样。
【没用的】
墙壁上,寄生体再次凝聚出人形。他平静且无畏雄虫的任何劈砍,只是阐述一个事实。
【阁下,注定要成为我的养分。】
螳螂种的双翅已经完全陷入沼泽,恭俭良低下头,地面不断上升,从原本的脚踝迅速涨到小腿肚。他别扭地扯了扯嘴角,手腕一抖,刀身上的污渍尽数弹开。
“哦。”
雄虫大步迈开双腿,空气中逐渐厚重的血污被他带通,风一瞬间刺入天花板与墙面,双刀深深地没入其中,伴随着腿与腰的发力,刮出足足一平的空间!恭俭良就像是一朵旋转在半空的花,他生来强大的身体素质,让他每一根发丝都悬停在半空。
“去死吧。”
*
地面上的一颗石子震动起来。
禅元停止自己不停歇的喊话声音,他转过身,小心翼翼用双手扶住地面,将耳朵贴上去。
“恭俭良?”
地面再次震动起来。
这一回的震感比上次更小。禅元的眼珠与石子平行,他甚至没有看见其挪位半分。
唯有双手,告诉他:地下正在发生什么。
“别傻不拉几的和寄生体打啊。”禅元爬起来,这一回他也顾不上什么“强行唤醒导致脑域受伤”的推测,以此给军雄费鲁利和伊泊一个巴掌,活生生将两个人打醒。
“快走。”
“队长。”伊泊的脸颊肿了大半,说话都不利索了,“还要继续炸吗?”
“炸。”禅元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打开自己的频道,不知道第几次联系外面的甲列和诺南。
可惜,频道里依旧是嘶嘶嘶的电流声。
“我们在寄生体的体内。”军雄费鲁利脸上同样有一个巴掌,他小声倒吸凉气,“我没有感觉到恭俭良的精神力。”
禅元:“他说不定把精神力隐藏起来了。”
“……这也隐藏得太好了点。”军雄费鲁利还是觉得疼,捂住脸,跟着禅元走动,“周围都是寄生体。没有办法分辨轻重。”
墙壁。
地面。
天花板。
就像是均匀刷上了精神力,无论如何勘测,他们都是平等的,不存在任何主次之分。
“我知道了。”禅元深吸一口气,掐着指头,默念了几个数,果断指着一边道:“走这边。”
他从炸楼层开始,就将所有层数、层数里的门数量、布局、布局中承重墙背下来。如今感觉到不对,掐着指头一算,找出逃生门来飞速前进,“我们从13层开始就中计了。”
“什么?”
“幻觉从13层就开始了。”禅元还在算,他本科读得是数学,其他不说,心算能力和图象记忆能力还行。“甲列教了我一点建筑学知识。哎,从13层开始,承重墙就和上面的层数对不上号了。”
他应该再仔细一点。
禅元懊悔不已。
“这样吗?等等你还会建筑吗?”军雄费鲁利无不惊讶,“你什么都懂吗?”
“随便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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