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喜欢我吧。
如果没有给他任何回应,禅元一定很痛苦吧!就好像什么冷暴力,什么PUA?恭俭良不太懂这些名词,他也不晓得怎么对人不好,才会让人觉得痛苦。除开定时炸弹一般的打人模式,他自认为是个好雄虫。
不行。雄虫暗自发誓,不可以对禅元太好。什么爬床啊、亲密接触统统不可以
他要对禅元坏一点,嗯,要超级坏。
第一步:绝对不要理禅元!不管禅元说什么!绝对绝对不要理会他!
恭俭良还在深究怎么冷暴力禅元。鼻腔中传来一股甜甜的玉米香。他睁开眼睛,原本用来烘烤云鲦片的电磁炉擦拭干净,甜玉米粒被烘烤得两面焦黄,禅元用军刀将其摊开定型定型,加入一点营养液,撒上掰碎的饼干碎屑。
恭俭良微微张着嘴,眼睛盯着玉米,还不等禅元说好了,伸出手就要去拿。
“等等。”禅元哭笑不得,轻轻拍他一下,惹得雄虫怒视。
“哼。”好歹是记着不和人说话,恭俭良不满意的哼哼两声,重重打回去。爆炸般的声音惹得其余两个雌虫扭头看过来。
禅元一边捂着火燎燎的爪子,一边翻面,笑道:“也不怕被烫到。”
电磁炉上的东西看着有些像玉米烙,每一粒玉米黏合成片,饼干化开后形成巧克力般的黑色饼底。禅元用刀切开,将玉米烙捞出来,开了肉罐头下去。
“我要吃。”恭俭良瞬间把自己心里的战略计划丢到一边。他整个人扑上前,对禅元又打又锤,“给我。”
“给你给你。”禅元本就是做给他的,整个餐盒盖住就往雄虫怀里塞,“吃不完叫我。”
恭俭良挑嘴。
往常星舰上,不好吃的东西尝一口就不肯吃第二口,最终不论多少都塞进垃圾箱禅元的肚子里。
而此刻,恭俭良饿了差不多一天一夜。先前能下口的干粮都吃完了。小雄虫两口一个玉米烙,嘴巴嚼得干脆,咔擦咔擦声混合玉米甜腻腻的香味,齁得前面的队友心梗。
“来。”禅元悄悄给他们两人一人一口肉罐头,低声道:“等会就只能吃云鲦肉了。”
甲列含在嘴里没说话,温热的食物让他的口腔发不出一点声音。
伊泊没啥问题,“吃就吃呗。营养液也没多好吃。”
雄虫搞点优待……那就优待吧。伊泊看了眼后备箱里的屋子,再看一眼满格的能源,为自己跟对一个好队长感到欣慰。先不论禅元穷途末路时会怎么样,至少眼下的情况,能搞来如此多的物资,队伍也没减员,足以说明他本事。
伊泊大胆开麦,“队长,我想改装点武器。”
禅元:……
“禅元。”恭俭良已经将玉米烙吃完了。对小雄虫来说,这点食物还不足以填报肚子,他囔囔着顶上雌虫手中的罐头肉,眼睛红了,“你背着我吃肉!”
禅元:……
甲列咽下食物,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们的队长娴熟地滑跪道歉,半句不提这块肉还分脏给两个队友,独自承担恭俭良的怒火,“对不起。雄主,是我的错。”
“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和你上床了。”恭俭良旧事重提,“我要去找十七八个雌虫,我要……”
他顿了顿,终于把那个罕见的字眼从词典里扒拉出来。
“我要去找雌侍。”
哦。
禅元看了一眼憋笑的伊泊和甲列,再想想上头的第三星舰,心领神会。看上去雄虫的精神状态比先前好多了。难道杀人对恭俭良来说,是一种解压状态?禅元思索着,决定把杀人解压、处刑解压和打他解压三个并列为雄虫心理健康治疗手段。
不过眼下,他还是表现得卑微至极,好声好气哭诉道歉,“雄主。我错了。”
这种没诚意的话,恭俭良才不听。
他忽然指着左前方的雪地,气呼呼道:“什么错了。哼。你才不知道错了。哪儿就有雌虫,我等会儿就要去哪儿——”雄虫在脖颈做个刀劈的动作,发横道:“睡上十七八个!”
哈哈哈。禅元心里想,怎么可能呢。
距离他给提姆发汇报才过去几个小时,一天的时间还没到,怎么可能会遇上十七八个雌虫呢?
半个小时后。
他悟了。
“指挥官”禅元冷漠地说道:“请再重复一遍任务内容。”
“紧急任务。你们需要寻找一支来自第五星舰的998小队。不需要展开营救,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提供对应坐标位置即可。”提姆的声音带着一点机械变质的感觉,偶尔还能听见小扑棱奶呼呼的嗷呜声。“他们失联的地方,距离坠落地坐标十分贴近。坐标已经……”
禅元不想听。
他想到世界上真的有十七八个雌虫要出现在自己身边,最关键的是看恭俭良穿好防护服和外骨骼,跃跃欲试的表情,他很难不怀疑自己的雄虫真的会热情邀约一群雌虫度过激情夜晚,然后大刀一个一个剁下他们的脑袋。
“雄主。”禅元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稳正常,“营救任务有危险,你就不要去了。”
他看向窗外,已经能够看见缓慢移动的巨型车辆露出一个轮廓。最前方标志着“Q106”的字样。
第五星舰的998小队出发时总共是20人。能够俘获20只军雌,禅元保守估计寄生体队伍中至少有1-2个士兵级,或总人数超过40人。
而他自己,只有四个人。
哦。还得去除掉恭俭良。
“为什么不让我去。”恭俭良能跟禅元急,“我也能杀寄生体。”
“因为我喜欢你。”禅元冷静克制地回答道:“一想到你会被寄生体窥视,会和其他雌虫睡觉,我就想——”
通通杀了,杀了!
作者有话说:
禅元逐渐恭俭良化(狗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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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这些情话对恭俭良没什么作用。雄虫天然没考虑过禅元的心情, 他也不在乎别人的心情。与恭俭良来说,他十分不满意禅元对死亡的态度,根本原因也是对方无法满足自己本身对杀戮的癖好。
至于禅元喜不喜欢他这种事情——
“哦。”
恭俭良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你喜欢我。”
比如漂亮的脸、雄虫这个性别, 又比如说自己可以满足禅元无数猎奇癖好。如果世界上有一个能够无限杀死无比强大, 死后还能死而复生的雌虫, 恭俭良自认为也会喜欢对方。
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能够满足你全部的需求, 想不喜欢都难。
雄虫理所当然地想着,认真和禅元宣布, “我要去杀人。”他忽视禅元越来越冷淡的神色, 将防护服、外骨骼和武器全部装备好, 认认真真地蹲在车后座检查, 说道:“如果你不给我去, 我就先杀了这个两个,再把你杀了。”
无端被波及到的二人:……
唯有禅元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恭俭良总是用一些十分正常的口吻说不正常的话,偏偏他还真的会这么做。禅元实在是拿他没有办法,心中暗自发誓要好好看住恭俭良。
别的不说, 他的雄主他看着总归没什么错误。
“你分得清雌虫和寄生体吧。”禅元叮嘱道:“除了自己人,都杀了。”
“都是我的。”
“什么?”禅元微微一愣, 意识到恭俭良又有了新主意,询问道:“雄主,这是一个营救活动。”
“嗯。”恭俭良认真的表情,不像是说笑。他谈到杀人天然有一种愉悦,嘴角和眉眼摆脱掉一切世俗的困扰,浑然沉浸其中, “你们去救人。”
如果说生活需要寻找一个目标, 才不至于迷失其中。恭俭良在“雄父”这个目标丧失之后, 快速唤起身体中压抑着的本能:
一种被称为天职的存在。
他冥冥之中像是被什么感召一般, 着迷似地为了一个并不存在的事物、一个宏伟的目标所吸引,追逐着向前,不断地奔向巅峰。恭俭良很难用语言描述这种滋味,似乎在雄父死讯传来,在冰天雪地里猎杀寄生体之后,他所谓“成为犯罪克星”的梦想,被不断具化,形成一颗小小的种子。
杀戮。
杀人。
不管怎么也好,他天生就是为了杀人而活下来。
恭俭良的眼前还能浮现出亲手杀死的第一个人。他未曾告诉任何人,在倒吊剥皮的途中,寄生体蹭放出体内还存活着的雌虫意识,用属于同族的声音和语言向自己苦苦哀求。
那声音断断续续,支离破碎,却让恭俭良发狂到大笑。
甚至让他产生无法遏制的幻想:
如果,能杀一个正常的雌虫该有多好?
如果,禅元能被我杀死该有多好?
如果,禅元能爱着我,在癫狂的时候,在最爱我的时候被我杀死……恭俭良偶尔会这样幻想,然后又克制地否决掉这个决策。他感觉禅元就像是一棵树,尽己所能的扎根生长、开枝散叶,当你以为杀死了他的全部,挖开了他的根部、烧光了他的树干,来年春天,他腐朽的尸体上却会长出一段新芽。
恭俭良感觉到神奇。
为了被禅元束缚的、被禅元占尽便宜的日子,心心念念要让这棵树彻底枯萎,发出绝望到无法呼吸的声音。
他想要摧毁他。
纯粹的,没有带有私念的摧毁掉一样强大的事物。
本质上,我和那个雌虫还是相似的。恭俭良心不在焉地想着,禅元答应他一个人单独行动,却要时刻保持通讯频道顺畅。三人停下车,在冰天雪地里制定着计划,最终定为“以雄虫和他的雌虫在冰雪中迷路”为借口,登上那辆巨型车辆。
*
Q106巨型冰面履带车,足重三吨,高四层楼,冰原上行驶过的厚重履带,能够压出约一米深的沟壑。上方的寄生体们早三个月前就听人说Q107要处理掉一位年迈的雄虫,由两个士兵级寄生体带队,加上四十位不入流的寄生体匆匆赶往Q107基地,以求在对方杀死雄虫前,将那位年迈雄虫买下来。
此刻,他们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
为首的寄生体大五,和他的兄弟大六是这支队伍的带队寄生体。这辆车上所有的事情,都归他们管辖。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这小小的巨型车上,他们二人就是国王。
“虫族还是想夺回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的天,我也不想反抗,就让他们拿走这片地盘吧。”寄生体大五躺在床上,懒洋洋地说道:“我们这些笨蛋,也不懂什么科技,现在就和吃老本一样,吃虫族百年前留下的科技。想培养点科学家,比登天还难。”
“虫族冲过来,第一个就是崩了你我寄生体的脑瓜崩。”
相较于哥哥的白日梦,弟弟大六理智多了。他们本不是一个寄生体上的切片,完全能说毫无瓜葛。只是机缘巧合寄生在一对雌虫双胞胎身上,才用兄弟互相称呼彼此。
可以说除了躯壳上有点关系,两人无论是想法、立场、能力、智力都充分展现了什么叫“世界上的参差”。
大五一个蹦跶从床上起来,懒洋洋说道:“那杀好了。杀之前,让我多少和雄虫做一场。可恶,你知道我上次亲眼见雄虫是什么时候吗?五十年前!五十年——我的天,现在有个雄虫让我跪在地上,让我舔他脚底下的泥,我都会虔诚的对他说一句‘好人啊好人’。”
“我们这里没有泥,只有雪。”
“这不是重点。”哥哥大五暴躁不安,常年没有食用雄虫,没有和雄虫发生亲密关系,让他陷入到焦虑的泥潭中,“你根本不理解我这种雄虫癖好。Q106一管雄虫血稀释10%,已经炒到我买不起的地步了。”
“你少去喝那种5%稀释的雄虫汗液劣质酒,一个月总能买的起一支。”
“那有什么用。”大五跪倒在床上,用脑袋哐哐撞着床垫,“我好想要雄虫,真的好想要。我现在对雄虫的年龄、样貌完全没有要求。我就希望有个雄虫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对我说话,对我微笑,我想要亲吻他的脚指头,他的手——天啊!天啊!!”
弟弟大六被他吵得不行,抱怨道:“又怎么了。”
哥哥大五对并不存在的雄虫发疯,已经是本车最靓眼的风景线。无论是刚刚被抓住的十多个雌虫,还是四十多个自己人都已经做到对这种日常扭曲蠕动尖叫并行的精神病行为熟视无睹。
“你知道我刚刚感受到什么吗?”哥哥大五捏住自己的脸,几乎要把整个脸皮扯下来,“雄虫的精神触角。天啊。我的天啊。”
“你不要再发疯了。”
弟弟大六已经受够了,他强制拽住哥哥大五地脑袋,走到厚厚的玻璃面前,将对方的脸磕在上面,“好好看看,这冰天雪地哪里来的雄……”
他话语顿住,将哥哥大五那张压成泥的脸甩道一边,自己贴上去,发出土拨鼠一般的尖叫,“我的天啊——我的天啊——”
距离他们车辆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似乎停靠着一辆雪地挖矿专用车。这种在每个基地配给挖矿人员的车从没有那次,和今天一般在寄生体大六眼中散发出神圣的光芒。
“雄虫。”哥哥大五舔着脸将弟弟大六撞开,已经无法呼吸的捏住胸口,“快,快点派人。不,我自己亲自过去。”
他要跪在这位美丽的雄虫脚下。他要亲吻对方的脚指头,要卑微地祈求对方能够和自己上床。
“弟弟。”寄生体大五揪住大六的脑袋,认真地说道:“我感觉你的脸比较好看,借我用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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