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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玄幻灵异)——朦胧见

时间:2023-11-17 10:38:59  作者:朦胧见
  什么东西?
  他费尽全力想要摆脱,可这一句回忆就足以让他心甘情愿再跳回牢笼。
  寻死之前,他还是想看看师尊留给他的东西。
  * * *
  * * *
  * * *
  夏秋轮转,四季交替。
  魔界再一次下了新一年的春雪。
  星邪殿的位置已经成了一片宏伟的废墟。
  魔宫自从去年春日便从各地调来了数百魔修,专门负责搜查星邪殿。
  可搜寻持续了数月,密室里除了刑具,什么都没发现。
  穆离渊下令拆了宫殿、毁了密室、掘地三尺!
  依旧一无所获。
  江月白留给他的东西太难找。
  殿前尘埃随风扬起、又随雪落下。
  无人敢靠近这处断壁残垣。
  因为魔尊发了怒,杀了所有找不到东西的魔修,说要烧了这座宫殿!
  可又在第二日遣散了宫里所有的魔侍魔卫,说要亲自去找那个东西。
  穆离渊在废墟深处一待就是数月之久。
  大雪堆积,在残破的宫殿之上再建起一座冰宫。
  穆离渊在这片无尽的废墟里不分昼夜地寻找,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这里没有任何属于江月白的东西。
  断壁残垣中唯有刑架垂落的铁链晃荡,发出冰冷的声响,好似在讥讽地看着他——看着他这般绝望、看着他深陷泥沼。
  穆离渊颓然坐在冰冷的石砖上,摸索到地上杂物中的酒壶,拎起仰头喝了一口。
  酒早已发酸变味,酸涩从喉嗓一路爬进身体深处,把心肝都染成苦的。
  他烦躁不堪,将手中酒壶狠狠摔在地上!
  却又想起这是他曾经给江月白灌酒的酒壶。
  他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变了表情,立刻俯身去杂乱的碎屑里翻找,拾起了裂成两半的酒壶。
  指腹紧贴酒壶尖锐的裂口,将里面残余的酒液一滴一滴都接住捧在手里,再视若珍宝地一点一点喝尽。
  虽然早就没有江月白的味道。
  穆离渊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忽然笑了起来,越笑越狠。
  他这是在做什么?
  他好像已经疯了。
  天色渐入漆黑,夜幕之上无星也无月,透过结冰的殿顶,向下滴落着浓墨般的眼泪。
  穆离渊怔怔地望着飘落风雪的夜空,远处惨淡的灯笼照来朦胧的光,将那些雪花映得清晰无比。
  他看着冷雪覆下,却不觉得冷。
  只要这世间还会下雪,他的心就能少痛一阵。
  起码他还有十几年前春雪里的回忆。
  模糊的碎片在孤独的雪夜里越发清晰。
  秦嫣也许没有骗他,安神散不是害他的药,而是救他的药。
  因为从前每当他嫌苦偷偷不吃师尊给的安神散时,就会感到体内有不安的东西在窜动、感到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漫长的惩罚随着时间发酵出威力,那些被忘却的记忆碎片拼凑出残忍的回忆。
  他在痛苦的梦里回忆起,许多年前,他似乎真的因为魔息作乱在妖林试炼里砍伤过其他弟子,失去理智,大开杀戒!
  最后记不得发生过的一切。
  那一年的妖林试炼是仙门弟子最多的一届,各家新秀弟子都进入妖林比试。
  他就在那时失了控。
  妖林中燃起魔火。
  他的佩剑通体赤红,烧成了可怖的火剑。
  火舌如血莲,分成六路向四周猛地绽开,每一条火舌都朝着奔逃的弟子追击而去!
  周围的弟子们震惊怔愣之后,连忙慌不择路地逃命,惨叫声此起彼伏:
  “救、救命!”
  “穆师兄疯了......他疯了!”
  “他走火入魔了!入魔了!”
  仅仅在弹指转瞬之间,整座妖林便被通红的烈焰充满。
  逃命的弟子只是刚艰难地向外伸出一只手,就又被残暴的火舌吞卷了回去。
  哀嚎连天之际,一阵冷风陡然从远处袭来——
  白衣飘然落地。
  极寒冷气携裹着无数冰刃雪剑破风而来!将那些张扬摇晃的火舌尽数钉在了周围树干上!
  烈焰被雪水浇灭,没了声响。
  山林猛地陷入了戛然而止的寂静。
  穆离渊在扑面的寒气中恢复了些理智,抬头看着面前的白衣人。
  他双手的魔焰还在散发暗红色的雾气,可表情已经变得无辜又无措:“师、师尊......”
  钉住火舌的冰刃受到召唤,微微颤动着,又从树干上猛地飞出,在空中凝结成了一把通体晶莹的冰雪长剑,飞回了江月白的手中。
  “北辰仙君来了!有救了!”
  周围受伤的弟子从魔焰中挣脱,都狼狈爬起身,向江月白诉说方才穆离渊的疯魔行径:
  “北辰仙君!穆离渊他疯了!他刚才发疯了!”
  “他眉心有魔火!我们都看见了!”
  “他入魔了不认人,要杀我们......”
  穆离渊摇摇晃晃地迈步,踉跄着走近江月白,低声喃喃:“师尊......我不知道怎么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江月白左手收剑,右手翻手在他胸口拍了一掌——灵力流瞬间打进他经脉,冲散了魔息余焰。
  魔气退去,穆离渊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身子一软。
  被江月白接在怀里。
  其他峰主与长老纷纷赶到,看到此处狼藉,皆倒吸一口冷气。
  云桦沉默不语。秦嫣看着满地被打伤的弟子,变了脸色,问江月白:“这下怎么办?”
  纪砚从满地歪倒的弟子堆里爬出来,抹去脸上的血,起身走向江月白:“师尊,穆离渊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
  他的话卡在一半。
  烈火熄灭,夕阳渐落,林中只剩晚风。
  江月白目如寒冰,垂眸冷冷看了纪砚一眼。
  纪砚看着这个眼神,不敢再往下说。
  他觉得讽刺,更觉得委屈——好似犯错的人不是穆离渊,而是说真话的自己。
  苏漾急匆匆赶来,压低声音:“二十六家的人都被我拦下了,但这些弟子出去肯定还是要说的。”
  云桦开了口:“雪归,我们不能再这样包庇......”
  “洗掉他们的记忆。”江月白只说了这一句话,而后抱着穆离渊头也不回地离开。
  纪砚震惊地立在原地。云桦和苏漾齐齐色变。
  周围的弟子们也都不可思议地倒抽冷气!他们不敢相信清风霁月公正无私的北辰仙君,私下里竟会如此护短!
  有的弟子爬起就要跑。
  秦嫣眼疾手快,甩出指尖灵火!粉雾如绳索飞出,将弟子们团团围了起来,凝结成洗去记忆的浣忆阵。苏漾立刻抬手掐诀,接通了阵法中的灵力流。
  阵中的弟子们还没来得及惊呼,便被洗去记忆的阵法灵光淹没。
  魔火烧得穆离渊神志不清,周遭到处是错乱的声响和晃动着的人影......
  但他却闻到让他安心的气息。
  他躺在熟悉的怀抱里。
  “师尊......”穆离渊喃喃,“我是不是闯祸了......”
  江月白轻声说:“没有。”
  穆离渊手指紧紧攥着江月白的衣袖。
  他很害怕。
  却也不必再害怕。
  只要有江月白在,他就算犯下滔天的错误、捅出天大的篓子,也不必害怕。
  暴雨流淌,冲散了昔年旧梦,故人容颜在雨中消失不见——
  哪来的雨!为何要下雨?!
  再让他看一眼......
  穆离渊从旧梦中惊醒,发觉雨竟是从自己眼里流出来的。
  苦涩的雨放肆横流。
  他眼眶酸痛,满脸都是水痕。
  晚风寒冷,吹在泪痕上如刀。
  穆离渊血迹未干的手指捂住脸,痛哭无声,无声得撕心裂肺。
  他这次闯了谁都救不回来的祸。
  再不会有人护着他。
  因为他害死了唯一会护着他的人。
  穆离渊哭得浑身颤抖。他根本熬不过这些漫长的黑夜。
  他怕做梦。他怕梦醒。
  他怕梦不到江月白。他怕梦到江月白。
  他已经承受不住睁开眼后的落空。
  他好......
  想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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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枕风月
  在这个为时已晚的夜
  烈火焚烧。
  火光照亮星邪殿里刑柱与铁链的残骸, 烧化的碎屑落在穆离渊身上,他看着自己的皮肉从通红变得焦黑,从伤口绽开处流出浓稠的血......
  心口太痛了, 皮肤上这些痛反倒觉不出痛了。
  毁掉吧。
  全部毁掉,彻底毁掉, 就不会再痛了。
  穆离渊指|尖燃起一簇魔焰, 扔在废墟里。
  火蛇瞬间窜起数丈高,吞没了周围残破的桌椅, 顺着木头柱子向着本就快要坍塌的房梁延伸,殿顶的琉璃成块成块坠落, 殿中的床榻、屏风、摆件全都开始凶猛地燃烧。
  冰雪覆盖的废墟, 刹那间成了一片火海!
  穆离渊向后仰躺进这片烈火燃烧的废墟里,闭上了眼。
  就让一切荒唐的痛都结束在今夜。
  闭眼后昏昏沉沉的梦里没有火, 只有沧澜山清凉的雪与温柔的花——
  年少的他坐在紫藤树下的秋千上。
  背影模糊的江月白站在晚霞渐落的春风里。
  他看着江月白。
  一刻也不愿意移开视线。
  这次没有下雨, 没有雨水冲散这个梦。
  因为他忍住了泪。
  他想要多看几眼面前的人。
  春风拂过江月白的长发, 江月白转过身, 在满天紫藤花的碎瓣中朝他走过来。
  穆离渊感到周围的树木花草随波摇晃了一下。
  他的泪又要流了。
  江月白步履轻缓, 停在秋千前。
  太近了。
  穆离渊狼狈地低头躲避, 不敢再看,可最后又忍不住仰起头, 仔细看着江月白近在咫尺的眉眼。
  太熟悉了。
  也太残忍。
  江月白在晚风里叹了口气, 伸出手, 微凉的指腹缓缓抚过他眼角:
  “别哭了。”
  穆离渊猛地抓住江月白的手,紧紧攥在手心。
  周围的景色已经开始在水中晃荡, 他知道自己的泪即将再次淹没这个梦境。
  在腥风血雨的仇恨里、在白雪纷飞的天机门前, 他只留下了江月白临别时在他眼角的一抚。
  在每一个清醒和不清醒的梦里反复折磨他的心。
  江月白要他别哭。
  可是面前的一切都已经开始在水中渐渐融化。
  穆离渊在故人身影消散之前鼓起勇气揽住了面前的人。
  梦里的江月白没有离开, 只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师尊, 我错了......”穆离渊绝望地发觉怀里的人已经开始颜色暗淡,拼命地重复着,“我错了,是我做错了......”
  “我错了,我不想报仇了......”
  他其实早就想说这句话了。
  每一个湿汗淋漓喘息交错的长夜,他抱着江月白的时候,都很想说“师尊,我不报仇了”。
  他根本不想做江月白的仇人,他无比厌恶体内魔妖的血脉,他好希望一切真相都是一场大梦——醒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生,他不是魔族,还是江月白的徒弟。
  偏执地寻仇只是幼稚地想要找个借口留住江月白,留住他想回到却再也回不到的朝夕相伴的从前,可最后却搞砸了一切。
  “我错了......我不会再犯错了......”他把脸埋在江月白怀里,错乱地喃喃,“求求你、求求你、求你......”
  求你不要再走。
  或者带我一起走。
  穆离渊在自己的哽咽声里,听到江月白的嗓音从上传来:
  “去看看我留给你的东西。”
  穆离渊动作一顿,抬起头。
  留给自己的东西......
  那个东西,他还没有找到。
  ......
  梦醒时疼痛万分。
  穆离渊睁开眼。
  周围的火势已经熄灭了大半。
  默苏带着魔卫们冲进了废墟。
  “我不是让你们不要过来......”穆离渊嗓音极度疲惫,阴沉嘶哑得几乎没有声音,“听不懂我的话吗?”
  默苏踩着碎裂的砖瓦,小心翼翼地穿过倒塌的石柱,望向烟雾深处:“尊上,仙门来人了......”
  残破的废墟里传来脆物碎裂的声响,片刻后,穆离渊的身影出现在了浓烟之中。
  他面无血色,浑身却都是血:“什么人......”
  默苏摇头:“那人没有说名字。”
  换做是从前,仙门来人,根本不可能活着走过魔界最外面的禁制。但自上次纪砚来过之后,仙门的人,她都会下令放行。
  她没法完全揣摩透尊上的心思,但她能感觉到尊上想要见那些人。
  穆离渊声音暗哑地问:“他在哪。”
  默苏回答:“就在外面。”
  穆离渊踩着积雪穿过倾塌的宫殿废墟,来到长阶前。
  黑夜已经到了尽头,暗淡的晨光勉强照亮殿前广场,地面被白雪覆盖,又落了一层火灰。
  长阶之下,立着一个单薄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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