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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玄幻灵异)——朦胧见

时间:2023-11-17 10:38:59  作者:朦胧见
  如此看来,只要不做|爱人,做江月白的其他人、甚至哪怕天下苍生里一个普通人,都能得到江月白的许多。
  太贪心了。
  晚衣在心里给了自己这个师弟一句评价。
  真的坦然放弃,直接走就是了。留这个就是要再试一试江月白的心。
  可谁能在这种博弈里赢得过江月白?
  晚衣并没有往登仙台前的长阶去,而是往仙云传送口走。
  黎鲛的麻烦解决了,她现在该去解决云桦——没有了要挟的筹码,也没必要再留他的命。
  如今用不着什么十八峰联审了,下毒这个罪名就够直接处死他,省事不少。
  雪月峰有些寂静,猛然跨出传送云时产生了嗡嗡耳鸣。
  人去院空,没有云桦的影子。
  晚衣心道不妙,云桦恢复了灵脉,若是趁乱想跑,容易得很。
  “云桦呢?”晚衣盯住雪月峰留下的弟子。
  “回......回掌门。”小弟子指着晚衣出来的地方,“也从这儿去登仙台了。”
  晚衣脚步一顿,眉心微蹙:这个时候还不跑反倒往登仙台去?唱的哪一出?
  失心疯了?
  ......
  登仙台前有长阶,金云碧玉,黎鲛每走一步,脚下就生起一朵彩色的烟。
  好似这条道真的能通天。
  但真正的通天河还有些距离,金色瀑布高悬在登仙台后,将那些彩群翩跹的仙子们笼罩在仙雾下,若隐若现如梦似幻。
  只有江月白一个人站在登仙台前,等着她走上来。
  欢呼吵闹太盛,仙云光芒太刺眼,黎鲛五感受到极度刺激,反倒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她只在心里想一个问题:我的裙子穿好了吗。
  这么重要的时刻,她脸上的泪痕却还没干、头发也没好好梳一梳、红裙穿得也不齐整......
  她倒不是怕成千上万的人看到不完美的她,是怕江月白看到这样的她,说不定就要后悔来娶她了。
  这样举世瞩目的盛会为她而办,受宠若惊的担忧却压过了喜悦,她觉得自己配不上。
  “我这副模样是不是不好看?”黎鲛走到江月白身前,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她自己都没什么意识,话已经问出口了。
  江月白答得很快:“好看。”
  声音很轻,神色也很平静,台上风大,可江月白连眼睫都没有颤一下。
  黎鲛知道他没在说谎。
  因为说谎还要费心思费脑子,但江月白对待这个问题半点心思都没有费。
  别人说她长得好、是沧澜雪山的明珠,江月白眼神又不差,当然也知道她长得不错,“好看”就是最正常的描述——和描述路边的花开得不错一样。很贴切,但也很寡淡。
  让她心里飘飘的,没底。
  浓郁到奢侈的仙气包裹下,锁情的效力似乎淡了,黎鲛混沌的思绪里又想起了些其他事。
  离开仙门后的那些年也有几个爱慕她的男人,他们描述她的时候,总是会在“好看”、“漂亮”这样夸赞的词前面加一个“最”字,说她的眼睛是“世上最漂亮的眼睛”、说她这个人是“世上最好看的女孩”。
  她那时觉得那些话好俗,此刻却想要江月白也说一说这样俗的话。成婚时夫君对新婚妻子的描述不都是“最美”吗,她听过的那些传说故事里都是这么说的。
  可江月白从没有用过“最”字形容她。
  江月白的感情总是淡薄得恰到好处,也许会对谁好,但绝不会过浓——当然不会用这个极致的字形容任何人。
  第一个用“最”来形容她的是云桦。
  年少时他们几个玩闹,她对着揽月鎏金珠用尽全力把自己的木剑掷出去,剑却中道泄气,掉下山崖去了。云桦一路快跑下山,又一路快跑回来,把木剑捧回她面前。
  她看着满头大汗的云桦笑得前仰后合,云桦却呆呆望着她,说她的笑是世上最好看的笑。
  “鲛儿!”
  黎鲛刚想着云桦,就听到了云桦的声音。
  她循声转头,看到云桦正沿着长阶一步步走上来。
  站在一旁的苏漾要去拦,江月白却淡声开了口:“师兄来了。”
  云桦脚步一顿,他料到了江月白不会让他难堪——江月白就算是杀人,也杀得优雅体面。
  但他没料到江月白会叫他一句“师兄”。
  这个称呼未免太亲近,听着刺耳。
  “北辰仙君,”云桦没领这个情,他挡开了面前飘荡的红绸,又多此一举地左右看了看再看回来,笑道,“好风光啊。”
  他和江月白说话一向严谨慎微,但到了这个时候,他反倒什么都不怕了。
  数万人在下头围观,却听不到登仙台上的对话。
  还以为是同门叙旧。
  总不可能是来抢亲的吧?
  这也抢不赢吧?
  江月白是什么人,说要娶谁的话,怎么看都是另一方得了便宜。
  还有人会不选江月白吗?
  “师兄不也很风光。”江月白看着衣衫华丽的云桦。
  云桦低头,瞧了瞧自个。
  赭袍金纹,被仙气浸得发亮。这身衣装的确华贵,是他挑选了好几日才选定的,八月十五好日子,他接任大典的行头都备好了。
  谁知势在必得却成了自取其辱。
  要挟,这法子他屡试不爽。可江月白不吃这套。
  云桦其实本身就没有打算要挟晚衣,他要挟的就是江月白,但没想到江月白居然愿意牺牲更多——为了救黎鲛的命,竟要直接给她这个唯一的道侣身份,接她上仙界。
  那往后怎么办呢,好事做到底,真要照拂黎鲛一辈子?
  这么伟大么。
  “再风光,也都是沾了北辰仙君的光,不然我们这些人一辈子也没机会来登仙台,是不是。”云桦说这话时语气诚恳,他是实话实说。
  “但是......”云桦看了一眼黎鲛,又看回江月白,“鲛儿已经是我的人了。”
  江月白面色微变。
  苏漾也面色一变,他单知道云桦在黎鲛房里过了一夜,可今早事端接二连三,他根本没功夫往那方面去想。
  “这话什么意思。”江月白的嗓音从平静变得有些冷。
  “什么意思,”云桦直视着江月白的眼睛,似有深意,“都是男人,你也不是没干过那种事,需要细细解释吗。”
  江月白沉默了一瞬。
  “哦,我忘了,我们不一样。”云桦笑面未变,只是声音低了些,话也难听了些,“你做的事我还真没做过,我可没躺在男人身下过。”
  江月白脸上没有怒色。
  苏漾先怒了,他一把揪住了云桦的领子,把人揪得往旁边一趔趄。
  “你别找事!”苏漾对云桦连称呼都没了,直接用了“你”这个字,狠狠瞪着他,“你想干什么?”
  登仙台下的热闹人声戛然而止了一下,又重新漫开,变作了疑惑的议论纷纷。
  不会吧。
  难不成真是来抢亲的?
  云桦满脸笑意地看着苏漾:“来争女人啊,多明显。”
  “你少他娘放屁!”苏漾骂了一句。争个屁的女人,方才那话分明是来恶心江月白的。他们都再清楚不过,江月白受的折磨虐待全是情非得已,怎么能那样去揭伤疤。苏漾听到台下的人群在议论,摸到腰侧剑柄的手又收了回来,压低声音,“你找死吗。”
  云桦笑面仍在,说得不错,他还真是来找死的。
  谁让对方步步紧逼,逼得他无路可走。他只剩下“娶到黎鲛”这一个能赢过江月白的地方,现在也要给夺去,那他只好说出江月白唯一一个比自己肮脏的地方——江月白太干净太风光了,这点肮脏就显得格外的脏。
  云桦的手覆上苏漾揪着自己衣领的手,安抚般拍了拍:“这么多人呢,打起来不好看。”
  苏漾的手松了一下,但不是因为云桦的动作。
  而是因为黎鲛。
  黎鲛忽然捂脸哭了起来。
  三个人都手足无措了。
  “我......”黎鲛感到控情那一半的靠近、感到那股可怕的力量又重新笼罩在身侧,让她心里埋的那一半忠情开始扭曲发作,难忍的痛意化作苦水,从深处泛上来,流得满脸都是,“我......我好......”她好痛,却痛得说不出话。
  安静了片刻,江月白轻声道:“不论发生过什么,都是过去的事。”
  他微微弯腰俯身,好能平视着黎鲛的眼,“从今往后,不会再让鲛儿受委屈了。”
  黎鲛止住了泪,倒不是因为锁情失效了,而是这个嗓音让她格外安心。
  她那被锁情搅得混乱的记忆里又添了几张画面——她记起这个嗓音的人很多年前曾半跪她面前,替她擦了脸侧的泪......
  “这么大度么,”云桦推开了苏漾,抚了抚身前被揪出的褶皱,“不仅要照顾别人妻子,说不定还要养别人的孩子。”他说话时仔细盯着江月白的神色,半笑不笑,“没几个男人能有这肚量,北辰仙君当真非同一般啊。”
  苏漾听得脸色铁青,他不知道云桦是故意把话说得这么下流来恶心江月白,还是真的在阐述事实。
  如果是真的......江月白今日把黎鲛给接走了,往后怎么办?要真的有了孩子,江月白给养吗?要是......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他头都大了。
  “鲛儿。”苏漾喊了一声,黎鲛却没什么反应,他又加大了声音,“师妹!你看着我!”苏漾扳过黎鲛的肩膀,焦急地问,“他说的是真的吗?你昨晚都和他做什么了?啊?”
  黎鲛愣愣转头,又泪眼婆娑地摇头,她什么都想不起来,脑海里只有零星不连贯的的碎片,模模糊糊,她只记得她好像中了谁的毒,浑身都很疼。
  “疼......”黎鲛混乱地说着,“好疼......”
  疼?
  是现在疼还是昨晚疼?
  苏漾觉得自己的脑袋更疼,他一直以为云桦是对黎鲛有情的,怎么着都不至于做那种事......但被逼到绝路,也许真做得出来。
  说到底,云桦就是不想让江月白把黎鲛带走。黎鲛走了,他在凡间赖以活命的筹码就没了。
  所以这事江月白到底忍不忍?婚礼到底办还是不办?黎鲛娶还是不娶?
  原先彩云飘荡的登仙台变得气氛焦灼。
  台下人声鼎沸,显得此处安静得诡异。
  “走了。”良久,江月白开了口。他嗓音很淡,对黎鲛伸了手。
  只说了这两个字。
  他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到云桦说的那些。
  黎鲛懵懵懂懂地伸出了手,拉住了江月白的手。手指微凉,像是她从前摸过的风雪夜归的白玉剑柄,但却没有白玉那样光滑,骨节凸出的地方有许多薄茧。
  这样的手,在替人擦泪的时候,会在脸上留下不算温柔但又别样温柔的触感。
  回忆里的画面更清晰了——这个人曾经替自己擦泪的时候,对她说,她一定能找到更好的月亮......
  月亮在哪里呢。
  黎鲛泪眼朦胧地望着面前的白衣,清浅如雪月,不就在自己眼前吗。
  苏漾看到江月白表了态,终于松了口气。只要顺利带走了黎鲛,云桦留给他解决就好,不用江月白出剑。
  血溅登仙台可太不吉利,有损北辰仙君的风采,而且江月白是来成亲的,也根本没有带剑......
  剑,他正思忖着剑,就有一只手摸到了他的剑。
  碧滔剑出鞘的时候动静不小,剑身带起闪耀的碧水波光,水汽翻腾在仙云里,好似凭空架起一道彩虹!
  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股滚烫的热血已经喷在了他脸上!
  台下数万人的惊呼如同骤起的惊雷。
  苏漾抹了把脸上的血,看到自己的剑直直插在了云桦的心口!
  正心口。
  剑锋穿身而过,心脉血如泉涌!
  鲜血迸溅得到处都是,周围的云雾都成了红色。
  苏漾愣在原地。云桦的表情也和他一样,惊恐里带着不可置信。
  须臾,苏漾回了神。
  怎么回事?说好的不要血溅登仙台!这下婚还怎么结?
  而且未离尘世,锁情还在!控情忠情相连,云桦死了,等于黎鲛也要死!!
  怎么就没管住自己的手?!!
  等等......
  神志不清的又不是他,他如何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手?
  他低下头,自己的手老老实实垂在身侧,并没有拔剑。
  那是谁......?!
  江月白连真的羞辱折磨都能忍,绝不会因为几句言语上的羞辱就出剑......
  苏漾的目光顺着云桦七窍涌血的脸而下,沿着鲜血漫延的剑身一点点后移,看到了那双紧紧握着的剑柄的手——
  纤长、洁白、柔弱,
  剧烈颤抖。
  江月白常年冷静的神色也起了波澜,眸底闪过了震惊。
  黎鲛的心口和锁情的主人一起开始同样涌血,但她双手仍旧牢牢抓着剑柄。
  “月白哥哥......”她看向江月白,说话时满口流血,剧痛的身体更加剧痛,可混沌的神志却前所未有的清晰,生命的抽离将她的声音变得轻而颤,“我不要你救我。”
  “你有这样通天的本领,为什么不去救救你真正在意的人......”
  死前的瞬时清明,让她想起了许多。
  想起江月白其实是用过“最”字形容人的。
  他明明很早的时候就对人说过“最好看”三个字。
  他说过,渊儿的眼睛是,世上最好看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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