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兴致勃勃在一旁观看,学习一下这项他不会的游戏。
墓室里只有麻将碰撞发出的响音,还有海猴子偶尔发出的细碎的声响。没有人说话,除去这些杂音,这场麻将就像一场默剧。
海猴子不会说话,只会偶尔叫一下。闷油瓶本就是个不爱说话的主,打起麻将来也沉默。只有李肆在的时候,这场百家欢乐的娱乐活动才有点人气。
现在,吴斜、黑瞎子他们在密室里的棺材开出了一副麻将。
胖子觉得不可思议:“天真,小哥我没看错吧,这是麻将?”
“看样子应该是。”
金大金疑问:“墓主人也玩麻将吗?”
解雨辰抱胸思索:“这副麻将,看着有一些年头了,根据上面的纹路来看,像上个世纪生产的东西,我解家也有几副这样的麻将。”
吴斜:“这不是西周的墓吗?怎么会有几十年前的东西。”
“是不是之前进入这里的同行,专门放进去戏弄后面进来的人啊?”
吴斜:“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反正不可能是墓主人的。”
“小三爷,胖爷还有花儿爷,我们四个正好凑一桌,要不来一盘?”黑瞎子这个时候也不忘开玩笑:“哑巴你看着我们玩。”
胖子附和:“好好,一起玩。”
只不过吴斜没有理会他们两个,他戴了手套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东西端出来,慢慢放到地上。吴斜戴了眼镜,从包袱里拿出了细软的刷子,细心把一个个麻将上的灰尘扫干净。
吴斜瞧着这些麻将,样式很熟悉,让他想起了吴家老宅里的那套同款麻将,原来他家里也有这样一副。
这座古城里有这个东西,让他摸不着头脑。
闷油瓶在和谢雨辰一起观看墙上的浮雕。
满墙雕刻的,是一幅画。墙的中间是两队人,分别举了刀枪应该是在打仗。左边是一个头戴十二冕旒的男人,坐在蒲团上大手一挥,像是在指挥军团,男人的头上刻画的有鲲的图案。右边同样坐着的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女人的头上刻画的有三青鸟的图案。
吴斜:“这个壁画我们在西王母宫的时候见过,胖子你看看有没有点印象?”
王胖子仔细看:“哎天真你还别说,真和西王母宫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啊。”
“这个鲲代表的应该是北冥国君,那个三青鸟代表的应该是西王母吧。”解雨辰说。
“想不到北冥国和西王母还有一场战争,谁赢了啊?”黑瞎子说。
闷油瓶想到了什么,退了出去,走到另一个墙壁。吴斜也过去。
“这里也有壁画。”吴斜看到了说。
解雨辰闻声而去,面前的壁画,西王母那边又多出来了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雕刻得很大,比西王母和北冥国君大了两倍不止。从浮雕上两方人马的数量来看,北冥国这边的人数变少,敌人直逼国君。
解雨辰:“看样子西王母有人帮她,这个男人的身形比两个国君都要高,而且衣着看起来更加华贵。”
“不会就是周天子了吧。”黑瞎子问。
吴斜:“那个时候的最高统治者,也只有周天子了,雕刻的比北冥国君和西王母都要高大,的确应该是周天子。”
金大金:“是周穆王。”
胖子:“看这壁画,北冥国要输了啊,会不会当年西王母和周穆王结成同盟,一起攻打北冥国,要挟国君拿出长生之法?”
“我看有可能。”
瘸子和独眼又发现了一个壁画,叫吴斜他们来看,看来这个密室里四面八方都是有用的信息。
这里的壁画和刚才的是连贯的,只不过上面的内容出现了极大的反转。
壁画的左边是北冥国君拿着刀剑直指周天子,中间和右边跪着一群长袍男人,头上也带着冕旒,但不是十二冕旒,而是九冕旒
古代大夫以上带头冠,头冠上的旒以尊贵程度区分,天子的有十二旒,诸侯九旒,上大夫有七,下大夫则五。
所以那些跪着的九冕旒的是诸侯君王。
“挟天子以令诸侯啊。”黑瞎子说:“这北冥国君那么厉害的吗?”
“看来北冥国君逆转了局势,大败周天子和西王母,并且抓住了周天子,用来号令诸侯。”
看完了三个壁画,吴斜抬头,发现头上也有壁画浮雕。
另一边李肆与和密洛陀打斗,消失在了一片黑暗里。
他回到了刚才的地方,发现密洛陀都回到了刚才矿石里,和墙融为了一体。而地上的蛇伤口融合,复活了过来。
李肆回来的时候,千百条蛇蠕动,低下了头,在膜拜他们的王。
刚才是打斗的场面只是他的一场好戏罢了,他用识海传递信息,用人类听不见的声音告诉野鸡脖子们要采取攻击,把他们一行人赶到下一关。
李肆低下,摸了一条野鸡脖子的脑袋,野鸡脖子用头蹭蹭他的手,然后缩上他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
“你去告诉墓地里所有的怪物,敌人来了不要手下留情,九门和汪家的人一个都不能放出去!”
“还有跟我一行的人,别让他们死了,接下来的关卡发出猛攻,对我也只管攻击。”
野鸡脖子听话得点点头。
“通知下去,做一场好戏,让他们自相残杀,留在寂静之地跟我陪葬。”
千百条野鸡脖子发声:“遵命。”
野鸡脖子能模仿人说话,通过气管的震动发出和人类一样声音,像鹦鹉一样。
现在野鸡脖子说话很像两个人的声音,是李肆和闷油瓶,他们俩和墓地里的怪物待得很久,全部都认识。
长久以来野鸡脖子和两个人朝夕相处,它们都能模仿两个人说出只言片语,但也只能说一些字罢了,连不上一句完整的话。
李肆轻笑:“好戏即将开始。”
第9章 棺里
吴斜抬头仰望上面的浮雕,眯着眼睛看,由于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楚,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上面好像有一个板子在动,他以为自己眼睛花了,睁了几下。
“胖子你帮帮我,过来蹲下。”
王胖子过来提了裤腿,蹲了下来,吴斜双腿骑在他的脖子上,胖子站起来。
这下离上面又近了一点,迷迷糊糊地看到了上面浮雕的内容,大概是北冥国君受万民朝拜的画面。上面的浮雕上好像还有一块板砖,细微地动了一下,吴斜可以肯定这次他没有看错。
浮雕连续在板砖上也雕刻了内容,整片壁画是连贯的,那块板砖抖动得更明显了。
“天真,你看到啥了?”
黑瞎子替他回答:“那上面好像有块板砖在动啊。”
“那么远,你看得清楚?”解雨辰说。
“那当然,在黑暗里,我的眼睛看得比谁都清楚。”
黑瞎子高深莫测笑了几声,平时的他带着墨镜,是他自己人为刻意制造的黑暗,才看得清楚。白天光线很大,那双眼睛反而看得不真切。
他本就属于黑暗,他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斗里的王不只有哑巴张,还有他黑瞎子。
“放我下来胖子,上面有机关!那板砖要开了!”
板砖开合,石子抖动,上面传来“啊啊啊”的叫声,有人要从上面掉下来了。
闷油瓶和黑瞎子看准时机,蹬了腿把掉下来的人接住。
是两个受伤的九门的人,解雨辰和吴斜一眼就认出来了。
所有人围了上去,那两个人全身上下都是血迹,大口大口呼吸,嘴里细碎念叨着话。
“生门,咳,生门开了,尸鳖……好多的尸鳖,快跑快跑。”
解雨辰:“你们遇到了尸鳖?”
两个人昏死了,没有了动静。
胖子从包袱里拿出了酒精和纱布,为受伤的人处理伤口。闷油瓶发现了异常,叫住胖子准备包扎的动作。
只见闷油瓶伸出自己的手,两根奇长的手指毫不犹豫深入伤口,搅动了下,手指在里面夹住了东西。夹出来了发现是尸鳖。
尸鳖出来,胖子就给人包扎处理伤口,而闷油瓶又去另一个人的伤口里夹尸鳖。
“看来九门还是去的老路,也是毕竟去过一次有点经验。”
吴斜:“他们去的地方里有生门死门、穷奇八卦锁、黑色的水还有血尸群吧,我在爷爷的笔记里面看过。”
解雨辰:“我记得那次行动进去的没有狗五爷吧,在外面做外援的是狗五爷、解九爷,霍三娘留在长沙。”
“嗯,爷爷他没有进去,根据他笔记里的记录,寂静之地的探索经历是张副官告诉他的,爷爷就记录下来了。”
“看来九门已经进死门了,接下来就会进入我们刚刚在人手墙看到的,悬崖下的古城。”
吴斜:“古城里面有血尸群,好像有几百个。”
解雨辰:“不是问题,张副官他们自有应对方法,不可能再在同一个地方吃亏两次。”
胖子:“我们接下来该往哪里走啊,这里没路了啊,刚才的地方也被锁死了。”
密室里面一定有通往下一关的路口,他们得寻找机关开启秘门。两个九门的人从上面的板砖摔下来,说明这里不止有一个通道。
能进入古城的路不只一条,吴斜猜测路是连贯相通的。
“我和小哥去找路,你们休息一会儿吧,别碰这里的东西,小心触发机关。”
吴斜和闷油瓶在密室里走来走去,不放过每一个地方,密室里空旷,除了那五个灯柱和中间的棺材,没什么东西。
安静的密室渐渐有了细微的动静,闷油瓶第一个听出来。他侧头,眼睛锁定了动静的来源。
坐着休息的黑瞎子也听到了,立马直起身子和闷油瓶对视一眼。
“尸鳖来了,躲起来。”
金大金不明所以“啊?”了一声。一群群尸鳖从上面打开的板块里涌出来,密室里一瞬间密密麻麻一片。
“卧槽!”瘸子和独眼被咬了,惊坐跳了起来,拿了匕首胡乱挥舞。
解雨辰和黑瞎子背靠着背,神经警觉,躲开尸鳖的攻击。
尸鳖一群群从上面下来,太多太多了,他们根本没有赢的机会。闷油瓶想到一个办法:“躲棺材里!灯柱里!”
人们听到了话,赶快跑到最近的灯柱下面。这些灯柱体积很大,下面是一个竖着的长方形箱子,只留了一个面可以进去。
解雨辰和黑瞎子进了一个灯柱里,他们俩把衣服脱了,挡在入口不让尸鳖进去。
同时金大金、瘸子和独眼也入了灯柱里,用外套封锁了入口。铁三角则进了棺材里,闷油瓶力气极大,一拿一推一盖就把棺材盖给盖上了。
外面的是成群的尸鳖,飞在密室里嗡嗡的响声很大,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尸鳖的数量不减反增,看来他们一时半会出不去。
黑瞎子和解雨辰仍然在用衣服挡住入口,他们不能掉以轻心,不然尸鳖要是进来他们就危险了。毕竟瞎子没有哑巴那样的麒麟宝血护身。
慢慢地,解雨辰咳了一下。
“手酸了吧花儿爷,你躺着休息一下,我来挡着这些尸鳖。”
解雨辰的确手酸了,没有坚持,收回了手背靠着灯柱里面的墙,咳嗽了几下。
“怎么了花儿爷,感冒了?”
解雨辰不想多说:“你闭嘴。”然后从裤兜里拿出纸巾擦干净自己身上尸鳖口里吐出来的粘液。
他擦了一下觉得没擦干净,又拿出了一张纸巾继续擦。把自己身上擦干净了后,他看了一眼黑瞎子。
“要不要我帮你?”
说着便指了一下黑瞎子光裸的上半身,肌肤上的粘液比解雨辰更多,还有股尸鳖的怪味,解雨辰又咳了下。
“帮帮忙啊,花儿爷。”
解雨辰又拿出纸巾,擦拭黑瞎子背上的粘液,尸鳖的味道不好闻,他嫌弃得要吐了。
黑瞎子调侃他:“你有洁癖?”
解雨辰没有回答他,很用力地擦拭他的背,觉得干净了后,把自己衣服往黑瞎子背上一搭。
“别感冒了,累了叫我,我先睡了。”
解雨辰抱胸闭眼,靠着墙壁睡了。
外面的尸鳖还在飞来飞去,存在感强,比刚才还要多了。九门的人打开了死门,快速进去了。但是生门也在那一刻开启,里面的尸鳖成群地飞了出来,咬上了两个人。
受伤的人慌乱的时候踩了机关,打开了板砖落到了这个密室。一群群尸鳖也飞了下来。
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他们根本不敢出去。
黑瞎子拿衣服挡着入口,他觉得自己手酸了。解雨辰才睡着,他不想吵醒他。
突然他灵机一动,用一只手臂横着挡住衣服,腾出一只手拿出口袋里的创可贴。
他把创可贴贴着衣服和灯柱的四个边边,这样下来就不用拿自己的手撑住了。
解放了双手,黑瞎子躺下大口呼吸,他有点累了。
黑瞎子把解雨辰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给解雨辰盖了回去,这可是他的金主爸爸,千万不能有一点闪失。他蹲下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对方的脸。
花儿爷睡得很沉,胸腔有微微的起伏,呼吸平稳。黑暗中瞎子看得非常清楚,解雨辰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这张精致帅气的脸居然还有几分女气。
有那么一刻,他像个姑娘……
黑瞎子被自己的想法笑到了,把花儿爷和花姑娘弄混了。只不过瞎子也不怪你,解雨辰小时候经常穿花裙子,长得也秀气,吴斜一直以为他是女孩,还把他当做妹妹。
过往的事情他不知道,笑着摇了摇头坐到一边,抱胸休息。但视线还是在解雨辰的身上没有离开。
灯柱上的火燃尽,密室被一片黑暗代替。
一块板砖缓缓打开,李肆进来看到了许多尸鳖。他没有在意径直走到了石棺前。
石棺里面有闷油瓶,他的透视眼看到了,旁边的灯柱下面是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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