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把那条勒死人的领带取下,不讲究地塞进西裤兜里,在手机银行上给路裴司的账户又转了十万块钱过去,“钱打给你了,拿去给你亲亲老公还赌债吧。”
路裴司低头用手指点屏幕,操作半分钟后才抬起眼来,看着赵律师说:“谢了。”
他帮陈辙把窟窿填上,心却被一只大手豁然撕开一道口子,鲜血淋漓,随着他的呼吸泛起疼痛,路裴司端起桌上的水喝了口,稳住精神没有失态。
“你说说你,当年跟谁谈恋爱不好,非得选陈辙,这会儿把你推火坑里你知道难受了,”赵宸煜随意在菜单上勾了几笔,根本就没注意自己点些什么菜,继续说道,“我们是兄弟,你任何时候遇到困难需要钱,都可以来找我。但如果是帮忙的对象是陈辙,尤其是还赌债,我希望没有下次,因为我不喜欢助纣为虐。”
“我知道了。”路裴司站起来给对面坐着的人倒酒。
杯子被赵宸煜伸手遮住,他拧着眉斥责道:“咱俩光屁股长大的交情,你从小霸权主义惯了,什么时候给我倒过酒,老实坐下,我自己有手会倒。”
他看着路裴司小心讨好的动作就烦,心高气傲的人忽然走下神坛,装低声下气又装得不像,怎么看都挺别扭。
路裴司听他的话坐回椅子上,眼神飘忽不在状态,赵宸煜用膝盖顶他的膝盖,说:“他都这样了,你还不离婚?你做慈善呢。”
大律师在法庭杀伐决断,说话赤口毒舌,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
“不瞒你说,我已经有了分开的想法,这个事之前和陈辙提了一嘴,他没当真。”
“你是真想离,还是随便说说吓唬陈辙?”赵宸煜身体向前倾,突然来了兴趣。
路裴司沉吟片刻,说:“我不想再跟他耗下去了,浪费时间和精力,但依照他目前的状况,我做不到抛下他不管。”
历经磨难才成为眷侣的少年夫夫,抛开爱情还有其他掺杂不明的情感,让路裴司和陈辙一刀两断,从此两条大路各走一边,他心软做不到。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替他处理完烂事,缓冲一段时间后再提离婚,如果谈不拢就来找你赵哥帮忙。”
话谈到这里,赵宸煜才有心情和路裴司好好吃饭,席间他又说了许多趣事,模仿得惟妙惟肖,把路裴司逗笑几次。
吃完饭赵宸煜送路裴司回家,厚厚一叠文件袋还放在副驾驶,赵宸煜将公文包连同文件一起放到后座,余光瞟到路裴司安全带没系好,又俯下身帮他把安全扣按进去。
好友处理完工作后,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匀就火急火燎赶过来,路裴司心里不感动是假的,他眯着眼睛靠着椅背,邀请赵宸煜周末来家里吃饭,他亲自下厨。
赵宸煜目视前方开车,露齿而笑道:“我周末要加班,给哥哥把这顿饭记账上,空了再来向你讨。”
车停在小区门口,陈辙收到信下楼来接人,他隔着车窗笑着和赵宸煜打招呼,大律师没搭理他,再三嘱咐路裴司记住今天说的话。等人走后,陈辙走上前问路裴司怎么不请人上家里坐坐,功利心满满写了一整张脸。
“你以前最不喜欢赵宸煜来家里吃饭,今天怎么想起邀请他。”
“我那不是有求于他,暂时又没法儿报答,更何况你们俩是兄弟,我修补和你兄弟的关系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说得大义凛然,路裴司要不是对陈辙已经死心了,说不定就真信了。
两个人从电梯出来,路裴司进门换鞋,出声敲打陈辙,“你针对赵宸煜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傻子才会察觉不出来,你放心,赵宸煜完全没把你当回事儿,这笔钱算他借我的,不会再有下次,你老老实实工作,不准再把歪主意打到他头上去。”
陈辙低声说是,替路裴司将皮鞋收进鞋柜里,态度极其殷勤。
“以后我们都分房睡,我住主卧习惯了,不想搬,你继续住客卧。”
“裴司......”陈辙倏然想起那天早上,路裴司提了句想离婚,他迟疑道:“你不会是真的想离开我,以后都不管我了吧?”
路裴司以为陈辙永远不会提这事儿,没想到他今晚会主动提起,想了想,说:“我会慎重考虑,你也好好想想,我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必要继续走下去。”
陈辙瞬间慌了神,他还天真地觉得路裴司是闹脾气后说出的气话,没想到他一直在琢磨分开,“我不想离,我一直都很爱你,裴司,难道你变心不爱我了?”
三十岁,说年轻不年轻,说老,又有些牵强。
听着这些情啊爱啊,再没有年少时的悸动,甚至于有些恶心。
如果陈辙真的爱他,就不会牵扯出这一长串的烂摊子让他来收拾。
路裴司径直回到卧室,开门前说了一句,“你再好好想想,或许我们并不合适。”
陈辙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无眠。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路裴司心里,是最特殊的存在,这个认知支撑着他往前走了许多年,现在路裴司却告诉他,他们不合适,最好分开。
陈辙连句为自己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第43章 打蛇上棍
出于弥补心理,陈辙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做了一桌早餐喊路裴司起来吃饭。
他几个月没下厨做过,路裴司一直在外面买来吃,这会儿突然被陈辙讨好,他不太适应,只草草吃了两口就提着包要出门。
陈辙跟过去往他包里放瓶牛奶,在玄关蹲下帮路裴司穿鞋,他手刚要够过去,路裴司往后退一步躲开,表情十分不自然。
“我自己来。”
陈辙虚空握了握手掌,“好。”
“你今天都有些什么计划?”
“我得过去一趟把债平了,下午来海角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陈辙说。
路裴司点了点头,语气平缓道:“行,你先去忙。”
直到车开出去很远,回头望不见小区的影子后,路裴司心里的不自在才逐渐散去,和陈辙相处实在是太煎熬,他靠着驾驶座长长吁了一口气。
上午路裴司巡视了两个分店,中午留在其中一家和大家一起吃员工餐,海角屋总店像是被他遗忘了,许久没有过问。
他不去,自然有人上赶着惦记,这两天驰绪的电话就没停过,路裴司一个都没接,调了静音在旁边放着。微信也没消停,路裴司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的话能有这么密,每天99+,他拧着眉头一键清空,晚上驰绪又开始发。
路裴司被他的死缠烂打搅得心烦意乱,更是不敢在海角屋总店现身。他怕见到驰绪,更怕那双写满情绪的漆黑双眸,气势汹汹地狠狠瞪向自己。
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再也回不到从前,路裴司已经不能把驰绪当成普通的员工来看,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冷处理。
中午陈辙处理完事情赶过来,像块牛皮糖一样跟在路裴司身边,窒息感再次侵袭路裴司全身,他走神没有听他说话,心里想要是陈辙没有过来就好了。
驰绪从学校找到分店来,刚进门便撞见陈辙粘着路裴司,手搭着他的肩膀脸几乎要凑到他面前,黏黏糊糊说着话,笑容极其刺眼。
他没细想,由着占有欲作祟寒声叫人,“路老板,这会儿正吃着呢,吃挺香啊。”
路裴司闻声抬头望过来,看到驰绪蓦然出现,表情微微怔住,他楞在原地,憋在胸腔的那口气几秒后才咽下去。
“你怎么过来了?”
驰绪几步走到他面前拉开椅子随意坐下,冷眼盯着他,随口扯了个谎道,“店长许久没见到你,派我过来向你请示个事儿。”
“什么事儿?”
路裴司拿不准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驰绪目光如炬,“在这里说不方便,路老板找个人少的地儿聊吧。”
海角屋另一个老板站起身,驰绪嘴角扯出一丝讥笑,说:“陈老板今天怎么得空过来了,平时路老板忙得脚不沾地也没见着你人影,我还以为你出远门儿忙自己的事业去了。”
他身上火药味浓重,那股火明显是冲着陈辙来的,一个兼职生胆大妄为,众人面露疑惑,又佩服驰绪说出了他们心声。
陈辙缓缓坐回去,神情有些讪讪的,“……今天有空就正好过来帮帮忙。”
“那你先忙,”驰绪又对着路裴司抬了抬下巴,语气不容置喙,“路老板,咱走着?”
“你跟我过来。”
店里有一间不大的小屋,专门用来堆放原材料,路裴司打开门率先走进去,驰绪跟在他身后,进门第一件事先把门从里面反锁。
路裴司偏着头盯着货架,“说吧,什么事儿。”
“我人都追到你跟前儿了,你还躲着我,”驰绪一改在外面时的冷酷,对着他声音柔得能化出水来,“路裴司,你能不能大胆点儿直面内心,抬眼看看我。”
“有事说事,别的懒得搭理你。”
驰绪低着头凑到他面前,打趣着道:“瞧你别别扭扭的样儿,跟个小孩儿差不多。”
“谁他妈是小孩儿,”路裴司恼羞成怒,一双星目瞪着驰绪,哪成想对方没有收敛,反而挑衅地冲他挑眉,“其实店长压根儿就没派你来吧。”
猜到前南风知我意因后果,路裴司气不打一处来,斥道:“骗子!”
一张俊俏脸蛋薄薄染上一层愠色,白里透着红还怪好看的,驰绪伸手按着路裴司的肩,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驰绪!”路裴司被他亲得措手不及,拳头还未挥过去,驰绪就已经全身而退,“你发疯好歹分一分场合,外面全他妈是人!”
驰绪邪笑道:“你的意思是,外面没人我就可以亲了?那走啊,咱俩换个地方。”
“你别跟我瞎贫,没事儿赶紧走,我看着你心烦。”
“烦什么?为什么烦?我以为你这两天和陈辙双宿双飞,过鸳鸯日子去了,没空搭理我,没想到你还有空想我啊。”
驰绪一听特别来劲,打蛇上棍道:“谢谢领导关心,我每天都有按时想你,虽然你不接我电话,不回我微信,但我这人口味特殊,就喜欢爱拿乔跟我劲儿劲儿的人。”
路裴司越摆谱,驰绪对他的欲望越蓬勃,晚上一个人还对着他的照片擦过几回枪。
今儿终于见着日思夜想的路裴司真人,他要是还能忍得住他就是一孙子!
“你脑子是不是有残疾所以听不懂好赖话,我烦你缠着我,你走远点儿行么,纠缠一个有家世的人你要脸不要脸!”
路裴司两片红润嘴唇开开合合,驰绪光盯着看了,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只觉得口干舌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深深吻他。
驰绪推着路裴司的胸膛将人堵到墙上,身体靠过去挡在他身前,单手环着路裴司的腰,和他密不透风地紧紧贴在一起。
“裴司,别骂了,闭上眼睛。”
他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不容拒绝的蛊惑,正在喋喋不休的路裴司受驰绪影响,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他将要做什么,仍然不受控制地闭上眼睛。
驰绪吻上来的那一刻,路裴司心跳加速,浑身颤栗,他张开嘴唇接受对方的强势侵入,明白了不要脸的其实是已婚的自己。
第44章 挖墙脚
驰绪说过他道德感低下,不介意做第三者,说话做事皆是坦坦荡荡,全凭一股子执着的冲劲儿。
在很大程度上,打开了路裴司世界里的另一扇大门。
在库房跟驰绪偷偷接吻的事,不久前做过,可此时的心境与那日完全不同,路裴司沉浸在彼此纠缠的深吻里,没有伸手将人推开。
驰绪人精似的,察觉到路裴司软和的态度,用力把人按在墙上,撞得路裴司肩胛骨生疼,闷声哼痛。
驰绪立刻变化着角度用舌头安抚他的情绪,吻得缠缠绵绵,水声淋淋漓漓,让人听去只怕会当场脸红。
每次和驰绪接吻,路裴司都会被他亲到双腿发软,身体的大半重量全压向墙面,他不敢想象此刻的上帝视角。
一定比他看过的所有“动作片”加起来的总和更加瑟情。
怎么能有人光是接吻,都会要对方半条人命呢。
他双手攀着驰绪两边肩头,来不及吞咽的水从唇角溢出,路裴司不敢睁开眼睛,耳朵不断发红变烫。
越吻越深,越吻越投入,像是一场互相追逐的游戏,交缠着又松开,松开后又去寻觅对方。
偶尔张开嘴唇换气,会带出一两声呜咽,像午夜时分小猫发情哼叫,又像舒服到极致满足的叹息。
每一声都充满了诱惑,对着驰绪本就不强的意志力勾手指头,环着路裴司腰的手不断施加力量,不由地迫着他压向自己。
下身野火烧得正旺,驰绪情不自禁地对着他顶了顶胯。
旗帜高高升起,硬度坚实,温度灼热。
隔着西裤仍能清晰感受到,路裴司想起驰绪某次犯浑发的图片,实物非常客观,他心下一热,下意识夹紧腿扭了扭腰。
驰绪吻得更加如狼似虎,几分钟之后他才结束这个缠绵悱恻的吻,喉结上下滑了滑,哑声说道:“你腰好会扭,扭得我下面难受。”
他本来想对路裴司说你腰扭得真骚,话到舌尖又咽回去,怕他脸皮薄接受不了,只换了个委婉点的说法。
他们俩在狭小的库房吻了大概有一刻钟,路裴司纵情过后双目湿润,嘴唇发红,声音比起驰绪更加嘶哑。
“我怎么记得,你那儿从一开始顶着腰啊。”
吻到动情的时候,驰绪还在他腰间蹭过几次。
“你也不赖。”驰绪抬腿挤进路裴司膝盖之间,意有所指地说。
同是血气方刚的男人,不吻出火来才怪,两个人呼吸急促,对视的眼睛里的欲望种得能拉出丝来。
“裴司,我这两天很想你,”驰绪说,“你呢?”
路裴司沉默着没有回答,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他,驰绪露齿而笑,得意极了,“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你肯定想我了。”
“我反正没说话,随便你瞎猜。”气氛暧昧,路裴司说话听起来像是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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