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他请大家伙吃饭,作为海角屋老主顾的赵宸煜也在邀请名单中,早早便来到店里。
今天他休息,脱下西装革履一身休闲装,精明的金丝眼镜换成黑框款,瞧着更年轻了几岁。
路裴司被绑架的时候,他正和团队一起打焦头烂额的官司,法院宣判胜诉之后,助理才告知他路裴司住院的消息,赵宸煜大发雷霆,当场炒了不懂事的小助理。
“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跟哥们儿说说。”
路裴司正埋头在平板上点菜,隔了几秒才回答,“这两个月先在家陪陪父母,手恢复得快的话,过了春节打算去外面走走,采采风。”
“带上我一起呗,我这几年存了好些年假没有休,咱俩好久没一起出去旅游了。”
“我还没决定好去哪里,你确定要和我一块儿走?”
“去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在一起。”赵宸煜态度认真,不像是在说笑,“你之前去Y省采风拍的照片,不是投了比赛么,结果出来没有?”
“下个月才出来,你问早了。”
赵宸煜搭着他的肩,凑近了说:“赵哥这不是关心你嘛,放心,你一定会拿奖!”
驰绪推门走进包厢,入眼便是路裴司被赵宸煜亲密揽在怀里的这一幕,两人小声说着什么,赵宸煜视线黏在他身上,脸上挂着笑。
路裴司不觉得排斥,乖乖由他揽着,低眉顺眼听赵宸煜讲话,手根本没有将他推开的意思。
驰绪停下脚步,定在门口。
身旁的关盛顿时傻了眼,愣了愣,对驰绪说:“驰子,有人不怕死敢觊觎你老婆。”
“裴哥。”
驰绪几步走上前,站到路裴司身边,轻轻地笑着喊他名字,带着点勾引和宣示主权。
还未等路裴司说话,他的唇便吻了上去,不管旁边是否还有人,搂着路裴司的腰和他接吻。
赵宸煜怀里一空,只留下路裴司的背影,此刻他正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交缠爱意,他极力伪装,神情只短暂失落几秒,又恢复如初。
他说:“这儿还有活人呢,你俩秀恩爱找个没人的地方秀去。”
路裴司没想到驰绪会在公共场合胡来,被亲了一顿后推着他的肩膀拉出距离,阻止驰绪道:“你干嘛呢,老实待着等人齐了开饭,不准再发疯!”
驰绪盯着那双被吻到红润透亮的嘴唇,低声说:“裴哥,我想你了,每天想你想得吃不好睡不好,你呢,这几天有想我吗?”
二哥为爱堕落成心机绿茶,啧,关盛觉得没眼看。
好友还在旁边看呢,路裴司臊得整张脸都红了,却又对驰绪生不起气来,毕竟谁不喜欢大帅哥黏黏糊糊缠着自己,一上来就诉衷情的。
他小声回道:“想了,你快站好别抱着我。”
驰绪不听,反而两只手把他抱得更紧,完全不把赵宸煜放进眼里。
“乖老婆,让我抱会儿,我实在是太想你了。”
“等吃完饭再抱行不行。”路裴司尴尬得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
还好赵宸煜没让他尴尬太久,主动避开他们,说:“我出去抽根烟,一会儿跟海角屋的店员们一起进来。”
关盛反应奇快,跟着说道:“我也出去待会儿,你们继续......继续。”
“你给我回来,”路裴司对着关盛道,“把驰绪从我身上拉下去。”
关盛动也不敢动,站在原地傻笑,驰绪见赵宸煜走了,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对着路裴司满脸写着不甘心和委屈。
演技飙得关盛惊掉下巴,刚才在门口,驰绪可没这么通情达理,气得像要吃人。
“裴哥,你能不能跟赵宸煜保持正常距离,别让他对你动手动脚,还靠那么近。我是你男朋友,我看见了会难过,你舍得我难过么?”
“你现在哪有难过的样子。”
驰绪不满,“难道非要我哭出来你才相信,裴哥不带你这样欺负弟弟的。”
“行行行,你难过你难过,”路裴司特受不了驰绪撒娇,一听他撒娇自己骨头都酥麻了,强烈反差感时常让他在驰绪是成年人和小孩儿中反复横跳,“我以后不让他抱行了吧。”
“裴哥真好。”
驰绪身上没有逼人气场,笑容如沐春风,路裴司拉着他坐下商量菜单,只有从小和驰绪一起长大的关盛知道,驰二少爷这是压着火气,怕吓到路裴司,极力克制装成正常模样。
果然一到酒桌上,驰绪的态度就变了,点名跟赵宸煜喝酒,一开始还有祝酒词,喝到后面仿佛隔着八辈子深仇,一杯接着一杯灌,在场的人都看出驰绪和赵宸煜不对付。
路裴司拽住驰绪端酒杯的手,“喝差不多就行了,别再喝了。”
驰绪盯着桌对面的赵宸煜,对峙到现在两人都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我跟赵哥一见如故,今晚不醉不归。”
赵宸煜连干数杯,酒意上头,心中的不甘被放大到再也无法故意忽视的地步,他举起酒杯,“是男人就干了,今晚谁先撂挑子认输谁是孙子。”
平时对路裴司言听计从的两个男人,此刻听不进去他的任何劝告,卯足劲儿拼酒,最后喝到酩酊大醉,一群人扶着他们从饭店出来。
有觉出味儿来的姑娘和同伴窃窃私语,“我怎么感觉驰绪今晚状态不对,他是不是把赵律师当情敌了。”
“可不是嘛,路老板那前任,没离婚的时候对赵律师不也阴阳怪气的,各种看不惯,也就是咱们老板迟钝,没察觉。”
“察觉什么?”
“赵律师喜欢他啊!不喜欢能陪在身边这么多年,有事没事酒来找咱们老板吃饭,我要是驰绪我会比他更生气。”
“咱们老板桃花真旺,我觉得赵律师也不错,工作好,长得也帅,更重要的是和我们老板年纪相当,又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在,在一起肯定相配。”
同伴却不赞同,“感情的事不是这么算的,要在一起路老板早跟赵律师在一起了,这么多年都没成,说明咱们老板对他不来电,他喜欢的人是驰绪。”
他们的讨论丝毫没影响到前方一行人,路裴司把赵宸煜交给他的司机,然后和驰绪一起上了车,关盛坐在副驾驶,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喝醉了痛苦皱着眉的驰绪。
他一个外人本来没想开口,但为了兄弟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路老板,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今晚驰子憋着火,没舍得朝你发,全往他自己身上招呼了。你要是心疼他,以后就别跟赵宸煜再见面了,驰子介意。”
路裴司在饭桌上劝酒劝出一肚子气,听见关盛这番说辞,完全没把他当个人看,只把他当作驰绪的所有物,更是火冒三丈。
“赵宸煜是我发小,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凭什么因为驰绪乱吃醋我就不联系了,照你这么说,驰绪成天跟你在一起,走哪儿把你带到哪儿,我是不是也该吃醋生气,然后不准他和你来往。”
关盛说:“我跟驰绪是哥们儿,你凭什么不然我们来往。”
路裴司不给他好脸色看,“我和赵宸煜也是好朋友,你没资格指手画脚。”
“行,”关盛冷声道,“算我他妈的多管闲事,我不说话了,我闭嘴。”
第93章 吓坏了又得哄
关盛被气得不轻,在中途提前下车,路裴司手不方便,在司机的帮助下把驰绪扶回家休息。
路西柘在家没等到人,打电话问他聚餐是否结束,要不要他开车来接。
还当他是需要照顾的小孩儿,路裴司觉得他哥足够可靠的同时,又有些太过周到的可爱。
“哥,我今晚有事不回家,你早点休息。”
他没明说,但聪明如路西柘,应该能猜到他宿在谁家。
“好,注意手不能沾水,有事给我打电话。”路西柘最后做了几句叮嘱。
小的时候没发现路西柘有弟控倾向,路裴司想得赶紧给他哥找个女朋友,转移他多余的关注力。
那一晚两人路裴司睡得不踏实,惦记着醉酒的驰绪,夜里醒了两三次。第二天早上驰绪宿醉头疼,一看滴酒未沾的路裴司脸色竟也不好。
“裴哥,你怎么回事儿,是我晚上吵到你了没有睡好?”
路裴司点了早餐外卖,驰绪利落解开打包盒倒进餐盘里,摆上餐桌,再添置碗筷放到他桌前。
他不醉酒犯浑的时候总是特别绅士。
“我不喜欢你昨晚咄咄逼人的态度,驰绪,如果你不改的话,我们很难继续走下去。”
路裴司从小在充满包容和爱的家庭环境里长大,父母恩爱和睦,兄长爱护有加,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的伴侣,也要有稳定的情绪和强大的控制力。
而不是一点就炸,在饭桌上给人难堪强逼着对方灌酒喝的暴躁性格。
“赵宸煜都他妈上手抱你了,我作为男朋友还不能生气,这是哪路神仙定的歪理!”驰绪热脸贴冷屁股,神情陡然变冷,语气冲道,“早知道你会帮那孙子说话,昨晚上吃饭我就不该强忍,应该顺着心意打断他抱你的那只手!”
不加掩饰的怒意,震得路裴司心颤,他隐约明白过来关盛昨晚的警告,当时以为他偏颇驰绪,现在看来,关盛了解自家哥们儿的伪装下的真实个性,是在转着弯儿提醒自己。
“你能冷静下来好好说话么,”路裴司没有动筷,双手环胸独坐着好像随时都能抽身离去,“如果你还想跟我过的话。”
驰绪满脸阴郁,被他那句话气得用脚狠踹桌子,看到路裴司脸色更加难看后,才不情愿地停下来,怒气冲冲地盯着他。
“你说,我选择性听。”
他肯让步,路裴司便耐下性子和驰绪讲道理。
“赵宸煜是我朋友,平时说话互相搭个肩膀很正常,你不要过度脑补,就像我从来不会把你跟关盛的关系往歪处想。并且暴力不能解决问题,灌酒也不会,下次别这样做了。”
每个字都在驰绪雷点上蹦极,他现在处于易燃易爆状态,很想拍桌子怒吼路裴司你他妈眼睛是不是瞎,赵宸煜就差把我想撬墙角五个字刻脑门儿上,便宜都快被那孙子占光了你还以为岁月静好!
但下一秒理智占了上风,友情想要转变为爱情,尤其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很难成功变质,赵宸煜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除了路裴司,他才不要去做那个捅破窗户纸的傻逼。
不知道也挺好的,稀里糊涂过吧。
想清楚这个道理后,驰绪面上表情恢复平静,喊打喊杀的戾气散了,他执起筷子给路裴司夹了只虾饺,道歉道:“对不起,裴哥,我被嫉妒蒙了心,下回再也不敢了,一定都听你的话。”
大丈夫能屈能伸,一句对不起能换来路裴司原谅,是比划算的买卖。
“你......想通了就好。”以为要开起一场大战,没想到气势汹汹的大将军先认了输,路裴司想自己误会了,驰绪并没有他以为的强势独断。
驰绪拿起勺子,“是我小心眼误会了,裴哥别生气,我喂你吃饭。”
“你以后少喝点酒,昨晚那种喝法吓到我了。”
“好,我答应你。”
这场架以突兀的方式的结束,直到路裴司回家,还没想明白他跟驰绪是怎么重归于好的。
他不知道的是,那天驰绪出门后并没有去公司,而是和关盛约着在射击室见面,打了整整一下午的子弹。
关盛一开始还能陪着他玩儿枪,时间一长站得腰和握枪的手疼,他戴着耳机退到休息区,瞻望驰二少在靶场上大发雷霆。
许久不发脾气了,上一次还是驰家突然让他回国,眼睛里闪烁着无法遏止的怒火,牙关咬得作响,像熊熊燃烧的火落在一桶打开的汽油上。
这个路裴司有些手段在身上,惹毛驰绪竟然还能全身而退,就是可惜了好枪和子弹啊。
时针指向下午六点,关盛实在饿得没办法,叫停把靶子射成筛子的驰绪,“你差不多得了,咱俩找个地方吃点儿东西。”
驰绪摘下耳机,冷酷道:“不去,要走你自己走。”
“做人不能像你一样没良心,我坐这半天是为谁啊,我哥知道我不务正业跑来射击又得抽我,你必须请我吃顿好的。”
驰绪在关盛的注视下,掏出手机随便点了一家外卖,关盛斜着眼睛看他,“驰子,我发觉你成长了,愿意为路老板忍气吞声,我给你点赞。”
阴阳怪气伤害值为零,驰绪不在意,只说:“吓坏了又得哄,浪费时间。”
“哄人也是一种情趣,你要去挖掘其中的快乐,”关盛看了看左右没人,走近问他,“路老板前夫现在怎么样了,你没放过他吧?”
驰绪给枪上膛,对准靶心,“他想让裴哥去东南亚接客,我就让他这辈子都不能人道,作为下等人烂在监狱里,沦落成别人的玩物。”
作为男人,关盛听完只觉得胯下一痛,对驰绪的手段感到害怕,这比直接杀了陈辙还要命。
“我好奇一点,谁下的手?”
驰绪用一种极其平淡的声音说:“当一个人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为了活下来,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关盛从他冷漠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现场陈辙朝自己挥刀的画面,顿时不寒而栗。
“这件事裴哥不需要知道,你千万切记管好自己的大嘴巴。”
第94章 玩儿得只会比你更花
12月的最后一天,驰绪一大清早便打来电话,让路裴司把晚上空出来和他一起吃饭。
跨年的日子特殊,路裴司想了一圈他会带自己去的场合,问:“着装上有要求么?”
如果是正式场合,他不能穿着随便,需要着正装出席,但现在手受伤,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当然是希望你什么都不穿了,”忙里抽空打电话的驰绪,竟还分得出几分闲心耍流氓,“可餐厅不止我一个人,被别人看了去我会嫉妒,所以裴哥怎么舒服怎么穿。”
“你说的,那我就随便穿了,到时候被服务员拦在外头你可别装不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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