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年:!
迟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往旁边蹭了一下,连连摇头:“没、没有!不怕!”
怕什么?!
都是些人为制造出来的假象罢了,最后结尾还走进科学了呢!
有什么好怕的!!
迟年在心里超大声的给自己壮胆。
“真的不怕?”教授笑着揉了把他的脑袋,示意他朝自己这边看:“都要把我挤下沙发了,小朋友。”
迟年:......
戳穿就很没有意思了。
迟年闷闷道:“我第一次看......”
“多看几部就好了,”教授摊手,用开玩笑的语气道:“怕就往老师怀里躲,别给我挤掉下去。”
迟年:!
好像被撩了,不确定,再看看。
迟年面颊腾的一下红透了,小声道:“下次就不怕了。”
现在还得缓缓。
“好,”教授没再说什么,看一眼时间:“都快十一点了,赶紧洗澡睡觉,你这几天光顾着复习,都没好好休息。”
迟年搓了把脸,点了点脑袋:“嗯。”
“明天不用起太早,我睡到自然醒,”教授道:“下午才去学校改试卷。”
第二百七十六章 停水
第一次看恐怖片,多少会有点后遗症。比如就算一个人呆在家,也会感觉身边非常热闹,总觉得衣柜里、床下、背后、门后到处都有人。
迟年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他缩在床上,拽着被子把自己裹住,一动不敢动,眼睛都瞪酸了,生怕下一秒就被不可名状的怪物突脸。
整个人就是大写的怂。
他很想去洗澡,但卫生间也是恐怖片里重点涉及的区域,水池、镜子、浴缸、甚至是马桶,都有可能潜藏着未知的危险。
迟年:......
迟年欲哭无泪,害怕地抱紧自己。
其实一天不洗澡,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反正现在是冬天,也不怎么出汗。
嗯,不洗也没关系。何况他的体质本来就差,洗了还有可能受凉感冒,耽误工作事小,万一传染给教授怎么办?
迟年好歹说服了自己,灯也不敢关,就这么担惊受怕地在被子里缩成一团,迷迷糊糊地睡了。
“年年,年年?”
温和的呼唤声在耳边响起,迟年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眼前模糊的黑影,脑袋里忽然闪过恐怖片里那些诡谲的怪物,一股凉意从后脊蔓延到耳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等那个‘黑影’朝他伸出手的时候,迟年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惊恐的音节,拽着被子试图把自己藏起来,像是原地刨坑埋脑袋的鸵鸟,主打一个自欺欺人。
教授:......
教授没忍住,把浑身哆嗦的伴侣从被子里挖出来,捏他小脸:“是我,小朋友,清醒一点。”
迟年眼尾噙着泪,稍微清醒了一些,这才发现坐在床边的是教授,只是灯光昏暗,再加上睡衣是黑色,才让他误以为是鬼影。
“......老师,”迟年的脸又红了,这次纯粹是羞的,小声道:“你怎么来了?”
“起来喝水,看你的灯还亮着,我还以为你没睡,”教授解释道:“可是敲门你也不应,我担心出什么事,才开门进来的。”
毕竟迟年从来不会开灯睡觉,太浪费电了,而且睡眠质量也会受影响。
迟年:......
你怎么天天半夜起来喝水?
迟年认真思考,要不要下次帮他提前倒杯水放在床头柜上。
“你怎么穿着棉衣睡觉?还冷吗?”教授顺势摸了把他的头发,又凑近嗅了嗅:“食物的味道,今天没洗澡?”
迟年:......
出现了!狗鼻子教授!
迟年挣扎几秒,最终决定老实坦白:“我有点怕。”
“怕什么?”教授想了想,恍然大悟:“是因为今天看的恐怖片?所以不敢一个人洗澡,不敢关灯睡觉?”
迟年避开他促狭的视线,红着耳朵点了下头,试图挽尊:“看的时候感觉还好,一个人待着......就容易想很多。”
想得越多越害怕。
“好吧,小可怜,”教授笑道:“是我的问题,早知道你看不了恐怖片,就换其他电影了。”
迟年蔫哒哒的,小声道:“我今天想开着灯睡觉。”
“开灯睡觉会影响褪黑素分泌,造成一定的生理机能紊乱,”教授想了想:‘既然是我的错,今天我陪你睡吧,怎么样?有人陪着还会害怕吗?’
迟年觉得这样很不好,但惊吓过度的他根本没办法拒绝‘我陪你’这种安全感爆棚的话术。
迟年矜持道:“会不会影响您休息?”
“在哪睡不是睡?”教授又搓了一把他的头发:“不过你得先洗澡。”
他又说:“我只喜欢你的味道,食物的气味就算了。”
迟年脸颊一热,不知道是因为‘只喜欢你的气味’这句话害羞,还是因为自己不洗澡被抓包感到羞耻。
迟年道:“我马上去洗。”
教授开玩笑道:“一个人在浴室会不会怕?要不要我进去陪你?”
迟年:!
迟年连连摇头,全身上下都要冒热气了,磕磕巴巴道:“不,不用!我也没那么怕!”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您在这个房间里的话,我就没那么怕了。”
教授道:“你去吧,我就在这里,怕就喊我。”
迟年抱着衣服钻进浴室,脱衣服洗澡。
浴室的灯很亮,驱散了蛰伏在角落里的阴影,迟年确实没那么怕了,脑袋里又开始胡思乱想其他东西。
......教授就在外面,一门之隔。
迟年洗完头,又往身上涂沐浴露,弄了一身泡泡,再扭开花洒,本来还算湍急的水流忽然——没了!
迟年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扭了半天,毫无动静。
他又不信邪地把开关几次,淋浴头只可怜巴巴地滴下几滴水,连一个泡泡都冲不掉。
停水了?
总不会是教授忘记交水费了吧?
不过这种小区,就算忘记交水费,也只会记账寄通知,不会莫名其妙断水。
完了,搞不好今夜气温骤降,水管给冻裂了。
迟年无措地站在原地,不冷,但这满身泡泡也没办法出门,很尴尬。
半分钟后,敲门声响起,教授的声音传进来:“年年你洗好了吗?业主群收到信息,说是小区水管冻住了,正在紧急抢修,你没事吧?”
迟年:“......”
迟年沉默几秒,看一眼身上黏糊滑腻的泡泡,眼一闭心一横:“老师,我刚打好沐浴露,还没来得及冲干净。”
门外沉寂几秒,教授道:“我记得厨房还有几桶备用饮用水,先拿过来你用着。”
迟年惊讶道:“这也太浪费了。”
教授家的饮用水都是品牌货,送货上门的那种矿物质水,价格昂贵,用来洗澡也太奢侈了。
不行他就再等等,这种高档小区的物业应该很靠谱,搞不好十几分钟就能把水管修好。
“现在临近年关,维修队的效率可能不高,也不知道水管什么时候才能修好,你这样子怎么出来?”教授无奈:“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教授道:“你把门锁打开,我去把水桶搬过来。”
迟年环顾四周,好歹找到能用来擦水的浴巾,勉强把自己下半身裹住,应了声好。
教授动作很快,两桶水一手拎一桶,很快推门进来。
浴室是开放式的,后面是落地窗,前方没有任何遮挡,迟年只能局促地站着,裸露的皮肤上残留着许多细碎的泡沫,眼睛跟头发都是湿漉漉的,脸到脖子根都泛着诱人的绯红。
教授非常明显地愣了一下,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伴侣身上,根本挪不开眼,就显得很没有师德。
迟年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明明还围着块浴巾,却总觉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袒露在教授面前,羞耻到极点,忍不住道:“老师——”
教授回过神来,克制地挪开视线,找了个比较大的桶,往里面倒水,又道:“我那边烧了热水,给你拿过来掺一下。”
迟年点点头,目送教授离开,然后猛地蹲下去,捧着脸无声哀嚎。
教授这是在做什么?!
那个眼神!
太直白、太火热了!
那绝对不是没什么的眼神!
一定不是他的错觉!
难道教授也对他有想法吗?
教授送来了热水,见他蹲在地上,也没多说什么,帮他中和了温水,又把水壶留下:“冷了就自己再掺点,不够再跟我说。”
言罢转身离开浴室,留给迟年一个足够私密的空间。
迟年松了口气,解开浴巾,用小一点的盆当水瓢,慢慢冲干净身上的泡沫,也顾不得身体还泛着潮气,收拾了乱七八糟的卫生间,吹干头发,裹着睡衣开门出去。
教授正坐在床铺一侧看手机,听到动静,朝他的方向看过来,然后笑了一下:“洗好了?”
“......嗯,”迟年小心翼翼地爬上床,目光时不时往教授身上瞥,有点想弄清楚在浴室里的那个眼神,又不敢太直白地问出来,怕只是自己想太多,反而闹笑话。
“很晚了,早点睡吧,”教授关掉手机,又顺手关上灯,室内陷入一片昏暗:“这样会害怕吗?”
迟年躺下,摇了摇头,又道:“不怕了。”
教授也躺下,往他的方向挨近了些,没办法,迟年床上只有一床被褥,两个人要挨得近一些,才能合理共享被子。
他打了个哈欠:“那就好,快睡。”
迟年的心脏扑通乱跳,声音却依旧冷静沉着:“好。”
室内一片沉寂。
迟年确实不怕了,现在的他已经从满脑子‘鬼啊鬼啊救命救命’变成了满脑子‘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很吵闹。
教授听着有点想笑,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忍着,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频率,让自己看上去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迟年在自己的脑袋里刷屏半晌才冷静下来,小心翼翼地感知着教授的呼吸,很舒缓,很平稳,应该已经睡着了。
这令人羡慕的睡眠质量。
迟年放松下来,睁开眼睛,眼前又是一片让人窒息的黑暗,他忍不住往教授的方向挪了挪,再挪一挪。
转头看到教授模糊不清的黑影轮廓,又开始自己吓自己——那真的是教授吗?
教授会不会突然被什么怪东西附体,像电影里那样,猛地睁开一双猩红的充满恶意的眼睛,看着他笑?
第二百七十七章 表白
教授会不会忽然被奇怪的东西附体?
迟年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小心翼翼地朝教授的反方向挪了挪。
挪了半米,胳膊蹭到被子外面,凉飕飕的很没有安全感,又慢吞吞地朝教授的方向蛄蛹。
教授:......
“还没睡?”教授翻过身,相当顺手的把人按到怀里,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动来动去做什么?老实一点。”
被温热的气息兜头罩住,迟年的大脑一片空白,靠在教授胸口,一动不敢动。
好半晌迟年才缓过神来,研究了一下现在的姿势——教授几乎把他一整个抱住,下巴蹭在他发顶,裸露在睡衣外的脖颈紧贴着他的面颊,身体密不透风的挨着,源源不断地传来暖意。
迟年从没有跟谁这么亲密的拥抱过,脑袋再次糊成一团浆糊,几分钟后才重新运作起来。
这算什么?
尽管没人能看见,迟年依旧从脑袋红到指尖,在脑袋里琢磨着。
教授为什么要抱住他?他难道不觉得一个男人抱住另一个男人——咳,男生,有点gaygay的吗?
又或者教授根本没有清醒,只模模糊糊感觉他动来动去很吵闹,才把他抱住免得他再满床蛄蛹?
迟年觉得这个概率很大。
就是不知道等明天醒来,教授会作出什么反应。
迟年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盯着教授看了一会,感到眼皮渐渐发沉,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可能是因为心里装着心事,迟年这一觉睡得不怎么好,睡了比没睡还累。醒来的时候,屋子里还是暗沉一片,只有窗帘缝隙里透着一点微弱的光线。
天已经亮了,但室内安装的是遮光窗帘,并不能根据光亮程度判断时间。
迟年想摸手机看看几点了,奈何身体依旧被牢牢桎梏着,大幅度动作的话,肯定会把教授吵醒。
正当他纠结的时候,手机起床铃忽然响了,应该是七点半的闹钟。
教授的身体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音:“闹钟?”
迟年浑身一紧,低低地应了一声。
“关了吧,再睡一会。”教授嘴上这么说着,却并没有把他松开的打算,抱得很紧,还下意识蹭了一下他的头发。
迟年蠕动了一下,试图挣脱,反而被抱得更紧了,暗道你这样我怎么去关?你不如把我关了。
教授像是稍微清醒了一点,睁开眼睛跟迟年对视两秒,愣住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道了声‘抱歉’,然后规规矩矩地把手松开:“没事吧?”
迟年脸又红了,摇了摇脑袋,他能有什么事?
“我睡觉应该没有抱东西的习惯,”教授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昨天晚上——”
“可能是我一直在动,打扰到你睡觉了,”迟年主动解释:“是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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