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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暗卫的自述(古代架空)——海三万

时间:2023-11-17 11:04:28  作者:海三万
  那一刻我的心直直跌落到谷底,十指紧抠掌心,如同被抛弃的小兽。隔着单薄的木门,我听到了屋外的窃窃私语。
  “秽气死了,怎么偏偏是肺痨,万一传染了怎么办。快点把他杀了,扔到乱葬岗,挖个深坑埋了。”
  不知为何众人没有杀我,只是将我关了起来。门窗被白缦封死,我缩在角落里,喉间疼痛不堪,捂住嘴仍止不住地咳嗽,殷红的血丝顺着指缝流下,仿佛催命符。
  正当我心若死灰时,门扉被人推开了。我从臂弯间抬起头,透过散乱的发丝,看到师兄蒙着面,端着药盏,身披细碎金光,步入了死气沉沉的房内。
  师兄展开被褥裹到我身上,又挥刀斩断白缦,打开窗柩通风。鼻尖充斥着清新的药香,“喝下去,别放弃。”师兄虽语气如常,但脸上带着浓浓倦意。
  后来我才知道,师兄把那些提议杀了我的人都揍了一顿,提刀威胁众人,才堪堪保下了我,为此他没有少受非议。
  没有医师愿意医治我,师兄便挑灯连翻几夜古籍,寻到了以金盏菊入药的偏方。在师兄坚持不懈的照料下,我的病情渐渐转好。
  从来没有人待我如此好过,即便是我的母亲。出生于陆家的人,向来薄情寡义,因为对于杀手来说,过多的感情会阻碍判断。
  就像一直待在黑夜中的人,本已习惯了黑暗,突然见到了一束光芒。体会过阳光的温暖后,就再也无法忍受黑夜,想要把太阳摘下来,收入囊中。
  我对师兄生出了别样的心思,但师兄情感愚钝,对此并不知情。我愈加刻苦习武,想要让师兄对我刮目相看。
  我夺得了武比的魁首,完美地完成了每一次任务,师兄却对我逐渐冷淡,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平日里有不少人窥觊师兄那张,对于男子来说过于冶艳的脸,但忌惮师兄的绝对武力,只能望而止步。师兄仿佛一朵美丽的蔷薇,他的武艺就是锋利的荆棘,震慑着那些妄图采撷花朵的人。
  太后被扳倒,师兄下落不明。我本以为此生不会再见到师兄,直到三年后在明德门惊鸿一瞥。即便师兄易容了,我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狂喜过后是阵阵担忧,我本想暗中联系师兄,岂料被闻时晏抢先一步。他和小皇帝联手,执掌朝中大权。我看着师兄被迫雌伏于这两个疯子身下,却无计可施。
  后来裴言川暗中联系上我,这个与我血脉相连,却素未谋面的兄长,劝我认族归宗。我只感觉可笑,分明当年在陆家覆灭时,裴家未伸援手。
  裴家子嗣凋零,如今嫡系唯有裴言川一脉。裴言川先天心疾,没有继承人,就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我对裴家的权势不感兴趣,但我需要与裴言川协作解救师兄。
  师兄被小皇帝毒傻了,认不出我,却唯独记得裴言川。明明是我先来的,我才是最早认识师兄,陪伴在师兄身边时间最长的人。
  我隔着房门听到师兄与裴言川温存,第一次知道嫉妒是什么感觉,心脏仿佛被钝刀细细切割,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地痛着。
  我欺骗了师兄,装作裴言川与他交欢。
  如果师兄只是喜欢裴言川那张脸,那我又为何不行,除去眼尾多了颗泪痣,我与裴言川生得一模一样。我对师兄的感情,也不会比裴言川少分毫。
  床笫之间师兄唤了好几声“裴言川”,我享受着肉体上的欢愉,内心却妒火中烧,故意加大了顶弄的力度,逼得师兄连连啜泣。
  我的师兄弓着纤柔的腰肢求饶,狐狸眼里蓄满泪水,哭得眼尾泛红。却不知这样更能激发人的凌虐欲,只让人想把他吃干抹净。
  我最后还是忍住了,我不想变成和那两个疯子一样的人。我陶醉地嗅闻师兄身上的味道,搂着他入眠,心想若是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第67章 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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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时算命先生为我算过一卦,说我活不过而立之年。那算命先生赫赫有名,从未算错过。父亲听后,掩面而泣。
  裴家世代辅佐君王,手握兵权。然而好像是诅咒一般,裴家嫡系一脉,无论男女均英年早逝,未有长寿者。
  我被送去了伽蓝寺,跟随清一大师修行。本该剃度偈颂,清一大师却说我尘缘未了,取消了仪轨,只为我赐名“濯灵”。
  我第一次见他是在雪后初霁的早晨,那日伽蓝寺施粥救济难民,我与师兄弟前去帮忙,刹那间人群中起了骚动。
  一名衣着破烂的少女从街角窜出来,推开身形瘦弱的男孩,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米粥,一溜烟跑掉了。
  男孩被推得跌倒在地,本就灰扑扑的脸蛋,蒙上了一层尘埃,看起来十分狼狈。男孩脚边的小狗呜咽着,舔了舔他的侧脸。
  我见他可怜,上前几步,想伸手去扶他,但被其他僧侣叫走了。待我回来,男孩已不见踪影,听师弟说他已拿到米粥,我松了一口气。
  只是今年暴雪肆虐,他这般年幼,不知道该如何在冬日过活。
  我正整理鼎罐,准备回寺庙,一旁的街角传来嘈杂声。我循声走去,发现之前强抢米粥的少女,此刻被另外一群难民围住。
  “这是给我母亲的,还给我!”
  “大家都快要饿死了,谁管你。”
  少女挨了好几记拳脚,不得已松开了手。见米粥被夺走,她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眉头紧锁,心中惄焉如捣。
  哪怕有朝廷和寺庙救济,这么多难民,依旧是杯水车薪。乱世艰难,人与人之间相互凌轹,弱者欺压更弱者,实属悲哀。
  “你别哭了,这碗粥给你。”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拉回我的思绪。男孩从墙角探出身子,蹲下来,伸出脏兮兮的小手,递给少女一碗粥。
  少女一愣,接过粗瓷碗,双眼红红,眸中流露出愧疚之色,唧哝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刚刚不应该推你的。”
  男孩低下头,腼腆一笑,“没事,反正我也没有受伤。快去找你阿娘吧,这么久没回去她恐怕等急了。”
  少女含泪道过谢,匆匆跑开了。男孩轻轻叹了口气,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馒头。那馒头生冷梆硬,表面发黑,让人怀疑是否能下咽。
  男孩把馒头撕成两半,一半喂给小狗,一半自己吃了下去,“抱歉,粥没有了,明日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心头微颤,我想着再取一碗粥给他。但等我匆遽赶回来时,街角已空空如也。我懊悔莫及,方才应该直接喊住男孩。
  再一次见到男孩,是在伽蓝寺的庙门。他在寺庙外徘徊许久,似乎是想要进来躲避风雪,但又面露犹豫之色。
  我透过门缝瞥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心下欣忭,将人带进禅房。他那颗至善之心,难能可贵。我怜他年幼,第一次存了私心,想要留下男孩。
  我去请求师父收留男孩,可当我回到禅房,男孩又不见了。他就像一根蒲草,被风儿无声无息地吹走了。
  “濯灵?”师父捻动念珠,目光邃密地看向我。我垂下眼眸,敛去眼底的落寞,“……没什么师父,是濯灵妄言了。”
  我没想到我在多年后还能遇到他。那日大雨如注,他蜷缩在伽蓝寺的墙角,浑身被雨水打湿,仿佛一只可怜的猫咪。
  我也不知自己怀了什么心思,将猫咪捡了回来,悉心照料。在把猫咪放回去后,又在猫咪身边安插了一只白鸽。
  玲珑是我安插在紫宸殿的密探,每日向我汇报他的行踪。我看着他与李棠亲密,又和闻时晏交好,内心忧烦。
  猫咪生性单纯,把毒蛇错认成了白兔。还有那花里胡哨的红鹦鹉,亦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总怕他被人骗了去。
  闻家意图谋反,被太后下令诛灭,随后李棠也露出了獠牙。我看着众人为了皇位厮杀,唯一能做的只有在动荡不安的局势中保下他,送他离开京城。
  我没想到三年后他还会回来。
  见到他的那一刻,我欢欣若狂,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随后又忧心悄悄。这次我没能护住他,他被抓了回去。
  玲珑传来的密信,字字诛心。有时我甚至在想,不如起兵谋反,把他抢回来。可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引得兵戈扰攘。
  最后我与陆昭明联手,救下了他。可我来得太晚了,他已经被折磨得神智不清。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心底泛疼。
  他时而清醒,时而痴傻,清醒时勉强能认得人,痴傻时则如同提线木偶,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盯着空气。
  情毒发作,他抱着我求欢。我深知他对此事深恶痛绝,但对上他那双水光楚楚,仿佛饱含深情的双眸,我动摇了。
  我吻上他绯红的唇瓣,触摸上他白润的皮肤。他在我怀中如同娇艳的花朵般绽放,我极尽所能,想要让他感受到欢愉。
  我知道自己很自私。
  裴家人丁凋敝,我让陆昭明继承裴家。我知道陆昭明喜欢他,但当我发现陆昭明背着我碰了他,仍怒不可遏。果然我还是放不下。
  可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清一大师暗示我时日无多,也许是明日,也许是后日,不知哪日会突发心疾。以前总觉得生死由天,但现在我贪心妄想长命百岁。
  现在是阳春,我可以邀他去山间踏青。等到了朱夏,我可以约他于湖畔泛舟。若是我能侥幸活到素秋,我可以带他到枫林赏叶。还有玄冬,我可以与他在檐下堆雪。
  我把以后想和他一起做的事情,都写在小册子上,写完又感觉自己好像深闺中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哑然自笑。
  本想把册子扔入火盆烧了,看着写了厚厚一叠,又舍不得,最后藏在了箱笼底部。待我处理完所有事情,便带他先去踏青吧。
  不过京城的名山那么多,带他去哪一座好呢,还是去京城外的地方?我又取出册子,执起墨笔,开始涂涂写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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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删改了一下。
  裴家的军队是镇守边疆的,小裴能调动军队,但他不敢调,因为邻国西凉虎视眈眈。这也是小皇帝虽然很讨厌小裴,但不敢动他的原因。小皇帝自己也在筹备军队,军费是闻小公子抄门阀的家,给他筹集的。
 
 
第68章 障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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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大理寺的一名狱卒,刚任职不久。爹娘说这是官家饭,稳当。就是这大理寺最近关进来好多人,搞得我心里发怵。
  半夜地牢里押来一人,听说为抓那人费了老大功夫,折损了许多羽林军。同寅皆不愿同那犯人接触,我抓阄输了,被派去送饭。
  地牢内漆黑一片,仅有手中的灯笼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掌心不断渗出冷汗,我握紧了灯笼杆,缓慢挪步,向地牢深处走去。
  一阵冷风袭来,我打了个哆嗦,灯罩中火苗晃动,墙壁上黑影叠现。背后陡然响起窸窣声,我瞬间寒毛倒竖,僵硬着躯体,一点点转过身。
  随着火光照亮面前的木栏栅,我对上了一双黑黢黢的眼睛。
  “啊啊啊———!”我大叫一声跌坐在地,吓得六神无主,顾不得被打翻的食盒,正欲爬起来逃跑,脚踝被一只手抓住了。
  那是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指甲盖都被剥落了,看起来血肉模糊。手的主人生了张艳丽的脸,一双丹凤眼死死盯住我。
  “为我办件事情。”
  我本不想帮他办事,但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我掂量着手里沉甸甸的金锭,咬了一口,发现是实心的,心中百感交集。
  他委托我去城郊取一封密信。我按照他告诉我的方法,成功取回。只是瞅见信封上,写着“太后親啓”几个字,眼皮一跳。
  年长的狱吏曾提起过,押在地牢里那人的身份,他捋着胡须,唏嘘不已,“那闻小公子当年也是个鲜明人物,可惜世事无常。”
  “闻宰相糊涂啊,明明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如此显赫,还是不知足,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听说太后本来下令斩草除根,但不知怎么的,当年带兵去灭门的羽林军统领,没杀闻小公子。”
  这朝堂隐晦之事,我不敢细想,只偷摸摸溜回了地牢。闻时晏一身红衣,黑发落在胸前,倚靠着墙壁,坐在茅草堆上。
  我凑近了才发现,这人并不是穿了红衣,只是浑身鲜血淋漓,血液不断从伤口流出来,将白色的囚服染红了。
  他的琵琶骨被铁链贯穿,牢牢钉在墙壁上。锁链上血迹斑斑,我看着都疼,不知道他是怎么忍住一声不吭的。
  我递给他密信,他却没有接。那双凤眼浑浊不堪,无神地看着空气,“我的眼睛看不见了,你念给我听吧。”
  我撕开封泥,发现里面又包了一层,封面血迹斑驳。血印呈深褐色,这封信有些年头了,信里的内容让我暗自心惊。
  多年前,一名侍御史发现了当朝宰相意图谋反,暗中告发,岂料书信被截下,反而给全家带来了杀身之祸。
  他一双年幼的儿女,还有将近临盆的妻子,皆死于刺客刀下。他侥幸逃过一劫,但也身受重伤,濒死前写下书信,望有人能替他声罪致讨。
  一字一泪,泣血涟如。寒气顺着脚踝攀附而上,我边读边发抖,声音越来越小,忍不住抬头看向牢中那人。
  闻时晏安静得如同雕塑一样,一动不动。随后仿佛疯魔般仰天大笑,锁链被他的动作,带得簌簌作响。他明明是在笑,眼泪却跟着落了下来。
  “原来当年不是被人诬陷,真的是我父亲要谋反,是我父亲要谋反哈哈哈。”
  “他没有骗我,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骗过我,他是在拿命护我哈哈哈哈哈。”
  我被闻时晏这副反常的姿态吓了一跳,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当他是受了过大的刺激,精神失常了。
  离开前,我听到了一声极低的呢喃声,“是我眼盲心瞎……”那声音轻得仿佛一片羽毛,揉入风中,很快被吹散了。
  第二日清晨,其他狱卒发现了闻时晏的尸体。闻时晏自戕了,他不知在哪里藏了一把匕首,用匕首捅穿了胸膛。
  闻时晏的身体本就遍体鳞伤,那镶嵌着红宝石的精致匕首,扎入他的心口,仿佛一朵罂粟花,吸食尽了他仅剩的生气。
  听仵作说,那匕首还未开刃,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劲,才生生将钝刀绞进血肉。我翻看名册,后知后觉闻时晏也才逾弱冠,跟我差不多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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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景十一年,太仆卿闻时晏,被百官上书弹劾,斥其捏造罪状,刑讯逼供,大臣和宗室遭到枉杀灭族者达数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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