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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放松些，别皱眉。”化妆师察觉苏乘云气场极低，瑟瑟发抖，“然后闭一下眼，我要扫一下眉粉。”
苏乘云照做，看得出情绪不高。
两人化好妆，钟识过来：“内容有改动，韩总跟你说了吧。”
苏乘云低声嗯了一句，“说了。”
“《醉后》相关的问题，我这边意思是只挑几个和内容无关的回答，还是以不泄密过多内容为准，这样能保证新鲜度。”
“嗯。”
“齐总透漏了一句，可能过两个月他会安排导演，让我们俩六搭。”
苏乘云抬头，突然问：“你昨天说的是真心话吗。”
“啊？我昨天说什么了？”话题跨度太大，钟识一时间没想起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让苏乘云这么耿耿于怀。
见他忘，苏乘云垂下手臂，眼神很冷：“你自己说的话都不记得。”
“我真的忘了。”钟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笑笑，“到底什么啊？你告诉我。”
他是真的不记得。
还是，他不想承认？
苏乘云咬了咬腮帮子，眉目冷峻：“钟识，我——”
还没说话，入口处一阵骚动。
两人齐刷刷转头，本来演播厅只有他们一对明星，不知怎么回事，Staff又领进来两人。
而且不偏不倚，刚好是对家，黑白花，最近的大势骨科cp。
“他们怎么来了。”钟识小声嗫嚅一句。
Staff带骨科cp和副台长交涉，两人打过招呼，朝这边走来。
“钟老师，苏老师好，很高兴看到你们。”两人倒是诚恳，见面先笑着打招呼，很有礼貌的后辈。
虽是对家，可伸手不打笑脸人。
钟识笑笑：“你们也来录节目啊？”
“是啊，我听说两位老师在，特意让staff姐姐带我们过来。”聂松向钟识伸出手，“哇塞钟哥，你长得好漂亮啊，怪不得那些粉丝那么痴迷你的颜，真的好迷人。”
“你也很帅啊。”钟识和他一握手，胳膊肘撞了下苏乘云，“是不是？”
苏乘云没吭声，双手插兜，一脸冷漠。
看上去一副不高兴的alpha模样，很强势，很霸道。
聂松特别喜欢他：“乘云哥，我是你的粉丝，待会能跟我合个照吗？我特别喜欢你演的戏，好帅，好好看。”
苏乘云看聂松半天，眼睛眯了眯，看旁边的聂柏。
小哥俩：“？”
苏老师看什么呢？
“不好意思。”苏乘云实话实说，“你们两个长得像连连看，我分不清谁是谁。”
聂松&聂柏：“……”
他性子比较酷，不喜欢社交，也不爱套近乎。
但这样尖锐露刺，就连钟识也头回见。
“你们别介意啊，苏老师今天起得早，起床气。”钟识怕对家传闲话，说苏乘云耍大牌，笑嘻嘻打圆场，“怎么分不清呢？人家俩虽然名字像亲兄弟，还是很好认的。哥哥窄长脸，弟弟小圆脸嘛，是不是？”
他见苏乘云张嘴，怕他胡说八道，一把捂住他嘴：“行了啊，别搞事，我不会认错的，你就相信我。”
苏乘云斜楞眼瞅钟识，一指左边，又一指右边，双手交叉。
“什么意思？”
“啊哈哈哈，苏老师是说钟哥认错了，我是哥哥，他才是弟弟。”聂松搂住聂柏肩膀，“对，弟弟是窄长脸，我才是小圆脸，钟哥刚好认反，哈哈哈。”
钟识：“……”
哈哈哈，哈你个头，好笑吗，死连连看。
两对cp毕竟有利益之争。
staff很快带聂松聂柏去隔壁演播厅，结束虚假寒暄。
小哥俩一走，钟识撑着膝盖，大松一口气。
“他俩是对家。”头顶上那苏乘云的声音，“有必要这么客气？”
“就因为是对家才要更客气。”钟识眼睛圆圆的撇他，“你知不知道好多黑料都是对家传出去的？娱乐圈很现实，只要有资源争夺，根本不可能和平共处。表面功夫做到，起码赢个好感，他们不会骂太狠。”
苏乘云重新拿起稿子：“他俩的经纪公司是出了名的疯，你对他们越好，他们反而越搞你，觉得好欺负。”
钟识不信：“怎么可能啊？我这套圆润社交至今没在圈里得到过抨击，我不信他俩是坏人。”
“时候未到。”苏乘云说，“不信你等下节目的。”
钟识没跟他争。
到录制时间，两人深呼吸，从侧面上台。
cp双采和电影见面礼不同，问的问题四面八方。
除了影片还有他们私生活。
提前对过稿子，两人对答如流，谁都没卡壳。
前面进行的很好，进度走完1/2，主持人突然问：“说个题外话，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两位虽然戏里一直做情侣，但现实中想没想过未来的另一半不是对方？”
这个问题之前没有。
齐洪提了一嘴，钟识才准备答案：“嗯，怎么说呢，我觉得概率不大吧，没想过这件事。”
他说一半，抚摸苏乘云大腿，情深意切，“毕竟我和苏老师搭档这么多年，对彼此知根知底，可能我在这世上了解最深的人就是他了。”
苏乘云今天真的很不在状态。
照以前，他早接茬，配合钟识秀恩爱。
但今天他只是敞开双臂，看着钟识，甚至连笑都没有。
那冷漠态度摆明了——他拒绝营业。
第十五章 不会骗人
钟识：“？？？”
干嘛呢大哥？你卡机了吗？用不用冲脑袋来两下让你提提神？
他疯狂眨眼暗示，镜头面前又不能表现太狠。
结果眼睛都快眨酸了，苏乘云愣不吃这套，死活不说一个字。
没办法，钟识只好说：“看来下次不能让苏老师起这么早了，哈哈，他起床气真的很大啊，朋友们。”
他从苏乘云大腿上抽回手，尴尬遮脸。
心里把小兔崽子骂一万遍。
平时不是挺能营业，挺野，挺敢玩的吗？
今天怎么回事，三脚踹不出个屁来，你是事业心扔家里忘带了是吧？这么不配合营业？
本以为这就是极限。
没想到staff刚喊完end，苏乘云转头就走，一秒没等他。
他今天穿了套黑西装。头发全梳上去，大背头，本就气场强大。
插兜两步走，更是一派总裁愤怒的范儿。
搞得在场工作人员人心惶惶，真不知道苏老师被谁惹了，发这么大脾气。
小助理不敢追，抱着苏乘云的东西左右为难，像只小流浪狗。
“给我吧。”钟识脾气好，不忍心看他发愁，“没你事，下班吧，辛苦了。”
他拎着两只包，飞快穿过侧门去追苏乘云。
到休息室，苏乘云正换衣服。
还是那样，冷漠，铁石心肠，都没看他一眼。
钟识关上门，包扔一边：“你什么意思啊苏乘云，干嘛甩脸子？谁又招你惹你了？”
“跟你有关系吗，”苏乘云无视钟识，脱掉外套，开始解衬衫扣子，“你是我什么人，又把我当什么人？”
“没病吧你，好端端冲我发什么脾气。”钟识被他气到，“就算我哪里招惹到你，也不必拿工作撒气吧？你知道你甩脸就走，那些工作人员会怎么说吗，他们肯定觉得咱俩情变。”
情变，情变什么。
他们之间有情吗？哪来的情？假cp营业而已。
苏乘云板着脸，脱完上衣开始解腰带，当着钟识面脱西裤。
他今天的服装是品牌方赞助，自己不喜欢这种风格，私下不会这么穿。
钟识瞧见他两条白大腿，还有ck内裤鼓鼓一团，刷的背过身：“你搞什么苏乘云，我还在呢。”
“你是男的，又不是同性恋，会因为同性换衣服害羞？”
他冷冷摔了一句，裤子扔沙发上。
还没拿自己的牛仔裤，钟识猛地转回身：“那你呢？你不是同性恋，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脱衣服？你是不是要故意勾引我？”
苏乘云穿裤子的手一停：“正因为我不是，你也不是，所以才没必要遮遮掩掩。不是吗，钟识老师？”
“……”
这句话毫无挑剔。
钟识却很不爽。
可他又说不出原因——为什么不爽，不爽在哪。
休息室没人，两人瞪着彼此，谁都不肯低头。
半晌，苏乘云想起那个女化妆师，问：“你昨天说打算退圈结婚，什么时候履行？”
“至少两年后。”钟识说，“我合约没到期，在职期间但凡结婚产生损失，都要由我自己赔付。太贵了，不值花这笔钱。”
“既然如此，你打算什么时候谈恋爱？怎么谈？瞒着那些cp粉还是和圈内人搞地下恋，一边镜头前和我营业？”
苏乘云喋喋不休的一串，把钟识砸蒙了。
他根本不明白为什么年下弟弟突然变脸。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
“你放心，我要是谈恋爱，不会拖你下水的。”钟识梗着脖子讲，“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发现，顶多带女朋友见我父母，绝不会让你知道，影响你营业的心情。”
苏乘云猛地站起身，双眸通红：“钟识！”
“你不就想要这个吗？”钟识也很生气，“你才22岁，想往上爬，想成为影帝，想在电影圈混出一席之地我可以理解。我可以成全你，也可以当你的垫脚石为你争夺那些名利……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连累你，就算真要解绑，我自己背锅，不让他们怪你一点，满意了吧苏乘云老师？”
他怒火上头，砸下一句气话，转身就要跑。
苏乘云一把抓住钟识手腕，顾不上只穿着内裤，拦在他面前：“五年，整整五年！在你心里我算什么？营业搭档，假cp，对门邻居，还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合作对象？你根本不在意？”
“你神经病啊苏乘云。”钟识面色涨红，挣扎着，一边大叫，“你有病就去吃药，别在这儿恶心人！”
“我恶心人？”苏乘云笑的不可置信，“钟识，是谁要退圈结婚？是我吗？这条路走一半就半途而废的人是我，还是你？”
钟识被他一把刀子插到心里，忽然不挣扎了。
他定定地看着苏乘云，嘴唇颤抖，面色发白。
苏乘云笑的凉，继续说，“你这哥哥怎么当的，这么没种。是谁当初下定决心要干一番事业不然绝不退圈？说那话的人是死了吗，钟识。”
一句话，彻底击败钟识命门。
是啊，想要退圈结婚，回归现实的人是他。
这条路走一半就像放弃的人，是他。
可谁懂呢，他已经二十七岁了，大学学的是导演系，曾梦想去做有名的导演拍摄专属自己风格的影片，可他阴差阳错走入岔道成了演员。
为了名利，他甚至要豁出去面子一切，在荧幕面前扮演一个喜欢男人的人。
最可怕的不是他走错路入错行。
而是他渐渐发现，演同性恋改变了他的性取向，他真的喜欢上了苏乘云。
这怎么行？
这怎么对？
尤其两人相差五岁，年下弟弟根本没品尝过真正的恋爱什么滋味。
当哥哥的甚至不确定，小疯子发神经究竟是怕被他搞砸事业，还是真的分不清荧幕与现实。
“我不是同性恋。”钟识只好自欺欺人，“乘云，你不要入戏太深了。哥哥不是同性恋。我不喜欢男人。”
他一句话，像一个清晰响亮的耳光甩在苏乘云脸上。
他慢慢松开钟识，幡然醒悟。
这五年他和钟识在镜头前疯狂营业，两个人演的太像，好像真的把对方当成另一半，缺一不可。
钟识之前谈过女朋友，而他没有。
他之所以发狂发疯，觉得哥哥背叛，全是因为他入戏太深，根本没从营业和现实中抽离自己。
两个人的感情好过天下爱侣。
他没钟识清醒，演戏到最后，真的忘了钟识并不是喜欢同性的人。
可他不喜欢钟识吗？
苏乘云想了又想，觉得这是个假命题，一点都不可信。
因为他的心根本不会骗人。
第十六章 不会哄人
两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坐上保姆车，很快钟识就发现苏乘云是对的。
因为骨科cp真的找到了他以前的黑料，全都发了出来。
他在上大学的时候有点点非主流，其实不算夸张，只是那个时代流行的和现在不一样。
而这些照片曝光出去，迅速成了他的黑历史。
好些人接受不了他胖和瘦的差距，网络上骂声一片，都在讲他是“人工美人”。
“怎么这样啊，真的好过分。”
钟识不能接受，抱着手机气的抖动，“他们真的没减过肥吗，人胖和瘦差别好大的。”
骨科cp和苏钟夫夫本就是cp榜打的火热的对家。
谁都不愿意被对方压一头，何况聂氏兄弟俩还有“双胞胎”加成，这buff叠的更高。
“真是气死人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真会装友善。”
钟识气得不轻。
齐洪知道缘由之前，把东方娱乐骂了一顿，还以为是苏乘云和韩东在搞鬼，只为了抢钟识的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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