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竹感觉他毕生的修养都用在没有对江筱筱翻白眼上了,没好声气地打发走江筱筱。
虽然送走江筱筱时说他自己一个人可以,但四下里静下来之后仍不由寂寞,江竹也回归于面无表情。
江竹虽然知道是因为那蛊虫离了阮淮舟的喂食就作妖,但此情此景让他很难不联想到当初白湄的事,忧郁愤懑接踵而来。江竹被烦得不行,匆匆吃了饭便想上床把自己卷到被窝里,起码能吸两口味道望梅止渴一下。
结果才发现被褥全都换成新的了,江竹不死心地抱起来深吸一口气,被澡豆的味道呛到咳嗽起来。江竹又去翻开衣箱,以前阮淮舟出征,他也会把阮淮舟的衣物都翻出来堆在床上,只不过不告诉阮淮舟罢了。江竹掀开箱子,却傻眼了,阮淮舟的衣服消失得干干净净。
江竹气呼呼地把房间细细翻找一遍,确定阮淮舟真把他的所有东西都带走了,就那纸条还沾点阮淮舟的气息,怪不得被那蛊虫攥得那么紧。
最终江竹无可奈何,但在换衣服休息时用今天穿的外袍做被子,即便是今天才被那蛊虫用来擦地也顾不上了,在不找点东西黏黏,这虫子能闹到他一晚上睡不了。
江竹敢在阮淮舟面前撒野,在妹妹面前还是很顾及形象的,即使他也知道以江筱筱对蛊虫的理解,怕也猜到十之七八。
阮淮舟其实也没江竹想的这么难找,他今天一直守在江竹屋外,看着江竹在里面来回折腾,直到见江竹熄灭烛火,才转身离开。
.
等颜海楼称量好最后一味药材,又把它们装进香囊里时,一直待在窗边悄悄打量阮淮舟的江筱筱才终于结束了观察,说道:“阮淮舟还真的等到哥哥睡下才离开,他真的在那里守了一天诶。”
颜海楼嗅闻了一下香囊的味道,抬眸看着不知道在纠结什么的江筱筱说:“现在你放心了吧,见色起意做不到这个份上。”
“但是阮淮舟他也亲口承认,他守在这里只为了自己心里舒服先。”江筱筱继续列出她的论据,“如果哥哥不是也觉得阮淮舟是见色起意,为什么要不让阮将军看他的模样。毕竟我哥哥可是湘沅第一美人!”
颜海楼说:“你更美。”
江筱筱穷追不舍,问:“那你对我也是见色起意吗?”
颜海楼的逻辑解释不了这送命题究竟是怎么盖到自己脸上的,所以他选择转移话题。
“你来闻一下这个。”颜海楼递过刚刚配的香。
江筱筱只轻轻闻一下,就急忙推开,嫌弃道:“噫,太甜了吧,你弄这个做什么?”
“这是大舅子给我的配方,他说芍花馆总是以这种味道作为联络。有些大舅子不确定的药材我尝试用来自南疆密林的药材来代替,感觉配置出来的会更接近些,我怀疑对蛊虫会有所影响。”
听了颜海楼的话,江筱筱马上把香囊重新拿到手上,又派出蛊虫去试探。
江筱筱说:“确实,这几种药材混合在一起会让大多数的蛊虫陷入躁动,让你也更加烦躁。先放这里,明天我去拿给哥哥再让他辨认一下。”
--------------------
可恶,剧情推进比我想象中的慢,我以为这部分一章可以结束。
这两天先是从学校回家,又是在家里出发回乡下,感觉坐车都坐到脑浆摇匀了QAQ
第60章 西洲曲26
=========================
江竹本来以为这次他不跟蛊虫对抗,他应该不会很难熬。就算难受不也还有那蛊虫占据他的身体吗?能让那虫子难熬,他可是十分乐意的。
只不过江竹低估了那虫子的无耻程度,当它发现不能像之前那样轻而易举地找到食物,便又把江竹推到前台来受罪。前两天江竹还好,只是欲求不满得越来越厉害。但到了第三天,情欲像拍岸的潮水般把江竹冲击得难以站立。
江竹强撑着跟江筱筱说完话,便站不住地滑落到地上,不由地用手捂住嘴,让喘息不漏出来。江竹没想过,才三天就难受得像阮淮舟半月没碰他一样,腿间都被肠液弄得湿漉漉。最开始江竹还会擦掉,但后来都放弃了,根本收拾不过来。刚开始江竹还会被气得泪珠子在眼里打转,到现在只剩下苦闷地自怨自抑,在蜷缩在某个角落难受与焦躁地来回徘徊间反复。
阮淮舟依然守在江竹的院子里,见江筱筱过来,立即放下在涂油的刀,追问江竹的情况。
江筱筱的眉毛自从查探的蛊虫回来后就没有松下来,呼出一口气道:“不太好,可能是哥哥习惯了忍耐,这只蛊虫比我预计得还能忍。”
阮淮舟呼吸一滞。
江筱筱自从见到阮淮舟,便不由打听阮淮舟的更多情况,阮将军美名远扬,御敌剿匪一样不落,四方都有他的功绩。阮淮舟每一次出征,江竹必然是只能独自忍耐,即便是有洛太医开的药方,终究是不能替代活人。但江筱筱不能也不会去怨阮淮舟,她相信她哥哥也是这样。
阮淮舟刚准备再跟江筱筱说些什么时,突然看向江竹屋子,说:“他在喊我。”
“啊?”江筱筱侧头去听,一点声音都没有。
阮淮舟没等江筱筱,身体已经先一步走了过去。江竹确实是在喊他的名字,不过应该不是在喊他,是太难受得找个宣泄的缺口。
江筱筱在阮淮舟身边,听得也难受。刚刚哥哥跟她谈笑风生时根本看不出来他有这么难受,她只听说过这种蛊的效用,还以为有所夸大,现在才知道都是被江竹不动声色地忍了下来。江筱筱的目光落在阮淮舟身上,打算提醒阮淮舟离开。
恰在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有所预感,拍门声从屋内穿了出来。
“阮淮舟!阮淮舟!是你吗!”
阮淮舟彻底动不了了,江竹的声声悲呼听得他心如刀割,恨不得能代替江竹受苦。
“阮淮舟……阮淮舟!阮淮舟……”江竹拍门的力量又弱了下去,被蛊虫寄生多年的身体根本没有足够的体能支撑,用不了多久就会因为太累昏睡过去。
江筱筱眼眶都红了,看到阮淮舟也跟她差不多,虽然她的理智还岌岌可危地告诉她,若是让江竹接触到阮淮舟就要功亏一篑,但是情感上她只想让哥哥能好受些。
在江筱筱都以为阮淮舟要破门而入时,阮淮舟一声不吭,转身风一样冲出这个院子。
“阮将军——”
“抱歉,我——”阮淮舟打断江筱筱的话,胸中郁气化为狠戾一拳,锤到石墙上。
江筱筱震惊地看着阮淮舟拳头落下的地方,青砖裂成碎石簌簌地往下落。
阮淮舟保持着这个姿势缓了好一会,才恢复冷静,又跟江筱筱再次道歉。
“我闻到血腥味了,你受伤了,我来帮你包扎。”江筱筱说完,才发现阮淮舟手背上并没有伤处,血腥味的源头是来自于阮淮舟的掌心,上面被阮淮舟自己握拳扎出了几个血月牙。
阮淮舟说:“小伤而已,不必劳烦。我……我要再冷静一下。”
阮淮舟深呼吸几次,才把心里弥漫的杀意压下去,刚刚那瞬间,他真的恨不得马上把芍花馆那些人一枪一枪全部捅死,管他什么势力勾结。阮淮舟看着江竹所在的屋子,在这里江竹的声音一丝都捕获不到了。他也不敢再往前,他觉得再下去他一定会控制不住,破门进去把江竹搂在怀里。
--------------------
备注:阮淮舟同志后面有吭哧吭哧地修墙。
阿竹终于要苦尽甘来了呜呜呜
.
赶在闭站之前最后更一章,又过节又闭站确实很让人懈怠QAQ
第61章 西洲曲27
=========================
等待的这几日阮淮舟度日如年,终于等到跟江筱筱破门而入的日子。
阮淮舟一进门,便注意到蜷缩在角落的江竹,心疼得无以复加,三两步冲过去抱起江竹。
昏迷的江竹是阮淮舟从未见过的憔悴,身上衣服因为难受被他自己扯得一片狼藉,露出的手臂上都是挠出来的红痕,上面还有斑斑血点。
阮淮舟把江竹放到床上时,江筱筱已经把一切准备好了。终于等到这一天,阮淮舟一如他心里想过无数次的那般,迅速地割开手腕,鲜血落入已经捣好药的碗中。
“诶!你怎么割这么深!”江筱筱一转头,就被阮淮舟的动作吓得一惊,血液汩汩地滴落到碗里,一会就装了满满一碗。
“小事,我有分寸。”阮淮舟把药递过去,手上包扎动作不断,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江竹身上。
自从空气中充满阮淮舟血液,沉睡着的江竹就眉毛紧皱,那蛊虫察觉到了它的食物,已经饥渴已久的它迫不及待地想饱餐一顿。但江竹本就是撑不住晕倒过去,再加上刚刚又被江筱筱上了麻药,更加醒不过来被蛊虫操控。
“它要出来了。”江筱筱小声地说,“阮将军,请回避。”
阮淮舟依照着跟江筱筱的约定,背过身去。本来江竹是让江筱筱不放他进来,不愿意让阮淮舟看见。江筱筱日日见阮淮舟守在江竹门外,一天天逐渐憔悴,她就心下不忍,再加上阮淮舟一来求,江筱筱就答应了,只是跟阮淮舟约定那蛊虫出来时要让阮淮舟回避。
江筱筱凝神着江竹背上缓缓鼓起的那一块肌肤,以阮淮舟鲜血和药草制成的药膏就被她放在手上。江竹跟蛊虫共生太久了,只是肌肤接触便可以吸收,所以江筱筱只能把药膏放在不远不近的位置,吸引那只蛊虫自己出来。
那蛊虫本就饿到极致,又实在控制不了江竹,便只好自己动手。
阮淮舟看不见便凝神去听,他听到了江竹难受的闷哼、杵臼捣药声、炭盆里的噼啪声,却没有以为能听见蛊虫爬行振翅的声音,直到浓烈的铁锈味混合着腥臭冲击进鼻腔。
“怎么了!”阮淮舟焦急回头,就见江筱筱眼疾手快,纱布裹着一团还挣扎的东西丢进炭盆,而江竹背上正汩汩地流出黑血。
“拿出来了。”等黑血流尽变回正常的颜色后,再给江竹清创止血包扎,一切完成之后江筱筱才松了口气。
阮淮舟坐到江竹身边,握上江竹的手,直到江竹缓缓放松下来归回平静。
炭火还在燃烧,把阮淮舟烤了个汗流浃背,但阮淮舟却没有灭火的打算。阮淮舟看着炭火里跟纱布化在一起的那团焦炭,江竹受尽折磨它是罪魁祸首,但真正作恶的却不是它,而是那些人。
阮淮舟昨日收到安洐的密信,还附了护送江筱筱进京的诏书。安洐根据阮淮舟提供的线索,已然锁定了许多人,但是证据还不够充足,等江筱筱进京,想来能得到不少口供。就是江竹所提起关于他父亲应该有他们罪证的猜测,安洐并没有找到线索,想来当年就算有所证据,也被销毁了。只能希望并不只有孤本,他们在湘沅还能找到些许线索。
阮淮舟静看江竹许久,俯下身轻吻江竹,等你修养好,我们便一起去湘沅。
第62章 定风波01
=========================
所幸做了完全的准备,江竹有惊无险地渡过了蛊虫取出来后所爆发的高热,期间有时候江竹模模糊糊地醒来,没过多久又昏昏沉沉地睡下。而江筱筱在江竹情况稳定之后便与颜海楼出发北上了。
江竹又休息了两天,心里挂念不下,催促着阮淮舟快点出发。
在给江竹系腰带时,阮淮舟看着又长出一截的腰带,阮淮舟不由自主地皱眉说:“你瘦太多了。”
“毕竟少了块肉嘛。而且我昨天晚上就想说,你怎么也瘦了,硌到我了。”
阮淮舟自然听出江竹这看似抱怨实则满满心疼的话,对于阮淮舟来说跟江竹受的苦相比他实在是不值一提。阮淮舟又比了比江竹的腰,说:“养回来。”
江竹的视线扫过药碗,说:“不用喝这么苦的药,马上就能养回来。”
“药还是要喝的。”阮淮舟连忙补上一句说,“蜜饯管够。”
“蜜饯我也不喜欢吃。”江竹说罢,也没什么神情,双眸就默默盯着阮淮舟给压力。
江竹设想过阮淮舟的很多回答,却没想到阮淮舟做的第一件事是把他转了个身,然后直截了当地说:“不行。”
“你!”
阮淮舟从后抱住江竹,避开江竹的注视后让他压力大减。以前江竹因为蛊虫的原因五感衰微,看人要凑近才可辨认,说话时声音小些也听不清楚,只不过平日里不怎么与人相处,阮淮舟又习惯了才不明显。但如今蛊虫已去,虽然五感不能再恢复如常,但也好了不少。于是阮淮舟跟江竹在一起这么久,终于有了每天哄江竹吃药这种痛并快乐的体验。
阮淮舟无奈地说:“先别任性好不好?”
“哼,那我要吃柳鹭斋的点心。”江竹顺势躺倒,把全身重量压在阮淮舟身上自问自答,“你知道柳鹭斋吗?那是我们湘沅一等一好吃点心铺子,而且关键是它的点心还要特别漂亮。我跟你说,只要没有什么重大变故,它不可能倒闭。”
“嗯,都吃。”
阮淮舟就着江竹的动作,稍一发力便把江竹打横抱了起来,还要颠了颠,对江竹过轻的体重很不满意。
江竹也就在被抱起来时惊了一下,便习惯地用手环上阮淮舟的脖子,继续说道:“我要把你吃破产。”
“那不行。对你身体不好。”
江竹看着阮淮舟,结果阮淮舟摆出一副专心看路的姿态,就不跟他对视。
“阮淮舟:你做我夫君怎么管我管得比我爹还多?”
江竹的话落到阮淮舟耳朵里,阮淮舟激动得差点被门槛绊倒,心脏怦怦乱跳。
阮淮舟说:“因为我们爱你。”
江竹眸光闪动,轻吸口气笑着说道:“以前小时候……唔,也不小了,那时筱筱应该也有五六岁了。我们三个都贪嘴,又零零碎碎凑不出几文钱——我娘给的零花钱都被我爸以不能娇纵我的名义管住了。所以最开始总是要靠哄得筱筱的钱来才能吃上,三个人小心翼翼地分一块,掉一点酥皮都要心疼半天。”
阮淮舟笑了笑,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发现有人愿意买我的字画,哼哼,有钱了我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过也没有多少钱就是了。我跟景不染是同窗,他当时听我跟他说我以书画卖钱之后,带我去看了他家所藏的名家真迹。”
20/23 首页 上一页 18 19 20 21 22 2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