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止筏为此,没少自掏腰包填补军需。
赵止筏靠着椅背,手指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他思索片刻后,说道:“也不能一直让大家伙这么憋屈,一些蛀虫也该吐出点东西来了。”
“将军的意思是?”军师问道。
“柳州的郡县。”赵止筏勾起唇角,他看向王旗,说道:“派人去向郡县求援,就说敌方太强,要打持久战,需要更多粮草。”
王旗接到这个命令,顿时眼睛一亮,连忙跑了出去。
“将军这招真是高明。”军师拍着赵止筏的马屁。
林辞听闻此言,默默吐槽了一句,“这哪里是高明,明明是够损的。”
带着几千大军堵在人家县城门口,再开口跟人家郡县借粮,哪个郡县敢不答应。
赵止筏伸手敲了下林辞的小脑袋,说这么大声,真当他听不见。
柳州土匪在这扎根依旧,那么一大群人,操练的响动可不会小。
赵止筏不相信柳州郡县会一点都没有察觉,不过是坐视不管,冷眼旁观,说不定还从前其中拿了不少好处。
再加上对方曾贪污过军饷,赵止筏怎么都不可能轻易放过对方,眼下不过是抽不出手,等到剿匪结束,柳州郡县不死也要被赵止筏扒层皮。
“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都派人去郡县那借,我们帮柳州剿匪,他们总得出上一份力。”赵止筏加重了借字。
林辞听得直砸嘴,他一直以为赵止筏对外是温文尔雅,没想到赵止筏居然也能这么不要脸。
这个借,只怕是借出来就没得还了。
“先去整理一下缺的东西,明日的其他事宜,下午再议。”赵止筏道。
赵止筏说完,副官们都站起身来,勾肩搭背,三五成群的往外走。
一张张脸上全是跃跃欲试,嘴里还商讨着要拿些什么东西。
林辞甚至听见有人说,筷子断了完了,要去捞点回来。
林辞:“……”这可真是将郡县当成免费的自动贩卖机了。
虽然他对贪污军饷的家伙,也没什么同情就是了。
眼看人都走完了,林辞冒出头来,他举爪拍了拍赵止筏的下巴,问道:“你可以休息了?”
赵止筏摇头,他握住林辞的小爪子,轻轻捏着软弹的肉垫,“今日的操练我得去盯着,你要是无聊,可以在我怀里睡觉。”
“倒也不怎么无聊。”林辞回答道,看着一个个壮汉在赵止筏面前抖得跟鹌鹑似的,还蛮有趣的。
林辞幸灾乐祸的笑着,果然快乐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才开心。
“想要什么就跟我说。”赵止筏起身走出营帐。
今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甫一接触刺眼的阳光,林辞眯着眼将脑袋埋进赵止筏怀里。
猫咪的眼睛可真敏感,他要被闪瞎了。
赵止筏见此,抬手为林辞遮挡住了阳光,抬脚向操练的地方走去。
铁骑的胜绩离不开平日里刻苦的操练。
林辞还没看到人影,一声声响亮的吼声就传入耳中。
赵止筏走上高台,俯视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
林辞好奇的探出脑袋,四处张望,他一眼就看见了跟在队伍末尾的赵珏。
在一群壮汉中,赵珏这个小豆丁可不要太好认。
林辞指着赵珏,问道:“明日他也要上战场?”
赵止筏顺着林辞指的方向望去,在看见赵珏的身影时,他回答道:“他不去,他是自愿跟着铁骑操练。”
林辞想起赵珏争强好胜的模样,有种不出所料的感觉,这孩子可是赵止筏的忠实小迷弟,天天想着怎么变得像赵止筏那么强。
赵止筏这次过来只是旁观,他是担心铁骑因为明日要交战,今日往死里训。
不过好在领头的副官都有些分寸,训练量加大了,但都还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
赵止筏并没有遮遮掩掩,底下的人自然也都发现了赵止筏,一个个训练起来更加起劲了。
赵珏更是挺起胸膛,雄赳赳,气昂昂的跟在后面,力图展现自己最完美的一面。
等到中场休息的时候,赵珏跑到了高台上。
他累得满头大汗,精神却很不错,“主子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赵止筏回答道,他转过身来面对赵珏。
林辞举爪跟赵珏打了个招呼。
赵珏看看林辞,又看看赵止筏,一脸的不敢置信,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又揉了揉眼睛。
他英明神武的主子,怎么可能放一只猫在自己怀里。
赵止筏面不改色,任由赵珏打量。
赵珏过了半天,才相信这个事实,他支支吾吾得说道:“这猫……要是如厕了怎么办?”
林辞:“!”
他才不会随地大小便!
林辞瞪着赵珏,感觉爪子有点痒,想拿某个人的脸挠挠。
赵止筏没想到赵珏居然会问出这种问题,他不着痕迹的拉住想要冲出去的林辞,回答道:“不会。”
“就快开始下一轮了,你下去吧。”赵止筏接着说道。
赵珏低头一看,铁骑确实陆陆续续的整队,他向赵止筏告别,匆匆跑了下去。
林辞盯着赵珏的背影,嘎吱嘎吱的磨着牙,心想着,这小子等着,回去他一定给他找点事。
赵止筏见林辞这记仇的小模样,抬手捏了下林辞鼓起来的腮帮子,这手感比起林辞当仓鼠的时候,可差得远了。
“好不容易把你养胖了,现在都白费了。”赵止筏有些惋惜的说道。
“我才不胖。”林辞反驳道,他没好气的拍开赵止筏的手指。
“手感差了点。”赵止筏捻着指尖,啧了一声。
林辞哼了一声,不想理会说他胖的赵止筏,他理直气壮的想着,小动物之间的事怎么能说胖呢,一定是毛多了,都是虚胖。
赵止筏确认今日的操练没有问题后,转身离开了高台。
见赵止筏又不知道往哪走去,林辞开口问道:“你还要去干嘛?”
“去看看送过来的军需究竟怎么样。”赵止筏回答道。
“你怎么什么都要操心。”林辞说道。
“一些事差之毫厘,缪以千里,我可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出问题。”赵止筏走到存放军需的地方。
看守的士兵见赵止筏来了,都恭敬的行礼,然后侧身让路。
林辞没从他们眼中看到一点不情愿。
林辞不由回想起其他铁骑,好像铁骑中的每一个人都很爱戴赵止筏,明明赵止筏在这也表现的喜怒无常。
时不时还会因为心情不好折腾一群人,但铁骑的成员都没有一丝不满。
有可能是因为绝对权力的镇压,但林辞认为更多的是因为,赵止筏真心为铁骑着想。
真心为他人着想,这词用在赵止筏身上想想都不可思议。
或许赵止筏能成为一位好皇帝也说不定,书中赵止筏心灰意冷的选择将朝代覆灭,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林辞努力想记起来,却毫无头绪,他抓了抓自己的毛毛,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怎么了?”赵止筏发现林辞的异样,垂眸问道。
林辞闻言仰头望向赵止筏,若说谁最了解赵止筏的想法,那肯定是他自己。
林辞原本没打算将穿书的事告诉赵止筏,这件事解释起来太过麻烦,但是现在……
林辞犹豫了会,开口问道:“你在什么情况下,会做出毁灭这个国家的选择?”
“怎么突然问出这种问题?”赵止筏说道。
“你先回答我嘛。”林辞撒娇道。
赵止筏思索了片刻,低声回答道:“那大概是了无牵挂,却又心有不甘。”
拖着一个国家灭亡,赵止筏曾有过这样的念头,反正这个国家从里到外早就腐烂不堪,他所在意的也早就灰飞烟灭。
若是没有林辞的出现,他或许真的会走上那条路也说不定。
林辞吓的一激灵,他一把抱住赵止筏,贴成一张猫饼,“你不许有这样的念头,你还没陪我约会呢。”
赵止筏听闻此言,哑然失笑,“我现在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赵止筏话音刚落,一个黑影猛然从他视线中蹿过。
第七十四章 赵珏背叛的起因
赵止筏瞬间警觉起来,他眼神锐利的扫视四周。
粮草整齐的摞在一旁,护甲兵器也安静的待在角落。
刚刚的黑影好像只是他的错觉。
赵止筏眯起眼眸,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这里怕是混进了什么别的东西。
林辞抖动着耳朵尖,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打量着四周,猫的动态视力很好,他刚刚好像看见了一只鸟飞了过去。
“我看见了,好像是只小麻雀。”林辞将自己的发现告诉赵止筏。
赵止筏并没有因此掉以轻心,他很清楚,若是那匹狼和林辞拥有一样的能力,那变成麻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只鸟出现得太过凑巧,让赵止筏想不怀疑都难。
赵止筏一步步向黑影所在的方向逼近,手中捏着不知从哪拿出的暗器。
赵止筏仔细聆听着,在有响动发出的那一刻,他手腕猛得用力。
暗器伴随着破空声冲了出去,最终牢牢的定在地上。
暗器的利刃穿过了麻雀的胸膛,一股股鲜血从麻雀小小的身体中溢出。
林辞望着当场断气的小麻雀,吸溜了一下口水,他问道:“这麻雀挺肥的,能吃吗?”
赵止筏敲了下林辞的小脑袋,说道“别总想着吃。”
赵止筏走到麻雀面前,他蹲下身子,拔出暗器,他用暗器的尖端挑拨麻雀的尸体,他仔细观察了半天,发现这只是只再普通不过的麻雀。
“是不是你太多心了。”林辞跟着一起打量,也没发现这麻雀有什么特殊之处,真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就是肥了点。
炒炒得有一小碗肉了,林辞砸吧了一下小嘴。
赵止筏没有回话,他回到看守的士兵那,吩咐道:“再派人手,不许任何人或者动物进去。”
士兵得令,一丝不苟的去执勤。
林辞看赵止筏这谨慎的样子,有些不解,一只麻雀至于这么紧张嘛。
不过小心点总归没有坏处,林辞想着。
赵止筏又将周围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林辞见赵止筏眉头紧锁,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他问道:“有状况?”
赵止筏摇头,就是因为什么异常都没有,他才感觉不对劲。
若那只麻雀真的是那匹狼所变,对方究竟有什么目的。
“没问题不是好事嘛。”林辞不解的望着赵止筏。
赵止筏伸手揉了揉林辞的脑袋,没有再多说什么。
赵止筏将巡逻营地的士兵数量又翻了一倍,他有条不紊的把一切安排好,只是他心底那股惴惴不安的感觉一直没有消散。
时至下午,天色突然暗沉下来,泼墨般的乌云如大军压城,遮天蔽日。
昏暗的光线像是给人们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上午出去的副官成群结队的回到营地,他们一个个笑容满面,春风得意,一看收获就不小。
林辞见此,在心底默默为柳州郡守点了一炷香,也不知道对方多少家底被薅过来了。
“去议事的营帐。”赵止筏吩咐道。
副官们得令,排列整齐进了营帐。
接下来的谈话,林辞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地形什么安排,又什么队伍,反正他是一窍不通。
林辞在心底咂舌,看来他是一点军事才能都没有呢。
士兵的声音突然从门帘外传来。
“将军,有要事禀告。”
“进来。”赵止筏说道。
坐在门口的副官立即撩开了帘子。
士兵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他先是在赵止筏面前行了一礼,说道:“赵珏不见了,我们已经将营地内都找遍了,也没找到赵珏的身影。”
赵止筏闻言,后仰靠在椅背上,他不好的预感应验了。
赵止筏思索着那些人带走赵珏的用意,他们总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会因为赵珏而受制于人。
林辞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咯噔一下,他比赵止筏还要担心赵珏的安危,林辞不由猜测,这件事会不会就是赵珏背叛赵止筏的契机。
“赵安安,你快想想办法找人。”林辞催促着,他想着,要是早一点把人找回来,赵珏这次是不是就不会背叛赵止筏。
赵止筏回以林辞稍安勿躁的眼神,他知道林辞与赵珏的关系还算不错,此刻看到林辞焦急,他并没有多想。
赵止筏审视着眼前通报的士兵,问道:“营地附近找过了吗?”
“一营的人正在找。”士兵回答道。
“去找最后一个见到赵珏的人,今日本王要知道人究竟在哪。”赵止筏说道。
士兵领命立即退了下去。
在场的副官们面面相觑,性子急的人按耐不住,先开了口,“将军,会不会是那帮土匪抓了赵珏,想拿那小子做人质?”
“以你之见,本王会因为赵珏手软吗?”赵止筏抬眸不咸不淡的看了那位副官一眼,他语气平平,就好像在说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
副官一愣,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老实闭嘴了,他们将军可不管人质是谁,被抓了就是自己没本事,死了也是活该。
林辞看赵止筏六亲不认的样子,突然想起赵止筏很久之前跟他说过的话。
赵止筏说:你若是再被人挟持,本王第一个解决你。
那时他和赵止筏的关系还算不上亲近,不过赵止筏连自己养大的赵珏都不在意,林辞很怀疑自己要是被挟持了,赵止筏是不是也会干脆利落的放弃自己。
林辞甩了甩脑袋,将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甩出去,他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这种不切实际的情况,他干嘛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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