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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话虽如此，但牧之诗还是坐立难安了一路。
车窗外的景物一点点倒退，牧之诗的心情也愈发忐忑。
到路家，路夫人已经门口等候多时了。
“来了，小诗。进来吧，怎么还带礼物啊，太客气了。以后都是自家人了。”
路夫人笑起来的时候琥珀色的瞳孔微弯，和路予南很像，牧之诗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
“一点点心意而已。”
牧之诗进屋，环视了一圈客厅，看见了客厅正中间沙发上坐着的男人。路先生穿着家居服正在教路语安下象棋，看见他进来，礼貌性点头示意。
反倒是路语安那个小姑娘看到他就直接迎了过来。
“牧哥哥，你来了。你看看女王，它又胖了。”说着指了指在地摊上小憩的大白猫，女王似乎听懂了她的控诉，不满地“喵”了几声。
“我去给小诗切点水果，小南，你带小诗坐坐。小安，作业还没写完吧？”
“知道了。”路语安不满地瘪嘴，抱着大白猫上楼了。
牧之诗挨着路予南坐下，礼貌问好，“叔叔好。”
“嗯。”路先生声音浑厚，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予南，你去泡点茶，我想和之诗单独聊聊。”
“好。”路予南应声，摸了摸牧之诗的发尾，“别紧张。”
牧之诗点头。客厅里此时只剩下他和路先生两个人。
牧之诗吞了口唾液，不断在内心告诉自己“不要紧张”，脑内却不合时宜蹦出之前在论坛里看到的同人文。
从“给你一百万离开我儿子”，到家庭关系决裂，路哥被扫地出门，再到他们挤在小破屋里艰难生存……就在牧之诗的小脑袋瓜里的东西越来越离谱时，路先生适时出声打破了沉默。
“会下象棋吗？”
“哦，会。”牧之诗一时没搞懂，点头以应。
爸爸在世的时候，教过他下象棋，只不过他已经很多年不下了，只记个大概规则。
果不其然，几分钟下来，路先生的马就吃掉了牧之诗的帅——牧之诗输了，不过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路先生收拾残局，把象棋的位置复原。
“你下棋比予南要灵活些。”路先生缓缓道，“予南下棋总是太过于谨慎小心，太过于瞻前顾后，每一步棋都要斟酌损益，力求做到最好，他有时强加给自己太多压力了。你倒是不同，随心而行，却又每一步都走得坚定。下棋，本来就是娱乐自己。和你下棋，让我很放松。”
最后一枚象棋被复原，路先生与眼前这个青年对视。
“我昨天和予南下了一盘棋，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一局，予南的棋出现了变数。我今天见你，也只是想探究个缘由，到底是什么人可以让予南卸下他强加给自己的多年重担。今天见到你，我明白了。
落子无悔，予南的这步棋我不评价好坏，但我尊重他的选择。”
牧之诗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知道他们的事路先生同意了。
“谢谢叔叔。”牧之诗起身，对路先生鞠了个躬。
“不用谢我。这步棋，我和予南都希望是好的。”
茶叶在白瓷杯里舒展开来，淡淡的茶香在厨房里飘荡。
“担心？”路夫人看着儿子时不时透过玻璃门看看客厅，问道。
“嗯。”路予南盯着牧之诗的方向，没否认。
“你爸爸会同意的”路夫人莞尔一笑，“知道为什么吗？”
路予南不解，摇了摇头。
“其实我和你爸爸都看得出来。小南，遇见了他，你才遇见了你的真实。”
番外4 女装
“不行，打死我也不穿。”
一群人拿着一件女仆装在他面前比划着，牧之诗后退了半步，全身每个细胞都在表明着自己的抗拒。
“牧社长，这不也是为了社团招新嘛，你就稍微牺牲一下自己嘛。”
牧之诗大一开学的时候被骗去了动漫社，一不小心还被骗上去当了个社长。动漫社别的都还好，就是这群社员一个个都不安生，热衷于整活，每年社团招新搞得花里胡哨的。去年肢体不协调的牧之诗凭借社长的身份以权谋私，勉强躲过了宅舞，今年本以为他们会因为他学业繁忙卸任社长而放过他，没想到他们又整了个新幺蛾子来搞他。
“别喊我社长，我几个月前就让贤了，让你们现任社长穿。”
“我穿裙子哪里有您好看啊，牧社长。”现任社长是一个女孩子，也是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之一，“虽然你卸职了，但我们的心依然同在啊，牧社。您这种大爱无私的人一定会为了社团招新，而穿上它的，对吧对吧？”
牧之诗看着她浮夸的演技，又后退了半步，道，“打死也不穿。”
现任社长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牧社，愿赌服输。对不起了，兄弟们，围住他。”
被逼到小角落里的牧之诗，看着逐渐向自己聚拢的人群，抱紧了可怜的自己。
最终牧之诗还是不情不愿地换上了那套女仆装。
牧之诗从试衣间出来，十几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他这辈子都没觉得这么尴尬。
他身着黑白配色的女仆装，露出大片的锁骨，背部是交叉式的设计，腰部还系着一个黑色的大蝴蝶结。腰细腿长的他穿着倒是意外合适。
“哇哦，太好看了，不枉我花了三百多软妹币。”现任社长两眼放光，赞不绝口，“这腰，这腿，太漂亮了。”
现任社长边说边绕着他走，牧之诗觉得自己就像放在橱窗里的商品被人随便观赏。
“这件裙子就送给你了，不要谢哦社长，权当是感谢你这三年对我社的贡献。”
牧之诗内心:呵，谁想要你的破裙子。
说着，现任社长拿出手机想给他拍照，“我拍一张，发给路学长看看自己男朋友。”
他们的关系在大学里不是秘密，刚被人问时，就直接承认了。
牧之诗因为高考采访的那个视频在网上小火了一段时间，甚至连带着在视频末尾出现了几秒的路予南。
他以为两个月后热度散了，就没人关注他俩了。没想到刚来大学，就被动漫社的前前社长给拦住了，先是给他扯了一大堆“我在网上看见过你，你好可爱。”、“没想到你真的来南华了。”、“你给我的感觉特别像×××(某日漫)那个××(某动漫人物)”“你喜不喜欢看动漫啊”等等，然后他就被稀里糊涂骗到了动漫社。本来以为是一个像他一样正经的老二次元聚集地，没想到……
牧之诗一听她要拍照立马炸毛，捂住了手机摄像头，“不许拍，也不许发给路哥。你要是拍，我立马脱。”
“好好好，不拍不拍。”现任社长有点惋惜地收回手机，不过立马又挂上了那副不怀好意的笑，“要不这样吧，社长。你再穿上这些东西，我就不拍。”
只见她拉开自己的背包，从中拿出一对白色猫耳，一个白色蕾丝带铃铛的choker,还有一双带小高跟的小皮鞋。
牧之诗:！！！害怕！想逃！
然而就在他逃跑的前一秒，现任社长堵住了他。
“来吧，牧社，穿吧，别害羞嘛。”
牧之诗迫于独裁主义的暴政，全套穿好后，就在校门口他们的小区域内站着当个吉祥物。
不少大一新生往他这个方向瞟，然后就会被牧之诗气呼呼地瞪回去。少数有胆大的来他们这里咨询入社流程，也会被牧之诗各种捣乱。
“学妹，珍惜生命，远离传销。你看旁边那么多社团，多去转转balabala……”
看着第十四个咨询的人被牧之诗劝走，现任社长终于忍不住了。
“吉祥物不许说话！”
牧之诗摊摊手，从凳子上起来，“好吧，我去看看对面甜品社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现任社长刚因为打发走了个麻烦而松了一口气，却见牧之诗不熟练地穿着小高跟，一瘸一拐走到对面。他与甜品社社长攀谈了一会儿，然后心安理得拿着个小蛋糕坐到旁边，热情洋溢地帮甜品社招新。
现任社长:？？？我的吉祥物？
一天社团招新结束，前社长牧之诗良心发现，灰溜溜跑回自己社团帮忙收拾东西，旁边的现任社长还一直吐槽他的行为，半个小时没一句重复。
她正吐槽着，话才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牧之诗以为她是说累了。没想到紧接着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牧之诗？”语气里混杂着不确定和惊奇。
牧之诗不想抬头面对这尴尬的现实，他转身想逃离地球，却被路予南拉住了手腕。
他脖子上的铃铛轻晃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没站稳一个趔趄摔进了路予南怀里。
现任社长一脸嗑到了的表情，然后自觉避嫌，拎着社团剩下的几件东西跑了。
“这么不想见我吗，诗诗？前几天不还说想我？”路予南顺势搂着他的腰，手指还不安分地点了几下。
大庭广众之下，偶尔有一两个人路过，牧之诗脸皮薄，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没有不想见你。我很想你的。只是我……”不太想穿着这身衣服见你，太羞耻了。
牧之诗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抬起头，诗诗。”路予南挑起他的下巴，与他目光相接，然后他琥珀色的眸子渐弯，“我男朋友真好看。”
牧之诗这才看清他今天西装革履，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防辐射的平面眼镜。
此时已是日暮时分，太阳缓缓没入地平线，几只鸟儿低飞盘旋。路予南逆着光看着他，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思念和柔情。
路予南今年暑假在自家公司实习，刚接手公司职务的他整天都在忙工作。路予南怕他等太久，一下班还来不及换衣服就给他打视频电话，视频里的他往往就是这种打扮 。牧之诗其实挺喜欢路予南戴眼镜的，有种斯文的气质，很衬他。
“忙完了吗？你不会是直接飞过来的吧？西装都没换。”
路先生给了路予南一个项目，就是这个项目让路予南忙活了一个暑假。前几天，他都还在做扫尾工作。
“嗯。”路予南捏了捏他头顶的白色猫耳，“太想你了，就稍微加了个班。你还要忙吗？”
“不忙。”其实他还要回去帮忙整理招新资料，不过鸽了就鸽了吧。现任社长她应该能应付。
于是，牧之诗连自己的衣服都没拿，就穿着小高跟，一瘸一拐跟着路予南上了车。路予南看着他的走路姿势，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路予南开车，牧之诗坐在副驾驶讲述今天他所受到的虐待。路予南静静听着，偶尔插几句话。
到了小屋，牧之诗刚打开车门，路予南直接把他抱了起来。
“我自己能走，放我下来，路哥。”
“别逞能了，脚后跟磨红了吧。不就是不想我在大庭广众下抱你吗，现在又没什么人？你怎么这么害羞啊，牧之诗。”
牧之诗被拆穿，放弃了挣扎，乖乖让他抱进了屋。
“我也不是害羞，你刚忙完，我只是不想让你太累。”他小声在路予南耳边补充，他脖子上的铃铛轻声晃了一下，扰得路予南心烦意乱。
路予南亲了一下他的耳垂，把他放在沙发上“没事，你男朋友不累，体力很好，你不是知道的吗？”
牧之诗想起某些旖旎缱绻的画面，耳根逐渐滚烫，又不出声了。
路予南笑笑，给他的脚后跟上了药。
“饿吗？”他问，轻啄了一下他的唇。
牧之诗摇了摇头，脖子上的铃铛晃个不停，“吃了甜品社一个蛋糕，还不是很饿。”
“是吗？”路予南平面镜后面的眼睛堆满了意味不明的笑意，他脱下西装外套，又把他抱了起来。
牧之诗因为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抓住了他的手臂。
“那我们做完再吃？好吗，诗崽？”
……
……
……
……
第二天，因为某个不负责任的前社长偷溜，整理了一晚上招新资料的现任社长中午一起床发现手机上多了一笔天降横财。
-路学长:听说社团今年经费有些紧张，就当是你们前社长补贴你们的吧。
现任社长:？！
番外5 予你成诗
“牧先生？”
罗秘书下楼取文件，没想到在电梯门口看到了小老板娘。
“哦，罗秘书好。”牧之诗礼貌招手，“你们路总在办公室吗？”
“正在开会呢。要不我进去给路总说一声。”
“不用了，我去休息室等他。你忙吧，罗秘书。”
“嗯，路总的会应该也快结束了。休息室有点心，您饿的话可以垫一下肚子。您要是无聊的话，也可以来VR区，公司下个月要出的一款VR产品，最近正在内测。”
“不用了。”牧之诗心虚地摆手。那款VR一个月前路予南见他感兴趣就拿了一套给他，他现在都有点玩腻了。“我去休息室等着吧。”
休息室离会议室近，牧之诗刚吃了个小蛋糕，就看见会议室陆陆续续有人出来。牧之诗估计是散会了，起身朝会议室那边走去。
一个貌似新来的女助理端着杯咖啡站在会议室门口，会议室里面路予南正在训人。
“这么低级的错误下次再犯，直接去人事部递辞呈。公司不养闲人。”
牧之诗没见过他训人，觉得新奇，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被训的那个人阴着脸出来了，女助理端着咖啡，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给我吧。”牧之诗看出她有点害怕路予南，对她温和地笑笑，接过了她手里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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