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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江父子这边在边境，消息不灵通。只知道他们要打挞拔，却不知道是谁领兵。
所以，他们每日都在城楼上往远处眺望。终于有一日，看到了京城队伍的身影。
“来了来了。”李欢连忙道。
“领兵的是谁？”日头太大了，李江眯着眸子望着他。
“看不清啊，等他们再走近点。”李欢给他爹回了一句。
又过了好一会儿，那队伍离这里又近了一点。从之前的蚂蚁小点，变成西瓜大的身影，好像可以看清人脸了。
当看到最前头的那个人，李欢直接就傻眼了，“爹啊，陛下好像御驾亲征了。”
李江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你没有看错吧？”
“怎么可能啊。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他那张脸我能认不出来吗？”李欢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脯。
闻言，李江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随后道：“开城门，去迎圣驾。”
“臣，李江携边境的全体兵士参见陛下。”李江半跪行礼。
“不必多理。李将军驻守边境多年，着实是劳苦功高啊。等此次大胜，朕一定会再为将军加官进爵的。”战事还未开始，萧玄先给他画了一山大饼。
“此乃臣的分内之事，不敢居功。”李江的脸上不卑不亢。
萧玄甚为欣赏，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赏道：“不愧是朝廷的肱股之臣。”
“陛下谬赞了。里面已经为陛下备好了接风宴，陛下请……”李江让出位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先给朕讲讲现在的局势吧。挞拔那边是什么情况，有发现什么异动吗？”萧玄已经很迫不及待了。
“听闻陛下要攻打挞拔，草原上的各个部族都人心惶惶的。据安插在草原的探子来报，各部族这几天与挞拔有密切的往来。”
“他们之间好像还存在某种交易，以多年的经验来看，估计是买卖战马的事情。”
第128章 就你叫的最大声！
“真是好笑。朕只说要打挞拔，其他各部族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他们怕什么呢？”萧玄忍不住冷笑一声。
“可能是物伤其类吧。他们害怕陛下有朝一日，也会用对待挞拔一样的方式来对待他们。草原的各个部族本来就比较弱小，所以会很没有安全感。”
“如今陛下对挞拔出手，好像在给他们一个警告一样。今日能对挞拔出手，明日就可以对草原的其他部族出手。”
“虽然草原的一个部族不足畏惧，但当他们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的时候，可就没有那么好对付了。草原善骑兵，又都是游牧民族，难免体格会比中原壮硕。”
“若是真动起真格的来，我们也不会那么轻松的啃下这块硬骨头。”李江不愧是镇守边境多年的老将，分析事情一道一道的。
“无事。朕相信有李将军在，在难啃的硬骨头都能啃下来。”萧玄冲他笑笑。
“多谢陛下信任。”李江又是弯腰拱手。
萧玄又刚准备开口，就先一步被李江给堵了回去，“陛下，您还是先去接风宴吧。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的，相信将士们也都累了。先好好的休息一晚，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闻言，萧玄觉得言之有理，便点了点头，不再开口于战场的事情了。
不过明日一大清早，李江就被萧玄拽着继续昨天没讲完的事情了。
“李将军，你镇守边关多年，可有什么好法子对付这些蛮夷？”萧玄眼里带着求知。
李江也不卖关子，“有。”
“说说看。”萧玄等着他的后话。
“这些部族看似很团结，实际上就是一盘散沙。只有他们的利益同时被触动的时候，有一个共同敌人的时候，对外才会团结起来。”
“这样的团结既是最容易瓦解的，又是最不容易瓦解的。只要让一方触动另一方的利益，他们自然就会自乱阵脚的。”李江道。
“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萧玄眼里满是信任。
“不不不，这件事情必须要陛下亲自去办才能妥帖。”李江忙道。
“什么意思？”萧玄的喜怒都挂在了脸上。
“陛下只需下道圣旨给草原上所有的部族，解释此次出兵征讨只为挞拔从皇宫偷的珍宝，与草原其他部族无关，绝不会影响其他部族与大萧签署的和平协议。”
“他们，就该自己乱起来了。”李江的脸上挂上了笑意。
“好，就这么办！”
很快，草原上所有的部族就都收到了萧玄颁发的那道圣旨。
匈奴、突厥、契丹、蒙古再收到这道圣旨之后，四个部族的王聚在了一起。
匈奴王：“你们说说，萧玄发这道旨意是什么意思？”
蒙古王：“他该不会就是想一个一个的收拾吧。如果我们真的不管挞拔了，到时候挞拔被他们灭了，他们会不会在转头来攻打我们啊？”
契丹王：“我看很有可能啊。”
蒙古王：“那倒不至于。虽然萧玄上位不久，但还从未听说过他失信于人的消息。作为一国之君，一言九鼎是最基本的。”
契丹王：“你懂个屁！史书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到时候我们都被他灭了，史书还不是他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到时候，谁又能知道他是一个不讲诚信的皇帝呢？”
蒙古王：“说不定他真的就只是冲挞拔来的，跟我们没关系呢。”
突厥王：“我说老蒙啊，你也太天真了吧。自古以来，你看哪个当皇帝的是心慈手软的？不都是心狠手辣，才能坐稳这个帝位嘛。”
契丹王：“老厥说得多。中原的人尤其狡猾，萧玄是中原的王，肯定是狡猾中的狡猾。”
蒙古王：“那怎么办，真的要掺和进去吗？”
契丹王：“掺和，必须掺和！”
蒙古王：“行吧，听你们的。”
而挞拔那边，挞拔迪得知那四个部族背着他悄悄会面，在房间里生了一场大气。那四个人在一起能说什么，肯定是怎么商量合谋弄垮他们挞拔。
萧玄颁布的那道圣旨，他们肯定心动了，挞拔迪气得在房间乱砸一通。
距离发布那道圣旨已经过了三四天了，草原那边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萧玄有些不耐烦了，“会不会是他们根本没上当？又或者，是我们的意图被他们看穿了。”
“陛下稍安勿躁。”李江安抚道：“光靠这一道圣旨，肯定是不可能让他们就这么瓦解的。”
“您再下一道圣旨，单独给那四个部族，就说到时候把挞拔灭了，把挞拔养战马的秘密和战马管制的权利给他们。这道圣旨一定要偷偷的给，不要让他们四个互相知晓。”
“好。”
既然布局已经开始了，就不可能半途而废。
很快，那四人又收到了第二道圣旨。看到这个的时候，他们的心里已经有一些暗暗的心动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想着再看看邻里的表现。
只是心中暗怀鬼胎，莫名的觉得有些心虚，但同样还有一些小雀跃，可同样想法的可不止他一个。
过了几天，四个人又重新聚了一次。这一次，他们的态度就软和了许多。
契丹王：“要不，我们就别掺和进去了吧，到时候把自己陷进去又得不偿失。”
蒙古王：“我上回就说了，萧玄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突厥王：“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是随大流吧。”
匈奴王：“挞拔骑在我们头上，嚣张跋扈这么多年了，也该让他长长记性了。这一次有别人替我们教训他，我们只管坐享其成就好了。”
契丹王：“嗨呀，我就说萧玄这人还是值得信任了，也不知道是谁一直大声反对。”
突厥王、匈奴王、蒙古王：“就你叫的最大声！”
契丹王：“……”原来你们还记得啊。
“怎么办？那四个部族突然就与我断了来往。是不是萧玄发的那道圣旨起了作用，怎么办啊……”
“如今只有挞拔，根本就没有实力与萧国抗衡，这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吗？”
第129章 见招拆招
“稍安勿躁，他们未必就是这么想的。”方向晚倒是很淡定。
“你当然不急了，这事又威胁不到你头上。萧玄随时都会整军开战，你让我到时候拿什么去挡，挞拔族十万子民吗？”挞拔迪全然没有了之前的胜券在握，如今剩下的只剩惶恐。
“放心吧，我有办法。”方向晚胸有成竹道。
挞拔迪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你等着瞧好了。”方向晚勾起一抹邪枭的笑。
挞拔迪被他这么一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眼前这个人，真是有些邪性啊。
夜晚
契丹部族正灯火通明，士兵和百姓们都其乐融融地围在一起跳篝火舞，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沉浸在喜悦气氛下的人们完全没有注意到危险正在悄悄来临，有一大批人马正在光速朝着这边靠近。
待到他们已经到跟前的时候，契丹的侦察兵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刚吹响号角，就被一箭给射穿了喉咙。
“有敌人——注意警戒！”
“有敌人——”
正处于毫无防备的契丹子民顿时惶恐了起来，众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了起来，还一不小心发生了踩踏事件。
一时间，整个契丹乱作了一团，到处都是乱哄哄的声音。哭喊声，孩童的哭闹声，将士指挥的声音融合在了一起，听什么都听不真切。
“放箭——”
话音刚落，无数支箭雨不分目标地射穿这些人的身体，一时间哀嚎遍野。
一夜过后，满地鲜血的契丹亮了起来。满地都是尸体，也不知道是谁的妻子，谁的丈夫，谁的孩子。
当契丹王得知这件事赶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地面已经被打扫的差不多了。但看着地上残留的血迹，和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也不难想象出昨夜的射杀有多疯狂。
契丹王随手捡起地上一直折断的箭羽，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大萧军队那边常用的箭支。一时间，他的胸腔中升起对大萧的滔天恨意。
“他娘的！萧玄真不是个东西，玩这么阴。”
“王，我们该怎么办？”身边的副手问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去，把那几个老东西都叫过来开会。”契丹王的眼神里满是阴狠。
契丹王嘴里说的那几个老东西自然就是其他部族的三个王了，于是他们四个第三次聚在了一起。
“老契啊，你又把我们几个交过来做什么？”匈奴王的脸上满是不耐烦。
契丹王没有说话，直接怒气冲冲地把手里断了的箭羽拍在了桌上。
“这不是萧国那边用的箭吗？你这儿怎么会有。”蒙古王满脸惊愕。
“昨晚，我的其中一个小部落遭到了大规模的射杀，死伤惨重。而那些人用的，就是这种箭。”契丹王努力压制着胸腔中怒火，声音却止不住地往上拔高。
“这怎么可能？我们这些部落的行踪向来只有各个部族的人熟知才对。萧玄怎么可能找到这来，还在完成一次大规模的屠杀之后又全身而退了。”突厥王有些不相信。
“是啊，萧玄怎么可能找到这来呢。除非，有人给他带路啊。”契丹王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从他们三个的脸上扫过，不放过他们脸上任何一丝的变化。
闻言，三个人的脸上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化。
脾气大的匈奴王立刻拍案而起，怒视道：“你什么意思，该不会怀疑我们给萧玄带路吧？”
“这可是你自己主动承认的。”契丹王也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
“我说什么了就承认了。我呼延汗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干不出这种残害同族的事情来。”匈奴王满脸认真，看不出一丝作假的痕迹在里面。
“得了吧。谁不是我们草原五族做梦都恨不得吞了对方，这个时候你还在装什么呢。”
“若是让我知道是谁给萧国军队带的路，我耶律机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我会倾尽契丹之王，将那人撕成碎片。”
说这话的时候，契丹王一个个地扫视过去，直到最后才不情不愿地收回视线。
“我决定了，萧国和挞拔的那场战役我契丹必须参与进去。萧玄杀了我那么多子民，我誓要让他付出代价。你们呢，还是决定坐山观虎斗吗？”
闻言，其他三个部族的纷纷互相对视一眼，无一人开口表态。
契丹王急了，“你们难道想重蹈契丹的覆辙吗？离了哪一个部族，草原都对抗不了国力强盛的大萧。只有草原团结起来，才能有一抗之力。”
“为了草原，为了部族，为了部族的子民。”
“我代表突厥参与此次战役。”突厥王是第一个站出来表态的。
“我代表匈奴，也参与此次战役。”匈奴王也跟着起身。
最后，才是蒙古王。虽然他内心是一万个不愿意把蒙古卷进来，但寡不敌众。
他深知，在草原上被其他部族孤立的危害，于是也不得不跟着加入了进来。
收到各部族积极参战的信，挞拔迪笑得都合不拢嘴，“哈哈哈哈……好，好啊。”
方向晚还是淡定地坐在桌前喝茶，“我说了，我会做到的。”
挞拔迪的眼中满是对方向晚的赞赏，若不是因为眼前的这人是中原人，他恨不得重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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