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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俗电影(近代现代)——三月春鱼

时间:2023-11-20 09:54:41  作者:三月春鱼
  玲玲走到了一栋居民自建的老房子下面,先掏出一把生锈无光的钥匙开了铁栅栏门上挂着的铁锁,领着陶树进了泛着陈旧味道的狭窄楼道,又将手伸到铁栅栏外面重新挂锁。
  “是啊,”玲玲一边摆弄好锁头一边说着,不看陶树的眼睛,“是个挣钱的营生,我们这种没啥本事的,也就干这个来钱快点儿不是。”
  陶树看着玲玲挂好锁头,这种锁他刚刚读本科时全寝室的大一菜鸟们都被宿管阿姨忽悠着买了一把,美其名曰:锁衣柜,后来才发现全寝室四个人的钥匙都可以打开互相的锁头,简直是制造业的奇耻大辱,大一新生冤大头实录。陶树真切地为这一片居民的生活安全感到忧虑,小偷要打开这样一把门锁实在是没有任何难度。
  玲玲拉了拉铁门,确定锁好后转头沿着逼仄的水泥楼梯往上走,陶树跟在后面,再次确定了自己的隐藏摄像头还在工作。
  “玲玲姐你每天都要出台?”陶树试探着问,按照他们刚刚的坦诚程度来看,两人应该对于“灯红”的准确服务有了一个隐晦的共识,他没有用玲玲刚刚说的“上钟”,而是用了更直白一些的“出台”。
  “哪有那么多出台的单子?”玲玲走到了二层的半开放走廊,对着一排门的第三间掏出了另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吱呀作响的老木门,这木门上已经被二楼搭建的厨房油烟薰得有些发黑,黏糊糊的视觉感受让陶树又一阵心慌,熟悉的视觉冲击让他胃里一阵翻涌,好悬没有脸上显出什么来。
  陶树心里自嘲,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拍什么片子?
  玲玲走进木门,脱下身上红得有些扎眼的翻毛领皮衣,随手搭在了门口的鞋柜上,又弯下腰来开始脱高跟鞋。
  “红姐让你跟着我,她心里可有小九九,她管着的是明面上的按摩生意,下面这些‘出台’的生意都是我们这些老员工帮她罩着的,你机灵点,别闹出什么事情,平平顺顺地跟着我干,要真闹出个什么事情,红姐倒是没所谓,顶多罚钱整顿一阵儿,她有关系有门路,能保住自己,可你我这样的小虾米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玲玲换了双凉拖鞋,丝袜上被大脚趾顶出的破洞从光鲜的粉饰中冒出头来,微微透露出窘迫的冰山一角。玲玲又从鞋柜里掏出一双塑胶男士拖鞋扔给陶树,“喏,我前男友的,八百年没穿过了,你先凑合吧,我洗过,干净的。”
  陶树也从善如流地换上了拖鞋,走进了自己未来一段时间的栖身之所。
  这间有两个房间的出租屋非常干净,屋里的一切都已经陈旧,但依然一尘不染,好像在时间中按下了暂停键,刚刚门外的逼仄、油腻和肮脏好像被一道木门隔绝开,里面装着一个女孩对生活的一切认真和体面。
  “小飞你住这间,”玲玲打开客厅右边的一间屋子,示意陶树进去看看。
  这间屋子里有一个旧木衣柜,打开来里面是浓浓的樟脑球味儿,衣柜边上是一架只有床垫的木床,床垫已经事先被打扫过了,上面没有灰尘。
  “谢谢玲玲姐,你还先打扫过了吧。”陶树笑眯眯地感谢玲玲。
  “嗨,我是看你实诚,能照顾就照顾点儿,床单被罩枕头吃完午饭我带你去买,你先把带来的东西放下。”
  午饭是玲玲十分钟煮出来的挂面,陶树转悠了一上午也真的饿了,稀里哗啦地吃了个干净。
  “你倒是什么都吃,好养活的命,”玲玲看着陶树感叹,“我弟弟可不这么好养活,让我爹妈惯成了大少爷脾气,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
  “玲玲姐你还有个弟弟呀?”陶树顺着话茬儿接,“我也有个姐姐,对我也可好了,不过也在老家那边。”
  “哟,那你姐姐可省心,你都自己出来挣钱了,人也机灵,不像我啊,迟早得被家里的独苗苗香火啃一口肉去。”
  陶树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笑笑抠了抠塑料桌布的边。
  “行了,洗了碗出门买点东西吧,买完去灯红,晚上上钟之前先带你熟悉熟悉业务。”玲玲扯了两格卷纸擦了擦嘴,坐到沙发上掏出口红来对着黑色镜面茶几补妆,沙发叽叽咕咕地叫着,好像马上要散架。
  陶树钻进狭小的厨房去洗碗了。
 
 
第二章 迂回试探
  临近夜晚的灯红逐渐热闹了起来,一楼的接待大厅里站着坐着醉醺醺的男人们,嘴里念着荤话,等着柜台里的接待拿包房的牌子,大厅旁的走廊和楼梯连接着一楼和二楼的休息区,走廊两边就是一间间透着昏暗暧昧灯光的包房。
  费时宇坐在大堂角落的沙发上,鼻腔里充斥着空气中充斥的酒味、烟味和廉价香水味,让他有些不适,发小徐智坐在边上看着他的脸色有些发慌,凑过去小声耳语,“费费你忍忍,要抓陈老狐狸的尾巴,你可不能在这儿破了功。”
  “我知道,”费时宇退开一些,徐智的呼吸喷在脸颊边让他很不舒服。
  “来都来了,还能前功尽弃?还有,”费时宇咬牙切齿地对着徐智说,“你特么再叫我狒狒,我就让你爸委婉的知道你没拿到硕士毕业证,拿给他看的是打印店P的假证。”
  “有话好好说,”徐智吓了个冷汗直流,他真不爱读书,拿到本科证已经是走了狗屎运,硕士是真的再也熬不下去了,还好进自家公司不严查学历造假,不然早就让老爷子打断了狗腿。
  “我今天可是牵线搭桥给你创造机会,能不能拿下土地确认书成败在此一举,你可不要卸磨杀我……”
  “哎哟,”一个中年微胖的男人走近两人,咯吱窝下面还搭着一个浓妆艳抹的按摩女,“我这儿包房都开好了,小费总和小徐总还在咬耳朵呢?走啊,松快松快!”
  费时宇和徐智站起来,脸上都换上了社交微笑。
  “陈总是老熟客,我们两个小的都指着您带着长见识看花样儿呢,您先,”费时宇皮笑肉不笑地吹捧,“我们跟着您开眼。”
  “哈哈哈哈”陈旭一只手熟练地在按摩女身上揩油,另一只手摸着自己微凸的肚皮,“你二位都是年轻有为的,在这儿臊我呢?国外走过一圈的什么没见识过?不过咱们本土的娱乐业又有另一番风味儿嘛,哈哈哈哈,今天的消费都包在我身上了,随便玩儿,这家老板娘我熟,一定给二位伺候好了。”
  陈旭说着自己请,实则费时宇明面儿上有求于他,早已经把自己的信用卡交给守在外面的助理随时准备结账了,陈旭也是看见的,知道的。
  这老流氓,千年油滑老狐狸,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们开的包房在二楼,九曲十八弯的最里面,私密性好,专门给这些不能爆出丑闻的“台面上的人”准备的,还开有后门,遇到扫黄也能第一时间安排这些客人离开现场,依托“灯红”后面的棚户区形成了天时地利人和的遮羞一条龙服务。
  陶树跟着玲玲进入二楼包房的时候,费时宇和徐智刚刚坐下,陈旭晚饭时喝了不少酒,先去卫生间放水了。
  陶树看着两个穿着低调又明显很讲究的年轻男士有些惊讶。
  他到灯红之后看到的基本都是有些闲钱的中年男人,灯红的消费不算低,很多务工的人来不起。
  但灯红又确实老气,年轻的公子哥儿和混混都不屑来这种老派过时的地方,一般会去酒吧街或迪厅,所以此时坐在包房里的费时宇和徐智看起来和这地方有些格格不入。
  陶树没别针孔摄像头,头一天上工,他原想着先摸清楚操作和地盘再开始拍摄更稳妥些。
  但看见这两个年轻男人,陶树就开始为自己的谨慎后悔起来,他想记录来灯红消费的不同群体,这种一看就不会来灯红找乐子的年轻人,他们到这里来的目的和心理是什么?
  陶树很好奇,他盘算着待会儿能不能和他们聊聊天套套近乎,就算不能留下影像资料,也能做文献收集。
  陶树一边跟着玲玲给按摩床铺上一次性无纺布,一边听着玲玲小声的吩咐他拿按摩推拿的精油。
  “把最下面那个抽屉里写英文的瓶子拿出来备着。”玲玲压低声音说。
  陶树照办了,拿出来的时候看了看瓶子上的字,其他几个都不是常用词,但下面一行的他看懂了。
  “for hotter sexual love”。
  陶树甚至都不知道这翻译对不对,这有着可疑的外包装的药油是不是正经进口的,但这玩意儿是做什么用的倒是不言而喻了。
  他暗暗感慨着灯红的明目张胆,将瓶子放在了可移动操作台的第二层。
  玲玲冲他笑了笑,陶树知道自己放对了位置,这种东西,就算是在灯红,也是不能放明面儿上的。
  放完药油,陶树直起身来,眼神不经意看见了那两位年轻客人,其中一位正盯着自己这边,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刚刚自己摆放那不正经的瓶子,他应该都看见了。
  徐智看到那瓶“神油”时,觉得自己真是开了眼了。
  他那没拿到毕业证的研究生学位是在澳大利亚读的,当时同住的室友是位荤素不忌到处留情的花花公子,经常带着不同的人回出租屋鬼混,徐智没忍够一个月就求着老爸打钱搬出去住单间了。
  临搬走时,室友阴阳怪气的送了瓶助兴的油给自己,说是当临别礼物,徐智当时气得差点把油打开泼对方一脸,但骨子里的教养让他强行忍住了,皮笑肉不笑地道别,上了车就将那瓶恶心的油扔在了车的角落里。
  这一扔就是好几个月,等他再清理汽车找到这鬼玩意儿打算丢掉的时候,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强烈的厌恶了,于是拿起来好好端详了一番,结果最后在瓶底看见了小小的“made in China”,于是对瓶子的样子留下了些印象。
  现在在家乡郊区的一家不干不净的按摩店遇到“旧相识”,徐智一下就在昏暗的光线下认出了眼熟的瓶子,好嘛,这玩意儿出口转内销啊!这还真是家做“那种”生意的店!
  徐智有些兴奋,性格里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好奇精神焕发了出来,他凑近皱着眉头的费时宇,小声咕哝着:“卧槽,费,那漂亮小哥儿刚刚拿出来的是那种油!就是……”
  费时宇进这房间的一瞬间就觉得不舒服,低成本电影里才见过的那种艳俗墙纸和昏暗的暖粉色灯光,让他在心理上产生廉价和肮脏的联想,仿佛一屁股坐下去,低俗的病菌就会无孔不入地透过布料渗入自己的皮肤,刚刚看到那个长得还算干净的男技师给床铺一次性的无纺布,他才觉得心里聊胜于无的安慰了一些。
  这种安慰在听见徐智压抑着兴奋告诉自己那男技师拿了什么的时候荡然无存,他顿时觉得一阵反胃,如坐针毡。
  “It’s so disgusting, what a mess!(真恶心,这是什么破地方)”费时宇下意识和徐智说着英文。
  从小开始,费时宇和徐智为了让家里的长辈听不懂自己说什么,就会在各种不方便的场合小声说英语,已经养成了下意识的习惯。
  但厌烦的情绪太过,费时宇说得不算小声,说完就抬头去看屋里两个服务员。
  两人看起来都没听懂,面不改色地继续做着按摩前的准备工作,能看出来女服务员是领头的,一直在吩咐男服务员做事。
  费时宇心里好笑,嘲自己话都能说出口来,还用了英语,说了还怕别人听明白,真是虚伪做作得可以。
  陶树这下明白了这两位年轻男士真的不是来这种地方的人了,至少那位高一些的男士不是。
  他的嫌弃都写在了脸上,那句英文明晃晃地砸在陶树的耳膜上,砸得他有些羞饬。
  他现在穿着技师的工作服,站在按摩店的包间里,他和玲玲,和其他的按摩技师没有什么不同,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身份之间的云泥差别。
  这句“恶心”,骂在了唯一能听懂的陶树身上,玲玲毫无觉察。
  陶树不动声色,他不能破坏自己在玲玲那里的“初中都读不下去”的人设,他不应该懂英文,他也不能让那位男士觉察到自己的异样。
  陈旭磨磨蹭蹭地终于进来了,他倒不像两个年轻人那般好奇或拘谨,简直像回了自己的老巢,一句“宾至如归”恰如其分。
  陈旭上完厕所之后已经将自己的polo衫下摆从皮带里扯了出来,撩起来卡在啤酒肚的上面,手直接在裸露的肚子上画着圈地摸着,“哎呀,我没进来两位也不要拘谨啊,随便躺上去就能开按啦,喜欢什么样的技师就让他们领进来挑嘛!”
  “哎哎!”陈旭大喇喇地拍了拍正弯腰铺床的玲玲的后腰,那油滑又黏腻的拍法让陶树一阵反胃,“我看看这是谁啊,怎么不懂事儿呢,先把妹妹们带进来让两位帅哥老板挑啊,怠慢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啊?!”
  玲玲仿佛习惯了,直起身子来站好,笑眯眯地应付着陈旭:“唉哟您说的哪里的话,这不是不知道两位的口味嘛,还是得陈总您来把控不是?”
  “唉哟!我说是谁呢!这不是玲玲嘛,挺久不见又变漂亮了啊!”陈旭笑得流里流气,和玲玲说着不着调也不走心的漂亮话,又支着玲玲去找新鲜的姑娘过来让自己过目。
  陶树看出来后进来这个中年男人是熟客,玲玲应该应付得了,紧绷的神经才堪堪松弛一点,不动声色地退开了一些,拿起酒精喷壶和吸水布,打算把能擦的地方都擦擦。
  自尊心让他本能地想让刚刚飙英文那位多少能舒服一点。
  费时宇的不适在陈旭进来之后达到了顶峰,他连掩饰都不愿掩饰,本就锋利的眉头紧紧地拧着,抿着嘴唇,手臂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他在找机会直接走。
  徐智看出来了,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实在不行你就让这小男孩儿给你随便按按,我看他还干净,像是刚来的。”
  “你又知道了?”费时宇撇了徐智一眼,顺着话头去看一直没说话的男技师。
  他有些瘦,个子不算很高,看样子快一米八,但绝对没有过一米八,宽松的服务员工作服在他身上有些空荡荡的,露出细长洁白的脖子和锁骨,他现在正拿着个喷壶到处喷一喷擦一擦,偶尔离得近一点的时候,费时宇闻出来那是消毒酒精。
  现在这些歪门邪道的按摩店都已经这么讲卫生了?
  费时宇有些纳闷,他瞬间记忆力惊人,脑子没转几个弯,就想起是在自己说了“disgusting”之后,这男孩儿才开始喷酒精,时间节点相当“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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