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到了分配住宿的环节,吴杞认命地带着聂平然准备回去住山洞,夸张地说:“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其他人要被他笑死,何青荷忍不住说:“要不来我们这里住吧,反正我们住整整一层楼,空间很大。”
就是只有一张床,何青荷不信多住几个人的话,导演会不加床。
他越说吴杞越哀嚎:“什么,你们居然住整整一层楼,住宿差距居然跟我们的贫富差距一样大。”
大家又是笑个不停,聂平然婉拒何青荷的好意:“自己凭本事得的积分,凭本事吃苦。”他拽着吴杞,“走吧野人,回你的山洞去。”
吴杞对何青荷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这才第一期,等后面我们一定拿第一。”
何青荷觉得这两个人太有意思了,性格风趣幽默,人也很好,不知道之前为什么会离一次婚。
所有人去往安排的住所,何青荷和傅琛依旧住那间可以看到全镇景观的小楼。
何青荷想着里面还是只有一张床,今晚又要让傅琛过来凑合一晚上了。
他睡觉超级轻,昨天晚上居然一夜无梦,一觉睡到大天亮,如此看来,傅琛再过来睡应该没问题。
只是早晨起来他躺在傅琛的胳臂上,睡相实在不好,傅琛会比较辛苦。
但也比在外间的椅子上坐一整晚好。
回小楼的路上,何青荷悄悄对傅琛说:“今晚还是跟昨天一样,等我关了摄像头,你再进来。”
傅琛看着他,点点头。
何青荷怕工作人员听见,跟傅琛凑得很近,尽量压低声音,使得有的词语听着像气音。
“今晚我争取睡相好点,不压着你。”
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侧脸,傅琛“嗯”了一声。
那他今晚继续争取被何青荷压住。
两个人商量得挺好,等回到小楼后,才发现房间的布局变了。
外间的桌椅被撤走,空出的地方布置了一张床铺,瞬间书房变成了卧室。
何青荷和傅琛双双定住,工作人员过来说:“考虑到你们的需求,徐导特意吩咐我们给你们弄两间房,这样可以吧。”
既然早能如此布置,为什么昨天硬要说没有床。
何青荷不知道徐导是怎么想通的,总之今晚他们不用挤一起了。
本应该松一口气,为什么心里有淡淡的惆怅。
傅琛看了看时间,说:“你先去休息,我还有点事。”
何青荷明白,傅琛还要工作,连忙回房间,不去打扰。
夜色降临,窗外的灯火再次点燃,连成一片辉煌的海洋,何青荷坐在窗边看了一会景色,然后洗漱睡觉。
当然睡觉之前没忘记关摄像头。
只是傅琛不过来,关不关都无所谓了。
何青荷躺在床铺上,不太能睡着。
奇怪,昨天他生怕挤到傅琛,不敢放肆,束手束脚,今天空间足够大,他却总觉得差点什么。
直到床头的手机闪了闪,有人发来消息。
何青荷把手机摸到手里,打开屏幕看了看,唇角立即扬起微笑。
傅琛:“晚安。”
该死的仪式感得到满足,何青荷的心终于放下,他打字回复:“晚安。”
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
第三天是这一次合体录制的最后一天,节目组大发慈悲,没有用任务或者游戏折磨嘉宾,而是领着嘉宾游山玩水。
这可比头两天温和多了,但还有人不满足。
广君被尔东牵着爬山,一边爬一边用手扇着脸上的热气,说:“打个商量,我们下次能不爬山么,找个平原行不行。”
尔东转身说:“我背你吧。”
广君作势往尔东身上跳,尔东刚要接住他,他锤了尔东一下,笑着说:“还来真的啊,我又不是巨婴。”
尔东跟着笑,说:“你不是巨婴,你是宝宝。”
两个人亲亲我我,惹得旁边的人频频侧目,严中喆叹了一口气,说:“真好啊,每天都在热恋,不像我跟老左,看对方的脸都看厌了。”
左文峰说:“喂喂,这是秀恩爱的综艺,有些话你别说出来啊。”
其他人一阵笑。
说起这个,严中喆说:“我们都是结婚有一段时间的了。”就连吴杞和聂平然也是之前结过一次,“只有小荷跟傅总只结了一年。”
广君接话:“是啊,一年还算新婚呢,正是蜜里调油的时期。”他笑眯眯地看着何青荷,“你们倒是秀恩爱给我们看啊。”
果然被cue了,秀恩爱这个话题,何青荷在来录制之前就思考过,之前霸总娇妻大作战失败,他早已想好了说辞。
他微笑:“我们进程很快,直接进入老夫老妻模式。”
短短几天,严中喆就看出傅琛跟何青荷的性格,总是帮他们打圆场:“这样也挺好,这种模式不容易吵架。”
聂平然立刻说:“我们也要学着当老夫老妻,天天吵我已经累了。”
吴杞听了不满意,嘴里嘟囔着又跟聂平然争起来。
话题顺利转移,何青荷暗暗松口气。
傅琛在一旁走着,看了何青荷一眼,说:“确实挺好。”
何青荷没听清:“什么?”
傅琛平淡地说:“没什么,看路。”
好不容易爬到山顶,所有人站在观景台俯瞰壮丽的大山,发出喜悦的欢呼。
西南的山险峻中带着秀美,陡峭的山壁被青翠的绿色覆盖,像身着绿色衣裳的美人,身形挺拔,姿容清丽。
嘉宾们在山顶上打卡拍照,过了一会,向蓓蕾冒出来了。
所有人吓了一跳,吴杞问:“你怎么出现了,是不是偷偷坐缆车上来的。”
向蓓蕾俏皮地眨眨眼,说:“这是个秘密。”她笑着说,“既然我出现了,大家懂什么意思吧?”
嘉宾们发出哀嚎:“不会又要做任务吧。”
向蓓蕾笑得弯起眼睛,说:“吓唬大家的,这一期的最后一天了,不做任务。”她甜甜地笑着,“爬山爬累了吧,节目组给大家准备了茶点,请大家跟着我到那边去。”
本来嘉宾们还在疑神疑鬼,以为节目组又要安排幺蛾子,等看到搭好的凉棚,以及凉棚桌子上的茶水点心,所有人立刻喜笑颜开。
坐在山顶上,吹着清风,看着如画的风景,喝一口清新的果茶,的确心旷神怡。
向蓓蕾笑眯眯地看着嘉宾们,说:“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相信大家对彼此都有一定的了解,今天天气晴朗,这里景色怡人,不如我们聊聊天吧。”
何青荷听见向蓓蕾说的话,立刻明白了。
这是要进行篝火谈心。
所谓篝火谈心,是情感类综艺里的常见环节,就是嘉宾们围在篝火前面,交流感想,探讨灵魂问题。
这一回没有篝火,而是茶话会,换了一个形式,内核一致,主要是为了展现嘉宾们的婚恋观。
何青荷早知道会有这一个项目,提前有心理准备,但真到了关头,心里又有点发怵。
果然,向蓓蕾说完引导词,开始起话题:“我们四组嘉宾都是恩爱的夫夫,我一直很好奇,你们当初是怎么认识,然后走上婚姻的道路的呢?”
她笑着说:“给我这个单身的人讲讲你们的恋爱史吧。”
第28章
除了何青荷和傅琛, 其他人听见向蓓蕾的话,都笑了出来。
他们这一行人,只有向蓓蕾是妹子, 她年纪小, 还没结婚,在恋爱的道路上, 属于没拿驾照的新手,与四对夫夫形成鲜明的反差, 这大概就是节目组找一个女偶像来当主持人的意义。
严中喆故意逗向蓓蕾:“听我们几个大老爷们讲谈恋爱, 可能会不想结婚的哦。”
向蓓蕾捂住心口, 摆出夸张的表情, 说:“真的吗, 不要吓我。”
玩笑归玩笑,她立刻正色, 说:“虽然我没结过婚, 但是也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有多不容易。”她看向嘉宾们,真诚地说, “我想听听你们的故事。”
这几天充当老大哥角色的严中喆看了看左文峰, 笑着说:“那我先来吧。”
“我之前说过嘛, 我本来要当歌手, 突然被人捡去拍戏,在剧组里什么都不懂, 这时候遇到了他。”严中喆看向左文峰, 脸上带着笑意,“他比我先入行, 告诉我许多剧组的规则,特别热情地照顾我, 我当时还想遇到了好人,结果这人对我图谋不轨。”
左文峰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诶,小喆那时候可嫩了,青涩又乖巧,一口一个峰哥地跟在我后面,我当时就想,一定要把这小子拐回来当老婆。”
向蓓蕾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原来是见色起意。”
左文峰吓唬她:“女孩子家家不要说这个词。”
向蓓蕾连忙捂住嘴巴。
广君这时候好奇地插话:“你们的婚姻坚持了十年,有什么秘诀吗,分享给大家,让大家学习学习。”
何青荷听见这个问题,竖起耳朵。
向蓓蕾在旁边附和:“是啊是啊,我们都想知道你们的秘诀。”大概是节目组提前授意,她问了一个尖锐的问题,“这十年间,你们有争吵的时候吗,有没有某个时刻,产生分开的想法。”
严中喆和左文峰对视一眼,严中喆笑:“这就是我害怕玩默契大考验的原因,我们在很多地方都有分歧,也会争吵。”
何青荷听到严中喆的话,顿了顿,这倒是他没想到的,他以为坚持十年的婚姻,必然和谐,不会争吵。
严中喆说:“吵的时候恨啊,恨不得揍他。”他说着说着,笑了笑,“当然打不过。”
其他人又笑了。
左文峰说:“我可从没这种想法,哪怕吵得再厉害,我都没想跟你打架。”
左文峰是武生,体格好,天然占据优势,越是这样,他越是没有动过用武力制服严中喆的念头。
严中喆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我也是,不管怎么吵,都没想过分开。”
十年之间,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事,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唯一能确定的是,谁也没提过分手。
比起恋人,两个人相处起来更像朋友,可能这就是相濡以沫。
严中喆自己都说:“我们的事是不是听起来挺没意思?”他自嘲地说,“我们拍戏也是这样,总是不温不火。”
大家肯定不会当着两位演员的面否定他们的成绩,纷纷安慰:“你们只是缺少一个红的契机而已。”
严中喆说完自己,看向广君:“还是广君他们好,永远保持热恋。”
广君谦虚了一下:“我们也在婚姻的道路上摸索呢。”
话筒移交到广君这边,他说:“我们的恋爱史网络上都有,欢迎大家关注我的账号,我就不用重复了吧。”
其他人笑。
就像广君说的,他和尔东的事全放在网络视频里了,何青荷看过。
甚至深入研究过,还做了笔记。
广君简要地说了说他和尔东的相识与恋爱过程,跟视频里的差不多,何青荷又听了一遍,全程没有说话。
广君见大家听得津津有味,开玩笑说:“你们都没看过吗,我好伤心,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我的粉。”
何青荷更加不吭声了。
网红组说完,接着轮到医生与模特。
平时吴杞话最多,此时却一言不发,聂平然笑笑,说道:“我们是在医院认识的,我是内科医生,那时候还是个愣头青,在急诊科轮转。”
聂平然也戴眼镜,但不像傅琛斯文贵气,他长得普普通通,在医院里随便拉开一个科室的门,能看到许许多多跟他形象差不多的医生。
医生就是熬资历,年轻的聂平然在急诊室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什么样的病人都见过,那天他遇见了医闹。
尽管他不停解释,他的操作符合规程,在那样的情况下,他选择了最优方案,奈何病人的家属就是不听。
那时正值半夜,保安在赶来的路上,身边只有几个护士,聂平然被病患家属团团围住,眼见着就要上第二天的社会新闻,有人站了出来。
那人个子很高,五官像雕刻出来的,一脸不耐烦,抓住闹事家属准备打人的胳臂,说:“吵死了,再哔哔把你丢出去。”
他比其他人高出一个头,站在那里护住聂平然,那些家属被他的气势吓住,一时之间不敢上前。
后来保安赶到,事情才平息。
吴杞听聂平然回忆过去,小声嘟囔:“我肚子疼得要死,那些人把医生围住不让我看病,浪费时间,真的烦。”
“你只是稍稍吃坏了肚子,去上个厕所就好了。”聂平然扶了扶眼镜,说,“刚才说左老师见色起意,其实我才是。”
他捏了一把吴杞的脸,说:“这家伙只有一副皮囊有点价值。”
吴杞拍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话是这样说,何青荷觉得,在聂平然心里,吴杞一定不像他形容的那样一无是处。
“反正就是这样认识的。”聂平然说,“为了感谢他,我请他吃饭,结果这家伙盯着贵的点,吃一餐花了我一千多。”
聂平然的面容扭曲:“那时候我刚工作,一个月工资也才几千块钱,还因为医闹投诉的事扣了那个月的奖金。”
何青荷:“……”
吴杞嚷嚷:“你太小气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眼见着两个人又要吵起来,向蓓蕾突然插话:“你们这一组跟其他嘉宾有所不同。”
哪里不同所有人心知肚明。
“相信大家都很好奇,那我就把这个问题问了。”向蓓蕾望着吴杞和聂平然,目光竭尽所能地真诚,“请问,你们为什么会离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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