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太快,护卫廉星州的亲卫赶过来时发现,肇事者已经当场死亡。
廉星州将昏迷的楚宁抱在怀里,顾不得了自己身上的伤,立刻上了后面的车,直奔医院过去。
廉星州甚至都无法冷静去判断,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还是单纯的意外,他只知道楚宁不能有事。
楚宁才刚刚答应和他在一起,他怎么可以有事,他绝对不允许!
医院里,早就收到消息的医生立刻上前,将楚宁送去急诊室,护士过来帮廉星州处理身上的伤口,却被人躲开:“别碰我,走开!”
亲卫长看着被吓到的小护士:“殿下,我来帮您处理伤口,您也不想夫人醒来看到您这副样子担心吧。”
这句话到底触动了廉星州,没有再抗拒亲卫长的靠近。
在他伤口处理好之后,急诊室里的医生出来:“殿下无须担心,夫人他只是磕到了头,经过检查并没有大碍。”
闻言廉星州像是松口气:“我什么时候能见他。”
“现在您就可以进去,他随时都会醒来。”
不用医生再多说,廉星州已经转身进去。
躺在病床上的楚宁额前的伤已经治愈,只是人还没醒。
廉星州走过去握住楚宁的手,眼里满是担忧和自责。
楚宁是不是不该和他在一起,与他在一起总是没有好事发生。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楚宁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医院里的白,有些恍惚地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医院里,他只记得廉星州让管家通知他,带上默默出发去见他。
说是要公开他与默默的身份,之后路上发生车祸……“默默!”
楚宁猛地坐起来。
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廉星州一跳,连忙凑过去:“楚宁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转头对上廉星州关切的目光,楚宁眸子里闪过忐忑和惶恐。
下意识的缩合反应很明显。
廉星州注意到楚宁眼底的陌生和抗拒,一时间胸口泛起阵阵刺痛:“抱歉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受伤,我……”
“默默呢,默默他怎么样了?”楚宁没让他把话说完,急切地抓住廉星州的胳膊,“他没事吧,他没受伤吧?”
廉星州看着楚宁慌乱的神情,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默默并没有在车上。”
“怎么可能,我和他一起出发去找你,出事时他就在我身旁,怎么会没在车上?”
廉星州:“……楚宁,那件事已经过去好久了,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楚宁一脸不明的看着廉星州:“什么?”
廉星州自己和他说了事情的经过,楚宁虽然安静听着,神情看起来却并不相信。
廉星州发现,楚宁虽然记起了过去,却放了失忆后的一切,也就是说也忘了他们在一起的事情了。
将医生叫进来,为楚宁做了全身检查,医生笑着道:“压寨夫人头部的血块全部散掉了,他的记忆应该已经全部恢复,不过一时间重新恢复记忆,造成一些错乱,以至于失忆后的记忆恐怕要过一段时间才能陆续想起来。”
“就是说,失忆后的记忆,他也是有可能想起来的对吗?”
“是这样的殿下。”
“那就好。”廉星州看着坐在床边低头不知道想什么的楚宁,等医生走后,廉星州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你安心在这里休息,默默放学我会接她过来。”
楚宁抬眸看着他,眼神重新变得警惕和防备,陌生的让廉星州心里泛起刺痛。
他没有出声,一直到廉星州离开都没有回应。 他不确定廉星州说的那些事是不是真的,在他失忆的这段时间里,楚家人还有白巧衫都得到了惩罚,而他竟然还答应同廉星州在一起了。
他知道廉星州不至于用这种事情欺骗他,正因为不能,所以才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内心无法接受。
可是他又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失忆后的事情了,这算不算是又一次失忆?
只不过他现在只想见到默默,不管廉星州说了多少,他都只想见到默默,只有确定默默平安无事他才能安心!
第四十二章
楚宁上午被安排诸多检查, 检查结果均显示他很健康,除了忘记了失忆后的记忆,看起来也很正常。
廉默默放学后被廉星州接来医院。
见到默默的第一时间, 楚宁就一把将他抱住, 像是许久没有见过一样。
小朋友来之前就被廉星州告知了情况,见到楚宁这样也没有表现的很意外, 还伸手轻轻拍在楚宁的肩膀上:“爸爸你别担心我好好的没事的。”
楚宁被廉默默安慰,一口气还说了这么多话,要知道以前廉默默在他身边时,都很沉默。
意识到什么的楚宁下意识看向廉星州,虽然有些事他不记得了, 但能感觉到他们一家人的改变。
廉星州知道楚宁还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所以并没有久留,有些事他还需要去处理。
廉星州走后, 廉默默偏头看着楚宁:“爸爸, 父亲说你忘了很多事情,那你还记得,你答应和父亲在一起的事情吗?”
突然被这么问,楚宁心里一紧:“我真的答应过这件事吗?”
“当然啦, 就是前天的事情, 你就这么忘了,父亲真的要伤心死了。” 楚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关于和廉星州的关系, 现在的他还没办法接受。
廉默默轻轻拍拍他的手:“爸爸, 父亲说会给你时间, 你不用紧张,我也会陪着你的。”
楚宁伸手搂住他:“那默默就多和我说一些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好不好?”
廉默默立刻大声应了一声:“好!”
廉星州从医院出来, 直接去了审讯厅,此时廉星夜就坐在里面,脸上挂着笑,完全没有被抓后的窘迫与慌张。
看到廉星州进来,廉星夜还吹了一个口哨:“好久不见,大哥!”
显然他很清楚如何做会让廉星州觉得膈应。
“你自己说还是我逼你说?”
廉星夜轻笑一声,随后问:“他还好吧?”
“不必在这里假惺惺,你选择这么做的时候,有顾忌他吗?”
廉星夜点头:“自然没有,毕竟他是我得不到人,毁了不是更好,哈哈哈,可惜啊可惜!”
“疯子,楚宁从来没有害过你,甚至还救过你!”
“可是哪有怎样,他从来没有情愿为我做过任何事,相反,你那么对他,他都会原谅你,凭什么呢,你总是那么好运,可以得到任何想要的,我就不行,就因为我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廉星夜再难维持脸上的笑容,整个人都变得阴鸷起来,好似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我不甘心,我不好过你也不能好过,我凭什么要像丧家之犬一样离开这里,凭什么?”
廉星州看着廉星夜,对于廉星夜,他其实并没有多狠,大概他自己很清楚生在皇室没有太多的选择,所以对同样没有办法选择出身的廉星夜是有那么一点同情的。
但是这点同情在廉星夜对楚宁出手的一刻消失殆尽,有些人是不配得到他的善心的:“既然不愿离开,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廉星州从审讯室出来,看到罗格推着李恩过来,李恩似乎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但对上廉星州冷漠的眼神,替廉星夜求情的话全部都说不出口,最后只能化作一声:“抱歉殿下,是我们有负重托了。”
廉星州没有多说一言,冷漠的无视了所有人。
对于他而言,楚宁是他不可逆转的底线。
廉星夜动了他的底线,还是这般无理的缘由,他接受不了,更不可原谅。
廉星州晚上去看楚宁的时候,楚宁已经抱着廉默默睡了。
他在门口看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进去打扰父子两个休息离开。
尤其是现在,他不确定楚宁还想不想见他。
原以为是柳暗花明,结果好像又走进了死胡同。
晚上风凉,副官取来你外套给他披上,廉星州抬头看了眼楚宁所在的房间窗户,最后低声道:“走吧。”
事实上在廉星州出现在病房门外的一刻,楚宁知道他来了。
很奇妙,哪怕隔着一道门,廉星州没有进来更没有出声,可是他就知道他来了。
他的感知力变得敏锐了,这可能同他成为灵植师有关系。
他没有回应,假装自己还在睡着,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廉星州。
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
只能逃避的选择不知道对方来过。
因为他目前的情况,楚宁向学校请了假,他不知道自己多久才能恢复,但这段时间,他并不合适去上班。
他需要整理一下。
从医院出来,廉星州送他和默默回了公寓,一进去,他就感觉到了诸多不同,这间不大的公寓很有生活气息,不仅有花房屋子里还有生态鱼缸,有廉默默拼的拼图,以及属于廉星州的东西。
看起来他们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宛如真的是一家人。
廉星州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你好好休息,有事联系我,我一直在。”
楚宁感觉到廉星州在刻意回避他,大概是担心自己的出现,会让现在的他觉得烦和不适。
楚宁现在的确不知道该拿廉星州怎么办,他确实需要一些时间。
默许了廉星州离开,楚宁在廉默默陪伴下去看了房间,还有房间里各个角落。
廉默默像一个尽心尽力的向导,为他诉说着这段时间全部经历。
从小朋友的描述中,他拼凑出了一个温馨的画面。
看来失忆的这段时间,他过的很惬意。
之后的几天,廉星州一直没有回来过,即便如此,每天楚宁依旧会收到他的消息,一半是关心一半是回报他最近在忙什么,为什么没有回来。
哪怕他鲜少回复,男人依旧没有终止这样的行为。
楚宁觉得廉星州是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这让他有些迷茫,又有些忐忑。
忐忑的是如果他始终想不起来,要怎么面对对方。
就在楚宁为此纠结的时候,接到廉默默幼儿园老师发来的消息,要他去一趟幼儿园,廉默默在学校和人打架了。
楚宁闻言连忙收拾东西赶了过去。
在老师办公室见到廉默默站在一边低着头,一脸落寞的样子,而对面家长抱着自己孩子,态度趾高气扬的对老师道:“你看看他把我们儿子打的,今天这事不解决我绝对没完!” “默默!”楚宁直接将小朋友按在怀里,“有没有受伤?”
廉默默抬眸看向楚宁,摇头:“爸爸,我没事,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默默可以和爸爸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什么怎么回事,事情就是你儿子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你看怎么解决吧?”对方父母一脸得理不饶人的态度。
楚宁扫了眼被他护在怀里,脸上带着淤青的小男孩,没有多说,只是将目光落向幼儿园老师。
老师一脸尴尬的道:“默默爸爸,确实是默默先动的手,我让他道歉,他也不愿意,实在没办法才把家长叫来的。”
“那您有问过默默为什么要动手吗?”
“我问了他不肯说,但是动手肯定是不对的呀!”
“是,动手不对,但是你问都没问清楚,就直接判定是我儿子做错事情了对吗,那我请问老师,在我儿子动手之前,这个小朋友有没有说过什么话呢,这一点你有问过他吗?”
老师脸上的表情有些僵:“这……”
“诶,你什么意思,你意思是我儿子对你儿子说了什么吗,就算说了也不能打人吧?”
楚宁蹲下来对廉默默道:“默默,别怕,爸爸在呢,你和爸爸说他是不是对你说什么了,你才打他?”
廉默默红了眼眶,却没有哭出来:“他说我根本没有父亲,说我说谎,说我如果有父亲的话,为什么每次都是爸爸送我,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出现过,还说我父亲死掉了,我才打他的!”
听到廉默默完整说出来,一旁的老师脸色也不好起来,转头看向被打的小朋友,无论如何也不能说人家父亲死掉了。
被打小孩家长也一脸不自然,强撑着:“小孩子无心的,有必要这么较真吗?”
“你儿子是小孩,我儿子就不是了吗?”楚宁摸着廉默默的头,转头看向老师,“这件事究竟如何解决,老师拿个主意吧。”
“这个,我……要不胖胖爸爸你看是不是给默默父亲道个歉,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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