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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骨仞(古代架空)——冷山就木

时间:2023-11-22 10:38:37  作者:冷山就木
 
 
第44章 
  “殿下,咱们来玩玩这个吧,别练剑了。”
  小九那时候看萧崇叙整日板着张半大孩子的脸,却一点孩子形状都没有,跟活泼好动,好奇贪玩这些字词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平日里若是他不来,萧崇叙甚至能一整日连一句话都不与旁人说。
  小九怕他这样下去性格会越加孤僻,于是小九只要有时间,便会从宫外带回来些小玩意儿献宝似的捧到萧崇叙面前来。
  萧崇叙对他那些东西都不大感兴趣,可是小九死缠烂磨,他为了耳根子清净几分,有时候也会应下。
  这倒好,这段时日,两人从叶子戏到六博玩了个遍。
  “殿下果然聪慧非常人能比,再来!”
  “呵呵,大意了,失误失误,殿下我们再来一局。”
  “手滑了,手滑了,我可能把这一颗棋子挪一下?”
  “罢了罢了,我们今日就到这吧。”
  从两人开始玩这些游戏开始,小九便是存了哄孩子儿玩的心思,却没有想到那萧崇叙除了在第一把因为不熟悉规则而略显生涩之外,接下来几局都是表面闷声不吭,却在棋盘上大杀四方。
  小九不是输不起的人,可也受不了跟他玩了一下午便输了一下午,而明明在几个时辰之前,规则还是他新教给他的。
  小九那时候还不死心,可接连换了好几个游戏,无一例外。
  最后还是萧崇叙难得一见的,发觉了小圆脸儿神色因为接连的挫败而有几分灰暗之后,才后知后觉,略微思索后,让了小九那么一局。
  可是那招式让得太明显了,叫到底年长他许多的小九一眼看破,一时间哭笑不得。
  这般下去,不知道是谁在哄着谁玩了。
  “不玩了?”
  一开始对着小九几番推拒,感到占用自己练剑的时间的萧崇叙,有几分意犹未尽地把自己的棋子放下了,说了声:“好吧。”
  小九这时候伸了伸懒腰,望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已经是时候回去了。
  “不玩了。”小九从矮榻上翻身起来,从自己的一个布袋子里摸了摸,掏出来一个九连环,递给了萧崇叙:“这个给你,你自己一个人也能玩。”
  “我不想自己玩。”萧崇叙侧过去脸,也不接小九手里的玩意。
  他不动声色窥探小九的脸色,疑心他是因为自己赢他太多次,而变得不高兴,才又要急匆匆离开。
  小九低声:“哦”了一声,把手里的东西又塞了回去:“那算了。”他朝萧崇叙挥了挥手:“那我走啦,小殿下。”
  看小九真的就要走,萧崇叙突然地出声:“我就要回山上了。”
  输了一下午游戏,又得知萧崇叙将要离开京城的消息的小九,一路心绪低沉地回了侯府。
  正在快要回去的路上,却撞见了神色匆匆,恍若逃命一般从侯府方向窜出来的小十一。
  两人撞上,小九抬手扶稳他的肩膀,看他气喘如牛,神色慌乱,不由问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我把……”小十一看着小九,话到了嘴边,却不知为何又咽了回去。
  侯府里现下一片灯火通明,糟乱声响迭起。
  小九微微抬眸一分神,那小十一一咬牙,只模模糊糊说了句:“小九,对不住……”便不管不顾地撞开他,奔逃而出了。
  “什么?”
  小九还没来得及听清小十一说了什么,就看见他从眼前飞速消失的身影。
  本就心绪不佳的小九一时间更添烦闷,这时候天色已晚,他也没得精力再去追小十一问个清楚,只待有了空闲再捉他仔细问问清楚,他背地里又搞了些什么幺蛾子。
  而令小九没想到的是,他一进门迎接他的便是一场狂风暴雨。
  “你倒是敢回来了!来人!”
  胡钥沉着他那张脸,亲自带人压了他,把他拖到了侯府的正厅里。
  小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府里的下人一路拖拽过去。
  梁昱衍正端坐在正厅的主位上,屋里架着炭火盆,里头火光正旺。
  深冬时节,外头寒风呼啸,屋里头却是暖烘烘的。
  只是那梁昱衍的脸色实在是阴冷得吓人,叫小九心头一点儿暖和气儿都聚不起来。
  被下人压着带进来的小九,微微一抬眸想要瞧清楚来梁昱衍。
  两人目光对上,梁昱衍被这一眼看的,仿若火星入枯草,立马火从心头。他望着在那底下跪着的小九,脸上竟然还不带半点儿愧疚慌乱之色,简直不知已经色胆包天到了何种地步。
  “小九,你可是忘记了你亲口对我说过什么?”梁昱衍手猛地一拍桌案:“那日对我承诺的信誓旦旦,转眼不过几日,便都叫你喂了狗肚子里去了?”
  “我说了,别再对我起不该有的心思!如今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来这样的事,你把主子的话到底置于何处!?”梁昱衍想到小九偷摸跑到自己屋里做出来的事情,又转头就走还想逃跑的样子,更是怒从中来。
  小九茫然不知所措,他都接连几日不在侯府,能对小侯爷做出来什么呢。
  “我没有……”
  这一声不算重的辩解声落下,那梁昱衍听他还敢不认,脸上更像是蒙受了奇耻大辱那样对着小九斥责道:“还敢撒谎!”
  “今日若不是你趁我饭后小憩,来我屋里偷着亲我,还能是谁?”梁昱衍这时候拿出来证据,他手里握着一颗灰扑扑的石头,朝小九脚边狠狠一掷:“你跑得倒快,却还把这破物件放我的屋里头?你自己仔细瞧瞧!”
  小九低头一看,内心巨震,那确实分明的是他的字迹。
  还这样用心篆刻在石头上,配上这样的词句,简直定情信物一般了。
  “这不……”小九下意识就要再解释清楚,电光火石之间,脑海里飞快闪过小十一那张慌乱而去的脸。
  不是?不是小九,那还会是谁?
  所有无骨刃的必修课程,那便是模仿。
  小九心头一窒,闭了闭眼,那此前摊放在他桌案上的词句,必是过了小十一的眼目,他在临渊营里没有先生教,经常会模仿小九的字迹。
  那石头只是普普通通的石头,这时候落到小九脚边,便被摔得四分五裂。
  小九迟迟盯着眼前的一块石,嘴张了张,呼吸乱了几分,却到底没能言说些什么。
  这事若是小九认下,左右不过一顿罚,可若是真的供出来小十一,那小十一一定没命了。
  小九想起来那日,只是外头守夜却被梁昱衍疑心听到屋里动静的两个下人,悄无声息地就消失了。
  心头几跳,心里暗骂小十一,小九却手撑在地上,跪俯下身,“奴才……奴才知错了。”
  可是他到底还是惧怕梁昱衍真的会做出来阉了他的事,后半句甘愿受罚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他低着头,梁昱衍那迫人的视线一直压在他的头顶。
  他不明白小十一为什么会做出来这样的事,为什么这样傻。
  明明应该知晓,对于梁昱衍这样的从小自喻出身不凡高高在上的人,那些来自下位的,不合时宜的真心,根本不会得他的到珍惜,只会叫他觉得屈辱和恼怒。
  小九知错便改了,那小十一一向最喜学他,怎么在这事上头偏偏慢了一拍。
  若说小九对自己屡屡做出来以下犯上的事已经足够他鞭挞他百十次都不解恨了,这会儿从他先是想要逃跑躲避,被带回来后又不承认,更是朝梁昱衍起火的心头浇油。
  做都做了,还不敢认?
  说不出来的,那充斥心口的怒意莫名夹杂了一丝微弱似无的委屈。
  “你自己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吧?”
  听梁昱衍果然提及那晚小九亲口承诺过的话,小九跪伏在地的身子都止不住颤了颤:“小九,往后再不敢了,求主子……”
  梁昱衍冷笑一声,打断了小九求饶的话。
  “小九如此屡教不改,我如何能饶?”梁昱衍故意吊着小九那颗心一般,从那檀木椅上,迈着慢条斯理的脚步走了下来:“不过呢,到底是养在身边多年的,我不是那没心肺的人,也不想养一个太监在府邸里,既然如此,你那二两肉便不给你割了。”
  小九此刻已经大松一口气,堪称得上是感激涕零的语气了:“谢主子开恩,旁的主子想怎么罚我都成,小九甘领十板子……”
  梁昱衍却轻蔑地呵了一声:“这种责罚对小九来说太不痛不痒了些,总归是叫你长不了记性。”
  梁昱衍这时候终于走到了站在架在炭火盆旁,他朝一个下人伸了伸手,那下人便战战兢兢地双手呈上了一个木盒子。
  盒子看起来已经有了年份,梁昱衍伸手拿起,“此前离王跟我说若是小时候没给你立好规矩,后头性子便难改难纠了,之前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今日我便为小九绝了这一念想,往后好好认清自己的身份,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话音落下,那木盒便被梁昱衍抬手丢进了炭盆里。
  小九脸上感激的神情定格,都没来得及转换,便看到了那装有他原相的盒子被那么随意地丢进了火盆里,炭火瞬间将那盒子卷裹。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已经堪称上是被驯服得百依百顺的小九,突然猛地一挣,挣脱了他身后的下人,抬脚便朝那烧得正旺的火盆冲去。
  众人脸色骤变,那站在被架起来的炭火盆旁边的梁昱衍,看着小九不要命的举动。
  情急之下伸手抽出来腰间的鞭子,抬手就是劲力十足的一鞭,直接将没防备只直勾勾盯着火盆的小九,兜头掀了过去。
  “扑通”一声,小九落地发出闷响,跪跌在地上,像是被人勾魂摄魄了一般,目眦尽裂看着那火光将那木盒彻底吞噬。
  “不要……不要……”
  嘶哑压抑之极的声音,喃喃而出。
  “你疯了!不要命了!”梁昱衍那一鞭子去得又快又狠,这时候还在喘气,不知道小九怎么有胆子要朝火盆上扑,这时候正惊怒交加地望着跪跌在地的小九。
  却没想到这一眼,直叫梁昱衍霎时间手失了力一样,再握不住他那价值连城的鞭子了。
  只见小九那张原本就平凡寡淡的脸上,自下巴至眉骨,横跨过鼻梁,一道深深的血痕,像是将他整张脸撕裂了一般的可怖。
  是梁昱衍心急之下失了准头和力道,不仅打伤了他的胸口,也毁了他这张脸。
  整个正厅里的下人,瞧见眼前这一幕,无一不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小九在看着那木盒被火光烧干净最后一寸之时,缓缓望向了梁昱衍。
  那伤口极深,血很快流了满脸,可这对梁昱衍来说都不是最叫他心惊胆战的。
  他看见小九睁大的那双浅色眼眸里,缓缓静静地流下来泪水。
  血泪叫那张破了相的脸一塌糊涂。
  上一回瞧见小九哭是什么时候来着,梁昱衍已经记不清了,太久远了,小九长大后他都没有再见过他的眼泪了。
  梁昱衍莫名心头猛地一坠,甚至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
  怎么会不叫人心惊。
  那样的由悲恸的,决然的,陌生的,简直像是要恩断义绝的眼神。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叫人猝不及防。
  正厅里寂静一瞬后,跪在地上的小九,似乎是终于后知后觉感受到了他发木的脸骨上,传来的钻心的烧灼的剧痛。
  他们此前被捏骨剥相时,也是这般疼痛。
  许是在他面前焚烧他的原相脸的举动给他带来太大的精神刺激,看着血水嘀嗒嘀嗒落到地上,小九竟抬起来手,想朝脸上摸。
  这时候,梁昱衍才终于回过神来一样,那双猫儿眼瞪得浑圆,对着胡钥他们疾声厉色命令道:“按住他啊!别叫他抓他的脸!”
 
 
第45章 
  即使是在侯府里讨生活过许久,知晓梁昱衍不好相与的脾性,那日在场的众人也无一不对小九所经历的一切感到胆寒。
  原来就算是主子身边最受宠的,自小在养在身边的,主子动起手来也一样的狠戾。
  胡钥也没有想到那天事情到最后会发展成那副局面,在一片慌乱的正厅里,他只能先命人将已经失了魂魄,毁了脸的小九拖下去,还不忘叫人先将他的手捆住,怕他碰到自己脸上的伤。
  那天梁昱衍其实也被吓住了,他没有想到会失手打伤小九的脸,夜里回想到小九最后看自己的那眼,说不出来的心神不宁,那天夜里折腾到后半夜都没睡好。
  胡钥事后苦口婆心对梁昱衍劝说了许多,梁昱衍也知道自己这回确实做得过了头,可是叫他拉下来面子承认,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却没有想到小九那头情况却不好,许是那天晚上心神俱裂,哀莫大于心死,自从被送回自己屋里,他便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也不言不语。
  本就脸上伤得那样重,他食水不进,也没人敢掰了他的嘴强喂。
  那样一张脸,可怖得叫人心头发冷,又于心不忍。
  整整三日,梁昱衍在自己屋里再坐不住了,可真的来到小九门前,却没什么勇气再面对小九那张被自己打破的脸。
  梁昱衍色厉内荏惯了,这时候在小九门前徘徊,脸色几变,最后才别扭的开口:“这回这事就到这算了。”
  “你往后好好悔改,我自会善待你许多。你这张脸我会叫最好的大夫来为你诊治,保管你和从前一模一样。”
  梁昱衍话已经是软和到这个份上,可是说已经是十足的求和意味了,里屋那小九却并不买账,连一句也不应声。
  梁昱衍耐心向来有限,自以为已经做到这般地步,小九却还油盐不进,实在是不识抬举得很了。
  “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怄气,哪家的主子处理自己的家仆奴才不是一句话的事?你还在这里摆上了谱了。”
  梁昱衍脸色不好看,却又想到小九里头饿了三日,又流了那么多血,也可能是没有力气再答他话了。
  想到这里,梁昱衍又不得不强压下脾气,一副好言相劝的姿态自顾自地说道:“不就是一张脸吗,你可是一把无骨刃,脸对于你来说什么样重要吗?难道不是主子喜欢你什么样,你便该是什么样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自己原来的脸这么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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