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白玉是被余莱抓着头发扔出去的。
白玉在他们富二代的圈子里彻底出了名。
同样出名的还有余莱。
强悍的战斗力,为傅庭点根蜡。
或许是傅庭那边走不通,白玉着急了才又想着让白夫人联系白绒,正好白绒做完手术,他们作为家人去看望一下也在情理之中,想来白绒也不会拒绝。
白夫人又发信息又打电话,声泪俱下,口口声声说心疼白绒,只想见白绒一面,好像她真心疼白绒一样,。
傅槿舟要是不答应,反倒像个阻止母子相见的反派。
怕白夫人在外面乱说话诋毁傅槿舟,白绒还是答应了白家人来看望的请求。
反正在他们自己的地盘里,白家人想作妖都不行。
李伯询问傅槿舟需不需要特别准备,毕竟他们是白绒的娘家人,怠慢了不妥当。
傅槿舟也没打算在这种时候难为人,显得太小气:“平时怎么招待客人就怎么招待他们,不用太特别。”
对他而言,白家人只是不讨喜的客人,太过隆重会让这一家人升起不该有的欲念。
白绒以为白夫人说的一家人来看望他,只是她和白父,没想到还真是一家人全部出动,脸上高高在上的表情就好像是在告诉他:“看,我们多重视你,心里感动死了吧?”
刻意又恶心。
傅槿舟和白绒没有出门接人,他们坐在客厅的主位上,瞧着一家四口被李伯引着进来。
白绒下意识往傅槿舟身边靠了靠。
傅槿舟的宅子比不过老宅那么大,却也豪华得很,随手放的摆件都值几十上百万,白玉从进门心里就直冒酸水。
这房子原本应该是他的。
下一秒他看见白绒往傅槿舟身边靠的动作,第一反应是白绒居然敢挑衅他。
如果不是挑衅,为什么要刻意在他面前和傅槿舟做出亲密的举动,这不就是在炫耀吗?
白玉气得要死,又不能说,都快被憋出内伤了。
傅槿舟礼貌疏离地招呼他们落座,佣人给他们倒上茶。
白父抿了口茶,尝出这茶是极品,眼睛一转:“槿舟这茶好,应该不便宜吧?”
按照流程,他夸了这茶好,傅槿舟肯定要谦虚几句,然后就会让佣人包一点茶叶让他带回去。
白家有钱,但家底和傅家没法比,傅家的东西好,谁不想占便宜呢?
退一万步来讲,傅槿舟是他女婿,女婿孝敬岳父一些茶叶怎么了?
白父有所期待地看着傅槿舟。
“是不便宜。”傅槿舟懂装不懂,“岳父喜欢?那我把卖茶的联系方式推给你,熟人介绍打八折。”
白父一噎。
傅槿舟都这样说了,他总不能还说下去,意图太明显。
这家人嘴上说是来看白绒的,一进门就一直在说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没有半句话有提到过白绒。
傅槿舟的耐心逐渐被消磨,眼底的不耐被白楚澜捕捉到,白楚澜是个人精,很快便猜出傅槿舟的心思。
“小绒怎么一直不说话,和家里人都生分了。”白楚澜还记着仇呢,上次傅家的车让他吃了一嘴灰,他总要讨回来,不过不是现在。
白绒不喜欢白家人。
术后白绒内心更敏感,对这一家子的反感到达顶峰,看见他们虚伪的笑脸他都想吐。
白绒对白楚澜更多的是害怕,安全感缺失,脑袋里回忆起白楚澜对他做的那些事就好像发生在昨天。
第七十五章 送客
“傅先生。”白绒没回白楚澜的话,葱白的手指紧紧抓着傅槿舟的衣服,眼里噙泪。
傅槿舟变了脸色,拉着白绒起身:“抱歉,绒绒状态不好,不能亲自招待你们——李伯。”
李伯闻声而来:“小少爷。”
“替我照顾好岳父一家。”
不等白家人开口说什么,傅槿舟就带人走了。
白父张了张嘴,碍于李伯在旁边站着,硬生生把嘴里不好的话咽了回去。
傅槿舟未免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还有白绒也是,装什么装,不就是记恨着他们,无病呻吟把傅槿舟叫走,不给他们和傅槿舟接触的机会。
心机。
白玉恨得牙都要咬碎,面带委屈:“哥哥,二哥是不是不喜欢我,每次他见我都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怎么会。”白楚澜看了一眼李伯,装模作样地笑,“小绒就是身体不舒服,你知道的,他从小身体就不好。”
“是啊是啊。”白夫人接话,“小绒的身体我是最心疼的,哪有妈妈不爱自己孩子的。”
说罢,白夫人还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擦眼角那不存在的眼泪。
李伯脸上的假笑都快维持不住了,这些个人真不要脸啊,现在嘴巴里倒是说得好,句句都带着包容关心。
白少爷刚到家的时候都瘦成怎么样了,瘦瘦巴巴,身上穿的都是洗到发白的旧衣服,一点都不保暖,任谁看一眼都知道白家对白少爷不好。
要不是小少爷把人带回家,好吃好喝的养着,眼看着白少爷被养得白白胖胖,越来越活泼,夫夫俩关系也越来越好。
他们哪来的脸在这说大白话横插一脚。
“白少爷现在过得很好,白夫人不用这么难过。”
白夫人真以为李伯信了她的演技,顿时膨胀得不行:“是啊,都住这么大的房子了,能过得不好吗,不过小绒也真是的,长大了就不和我亲了,平时都不打电话给我。”
“白少爷有他自己的生活。”李伯为出生在这种家庭的白绒感到悲哀。
“这话说的。”白夫人不满,“再怎么说他也是我肚子里掉出来的肉,就算嫁出去了也不能不认我。”
这次他们来可不只是为了看看白绒,说了句好听的话而已,白父打听到上次傅槿舟说的那个项目已经开始实施。
之前傅槿舟明明答应好要让白家分一杯羹,可白父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傅槿舟联系他,可不就着急了。
白楚澜其实不太相信傅槿舟会让白家参与项目,傅槿舟对他的态度足以说明对白家的态度,可是白父一再提及,他不得不信,想赌一把。
傅槿舟不主动联系,那他们主动不就好了,这种时候面子是最不值钱的。
傅槿舟带白绒走了,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事,想趁机和傅槿舟接触的白玉也失了机会,一家四口心情都不太美妙。
白夫人一个劲的说白绒以前怎么怎么喜欢她,现在变得很冷漠,这样是不好的,还想让李伯劝白绒多回家看看。
李伯笑笑不说话。
白家那是家吗?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以前白少爷没有价值,这些人不拿白少爷当人看,把一个十六岁的孩子逼走,一边打工一边念书,现在知道让人多回家看看了,以前怎么不想着把人接回家好好对待?
谁看了不骂一句神经病。
在这自我感动给谁看,李伯可不是圣母,不会被白夫人的话蒙蔽双眼,他只会事后让白少爷离这些神经病远远的,别靠近。
因为一靠近就会给美好的生活带来不幸。
白夫人还在说,和白父一唱一和,歌颂着他们对白绒的爱,下一秒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悄无声息出现在楼梯上的傅槿舟用漠然的眼神扫视他们,不像是在看人,像在看某种死物。
“槿舟,你这么快就下来了,小绒呢?”白夫人不知道刚才她说的话被听去了多少,露出尴尬的笑。
傅槿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吩咐李伯:“送客。”
“什,什么?”白父怀疑他听错了,站起身,“槿舟这是怎么回事?刚来怎么就让我们走。”
李伯一直忍他们也是因为傅槿舟没开口,现在小少爷要让他们滚蛋,李伯也没了好脸色。
“先生,夫人,请离开。”李伯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父不甘心,不愿意走:“是不是小绒和你说了什么?槿舟你别信他,小孩子闹脾气的话信不得啊!”
李伯怎么会让这些人在家里撒泼,直接叫来保安“恭恭敬敬”地把人“送”出去。
白玉衣服凌乱,白色的外套上还沾着灰,一上车就奔溃大哭:“他怎么敢!他怎么敢!他凭什么这样对我们!肯定是白绒那个贱人挑拨!”
上次被余莱扔出门,这次又被傅槿舟家里的保安扔出门,白玉感觉他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白父他们也没好到哪去,一个个都很狼狈,白父被气得手抖,白夫人拿出包里的降压药喂白父吃下,一直以贵太太自居的白夫人头发乱糟糟,和路边的乞丐似的。
被誉为天之骄子的白楚澜,身上的西装甚至破了个口子。
可见傅家的保安没客气。
李伯说了,这些人对白少爷很坏,以后见他们一次赶他们一次,不用手下留情,出了事有主人家担着。
白玉还在骂人,脏话不断,和他平时娇弱的形象大相径庭。
“闭嘴!”白楚澜怒呵一声。
白玉被吓到,下一秒就哭起来,哭得可怜,哭得白楚澜心软:“大哥,我就是太生气了,白绒这样对我也就算了,他怎么能让那些人欺负你和爸妈……”
“我知道他讨厌我,我活该,可是你们又没错,只是想看看他,他一点情都不领,刚开始就装难受,后面傅槿舟态度转变肯定也是他说了什么不好的话。”白玉抽抽搭搭,“都是一家人,他怎么能这样。”
白玉的话可谓是戳到白楚澜心坎上,让白楚澜更加厌恶白绒。
“别哭了。”白楚澜拍拍白玉的背,“他以后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第七十六章 创伤
将人赶出去后家里清静不少,李伯跟着保安把白家人送出去,看着白家的人离开才好心情地回到家里。
傅槿舟在温牛奶,等待牛奶温好的时间里,他靠着吧台,脑子里回想刚才白绒和他说的那些话。
混乱,没有逻辑,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胡言乱语。
是的,被吓到了。
李伯进来,牛奶刚好温好,叮的一声,没有把傅槿舟的思绪扯回来。
“小少爷。”李伯走过去,戴好隔热手套,把牛奶从微波炉里拿出来放到托盘上。
傅槿舟直起身体:“谢谢李伯。”
“白少爷没事吧?”李伯关心问道。
“没事,这会儿好多了。”傅槿舟拿起托盘,“晚上让小厨房做些清淡的菜。”
李伯应下,目送傅槿舟上楼。
傅槿舟打开房门,鼓起的被子动了一下,下一秒被子被拉下去一点,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
发现进来的人是傅槿舟,白绒马上从被窝里爬出来,伸着手要抱。
手里端着牛奶,傅槿舟往旁边躲了一下,等把托盘放下才转身把人抱起,让白绒双腿盘在他腰上,和树袋熊一样。
“刚才我不在,绒绒一直躲在被子里吗?”傅槿舟低头和白绒额头抵着额头。
白绒点头:“你不在,我有点害怕。”
“这是在我们家,那些坏人不会出现伤害你的,我在这里,他们不敢来。”
白绒又摇头。
不是那样的。
坏人不止伤害了他,还把傅先生给害死了。
傅槿舟知道他还没缓过来,哄孩子一样哄他:“那只是梦,不会真的发生,而且梦都是反的,你梦见了不好的事,现实里就会发生好事。”
白绒抿着唇,没有说话。
梦里的许多事都被验证,比如白玉进娱乐圈,再比如白玉买通工作人员这都是他梦里发生过的。
这并不是梦,更像是他上辈子经历过一遍。
刚才他脑袋混乱,把那些事全部说给了傅先生听,傅先生没办法理解也正常,重生什么的听起来太过荒谬,一开始连他自己都不信,只以为是一个真实到可怕的噩梦。
“还是很害怕吗?”傅槿舟坐到床上,让白绒坐在他大腿上,抬手撩起白绒额前的碎发,“那我们慢慢捋一捋,你可以把所有事情都说给我听,既然它们可能会发生,两个人一起面对是不是比较好?”
白绒忍不住扑到傅槿舟怀里,声音闷闷的:“你不觉得我说的那些话很奇怪,是在胡言乱语吗?”
“是有这种想法,但说胡话的人是你,我愿意做你的倾听者。”
有这样一个能包容他所有事情的人真的太好了。
好到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去表达内心的喜悦。
白绒鼻子酸酸的:“你要听什么?我都告诉你。”
傅槿舟思索片刻:“先不说你做的梦,绒绒把小时候的事说给我听。”
白绒是在看见白家人后情绪才崩溃的,他原以为这么长时间白绒已经走出了对白家的阴影,现在看来并没有,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十几年的创伤,怎么可能说好就能好。
白绒对曾经发生过的不好的事有些抵触,因为面前的人是傅槿舟他才没当缩头乌龟躲起来。
傅先生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你想听什么?”
傅槿舟把主动权交给白绒:“都可以,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傅槿舟没有给确切的要求,白绒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过了许久,白绒终于开口:“我不喜欢白楚澜,白楚澜比白玉还要坏。小时候我太傻了,看不出白楚澜讨厌我,还把他当哥哥,我叫他大哥,他很生气,打我骂我,还把我关进杂物间。”
白绒停顿一下:“杂物间的灯开关在外面,里面很黑,很小,还很脏,有小虫子在我身上爬。”
“我没有饭吃。”当时小小的白绒缩在杂物间的角落里,看不见东西,导致其他感官十分敏感,清楚的感觉到虫子爬到他耳朵上,手上。
其他白家人知道他被关起来都不闻不问,佣人们也被勒令不许多管闲事,没有人在乎他会不会哭死在杂物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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