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对白家来说是一件好事,反正没多少外人知道他的存在,死掉也不会有人追究原因。
来到这世上不被欢迎,死后也不会有人难过。
傅槿舟圈着他腰的手臂收紧了些。
“有时候我真的想让白楚澜去死。”白绒手指微微颤抖。
在他十六岁那年,有一天白楚澜把他那些狐朋狗友带回家玩,白夫人热情地招待了他们,为了不妨碍儿子和他的朋友玩乐,白夫人和白父出了门。
不得不说白家夫妇在面对白楚澜和白玉的时候是好母亲好爸爸。
没有大人打扰,白楚澜他们在家里开起了Party,一群人喝了酒脑子变得不清醒,没有约束他们干脆释放天性,平时应该收着的Alpha信息素放浪外泄,嘴巴里没有一句干净的话。
白玉当时也不在家,否则白楚澜也不会放任他的朋友这般。
十六岁的白绒在上高二,他念的是普通高中,晚上要上晚自习,等下了晚自习回到家里十点多,这个点别墅里正在狂欢。
白绒闻不到信息素,当然不会知道家里有一群喝醉了的疯子Alpha,他和往常一样走进大门,看着灯火通明的别墅,内心毫无波澜。
走进屋里,他好像听见后院泳池的方向传来很嘈杂的声音,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告诉他这种时候不应该去多管闲事,这个家里发生任何事都和他无关。
白绒背着包想上楼,却看见一个喝得醉醺醺的Alpha从楼上下楼,他下意识让开,让对方先走。
白绒垂着头,并没有看见Alpha眼里闪过的淫邪的光。
“以前我怎么没见过你?”Alpha拉着白绒的胳膊,笑得很猥琐,“要不要和我去后面玩玩,喝两杯?”
白绒突然被拉住,害怕得想把手抽出来,奈何Alpha抓得太用力,没办法挣脱。
“我不去。”
白绒的挣扎在Alpha眼里根本不算事,Alpha还觉得白绒在他手心里挣扎的样子十分有趣,白绒越挣扎,他的兴致就越好。
“周辉,干什么呢?”白楚澜不知何时出现在楼下,出声打断Alpha拉拽白绒的动作。
第七十七章 这辈子都不想再回来
“嘿嘿,白哥你怎么来了。”名字叫周辉的Alpha观察着白楚澜,见白楚澜没有半分不悦,甚至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刚想松开的手又握紧了。
“白哥,这谁啊,是你弟弟吗?”周辉知道白楚澜有个宝贝弟弟,和白楚澜玩的都知道,他把弟弟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
他故意这样问,也是为了试探白绒在白楚澜心里的地位。
白楚澜看都不看向他投来求助目光的白绒,听见周辉的话冷冷一笑:“借住在家里的人。”
白楚澜甚至不愿意说白绒是远房亲戚的孩子,因为远房亲戚家的孩子也可以叫白楚澜哥哥,而白绒不行。
“这样啊。”周辉听见白楚澜这样说,更加肆无忌惮,用力拉着白绒下楼,白绒怕摔下去没敢太用力挣扎。
周辉拉着白绒不让他跑,笑得吊儿郎当:“白哥,我带他去后面玩行不?”
白绒惊慌失措,想让白楚澜拒绝周辉的请求,可白楚澜没有那么好心。
“随便。”白楚澜喝多了酒,脑袋胀痛,没多少耐心,他不耐烦地摆摆手,让周辉赶紧滚。
“我不去!”白绒意识到白楚澜不想管他,用尽全力反抗,混乱间手肘不小心顶到周辉的腰,周辉吃疼闷哼一声松开手。
白绒抓住机会就要往房间里跑,却被怒火中烧的周辉追上来抓住了头发,一把将他扯回去。
“妈的,你敢弄伤我!”
白绒瘦弱不堪,哪里是周辉的对手,周辉抓着他的头发,把他带到后院,后院的场景是白绒回想起来都会吐的程度。
他搞不懂为什么有人知道滥交会染病还是会去做这件事,为了追求刺激不管不顾,以后还会把病传给不知情的人。
白楚澜就跟在后面,饶有兴趣地看着白绒被扔到人堆中间,他坐在人少的地方,喝着酒,高高在上。
周辉完全没收住力气,白绒被他推出去,膝盖没有任何缓冲直接跪在瓷砖上,夏天的校服是短袖短裤,没有任何防护,膝盖渗出血珠。
疼得白绒眼泪飙出,他不想在这些人面前哭的,可是真的很疼。
“哟,辉子这什么情况?从哪找来的人。”有人往这边靠近。
白绒虽然说营养不良,看着瘦小,脸确实一等一的好看,也是Alpha眼中最好掌控的类型,没有信息素也不能防止精虫上脑的Alpha发情。
“啧啧啧,辉子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快让哥哥看看,有没有摔坏。”那人伸手要扶白绒。
白绒嫌恶心,打开他的手:“滚开!”
“呵,还挺辣。”Alpha用力掐住白绒的下巴,“你乖乖的,我们不欺负你。”
掐他下巴的力度让他几乎以为下巴快要被捏碎。
白绒在这个Alpha身上闻到了恶心的味道,他想离开这里,所以咬了那个Alpha的手。
手被咬伤,Alpha气急攻心,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反应都慢了几分,等他想起找白绒算账时,就看见白绒手脚并用往泳池的方向跑去。
有人大笑,骂白绒是立牌坊的婊子,想逃跑不知道往外跑,却往泳池里跑,着急来个湿身诱惑。
白楚澜不为所动,看着白绒落入水中。
所有人都在看戏,都在说白绒不识好歹,要是听话,被他们宠幸还能捞到好处。
“他怎么还不浮上来?”有人问。
“自杀了?哈哈哈哈哈,他脑子有病吧,现在还流行闹自杀?”
白绒跳进水,感觉到水从鼻腔里涌进去,呛进喉咙,进到肺里,游泳池的水里含有消毒液,刺激着他的眼睛,又辣又疼,他看不清楚水上面的东西,也听不见那些人对他的辱骂。
是不是死掉就可以结束一切?
白绒闭上眼,慢慢沉入水底,感觉到意识在消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还不见白绒浮上来的白楚澜坐不住了,他起身走到泳池边,透过蓝色的泳池水看见了水底还无求生欲望的白绒。
“愣着干嘛,救人啊!”白楚澜踢了一脚周辉。
周辉本来就没多醉,只不过是借着喝醉了的口做没有道德的事,被白楚澜一吼,他赶紧招呼两个人跳下水,把白绒捞上了岸。
白绒的嘴唇乌青,脸白得和纸一样。
周辉伸手去试探鼻息,下一秒便跌坐到地上:“白,白哥……人死了,人死了……”
调戏归调戏,顶多被教育两句,可人要是死了麻烦可就大了,刚才强迫白绒的人都逃不了干系,严重的说不定要坐牢。
白楚澜脸色不太好,他是不想让白绒好过,但没有想把人弄死。
他们都只觉得白绒死了很麻烦,却没有一个人反省自己的过错。
白绒以为他死定了,可他还是醒了过来,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打着点滴,身边没有一个人。
“哎,你醒了啊。”白绒的责任护士走进病房,看见白绒醒过来,脸上带了几分庆幸,“溺水的味道不好受吧?下次游泳一定要提前热身。”
白绒声音有些哑:“我怎么在这?”
责任护士一边帮他换药一边说:“你哥送你来的,他好像有事离开了,等会儿我替你联系家人,让他们来照顾你。”
他哥?白楚澜吗?
所以白楚澜是告诉医院,说他不热身下水游泳,然后才溺水的吗?
白绒扯了扯嘴角:“不用联系他们。”
反正也不会有人在乎,联系了也不会来,好在白楚澜帮他交了医药费,也算有点良心。
责任护士不清楚白绒的家务事,也不会多问,换好药就离开了。
出院后白绒回到白家,他听到白夫人说白楚澜出国了,在他住院的这段时间,走得很匆忙。
这是在怕他追究吗?
原来白楚澜也怕坐牢啊,还以为他什么也不怕呢。
白楚澜走了,白绒还是和白父说了要搬出去自己住的事,白父大发雷霆,告诉白绒出了白家的门就不会给一分钱给他。
他才不想要白家的脏钱,他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这辈子都不想再回来。
第七十八章 隔离室
把哭到岔气的白绒哄睡,傅槿舟走出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从房间出来,傅槿舟的信息素浓度直线上涨,双目赤红,心中的怒火想要把曾经伤害过白绒的人烧成灰烬。
抑制环发出警报声,这是在提醒佩戴者注意控制情绪,浓度继续上涨抑制环就会采取特别措施,比如用电击来刺激佩戴者,让其冷静。
傅槿舟眸子翻涌着暴戾,他现在很不爽,想找个东西发泄心中的不爽。
脖子上的抑制环吵得他耳朵疼。
“啧。”傅槿舟轻啧一声,抬步往电梯的方向走,按下负二层的按钮。
负二层有一间隔离室,建隔离室的初衷就是为了防止他失控,从宅子里跑出去,一个失控的3S级Alpha跑到人堆里,不亚于一场小型灾难。
这间隔离室他从来没用过,以往发Q期他都能应付,也不会被外界干扰到失控。
隔离室里只有简单的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其他什么都没有,从里面把门关上,只有外面的人输入密码才能再次开门,这样就能防止里面的人跑出去。
头顶的白炽灯亮得人眼睛疼。
傅槿舟脱下外套。
抑制环上黄色的预警灯变成了红色,这代表马上就要到达它的临界值,快要失去作用了。
电流从抑制环中涌出,直接电击后颈处的腺体。
Alpha闷哼一声,手指勾住紧贴着皮肤的抑制环,用力一扯,用来控制监控Alpha的仪器就这样被损坏,变成一条无用的垃圾。
抑制环这东西,只能用来防君子,要是Alpha不乐意,大概只有大剂量的麻醉能让他们安静。
终于安静了。
傅槿舟把损坏的抑制环扔到一边,单手解开衬衫扣子。
好热。
傅槿舟衣领大敞着起身,走到门旁边,打开监控室内信息素浓度的仪器。
不出意外的超标。
他好像易感期提前了,现在不止觉得烦,还很想要他的Omega。
白绒,绒绒……
傅槿舟站在门后低声喃喃,一声声唤着白绒,却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现在他不能接触白绒,会把人弄坏。
一条蓬松的大尾巴从后腰的位置垂落,脑袋一想到白绒天真烂漫的笑容就忍不住晃动,可是白绒不在身边,又难过地停下。
抱不到老婆的可怜Alpha连耳朵向后压,委屈吧啦的,渴望地透着门上圆形玻璃往外看,想在外面找到熟悉的身影。
傅槿舟在门前站了许久,都没有等到白绒来。
此时隔离室已经变成了一个“信息素炸弹”,排风扇都扇冒烟了都没办法把信息素排完,隔离室的门一打开,信息素就会充斥整个负二层,相当可怕。
隔离室为了方便观察里面的人装了监控,只是隔离室不常用,它的监控内容一般不会经常去看,等有人发现傅槿舟出现在隔离室里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李伯又着急又担心,急匆匆跑去负二层,用隔离室外的对讲机询问傅槿舟情况如何。
傅槿舟听见声音,以为是白绒来了,翻身从床上下来,衣着凌乱,脸贴着玻璃往外看。
“白少爷还在睡觉。”李伯见傅槿舟直往他身后看,哪能不知道他在找什么,“小少爷,你进来前有注射抑制剂吗?”
傅槿舟一直没用过隔离室,隔离室里根本没有准备抑制剂和其他药物,李伯看他不像是注射过抑制剂的状态,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没有抑制剂,他也不敢贸然开门把抑制剂送进去,小少爷这次岂不是要一个人硬扛过去。
“老婆……”傅槿舟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紧闭双眼,薄唇轻启,语气眷恋缠绵,“为什么老婆不来。”
狼对伴侣非常忠贞,一辈子认定一个人就会和他相守一生,在易感期最难受的时候傅槿舟脑子里只想得到白绒,其他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李伯不知道该怎么办,走到一边去给家庭医生打电话,让他赶紧来一趟。
家庭医生是傅家花大价钱雇的,雇主出了事,他可不敢耽误,提着医疗箱就往这赶,没半个小时就到了。
家庭医生查看了一下隔离室内的信息素浓度,和傅槿舟此时的情况,得出一个结果。
“傅先生有爱人,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另一半的陪伴。”家庭医生推了推眼镜。
李伯看了眼室内的傅槿舟,有些为难:“白少爷前不久刚做完腺体手术,现在怕是不能进去和小少爷待在一起。”
就算傅槿舟忍着不要白绒的脖子,白绒现在怕是也受不了高等级信息素带来的压迫。
家庭医生啊一声,他还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可以不进去。”
他指了指旁边预留出的一个小窗口:“白少爷可以在外面释放信息素,伴侣的信息素会让傅先生好受许多。”
这个窗口是特质的,里面的信息素不会跑出来,外面的信息素可以进入。
“这……”李伯不确定白少爷现在能否正常释放信息素。
家庭医生指了指隔离室:“其实也可以让傅先生自己熬过去,3S级Alpha没有咱们想的那么弱,就算没有抑制剂他也能行,只不过对身体的损伤很大,需要时间恢复。”
李伯是看着傅槿舟长大的,看见小少爷难受,他也不好过,重重叹口气:“我去找白少爷商量,麻烦医生您看着点小少爷。”
家庭医生点点头,照顾雇主是他的职责。
李伯心事重重乘电梯上楼,刚出电梯就看见睡醒的白绒光着脚从主卧走出来,神色慌张,像是在寻找什么。
“李伯。”白绒眼睛还是肿的,“傅先生呢?他去哪了?我找不到他,给他打电话也没有接。”
“小少爷在负二层。”李伯心疼傅槿舟,同样也喜欢白绒,他不希望两个人都出事,“他出了点事,所以不能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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